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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快穿]》第87章
第087章 攻略·廢太子養成

  年前喬桑通過小紅杏買了一壺果酒,還有些點心,還約好一起過年。

  結果晚上來送飯的卻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說小紅杏傷了腳,來不了了。

  喬桑道謝,並托他向小紅杏問安,然後拎著食盒回了小太子寢殿。

  小太子正在那裡看書,看喬桑進來,就把書放下了,含笑看著她。

  喬桑拎著食盒走過去,把裡面的飯菜一一拿出來擺上桌,一邊說道:“小紅杏傷了腳,來不了了,就咱們兩個過年啦,殿下會不會覺得冷清了些?”她本來想著小紅杏能在,也能給這年增加些人氣,沒想到小紅杏居然傷了腳。

  喬桑總改不了叫他殿下的習慣,久了他也就只能放任了。

  聽完喬桑的話,小太子原本帶笑的眼睛眼中的笑意稍減,輕聲問:“阿喬會覺得冷清麼?”

  喬桑搖頭:“我只是擔心殿下會覺得冷清,多個人會熱鬧些。”

  小太子聽了喬桑的話,一雙漂亮烏黑的眼睛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說:“我只要阿喬陪著我,不需要其他人。”

  喬桑聽了莞爾一笑,倒上兩杯酒,然後推給小太子一杯,說道:“本來殿下還小,是不能喝酒的,但今天是過節,再加上這是果酒,你可以喝一點點。”

  小太子端起酒杯,抬手一舉,淺淺一笑道:“獨飲不如對酌。”

  喬桑抿嘴一笑,舉起杯子在他的杯子上輕輕一碰:“願殿下來年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小太子嘴角抿出一個淺淺的笑意,眼眸深邃,凝視著燭光下喬桑的笑顏,輕聲道:“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兩人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入口後,小太子輕皺眉。

  喬桑嘶了一聲,也跟著皺眉說道:“這小紅杏,明明說這是果酒來著。”

  入口卻火辣刺喉,哪裡是什麼果酒。

  她連忙把小太子手裡的酒杯拿過來:“小紅杏拿錯了酒,不准再喝了。”

  小太子也不喜酒液刺喉的感覺,只一口下去,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桌子上的飯菜少見這麼精緻豐盛。

  卻見喬桑一口酒一口菜,十分悠然自得的樣子,小太子眼見她臉越來越紅,眼睛越來越亮。

  小太子開口勸道:“少喝些,醉酒傷身。”

  喬桑用手支著頭,笑望著他:“難得一醉。”

  燭光下,她雙頰緋紅,波光瀲灩的眼眸帶著笑意望著他,竟美得驚人。

  小太子呼吸都一窒。

  大源的傳統,大年三十晚上,是要守歲的。

  兩人並肩坐在屋簷下,身下鋪著厚厚的墊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新棉服,脖子上圍著毛茸茸的圍脖,面前擺放一個小盤,上面盛放著一些點心乾果,火盆燒的旺盛,偶爾發出劈哩啪啦的爆裂聲,他們安靜的坐著等著跨年時的煙花。

  喬桑喝了酒只覺得頭腦昏沉,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煙花,終於撐不住,頭往後靠在牆上閉著眼睡著了,不知不覺往一頭歪去,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把她的頭撥向另一邊,輕輕地靠在了努力坐正,讓自己變得更高一些,可以讓喬桑依靠的小太子身上。

  咻的一聲!

  一道流光劃破夜空,然後在天際砰地一聲炸出巨大的煙花!照亮整片夜空。

  似乎隱隱可以聽到從各個角落傳來人們的歡呼聲。

  小太子仰起頭,從未覺得每年都看的新年煙花這樣美,煙花倒映在他漂亮幽黑的眼睛裡,他微微側過臉,看著被煙花的光照亮的喬桑恬靜的睡顏,微揚起唇,低聲輕喃:“阿喬,新年快樂。”

  大源的傳統,在大年初一看到煙花時可以許下心願。

  小太子看著漫天的煙花,默默許下心願,以後年年歲歲朝朝暮暮,喬桑都能長伴在他身邊,永不分離。

  ***

  小太子不忍吵醒喬桑,於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把喬桑弄回寢殿。

  私心沒有把喬桑送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後顫抖著手開始解她的衣扣,他告訴自己:喬桑這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等他長大,他會娶她,他不要什麼三妻六妾,還要她一個人就好。

