90、提示
“一諾千金?好像是這樣的意思。”長安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他記得,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夏安兩家的婚約,夏家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寓意正如青年所說,就是一諾千金的意思。
不過長安還是更加習慣他現在的這個名字:“你還是叫我長安好了。”
“長安?是你的乳名嗎?”青年――不,現在應該叫他安承瀧了,如此問道。
乳名?也算是吧……
看少年點了點頭,他默默地品咂了一下這個名字:“長安,長安……”
這兩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莫名有一種繾綣動人的味道。
“唔……”不知怎麼的,聽著青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長安的臉頰有些發熱。
氣氛正好,卻有一陣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安姒月很快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爸,昨晚我們家死人的事情,被那個冰人給傳出去了。”說出這話之後,她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年。
因為死掉的那個人身份確實有些微妙,她正是安承瀧的奶娘,也是他的保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是誰負責看住那個冰人的?怎麼沒有把她的嘴給堵上?”安老爺子也沒把她當做一回事,便只是隨口一問。
這裡的“把嘴堵上”,並不是真的要把她的嘴堵上,而是要用足夠的錢來買她閉嘴。
“這事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
其實這都是因為一個誤會。
那冰人昨晚被嚇暈了之後,就被安置在了一個客房裡,安姒月派了一個僕人看住了她,沒想到這人居然很快就醒了。
她的膽子本來就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昨晚又是經歷死人,又是見到小少爺的鬼魂的,更是把她的老鼠膽子都要嚇破了。
這人不禁膽子小,還有些疑神疑鬼的。醒來之後就懷疑她知道這麼多事,安家肯定是要對她下手。於是趁著僕人一個不注意就翻牆逃跑了,然後天一亮就把這事告到了警察署。
其實在發現她逃跑之後,僕人就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安姒月,只是她當時沒怎麼放在心上,誰知道她能幹出這種事來。
“外鄉人就是沒見識!以為我們會要她的命嗎?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安家犯得著對付她一個小人物?”安姒月嗤笑了一聲。
那冰人確實是最近才搬來錦繡城的,還沒有摸透錦繡城的情況,不了解安家在錦繡城是何等的地位。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敢接下這樁冥婚的差事。
“這件事說出去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長安問道。
“倒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安老爺子看了一眼他死而復生的小兒子,微微有些發愁。
該怎麼對外說小兒子復生的事呢?
若說是夏家的小少爺舍出了一半的陽壽給他,外界不知道他是自願的,肯定會傳言是他們安家逼迫的。
雖然當初結冥婚的時候外面的傳言就不怎麼好聽,但是那時因為小兒子死了,安老爺子沒心情管那些有的沒的,現在小兒子活過來那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以後讀書還是做生意,小兒子還是要在外行走,名聲壞了可不行。
不過他只是愁了一會兒,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他囑咐安姒月:“你一會兒就傳消息出去,就說上次落水,承瀧根本沒死,只是陷入了假死的狀態,我們已經把他救回來了。”
“另外,之前參與打撈的下人,不論用什麼辦法,讓他們閉上嘴就行了。”
反正當初小兒子打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除了安家的下人也沒幾個人真正見過小兒子的屍體。
現在他說當初小兒子是假死,也沒人能夠反駁他。小兒子現在活生生的,任誰也看不出他曾經是個死人。
至於結冥婚的事情,這個也可以解釋為沖喜。反正別人也沒有親眼見過,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等安姒月答應下來,安老爺子看向長安,又是一副慈祥的模樣:“好孩子,讓下人先去帶你洗個澡,換件衣服。”
長安的身上還穿著那身嫁衣,不是說不好看,只是實在有些不像樣。
“還是我帶他去吧。”青年笑著接過了話,“我們兩人的身量也差不多,長安直接穿我的衣服就好了。”
這就是睜著眼說瞎話了,兩人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差著一大截,衣服肯定是不合適的。
不過安老爺子樂見小夫妻感情好,加上現在安家確實沒有長安適合的衣服,便點頭應允了。
看著兩人相攜離開,他隨即吩咐僕人:“等小少奶奶換完衣服,你們按照他的尺寸去定些衣服,四季的衣服都要有,就去找家裡慣用的那個老裁縫。”
“還有,以後就把小少奶奶也當成你們的主子,他說的話你們都要聽著。要是我發現誰怠慢了他,我可不會輕饒!”
說出這話,就代表著安老爺子真心接納了長安,把他當做了安家的一份子。
不同於一開始,夏家的小少爺在他心裡只是一個與小兒子結親的道具,現在讓小兒子死而復生的長安已經成了安家的大恩人,地位自然與之前不同。
加上長安確實生的討喜,也不像傳言的那樣一股小家子氣,安老爺子越看越喜歡,對他也越來越有好感,所以才會如此叮囑下人。
……
“老爺,警察署的人登門了。”
長安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恰好有僕人來報告了這個消息。
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給他身上增添了幾分書卷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前提是忽略他那捲起來的袖口與拖在地上的袍角。
沒辦法,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會有這樣的效果。
上門的是一個姓杜的警長和他手下的小警員。
都說官商一家親,杜警長跟安家的關係也確實不錯。
這位警長早上接到了報警的消息,先是不緊不慢地吃完了早飯,又讀了好幾張報紙消磨了一會兒時光,直到看時間快到中午,他才慢悠悠地帶上手下的小警員來到了安家。
一進門,見到安老爺子,先是寒暄了幾句,看到安承瀧,他也只是驚訝了一瞬。
這位也是上過新式學堂的,腦子裡也沒有那麼多的封建迷信思想,聽安老爺子一解釋,他立刻就相信了。
“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他哈哈笑著,“不,應該說是雙喜臨門才對。”
這指的就是青年與長安的婚事了。
青年微微一笑:“承您吉言。”
杜警長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嘖嘖感嘆:“你還別說,經歷過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樣,小少爺可比之前懂事多了!”
