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
第二天聽說王心遠和他的小助理請了假去了醫院,好像還說要退組之類的,不想在劇組演戲了。
閬熠炮轟了一頓也沒能讓王心遠改變主意,直說是劇組的酒店裡有鬼,演的就是妖怪的電影,又碰上這檔子事,王心遠膽子都快嚇破了,和那個助理小陳戰戰兢兢一起離開了酒店,說什麼都不留下。
「你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閬熠瞪著眾鬼差,要不是他們去嚇人,能把王心遠給嚇跑了麼,還說什麼有鬼,那肯定就是面前這些人整的事。
「沒有,我們可沒有,我們都是守法的鬼,沒事不會去嚇人的!」牛炎一本正經的道。
馬文明也附和道:「那小子說不定是得罪什麼人了,故意捉弄他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副眼高於頂的模樣最容易得罪人,說不定哪個小鬼看他不順眼,半夜去報仇了。」
閬熠沒好氣的看著面前這些不服管教的人,冷哼一聲,聲音倒是緩和了下來,「現在怎麼辦?少了一個重要的配角,戲也拍不下去,還得臨時找人,這戲得什麼時候能拍完?」
每次他們吵架或者是議事的時候,崔易安都是坐在一旁不說話的,等他們談論得差不多,就由他拍板決定。
「放心,我們先避開他的戲,公司不派人過來,他還得照樣回來演戲」崔易安完全不著急,這戲說什麼也會在兩個月左右拍完的,公司又不是沒有其他合適的藝人,要是王心遠不識抬舉,偏偏不來,那就換一個人就是了。
「你們心可真狠,人已經被嚇了一通,還要他來這鬧鬼的酒店住。」閬熠得到準話也就放下心來,只要不耽誤他的拍攝進程就行,神經質的感嘆般的說了一句,「這個世界真的黑暗啊!」
便拿著崔易安寫好的另一部分劇本走了,去安排第二部分的拍攝。
閬熠走後,這幾隻鬼才關起門來算賬,剛剛有外人不方便教訓。
崔易安冷著臉道:「說,是誰半夜跑人家房裡嚇人了?」
段鈄比較信任自家的兄弟姐妹不會幹這種缺德事,不確定的道:「說不定不是我們內部的人員呢,也有可能是哪個剛死的孤魂野鬼搞得鬼。」
馬文明像看蠢貨一樣拍了他的腦袋一巴掌,「你是不是又把頭擰下來上廁所了,結果不小心掉糞坑裡,腦子進了尿?」
「我……沒有!」氣得段鈄的一陣青,一陣白,疾聲厲色的想解釋,馬文明都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們是誰?」馬文明衝他翻了翻白眼道。
「鬼差。」段鈄撓頭回道。
「專門做什麼?」
「抓野鬼回冥界啊!」
「那不就得了?!」馬文明攤開了手道。
既然他們是鬼差,怎麼有孤魂野鬼敢來他們這酒店,這肯定是劇組裡的人幹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剛開始大家剛從冥界來陽間,成立了公司,他們還和正常人一樣上下班工作,除了要每半個月要去全國遊蕩,搜尋遺漏在陽間的野鬼,和活人其實沒什麼兩樣。
結果就有的小鬼差玩心大,或者是看哪個死對頭不順眼,半夜就跑人家房裡去嚇人,後來被公司的總裁,也就是施紹祺拖回地府整治了一頓,從那以後再也沒鬼敢去嚇人了。
這次又是誰把人給嚇跑了,崔易安也不知道,這準備一個個逼問。
「是不是你?」崔易安指著馬文明道,平時就他最跳脫,之前還說看王心遠不順眼,很有可能就是他把人給嚇跑了。
馬文明可不背這黑鍋,連忙擺手道:「真不是我,我要是看他不順眼,我直接陽面上來,不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目光轉向牛炎,牛炎也叫屈道:「更不是我了,我這幾天都快累趴下了,前天就是十五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夜裡抓了那麼多只厲鬼,身上到現在都還是酸的,昨天我躺下就睡了,根本就沒出門。」
這兩個雖然是劇組裡的刺頭,但看他們說得這麼肯定,崔易安也相信不是他們做的。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了!」段鈄大聲道,上次把人嚇死,他就已經被罰過了,還被兄弟們念叨了那麼些天,說什麼就是因為他,劇組才來了個臭道士陵澄,什麼錯都往他身上推,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再去做嚇人的事。
崔易安也覺得不可能是段鈄,面色忍不住微沉道:「我也沒說是你,你那麼緊張幹嘛?」
「我,我……不和你們說了!」段鈄氣短,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他們就是欺負他不會說話,那他就懶得和他們說得了。
縮在角落裡的汪思也連忙擺手,他更不可能了,他長得這麼玉樹臨風,雖然矮了點,也不可能沒把那誰嚇得連戲都不演,連夜坐飛機回家。
崔易安皺眉,既然他們都沒做,那些小鬼更不可能沒有命令就去嚇王心遠,難道真的是孤魂野鬼嚇得?或者是王心遠自己整的事?