  所以她的衣服,也只有他能解。

  但他的臉還是紅的厲害,眼睛也別到一邊,只是摸索著把喬桑的棉衣脫下,然後就扯過被子把她蓋起來。

  接著又把自己的衣服解開,爬到裡側,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躺進去。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蓋同一床被子。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挨著喬桑:“阿喬。”

  他小聲喚她的名字,沒有回應。

  躺了一會兒,他忽然從床上撐起身子來,在黑暗中凝視喬桑許久,最終終於沒能抵制住誘惑,緩緩落下去,嘴唇觸碰到喬桑溫軟的唇瓣時,祁熠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心跳聲咚咚如雷般響起。

  他重新躺回她身邊,也像喝醉了一樣,頭腦昏昏沉沉的,緊張又興奮,輕輕喘了喘,心裡卻又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叫他忍不住竊喜,一個人在黑暗中露出一個傻傻的笑:“阿喬,我好高興……”

  ***

  喬桑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小太子的床上,蓋著小太子的被子,還像是抱抱枕一樣和小太子互相抱著,連體嬰一樣貼在一起,她身體微微僵了一下,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上,才發現自己喝得多了,守歲等煙花的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怎麼爬到了小太子的床上。

  對小太子,她現在真是一點歪心思都沒有,她現在更像是把小太子當成兒子或者是弟弟來養。

  小太子雖然過完年就十四了,在大源,男子十四就可以定親了,如果小太子兩年前就已經成功登基,那這一年就要選秀了。

  小太子這兩個月也被她養的高了些白嫩了些,看著不再像是十歲孩童,但在她眼裡,小太子還是個孩子,仿佛有什麼歪心思,都像是心理變態。

  喬桑雖然不是什麼衛道士,但也自認心理發育十分健康,道德水準也在平均線上,自然做不出對半大的孩子產生什麼綺思,怕小太子醒了尷尬,只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把小太子環在她腰上的手挪開,然後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拎起鞋,赤著腳抱著衣服輕手輕腳的跑回了自己房間。

  卻沒看到在她抱著衣服轉身的瞬間,床上沉睡著的小太子幽幽睜開了眼,嘴角掛著一絲甜笑。

  喬桑穿好衣服,沒事人一樣開始清理庭院。

  早上依舊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太監過來送早飯,滿臉喜慶的看著喬桑說:“姑姑新年好,大吉大利。”

  喬桑笑著說道:“大吉大利。”

  然後拿著準備好的紅包封給他。

  小太監接了紅包,捏著裡頭銀子的分量,喜氣洋洋的行了一禮:“多謝姑姑!”

  喬桑又遞過去一個紅包請他帶給小紅杏,又問了幾句小紅杏的傷勢。

  小太監只說沒什麼大礙。

  難得遇到喬桑這樣和藹好親近的,就忍不住多跟喬桑說了會兒話。

  “姑姑昨晚上看煙花了嗎?”

  喬桑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晚飲了些酒,早早睡了。”

  “那可可惜了。”小太監一臉遺憾的說:“昨晚的煙花比往年還要更好看呢。”

  喬桑淺淺笑著說:“是麼。那真可惜,只能等今年的了。”

  小太監看著喬桑亭亭玉立淺笑盈盈的模樣,雖是一臉素淨,卻也別有一番韻味,聽小紅杏說過喬桑的背景,此時就忍不住說道:“像姑姑這樣的人才,若是有些機遇,遲早要離開這紫月宮的。”

  話剛落音,忽然感覺背後一涼,往旁邊一看,頓時心裡一寒。

  廢太子,也是現在的安王殿下,正站在屋簷下,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他。

  小太監被他氣勢所攝,忙慌裡慌張的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安王殿下。”

  小太子的目光掃過去,望向喬桑:“阿喬,進來。”

  喬桑對著小太監笑了一下,說道:“你先回去吧。”

  小太監忙對小太子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走了。

  喬桑提著食盒轉身朝小太子走去,臉上帶著笑:“昨晚守歲那麼晚,今天怎麼不多睡會兒?”

