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玉佩
可惜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紛紛相信了安承雅的話。
安姒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向小丫頭的眼神裡充滿了鄙薄:“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小丫頭之前不還說過想要去伺候小弟的嗎?原來這麼快就換目標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地打量長安和青年,偷覷他們的臉色。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少年的臉色很不好看。
不過他們卻是誤會了,長安可不是因為這便幼稚地爭風吃醋,更確切地說,他還沒有掌握這項情緒。
突然,他看向安姒月,表情十分認真地說道:“大姐,我覺得她並不是自殺。”
安姒月挑了挑眉:“你為什麼這麼說?”
“自殺的話,並不會讓她的指甲變成黑色吧?”長安指著她的小丫頭的手說道。
安姒月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如此。一般人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是自殺,便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事情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這時候青年開口了:“不如打電話給警察署報案,讓他們來調查這件事吧。”
安姒月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也是,這種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調查。”
“不過……”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青年,“小弟,你有沒有覺得,自從你回來之後,安家的死人就越來越多了?而且每一個,好像都跟你有點關係呢?”
這話就有些誅心了。
是個人都能聽出她的話外之音,這不是明擺著把小少爺跟安家死人的事情扯上關係了嗎?
眾人都低下頭,假裝自己剛才失聰,什麼都沒有聽到,同時也在心裡暗暗疑惑:大小姐怎麼敢對小少爺說這種話?
在安家,論起地位來,一直都是小少爺>老爺>大小姐的。不是說大小姐對此毫無怨言,只是之前她從來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這麼直白地話裡帶刺還是第一次,她就不怕小少爺跟老爺告狀嗎?
誰知道青年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了唇角,他張了張口,還沒等他說話,長安就開口了。
他的神情頗為天真自然,說出來的話卻很氣人:“那大姐你可要小心了,你不是跟他關係更為親近嗎?按照你的說法,下一個出事的會是誰也不好說哦。”
他沒有說完,不過眼睛卻看向了安姒月,是個人就能聽懂他的未竟之語。
“這就不勞你擔心了。”安姒月冷哼一聲,面色不愉,但卻沒有當眾發作,“誰出事我都不會出事的。”
不知她是哪裡來的自信,安姒月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會他,轉身吩咐下人給警察署打電話。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長安的錯覺,他彷彿看到有一雙小手搭在了安姒月的肩膀上,等他認真去看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了。
他正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便聽到了青年低沉的嗓音,冰涼的吐息貼近了他的耳朵,青年聲帶笑意地說道:“謝謝長安剛才維護我。”
他是真的很開心,聲音中掩飾不住地一股溫柔繾綣的氣息,長安的耳朵不由得悄悄紅了。
感受著耳朵上傳來的熱度,他一邊為這陌生的體驗而感到新奇,一邊說道:“不用謝呀,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么生分,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你說的對。”青年愉悅地低聲笑了起來,他看著長安透紅的耳尖,忍不住誇讚道,“你真可愛。”
“是嗎?”長安捧著臉,也笑了起來,“之前我……也有人這麼說過。”
他本想說“我哥”,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變成了“有人”。
不過這句誇讚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長安能夠微妙地感覺到其中的差別,但是具體讓他說是什麼差別,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提起j,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青年不是j,那j去哪了呢?
……
江漫正在聽一群僕人說閒話。
他暫時放棄了去找長安,決定先將游戲通關。
長安一直沒來找他,他就猜測這小孩兒是不是玩上癮,把他拋到腦後去了。
一想到這,江漫就有些無奈,不過小孩兒玩心重也是正常的,反正他也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全問題,就讓他好好玩玩吧。
他可深知,長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一隻無害的小動物,但是憑他的本事,是不可能被人欺負的。
而且這次出來,他的初衷本來就是讓這小孩兒多體驗一下人類的情感,有他在身邊陪著說不定也不是什麼好事。
江·老媽子·漫可以說是為小孩兒的成長操碎了心。
他披著被子倚靠在牆邊,聽幾個睡不著的僕人在那里八卦。
因為他是一個啞巴,既不會告狀,也不會往外瞎說什麼,所以即使他坐在那裡,其他人也沒當一回事。
“聽說那個胡生死了?”一個僕人先起了個頭。
江漫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暗地裡給他編了個號,叫他僕人甲,其他的依次類推。
“聽說了,他死的還挺古怪的!”僕人乙放低了聲音,刻意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氛圍,“他是死了好幾天,還能自如行動,直到昨天才被人發現呢!”
