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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快穿]》第106章
第106章 攻略·廢太子養成

  “阿喬,你不開心嗎?”

  祁熠抬起頭,看著喬桑略有些茫然和呆滯的眼神,鳳眸中的光芒和炙熱都漸漸消退。

  “我是在做夢嗎?”喬桑依舊有些恍惚會不過神來。

  祁熠才又展顏笑了:“不是。是我。”他捉住喬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是不是頭還有點暈,不舒服?”

  喬桑點點頭。

  祁熠笑著說:“沒關係,很快就好了。餓不餓?要不要先起床吃點東西?”

  喬桑被祁熠扶著從床上坐起來,發現不僅頭暈,連身上也虛軟無力,她掃了一眼屋裡的陳設,比不上王府富貴,但也明顯不是什麼平民百姓家,她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安不安全?”

  祁熠笑了笑說:“阿喬放心,這裡很安全。”

  話音落地。

  外面喧囂聲頓起。

  祁熠鳳眸一寒,轉頭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眸中又是滿眼的溫柔:“我讓人給你送早飯進來,你先吃點恢復一下體力,我出去看看。”說完用力握了握喬桑的手,起身推開門往外走去。

  不過兩月未見,喬桑竟覺得祁熠挺拔的背影有了幾分陌生,再也不是那個在紫月宮全心依賴她的小太子了。

  ***

  最先發現喬桑不見的人是東秀。

  喬桑並不貪睡,每日辰時一刻左右就起了。

  今天卻一直等到巳時,喬桑的房門還是沒有開。

  東秀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敲門,裡面沒有回應,直接把門推開,就發現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讓青鳥入宮稟告攝政王。

  青鳥火速進宮。

  朝堂上正在商議該如何與大齊使團談判,正是熱火朝天之際。

  青鳥站在殿外,心急如焚,最後牙一咬心一橫,徑直入殿中,打斷了大殿中的議論,頓時引來不少大臣不悅的目光。攝政王看著疾行而來的青鳥,卻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青鳥頂住壓力,先給小皇帝告罪,隨即才附耳過去給攝政王稟告。

  在朝堂上向來泰山崩於前都不面不改色的攝政王罕見的臉色微變,整個殿上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青鳥說完,就垂手恭立在一側,攝政王揮了揮手,青鳥就退了出去。

  小皇帝關切的問道:“王叔,可是有事發生?”

  攝政王輕描淡寫的說道:“府中出了點事,不礙事,各位大人還請繼續。”

  他這樣說著,卻是全身都在往外冒寒氣。

  剛才還各抒己見的幾位大臣看著攝政王的臉色,都十分識相,各自說了幾句,就不再說話了。

  小皇帝立刻問道:“眾卿可還有本要奏?”

  沒有大臣吱聲,小皇帝接著說道:“那就退朝吧!”

  大總管往前一步,挺胸高唱道:“退朝!”

  眾臣躬身,送小皇帝。

  等到小皇帝消失在殿上,攝政王才直起身,面無表情的徑直往殿外走去。

  ***

  祁熠走出門來,黑衣男子走上前來稟告:“主子,使館外已經被攝政王的黑羽衛團團圍住了。”

  祁熠鳳眸冷冽,唇角卻微揚起來,輕笑一聲道:“比我想像中來的慢。走吧,隨我下去會一會我這位王叔。”

  語畢,玄色的廣袖翻飛,朝著樓下走去。

  大齊使臣正站在門口與攝政王對峙,見祁熠走來,稍稍退後半步,側過身子一拱手道:“殿下。”

  攝政王看到在眾目睽睽之下現身的祁熠,鳳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安王。”

  一旁的大齊使臣立刻抬頭說道:“攝政王認錯人了,這位乃是我大齊七皇子齊煊,不是攝政王口中的安王。只是長公主與我大齊皇帝乃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七皇子與安王或許在相貌上的確有幾分相似。”

  祁熠氣定神閑的一笑,看著攝政王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大源的攝政王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攝政王也笑了:“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祁熠淡笑:“不知攝政王大駕光臨,還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所為何意?我大齊使團遠道而來,為了是締結兩國邦交,難道這就是大源拿出來的誠意?”