  小太子忽然伸手抱住她,輕聲說:“阿喬。不要對其他人笑。”

  被小太子一抱,喬桑才發現小太子的確長高了不少,頭頂都頂到她的下巴了。

  喬桑揉了揉他的腦袋,知道他太依賴她,所以不喜歡她和別人太親近,於是說道:“我那叫禮貌。而且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愛笑的姑娘,運氣都不會太差。”

  小太子說:“沒聽過。”

  喬桑說:“那是我們那裡的——諺語。好了,進去吃早飯吧。”

  飯桌上,小太子說:

  “昨晚上的煙花很美。”

  喬桑嘴裡塞了一口饅頭,含糊著回應:“唔,是嗎。”

  “嗯。是我在宮裡這麼多年看過最美的煙花。”小太子看著她說:“可惜你昨晚上睡著了。”

  喬桑被饅頭噎了一下,連忙喝了口水順下去。

  小太子看著她,抿了個笑出來,問:“阿喬昨晚上睡得好嗎?喝了那麼多酒,頭疼不疼?”

  喬桑回以淡定的一笑:“我睡得很好。殿下呢?”

  “我也睡得很好。”小太子看著她說。

  昨晚上是他睡過最安穩舒服的一個覺,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被喬桑抱在懷裡的時候,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然後他也輕輕地抱住她,第一次和她這樣親近,心跳的快從胸口蹦出來,但是又像是被什麼漲滿,覺得從未如此心滿意足。

  同蓋一床被子的事情,就被喬桑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

  小紅杏的腿傷沒那麼容易好,所以近幾日的飯都是小太監送的,自從那天撞上小太子以後,他就莫名有些怕小太子,每次來隻規規矩矩的送了飯就走,很少留下和喬桑說話。

  這一天中午,卻一臉喜氣洋洋的對喬桑說道:“姑姑,先提前跟你道喜了。”

  喬桑接過食盒,有些詫異的笑問道:“道喜?喜從何來?”

  小太監笑著說:“這個嘛,小得子現在還不能說,不過,再過幾天,姑姑您就要有好消息傳過來了。”

  喬桑困惑的看著小得子走了,有些不解這紫月宮能有什麼好消息。

  也沒放在心上。

  怎麼也沒想到,三天後,小太監說的“喜”很快就來了。

  除了送飯的宮人,和年前的宇文世子外,許久沒有人造訪過的紫月宮突然來了客人。

  喬桑正在修剪院子裡的花草,年後天氣轉暖,小太子就在屋簷下看書。

  “奴才趙越,見過安王殿下,給殿下請安。”來人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太監,從衣著上來看,品級不低,不苟言笑,看起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一進門,先是對著屋簷下看書的小太子行了一禮,從神色到行禮的姿勢,都一絲不苟,沒有半分偷懶作偽,十分恭敬。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宮女,一個是看起來比喬桑還大幾歲的藍衣宮女,另外一個則是一個低眉順眼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的小宮女,兩人都跟著行了一禮。

  喬桑不知道他們的來意,只是被他的目光掃到,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

  “趙公公不必多禮,請起吧。”小太子見了他,原本緊繃的臉色微緩,把書放在一側,然後從屋簷下走了過來:“趙公公今日怎麼會來紫月宮?”

  看樣子,像是舊識。

  趙公公恭敬的微弓著身子,說道:“回主子的話,奴才是帶著調令來的。”

  聞言,小太子原本和緩的臉色頓時凍結:

  “你說什麼?”

  喬桑也微微一怔,猛地抬起眼看向趙公公。

  那趙公公依舊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躬著身,垂著眼說道:“內務府收到調令,喬桑從今日起被調到舒太妃的玉漱宮伺候。安王殿下的飲食起居,以後便由素英伺候。”他說罷,微一側首對旁邊的小宮女說道:“還不向主子請安?”

  那小宮女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一直低眉順眼的跟在趙公公身後,此時被提醒,顫了一下,才戰戰兢兢的沖著小太子行了一禮:“奴才給安王殿下請安,奴才會盡心盡力伺候安王殿下的。”

  小太子的臉色青白交加,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趙公公。這調令是從哪裡來的?”