“啊!”僕人丙最為膽小,下意識地用被子蒙住了頭,顫顫巍巍地說道,“其實我前幾天還跟他說過話來呢,不知道他那時是死人還是活人……”
“什麼時候?他跟你說了什麼?”僕人甲興致勃勃地問道。
他的膽子比較大,從來不怕這些神神鬼鬼的。當然,這也可能有小時候算命的說他八字硬的關係。
“就是八天前……”僕人丙回憶了一下,“他問我有沒有看到小少爺的奶娘,語氣很急,臉色也很古怪……”
他記得還很清楚,因為那一天,沒多久就發生了小少爺掉進湖里的事情,雖然最後救了回來――這是安老爺子粉飾太平的說法,但是當時這件事對安家造成的影響可謂是巨大,安家當時就亂做了一團。
僕人丙雖然地位很低,小少爺的事情輪不到他摻和,但因為那天有這種大事發生,他的印像還是比較深刻的。
“小少爺的奶娘?那不就是他的嬸娘麼?”僕人乙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我說一個事,你們可別往外亂說。”
看到僕人甲和僕人乙點了頭,他才繼續說道:“我不是跟伺候小少爺的小廝是老鄉嘛,他倒是跟我說過一件跟小少爺有關的怪事。”
下人往往是對主人的八卦充滿好奇的,兩人紛紛豎起了耳朵,凝神去聽。
“他說小少爺小時候,因為八字太輕,經常被鬼上身,而胡生他陽氣重,能克鬼,就因為這,安老爺子才把他接到安家來的。”
僕人丙還沒什麼反應,僕人甲先是輕嗤了一聲:“這也太離譜了吧?不是說小少爺天生命格貴重嗎?怎麼又變成八字輕了?再說鬼上身,你親眼看到啦?”
“我哪能親眼看到啊!”僕人乙辯駁道,“反正那小廝是這麼跟我說的,再說,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解釋安老爺子要特意把胡生叫到安家來?”
其實胡生這人,在下人們中討論度還是挺高的。
因為這人實在沒什麼本事,空長了一副人高馬大的體格,本身卻沒有看起來那麼健壯。
讓他去伺候人吧,這人又實在太木訥,讓他做個保鏢,武力值又不夠,要說他是不是有拿的出手的手藝,這人也沒有。
說句難聽的,實在是一無是處。
不過就這樣,卻不知道怎麼得了安老爺子的青眼。
在小少爺還小的時候,他就被叫到安家,說是給小少爺做個玩伴。
說實在的,光是年齡,兩個人就差五六歲,怎麼玩都是玩不到一起的。更何況那時候小少爺三天兩頭的生病,叫個陪玩的實在沒什麼意義。
等到小少爺病好了,胡生已經在安家待了兩三年了,這兩三年裡,他的地位實在有些古怪。
安老爺子也不讓做別的,就讓他專心跟著小少爺,伺候人的活有小廝和丫頭,他什麼都不用乾,只是跟著小少爺就行了。
那一段時間,他可遭了不少人眼紅。
畢竟小少爺受寵是人盡皆知的,能伺候小少爺,對於下人來說是個殊榮。被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比了下去,他們怎麼能甘心呢?
不過後來,小少爺病好了之後,胡生就不再安家長住了,只是時不時被安老爺子叫過來,也不跟在小少爺身邊了。
就這樣,下人們對他的嫉妒才消下去一些。不過疑惑還是存在於他們的心裡:安老爺子,到底為什麼非要把胡生叫到安家來呢?
僕人甲顯然是不可能知道原因的,他跟僕人乙誰也說服不了誰,這一次臥談會就這麼結束,幾人各自躺下睡了。
僕人丙縮在被窩裡,暗暗地把手伸進了懷裡,摸到了一個觸手生溫的物體,便牢牢地把它抓在了手裡。
那是一塊血玉做成的玉佩,是小少爺落水的那天,從胡生的身上掉下來的。
他撿到了,便偷偷藏了起來。
這塊玉佩顯然價值不菲,不是胡生能有的東西,他猜測這玉佩應該是小少爺的所有物。
丟了玉佩,胡生看起來十分著急,不過在他回來找尋的時候,僕人丙卻牢牢地閉上了嘴巴,一個字都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江漫:專心蒐集線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