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十五、疼疼你
這一夜沈言沒能跟陸淵講上一句,不是他不說,是他嘴巴都說干了,陸淵也一聲不吭。
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講了出來,可陸淵還是不吭聲。
到最後陸淵要就寢了,沈言也只能放棄。但在給他鋪好被縟後想抽身離開時,卻被陸淵拽住了手腕。
「 爺?」
「你要去哪?」陸淵一臉的不耐,剛剛還未消的怒氣這會兒又湧上了眉頭。
「爺……」沈言扁扁嘴巴,也有些負氣道,「您不願意看見奴才,奴才就不在這兒礙您的眼了。」
「爺什麼時候說不想看見你了?」
「您都不跟奴才說話。」沈言越說越覺得委屈。
陸淵湧上眉頭的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過來。」
「奴才也生氣的。」沈言的聲音軟呼呼的,滿腔的委屈,可話雖這麼說,腳還是忍不住往陸淵那邊挪動著。
「那就來朕懷裡生氣。」陸淵突然換了自稱,讓沈言有一絲的不適應。
陸淵摟住他的腰,強迫他坐在自己腿上。
「嗯?」陸淵捏著他臉上的肉,「生朕的氣了?」
「奴才不敢。」沈言慫了吧唧地垂下腦袋,絲毫沒有剛才反抗的骨氣。
「怎麼不敢?朕看你剛剛膽子挺大的。」
許是陸淵聲音帶了笑,熟悉他情緒的沈言抬起頭眼巴巴地道:「您不氣了?」
「你生氣了,朕就不氣了。」陸淵用腳把沈言的靴子一撥,「睡覺。」
當燭火熄滅,沈言藉著月光看著陸淵堅毅的下顎,還是有些委屈,喃喃道:「奴才說得沒有道理嗎?」
「朕沒說你沒有道理。」陸淵雙手攬著他的腰,「道理朕都明白,利害關係朕比你還清楚。」
「那為什麼……」沈言茫然地看著陸淵。
陸淵用下巴在沈言的頭頂蹭了蹭:「可朕希望你不要那麼懂事,讓朕多疼疼你。」
五十六、換稱呼
許是頭天晚上陸淵的話起了作用,也或許是因為離京城越來越近了,沈言的言行開始放縱起來。
但一個陸淵刻意縱容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恃寵而驕的人,再放肆也就是言行中多了一絲親密和放縱。
「爺,明天就要回宮了。」沈言看著馬車外的景色,喃喃道。
陸淵聞言挑了挑眉頭:「朕叫他們走慢點。」
沈言搖了搖頭:「早點回宮奴才也安心,奴才……奴才就是有些不捨得。」
捨不得宮外的自由,捨不得和陸淵的親密無間。
不需要考慮其他侍人的看法,不用考慮後宮,不用考慮皇子,不用考慮宮妃,不用考慮皇后和太后。
「爺。」沈言突然依偎了過去,「爺。」
「這麼黏朕?」陸淵攬著他的肩頭,笑著問道。
沈言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想聽陸淵的那聲「爺」,彷彿他們之間並非雲泥之別。
可陸淵意外地不解風情,直到車子行駛到了皇城都沒能遂沈言的意願。
當沈言將陸淵的龍袍打理好後,貓著腰正打算換回深藍宮衣時,腰帶卻被陸淵握在了手上。
「皇上?」陸淵已經換回了龍袍,沈言言語中多了謹慎。
陸淵等沈言穿好宮衣,伸手幫他束好了腰帶。
看著神色略帶惶恐的沈言,陸淵捏了捏他的手心:「陸淵待沈言始終如一,望沈言待陸淵也如一。」
他摟住了紅了眼角的沈言,揉了揉他的腦袋:「朕不會讓阿言為難的。」
不是皇上和太監,不是主子和奴才。
就是陸淵和沈言。
陸淵想說的是,無論是哪一個身份,他待他都始終如一。
五十七、母子聚
「娘娘,娘娘!」宮女一路小跑進了正殿。
「慌什麼?」皇后正謄著經文,淡聲道。
「皇上回宮了。」
皇后筆一頓,嘆了一口氣:「既然陛下沒有讓後宮接駕,便當作不知道的好。」
「娘娘!」宮女跺了跺腳,「太子也回來了。」
「兼兒……」皇后一喜,隨後卻揉了揉眉心,「去讓小廚房給太子送一份湯。」
宮女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娘娘總是這麼不冷不淡的,明明疼愛太子卻不願意表露,但是也知道娘娘不願意她們插嘴這些事情。
剛想說什麼,外面的太監揚聲道:「太子殿下到。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娘娘,太子還是惦記娘娘的。」
皇后平靜的表情也忍不住染上了一絲溫柔。
「兼兒給母后請安。」
剛進殿,陸兼就對皇后磕了三個響頭:「兼兒讓母后擔心了,是兒子不孝。」
「好好好,平安就好。」皇后忙把陸兼拉到自己身側,看看黑沒黑,瘦沒瘦。
「給母后看看……」皇后捏著陸兼的小臉,「高了點還胖了點,看來沒吃苦。」
陸兼撓了撓頭:「父皇把兒臣照顧得很好。」
聽他提起陸淵皇后笑容淡了些,她讓小廚房做了些陸兼愛吃的菜,拉著他進了晚膳。
待到陸兼要回自己殿中時,皇后才問道:「兼兒,這一路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陸兼一怔:「不知母后說的是……」
「什麼都算,關於你父皇的,關於周圍人的。」
陸兼低下了頭,猶豫了一下後搖了搖頭:「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