  趙公公微微抬眼,眼風掃了喬桑一眼,然後說道:“瑩畫,你先帶她回玉漱宮。”

  那叫瑩畫的宮女沉穩的一行禮,說道:“是,趙公公。”說罷抬眼看著喬桑說道:“跟我走吧。”

  喬桑站在原地沒動。

  小太子走過來用力握住喬桑的手,把她擋在自己身後,目光掃過瑩畫,然後定定的盯著趙公公:“她哪兒也不去。”

  瑩畫抬眼看向喬桑,忽然淡淡說道:“喬姑娘還是莫要辜負喬大人一番苦心才是。”

  喬桑微怔。

  小太子臉色發白,猛地轉頭看向喬桑。

  是喬子策。

  ……是她讓喬子策這樣做的嗎?

  小太子被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念頭給嚇到了,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一片,半絲血色也無。

  喬桑仿佛和小太子心有靈犀,抬眼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坦蕩,用力握緊他冰涼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沒有。”

  喬桑說完,對趙公公一行禮,說道:“趙公公,能否容我和殿下再說幾句話?”

  趙公公點了點頭:“不要耽擱太久。”

  喬桑就牽著小太子走開了,小太子的手冰涼,她握緊了,雙眼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殿下,相信我,我絕沒有跟哥哥說過要從紫月宮離開。”她頓了頓,微微笑了笑說:“你要記住,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就是你。”

  小太子再也忍不住,不顧他人在場,伸手用力的抱住她,雙手用力揪住她腰後的衣服,聲音顫抖:“阿喬……阿喬……”

  喬桑微微彎下身子,回抱住他,在他耳邊輕喃:“我一定會回來的,不會讓殿下等太久,相信我,好嗎?”

  可我一刻也不願意跟你分開。

  小太子更加用力的抱緊她,把頭埋在她懷裡,父皇駕崩以後,他已經兩年沒有流過眼淚,可此時,他的眼淚卻浸濕了喬桑的衣襟。

  喬桑被瑩畫帶走了。

  趙公公也走了。

  小太子站在宮門前,看著喬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第一次嘗到什麼叫蝕骨之痛。

  如同兩年前,父皇駕崩,他被從東宮趕到紫月宮,毫無還手之力一般。兩年後的今天,他被奪走最珍視的東西,卻依舊無力反抗,這種深深地無力感和絕望感讓他的眼睛染成了紅色。

  ***

  喬桑被帶到了玉漱宮舒太妃的宮裡。

  屋子裡暖氣宜人,舒太妃斜臥在貴妃椅上,手上握著暖爐,一個宮人正在給她捏肩,她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喬桑一眼,對她不卑不亢的姿態頗為滿意,語氣帶著幾絲慵懶的說道:“果然是喬夫子的妹妹,生了一副好模樣,瞧著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你就跟著瑩畫吧。”

  喬桑屈膝行禮:“謝太妃娘娘。”

  舒太妃又問:“安王殿下在紫月宮可還好?”

  喬桑垂眸說道:“回太妃娘娘,安王殿下一切安好。”

  舒太妃懶洋洋的一揮手:“行了,瑩畫你帶她下去吧。”

  瑩畫帶著喬桑一行禮,然後就帶著喬桑出去了。

  瑩畫交代道:“太妃娘娘是極寬厚的主子,在這玉漱宮裡,你只需要辦好自己的差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就能安安穩穩的待到放出宮那日。”

  喬桑低聲應是。

  又被安排了住處,四處認了認路,同時也讓那些宮女認了人。

  喬桑心裡擔心小太子,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這新環境的種種。

  想找時間去找喬子策,可這玉漱宮雖說閒時多,但是宮女是不能四處亂走動,除休息日外,平時若要是沒有主子的吩咐,要出玉漱宮,需得向管事姑姑報備。

  喬桑剛來玉漱宮,要等到下一個休息日,還得十天,要與小太子分開十天之久,她有些心焦,忍不住責怪起喬子策來,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事先和她商量。

  現在也無可奈何,只能靜待時機了。

  只盼著小太子能聽她的話,乖乖在紫月宮等她回去。

  ***

  “殿下,外面涼,您還是進屋吧。”素英終於鼓起勇氣,輕聲叫道。

  夜幕漸漸降臨,寒氣漸濃,小太子坐在屋簷下,午飯也沒吃,就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宮門,不動也不說話,已經坐了一整天。

  此時也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想起來的路上趙公公的交代,她又輕喚了一聲:“殿下?”