  攝政王輕笑一聲,他並沒有直接跟祁熠對話,鳳眸越過祁熠,看向了使臣趙大人,朗聲道:“本王府上有一逃奴,被親眼目睹逃進了使館,她偷了本王一件心愛之物,那件心愛之物對本王意義重大,實在割捨不下。還請趙大人行個方便,賣本王一個人情,讓本王的人進使館搜查。”

  祁熠在聽到攝政王說心愛之物時,鳳眸一冷,隱藏在廣袖下的手緩緩握起,心中越是風起雲湧,臉上就越是雲淡風輕。

  趙大人一拱手,說道:“本官無權做主,全憑七皇子定奪。”

  祁熠黑眸一掃攝政王身後的黑羽衛,嘴角一勾,從容一笑,眼底冰冷:“本皇子不允。”

  攝政王鳳眸一眯。

  青鳥往前一步,身後的黑羽衛齊刷刷往前一步,氣勢懾人。

  祁熠面不改色的抬起手,廣袖順著他白玉般的手臂垂落,他的兩根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點。

  身後立刻出現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大齊精兵。

  祁熠看著攝政王,斂了笑,臉上是一臉肅殺:“攝政王的黑羽衛今日也許能踏入大齊使館,但來日,便是大齊鐵騎踏入大源邊境。”

  語畢,他抬手一揮,使館大門就當著攝政王的面緩緩關閉,兩雙肖似的鳳眸對視,仿佛在無聲博弈著,直至大門徹底關閉,隔絕了所有視線。

  “主子?”青鳥輕聲詢問。

  攝政王看著緊閉的使館大門,鳳眸森冷:“本王在三年前,的確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當然可以直接沖進去搶人,但那就等於破壞了兩國正在進行中的盟約。

  既然大齊皇帝會接受祁熠的遊說,替他掩飾身份,更讓他擔任這麼重要的職責,就證明對他極為看重。

  祁熠所說,並非誇大其詞。

  他當年沒有趕盡殺絕,一方面,的確心存憐憫,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顧忌大齊皇帝。

  祁熠的母親是大齊長公主,是大齊皇帝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姐弟,據傳,姐弟兩關係十分親密。長公主甘願遠嫁到大源,也是為了替當時還只是大齊十幾個皇子中並不十分出挑的弟弟在當時的大齊皇帝面前搏一條出路。之後長公主難產過世,當時已經成為太子的齊國皇帝甚至不顧路途遙遠,路上的萬分兇險,以及大齊瞬息萬變的局勢,千里迢迢來到大源,在長公主墳前祭奠。

  姐弟兩的關係由此便可見一斑。

  在奪宮後不久。

  大齊皇帝得到消息,立刻派了使臣過來質問,同時以邊境安危與攝政王做了交易,讓他保證一定要保住祁熠的命。

  而現在。

  他也不能為了他一己私欲,就把邊境百姓陷入戰火。

  ***

  喬桑在兩名侍女的服侍下喝了點粥,她猜想昨晚上她一直昏睡不醒,一覺醒來就到了這裡,應該是被用了某種迷藥,導致她頭昏腦漲,渾身無力,還有些反胃,粥喝了幾口就喝不下了。

  這時祁熠走了進來。

  “殿下。”兩名侍女躬身行禮。

  祁熠走進來,看了一眼還剩下大半碗的燕窩粥,問:“不合胃口?我讓他們再準備點別的。”

  “我吃不下。”喬桑搖了搖頭說,然後看了一眼正低著頭站在門邊上的兩個侍女。

  “退下吧。”祁熠說。

  等到兩名侍女都退了出去,喬桑才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了吧?”

  祁熠說:“使館。”

  喬桑一怔:“京都?”

  祁熠點頭。

  喬桑接著問:“那剛才外面的人是攝政王嗎?”

  祁熠眼神微微一凝,忽然想起攝政王剛才的那一番話。

  難以割捨的心愛之物。

  說的不就是喬桑麼。

  “阿喬,我們分離了兩個月,你沒有問我這兩個月是如何過的,卻只關心剛才外面的人是不是攝政王麼?”

  喬桑有些錯愕,然後看著祁熠面色冷凝的臉,有些無奈的笑了:“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擔心我們的處境是不是安全。”

  她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讓祁熠安心,她主動握住祁熠的手,十指緊扣:“這兩個月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擔心你。”

  祁熠去把手抽了出來,然後傾身抱住她:“阿喬,我很害怕。”

  他看著傳遞回來的消息,看到信上寫著喬桑與攝政王如何親密,還有那日雪神節,他親眼看到河對岸的喬桑和攝政王一起放河燈,喬桑看著攝政王,言笑晏晏的模樣。

  他的心臟幾乎瞬間被凍結,那一瞬間他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痛淹沒,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一條銀河,好像會永遠失去她,也是在那一瞬間,他終於下定決心,做出了去大齊的決定。

  這三年來,大齊一直在暗中與他聯繫,希望能將他帶回大齊。

  他一直沒有答應。

  即便大源已經背棄了他,他也未曾忘記,這曾是他想要守護的土地。

  可為了喬桑,他終於還是邁出了這一步。

  他緊緊擁抱著喬桑:“我可以失去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

  喬桑是他的鎧甲,給他揮劍的決心和勇氣,喬桑亦是他的軟肋,是他所有的恐懼和脆弱。

  喬桑是攝政王的心愛之物,卻是他的命。

  喬桑也擁抱著祁熠,忽然有些鼻酸,她輕聲說:“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是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這句話永遠都不會變。”