“可不是嘛!”安老爺子也深有同感。
要說之前的安承瀧,不說是人憎狗厭,也是不怎麼討人喜歡的,也就安老爺子把他當個寶貝罷了。
不過這次死而復生,他也感覺到了小兒子身上的變化,原本急躁的脾氣消失了,整個人變得成熟有禮了許多。
安老爺子欣慰之餘,不禁又有些心疼:小兒子在那七天裡,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長安聽了他們的感慨,忍不住小聲問他:“大家都這麼說……你之前的脾氣是不是很糟糕?”
他有些好奇j有沒有之前安家小少爺的記憶。
“那倒是沒有。”青年一口否認了,“不過我是一個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人,心眼小倒是真的。”
長安:“……”
這也不是什麼優點吧?
像是看穿了長安的想法,青年慢條斯理地幫他捲了卷滑下去的袖子:“心眼小,所以只能裝的下一個人,這不算是優點嗎?”
被他含笑的目光注視著,長安居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們兩個人在這裡說著悄悄話,杜警長已經提出要去查驗一下屍體了,長安也順理成章地跟了過去,畢竟他也算是一個“目擊證人”嘛。
而且說不定,他能從那裡得到什麼遊戲通關的線索呢,當然要跟過去看看了。
他要過去,青年自然是要跟隨的。
忘記說了,在進入遊戲之後,他就獲得了兩個提示。
第一個是:不要被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第二個是:探尋安家的滅門慘案的真相。
第一個他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第二個倒是很清晰明了。
不過……安家會被滅門?這是怎麼一回事?
長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扯了扯青年的袖子:“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青年既然姓安,自然也就是安家的一員了。安家滅門,他肯定也是有生命危險的。
青年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句話,不過聯想到現在的情景,難道長安覺得他會害怕屍體?
他的眼睛彎了起來:“好,那我就等著長安保護我了。”
屍體被擺放在了一個空房間裡,那個冰人也被傳喚來了,此時有些戰戰兢兢地跟在小警員的身旁。
屍體上蒙上了一層白布,一掀開,死狀淒慘的女人屍體便露了出來。
因為是從高空墜落,她的腦袋已經碎掉了,紅紅白白的液體粘在額頭的位置,看起來又噁心又可怖。
她的眼睛還圓睜著,即使失去了神采,還是能夠輕易地讓人看出其中的驚懼與詫異。
看她的表情,自殺這個可能就被排除了。
“說一說案發現場的情況吧。”杜警長說道。
便有僕人詳細地描述起了他們看到的情景,當然,關於冥婚的部分被他有意略過了:“……當時屍體便從天而降,正好摔落到禮堂門前,但是奇怪的是,禮堂附近根本沒有高樓!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杜警長皺了皺眉,看向了安老爺子:“安老爺子,你應該早點報案的。”
他倒不至於跟僕人想的一樣,以為這是一場靈異事件,兇手如果通過吊索拋尸,在夜色的掩蓋下也能營造出這樣的場景,不過一晚上過去,屍體被挪動過,現場也早就被破壞了。
安老爺子苦笑了一聲:“我也是一時糊塗,為了完成婚禮,所以……”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杜警長問道:“在死者死之前,是誰見了她最後一面?”
“應該是她的侄子!”有僕人回憶道,“昨天她的娘家侄子剛好來找他,那人是我們家僱傭的一個短工。”
便有人將奶娘的侄子叫了過來,那人是一個木訥高大的漢子,從進入房間起就開始低著頭。
這人姓胡,名叫胡生。
杜警長叫著他的名字:“胡生,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那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杜警長又提高了音量重複了一遍,也沒有得到回答,這時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杜警長走上了前去,想要伸出手去拍拍那人的肩膀,還沒等他的手碰到那人,異變陡生!
胡生的身體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倒在地,癱成了軟綿綿的一團,兩隻眼睛上翻,露出了充血的眼白。
杜警官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探了探胡生的鼻息。
“死了。”他如此說道。
此時,尖叫聲才後知後覺地響了起來。
長安剛一皺眉,就感覺到一雙手摀住了他的耳朵,隔絕了刺耳的噪音。
青年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道:“我早說過了,我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不恐怖嗎?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我之前立志要做一個恐怖小說家呢_(:3∠)_
友情提示:目前出場的幾個人裡,並沒有什麼好人
第二更√小天使們晚安哦(≧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