  他像是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光寂滅,又轉過去,靜靜地看著宮門,輕聲道:“她說會儘快回來,我已經等了一天了,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素英知道他在等的人是那個先前照顧他的宮女,她不忍心告訴安王殿下,那個宮女不會回來了,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舒太妃是宮裡有名的對奴才寬厚的主子,在她宮裡的宮人,雖說沒什麼大前途,但是卻能安安穩穩的待到出宮之時。那是宮裡好多宮人想去都不能去的好去處,比這淒涼的紫月宮要好上百倍千倍,她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呢?

  她還是有些心疼這位前太子,現在的安王殿下的,同時又有些羡慕之前那個宮女,能讓主子這麼惦記在意。

  素英到底年紀小,性子也活潑,開解道:“那位姐姐肯定很快就回來了,殿下您也不希望她回來的時候瞧見您沒精神的樣子吧。夜裡涼,您再不進屋,著了涼可不得了。”

  小太子想起喬桑走時囑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話,於是默默起身,轉身回了寢殿。

  素英伺候小太子吃晚飯時有些驚訝,沒想到菜式能有這樣精緻,她見過其它冷宮的主子,吃的遠不如紫月宮這樣好。

  她十分規矩的跪坐在一邊伺候小太子吃完晚飯。

  小太子半點都感覺不到餓,勉強用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退下吧。”

  素英把桌子收拾好,然後站起身,行了一禮:“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奴才就在旁邊的偏殿,殿下可以隨時叫奴才。”

  小太子猛地抬頭看她,語氣嚴厲:“誰叫你去偏殿的?!”

  素英嚇得跪下:“奴才在偏殿能隨時伺候殿下。”

  小太子定定的看著她,冷冷的說:“偏殿只有阿喬能住。”

  素英低下頭:“是,奴才知道了。”

  她只能住到離小太子寢殿有一段距離的西房去。

  小太子獨自一人坐在寢殿裡,面對空蕩蕩的寢殿,只覺得心裡也像是空了一塊,被無邊的孤單和寂寞包圍,比以前更甚。

  他從角落裡找出喬桑送給他的那個香包,然後走到喬桑的偏殿,脫了衣服和鞋子躺上床,把香包攥在手裡,仿佛這樣就能抓住喬桑的一點氣息。

  ***

  喬桑在煎熬中在玉漱宮度過了十日,瑩畫是舒太妃身邊的管事姑姑,負責管理玉漱宮裡的宮女太監們,喬桑沒有專職,只是跟在瑩畫身邊,替她跑腿傳話,或是做些小活,算得上清閒,能這麼輕鬆,絕對也是看在喬子策的面子上。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喬桑便出了玉漱宮,敢去了國子學,在樹下等了近一個時辰,她十分心焦,她時間不多,還得去紫月宮看小太子,一直等到中午,她都沒有等到喬子策,卻等到了宇文世子。

  宇文世子遠遠地看著她在樹下,本來打定主意不再跟她有什麼牽扯了,但是看到她轉身要走,卻又忍不住撇開同伴,裝作不經意的從這邊路過,又是無意間看見她在這裡:“你又來找喬夫子?你不知道嗎,夫子的母親突發急症,夫子回家侍疾,已經兩日未來國子學了。”

  喬桑頓時心涼了半截。

  宇文世子見喬桑臉色不好看,忍不住就問道:“怎麼?你找他有什麼急事?”

  喬桑不答反問:“世子可知道哥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宇文世子說道:“那本世子可不知道,那得看夫子的母親病的嚴不嚴重了,少則四五日,多則幾個月也是可能的。”

  喬桑聽了這時間跨度,臉色更不好了。

  宇文世子說道:“你到底找他什麼事啊?你跟本世子說,說不定本世子能幫你呢。”

  喬桑說道:“那還請世子幫我一個忙。”

  宇文世子莫名有些興奮:“你說。”

  喬桑說道:“若是哥哥回來,還請世子幫我帶話給他,請他務必去玉漱宮找我。”

  宇文世子一愣:“玉漱宮?舒太妃那兒?你怎麼會跑哪兒去?”