  “阿喬……”祁熠的手溫柔的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凝視她,毫不掩飾眼眸中的深情,長長的睫毛輕顫著,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吻住她。

  “殿下……”

  跨步進門的人在看到屋內的情形時,聲音戛然而止。

  喬桑猛地退開,略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

  祁熠異常俊美的臉上也有些泛紅,鳳眸一掃:“出去。”

  “是、是是。”來人被帶著殺氣的鳳眸一掃,立刻手忙腳亂的退了出去。

  祁熠紅著臉,卻異常強勢的把喬桑的臉掰過來,然後紅著臉在她紅潤的唇上輕啄了幾下,捧著她的臉,用額頭親昵的抵著她的額頭,喃喃道:“真是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

  他長長的睫毛眨動的時候幾乎掃到了喬桑的眼瞼上。

  “等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就回大齊吧。”祁熠微笑著說:“大齊風水秀麗,民風淳樸,你一定會喜歡的。”

  喬桑也微笑起來:“好。”

  如果能安安穩穩的到大齊,遠離紛爭和廝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祁熠得到她的應許,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滿懷歡喜:“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嗯。”

  ***

  祁熠走出門外,面色已經恢復正常。

  撞破剛才那一幕的黑衣男子也輕咳一聲,說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祁熠淡淡一笑:“好。是該去拜訪拜訪一些人了。”

  一雙鳳眸帶著寒意。

  他對那個皇位毫無貪欲。

  但攝政王動了他的逆鱗,他也不會讓攝政王在這個位置上坐的太穩當。

  ***

  第二日朝堂上。

  往日裡還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平浪靜的朝堂上開始了沒有硝煙的戰爭,幾位頗有權威的大臣,在大殿之上群起而攻之參奏攝政王,王府中私藏重兵,行事囂張,私自派兵包圍大齊使館,與大齊使臣發生衝突,引起兩國爭端,稍有不慎,則又是一場生靈塗炭的戰爭!

  與攝政王敵對的黨派立刻提出讓攝政王卸任攝政之位,請小皇帝親政!

  小皇帝在龍椅上慌了神。

  他全然沒有親政的想法,不由得看向攝政王,只見攝政王雙手依舊攏在袖中,一派鎮定,像是個局外人,他心定了定。

  朝堂上,攝政王一派和另外一個黨派你一言我一語吵翻了天。

  攝政王卻始終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不動聲色,不發一言。

  最後有大臣逼問攝政王表態。

  攝政王只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小皇帝,語氣溫和:“皇上希望臣卸任麼?”

  有大臣立刻斥責道:“攝政王如此逼問,是在威脅陛下麼!陛下!請不用擔心,即便有人隻手遮天,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要皇上您一句話,臣等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在眾臣緊張而又期盼的目光中說道:“朕尚且年幼,朕之脊樑,還無法承擔起大源的重任。朕自登基那日起,攝政王便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為朕為國,未有半分私心,若不是攝政王,朕也無法安穩坐在這龍椅之上。”

  攝政王淡然道:“皇上言重了,此乃臣分內之事。”說罷,微微一頓,面向群臣,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大人也不必擔憂,且再等兩年。待皇上及冠之年,本王便不再攝政。如此,諸位大臣可能滿意?”

  滿朝大臣都愣住了。

  沒想到攝政王居然就那麼輕易的答應放權了。

  雖說不是現在,但是只要有攝政王這句話,滿朝大臣都是人證,兩年後,他這攝政王就算是當到頭了。

  與其敵對的大臣頓時偃旗息鼓,他們本來就沒想過今天這一出就能逼攝政王放權,也沒想過攝政王會那麼輕易的就“妥協”了,自然見好就收。

  而攝政王一派卻全都慌了。

  下朝後,依舊圍著攝政王議論。

  攝政王淡笑著打斷了他們:“難道各位大人以為本王能把這個攝政王一直當下去嗎?還是各位大人以為本王真有謀逆之心?”

  這話把一群大臣都說的悚然一驚,只能感歎攝政王實在太過大膽,有時,敵人說攝政王囂張、不可一世,倒也沒說錯。

  這話除了攝政王,誰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本王忠於大源,忠於陛下,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說完,攝政王揚長而去。

  只給他們留下一道飄逸灑脫的背影。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難道他們一直錯看了攝政王?

  ***

  攝政王回到王府,看到青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她呢?”

  青鳥一愣。

  而攝政王也忽然想起,那個每天等他回府的人已經不在了。

  心口抽痛了一下。

  他沉默著皺起眉,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飯桌上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以前不覺得,現在卻忽然感到無比的空寂。

  太安靜了。

  她在的時候,總喜歡在飯桌上和他說話,就算不說話,也總會有些聲響。

  習慣了她的存在以後,就再也難以忍受這樣的安靜了。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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