他更傾向於後者,那個目光短淺傢伙說不定是有什麼打算,這才故意找藉口離開,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那都先去準備準備,我打電話回公司問問。」崔易安也放棄了,反正問他們也問不出什麼,就這麼算了吧。
汪思突然瞥到正在角落呆著傻笑的芳華,扯了扯要離開崔易安,小聲的道:「你還有個人沒問呢!」
崔易安皺眉看著芳華,看她的樣子,還真有些古怪,他們說這麼久的話了,也沒見她插嘴,凝聲喊道:「芳華?」
依舊是沒有反應,汪思精準的揪了一把她的頭髮,「芳華,判官大人叫你呢!」
「嗷,小屁孩你輕點,感情這不是你的頭髮,你不疼是吧!」芳華怒道,也去揪汪思的頭髮,可人家是短髮,不太好揪,倒是把自已的手給弄疼了。
「別吵了,再鬧都給我回地府去,讓鬼醫給你們紮紮。」崔易安狠狠瞪了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傢伙,放出那個不近人情的鬼醫聖手,他們這才停下了打鬧,噤了聲。
「王心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崔易安問答。
「是,你們知道了?」芳華眨了眨自己那雙眼白大得過分的眼睛,仰頭笑了笑,身後的長髮擺動了幾下,不要說晚上了,就是白天看著都有些嚇人。
芳華是劇組裡的化妝師,裝扮有些怪異並不奇怪,那些活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反而是他們幾個看著,有些泛噁心。
其他幾隻鬼:「……」
感情他們討論了半天,這傢伙都沒聽見,還在那裝無辜,王心遠被嚇跑了,果然是她做的。
「你好好的幹嘛去嚇他,把我們冥界的規矩忘到腦後了?」崔易安炮轟道。
芳華有些委屈的道:「陵道長讓我去的,我有什麼辦法?」
牛炎幾人立馬往後退一步,這陵大師竟然趁別人不知不覺的時候在背後陰人,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陵大師,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崔易安聽說是陵澄,也就沒在說什麼了,這就不屬於他們陰間管的,是他們陽間的恩怨,誰叫王心遠得罪了他,被陵澄收拾,是他自作自受。
沉默了一會後,擺擺手道:「行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下不為例,要是陵澄再找你們做事,得提前報告。」
「是!」幾大鬼差異口同聲的道。
崔易安準備回去看看公司還有誰適合來演這個角色,要是沒有適合的人,王心遠不想演也得演,除非他不想在石雨傳媒做下去,不想混娛樂圈了。
崔易安走後,幾個鬼差就把芳華圍了,陰測測的道:「陵道長是不是給你什麼東西了?」
芳華抱胸,擺手道:「沒有,真沒有!」
「怎麼可能,上次跑腿的那個小鬼,都得了一塊槐木牌子,你怎麼可能沒有?」牛炎不相信的道。
芳華抿了抿唇知道瞞不下去了,她之前也以為沒有的,誰知道陵澄昨天晚上竟然給她了,貌似比小鬼得到的那塊更加的精緻,這不樂了一晚上,剛剛還在傻笑呢,以後陵澄找她做事,即使被罰,她也依舊義不容辭。
「快點快點,快給我看看!」汪思催促道。
芳華不情不願的從懷裡把那木牌子掏出來,正面刻著芳華,背後光溜溜,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牌子,可這幾隻鬼看得眼冒綠光,就差把牌子搶了過去。
芳華得意一笑,「這上面可是刻有我的名字,陵大師說只能我用的。」
幾隻鬼不情不願的把牌子還了回去,「下次我也幫陵大師做事,讓他也給我個牌子。」
「還輪得到你,你能辦到的我也能!」
陵澄的這個牌子,是用槐木做的,又加上了小陣法,回自動吸取陰氣,鬼帶上它,可以蘊養魂魄,就好像缺氧的人,帶上氧氣罩那樣,會變得十分舒服。
陵澄還說可以擋傷害,就是怕遇到他這樣的術士,鬼差們都打不過的,這牌子可擋傷害,上次小鬼是一次,而芳華這個是三次。
牛炎他們滿滿都是嫉妒,都下定決心要對陵澄好些,等哪天陵大師心情好了,也給他們弄個牌子。
王心遠走了三天,第四天就被他的經紀人炮轟回來,說是不想演這個戲,那就別演了,公司雪藏他,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於是王心遠只好不情不願,苦哈哈的回來了。
他實在不想住原來那間房,但酒店住滿,別人不和他換,孤零零的站在門口,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別提多可憐。
「咱倆換換?」住在他斜對面的陵澄突然出現,好心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