  喬桑忍不住苦笑:“我被調到舒太妃宮裡伺候了。”

  宇文世子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喬桑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本世子是不是得恭喜你?舒太妃的宮裡,可比紫月宮要好的多。”

  喬桑看出宇文世子語帶譏諷,也不想和他說太多,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淡淡的說道:“還請世子幫奴才把話帶到,奴才感激不盡。”

  宇文世子莫名覺得喬桑改口叫自己奴才聽著刺耳,像是一下子把兩人的關係一下子拉開撇清了似的,他盯了她一會兒,說道:“本世子既然答應了要幫,那就肯定會辦到,你儘管放心。”

  “那就多謝世子了。”喬桑躬身說道。

  說完不欲多待,準備抓緊時間去紫月宮看看小太子。

  世子也沒攔她,就看著她匆匆走了。

  “世子在看什麼?”

  忽然一道還有些稚嫩卻隱隱有些天子威嚴的聲音略帶幾分好奇的響起。

  世子回過身,就看到小皇帝站在他身後,正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一道匆匆離去的背影,小皇帝覺得那道背影莫名有幾分眼熟。

  宇文世子笑了笑說:“沒看什麼。”

  小皇帝也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

  小太子如往常一樣坐在屋簷下發呆的時候,忽然看到喬桑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喬桑的一瞬間,他甚至沒什麼反應,這十天裡,他產生過很多次這樣的幻覺,看到喬桑從那裡走了進來。

  直到喬桑疾步走過來,皺著眉數落他:“天氣這麼冷,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坐在外面?手套和圍脖呢?”說著牽起他的手,眉頭皺的更緊:“手也這麼涼。”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兩隻手都握在手裡,哈了口氣,然後快速揉搓著。

  小太子愣愣的看著她,聲音輕輕地,好像生怕驚醒了什麼似的喚了她一聲:“阿喬?”

  喬桑捂著他的手,沖他展唇一笑:“怎麼看見我,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高興的樣子?”

  “阿喬?”他的語氣開始不穩,然後把手從她手裡抽出來反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盯著她:“我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你?”

  “是我呀。”喬桑說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外面太冷了,先回屋再說。”

  小太子乖巧的讓她牽著回了寢殿。

  寢殿裡空蕩蕩的沒有半點熱氣,火盆也是冰涼的。

  喬桑微微皺眉:“伺候殿下的宮女呢?”

  小太子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她,捨不得移開眼:“是我讓她在西房待著的。”

  他無法忍受一個不是喬桑的人,一點一點的佔有喬桑的地方。

  喬桑拿來手套和圍脖給他圍上,然後又打算拿著火盆出去生火,卻被小太子抓住,他看著她:“我不冷,真的。”

  喬桑無奈,只能坐下來,看著小太子不大好的臉色,皺眉說:“是不是瘦了?”

  明明她走的時候,已經把小太子養的面色紅潤了些,可是現在看,卻覺得小太子的臉色蒼白,像是病過了一樣。

  小太子搖頭:“我有聽阿喬的話,每天都乖乖吃飯。”

  就算撐著了,他也都堅持吃完,就是想要快點長大。

  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喬桑的臉上一樣,眼睛亮亮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回來了就不用離開了?”

  喬桑垂了垂眼,然後隔著手套握住他的手:“現在還不行。”

  小太子眼睛裡的光迅速泯滅。

  喬桑說道:“我今天去找哥哥了,但是他不在國子學,他的母親病了,他在家侍疾,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不過我已經托人給他帶話了,等他回到國子學,就讓他去玉漱宮找我,我會求他讓我回來。”

  小太子抿著唇,不說話。

  喬桑心裡難受,但還是溫柔的安慰道:“我每隔十天就有一天休息,就能像今天一樣回來看你。”

  小太子還是不說話,只是傾身過來用力抱住她,饑渴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

  他真的好想她,想得都要瘋了,她不在,他除了吃飯睡覺,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有時他做夢會夢到她回來了,可是醒來,面對的卻是一室空寂。

  只有十天。

  他卻感覺像是過了十年之久。

  喬桑溫柔的回抱住他,輕輕撫著他的後背,說:“我很快就能回來了,真的。”

  小太子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她。

  騙人。

  她走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告訴他她還不能回來。

  就在此時。

  小太子忽然看到門口走進來的素英,小宮女似乎也沒想到喬桑回來了,而且兩人還正緊緊擁抱著,她端著託盤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然後就看到了小太子冰冷的目光,她心裡一寒,微微一躬身,立刻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她站在殿外的屋簷下,忽然有些淡淡的惆悵,安王殿下的溫柔,似乎只獨屬於那個宮女。

  ……

  寢殿裡,太子緊緊抱著喬桑,聲音發悶:“阿喬,我真的很想你。”

  “殿下,我也很想你。”喬桑捧起他有些蒼白的臉:“但是答應我,要像我在的時候那樣照顧自己,不准一直在外面坐著,如果下次我回來,看到你的臉色還這麼不好,我就不回來了。”

  小太子的臉色驀地變得更蒼白,緊緊攥住她的衣服,幾乎是哀求著看著她:“阿喬,不要說這種話。”

  喬桑沒有心軟改口,而是看著他問:“那殿下答應我嗎?”

  小太子用力點頭:“我答應。”

  喬桑在心裡微微歎息,然後低下頭在小太子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你只要相信,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回到你身邊的。”

  小太子已經傻了,怔怔的看著她,明明她的嘴唇帶著涼意,他卻莫名覺得額頭上被她嘴唇觸碰的地方十分炙熱,一直燙到臉上,臉瞬間紅透了。

  喬桑也沒想到小太子臉皮那麼薄,只是一個額頭上的吻而已,她下意識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小太子卻猛地伸手擋住自己的額頭,往後退,似乎生怕喬桑把這個吻收回去似的。

  喬桑看了一眼滴鐘,然後對小太子說道:“我要回去了。”

  必須要趕在晚飯前回去,她在路上費的時間太長了,腳底都磨出了水泡,回去可能要更長的時間。

  小太子放下捂著額頭的手,沉默著看她。

  他沒有孩子氣的說出讓喬桑別走的話來,而是輕聲說:“我送你。”

  喬桑摸了摸他的頭,欣慰的說:“我的殿下長大了。”

  小太子也勉強揚起嘴角:“等我真的長大了,就換我來保護阿喬了。”

  喬桑微笑起來:“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不會太晚的。

  小太子看著喬桑離開的背影,默默地想。

  ***

  喬桑回到玉漱宮,正好趕上晚飯。

  喬桑因為勤快,樂於助人,見人三分笑,極好說話,辦事卻十分沉穩,所以在玉漱宮人緣頗好。

  “桑桑你跑到哪兒去了?一天都不見人。”

  喬桑微笑著說道:“去外面轉了轉。”

  一個宮女說道:“也是,喬桑你以前在紫月宮伺候安王殿下,肯定不能出去到處走。”

  又一個宮女說道:“說起安王殿下,真是怪可憐的,那麼小的年紀……”

  話還沒說完,就被剛走進來的瑩畫嚴厲制止:“在胡說些什麼?!這些話也是你這個奴才能說的?是不是嫌命長了?”

  宮人們頓時都噤若寒蟬。

  瑩畫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眼,落在喬桑臉上,說道:“喬桑。跟我過來,去東殿伺候。”

  宮人們頓時都看向喬桑,眼神似有隱喻。

  喬桑放下碗筷,站起身,安靜的跟著瑩畫離開了。

  瑩畫一邊走一邊交代:“今晚太妃娘娘在東殿有客人,素娥身體不適,我看你一向做事沉穩,待會兒就頂替素娥,好好在邊上伺候著。”

  喬桑平靜如水:“是。”

  目不斜視的跟著瑩畫進了東殿,也不抬頭,就低著頭跟著瑩畫在一個角落裡候著。

  只聽到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在席間響起。

  喬桑只是低著頭,沒有抬頭看。

  直到宮人送菜進來,瑩畫看了她一眼,喬桑就上前上菜,是一個湯菜,她低眉順眼的把菜端上去,剛要放在桌上,手肘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湯立刻撒了些出來,帶著燙的湯灑在手上一陣灼熱,喬桑眉頭都沒皺一下,面不改色的把菜放在了桌上,借著後退的時候餘光往旁邊一掃,頓時一愣,剛才撞她手的人,赫然就是宇文世子。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沒燙著你吧?”宇文世子看著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惡意。

  原本正在說話,並沒有注意這邊的太妃娘娘和另外一個男子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喬桑下意識的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漫不經心掃過來的斜飛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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