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犬系男友飼養法則(十)
「0901,為什麼我覺得這些世界裡的主角都很熟悉?」
0901的聲音在心裡出現。
「許先生,您在創作的時候是不是添加了自己的感情因素呢,或者說,是否有所謂的創作原型?」
0901的反問,讓許其琛陷入了沉思。
沒錯。
是自己的執念太深了。
「好,我們上課了,從這節課開始,你們的概率論和數理統計由我來帶。」
地中海的聲音把許其琛拉回到現實,他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和筆,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地中海的眼神,對方一副【算你小子識相乖乖過來了】的表情,拿出了花名冊,先點了一遍名字,確認沒有一個人缺席才開始講課。
老實說,許其琛已經很認真地在聽了,可是地中海的課講得實在一般,枯燥乏味,明明也算是數學的分支學科,竟然用PPT一頁一頁滑過去。
最起碼也該在黑板上演算一下吧……
對於許其琛這樣很想學好但實在是聽不明白的文科生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
一節大課,許其琛的背都挺得直直的,注意力全放在講台,生怕自己一放鬆就會睏。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地中海繃著臉繼續道:「佔用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把這題講完我們就下課。」
下面的同學敢怒不敢言,原本都要站起來了,聽了這話又坐下去。
想起牧遙一整節課一句話都沒說,許其琛趁地中海低頭看著課本的時候轉了過去,看見趴在桌子上,墊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了。
旁邊的男同學開口:「他睡了一節課了,幸好地中海沒管。」
「這一題,回去之後自己做幾遍,說不定我期中考就出這道題,知道了嗎?」
學生們有氣無力地回覆著:「知——道——了。」
「下課吧。」
教室裡一下子恢復了活力。
「週末咯!終於熬過了這個星期!」
「去吃東西吧,我好餓。」
「等一下記得取快遞哦。」
「先回趟宿舍~」
許其琛轉過身子,湊近了看著仍舊沒有醒過來的牧遙,他側著臉,枕著自己伸出來的右手手臂,黑色的髮絲被陽光染成一種溫柔的色調。
牧遙還在睡,好像完全聽不到周圍的嘈雜聲。
狗狗的耳朵不應該很靈敏嗎?
說起來,耳朵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
感覺對方睡得很死,許其琛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扒開他的頭髮仔細看看,想到這個許其琛就忍不住輕聲笑了。
覺得自己越來越幼稚。
可手指還沒碰到他的頭髮,就被他的另一隻手抓住了。
醒了?
「學長。」牧遙半瞇著眼睛坐了起來,手還緊緊抓著他的,就像掌握了什麼要緊的犯罪證據似的,「你想幹什麼?」
許其琛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看著牧遙的眼睛:「沒想幹什麼。」
被抓住的手,熱熱的。
教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要是這麼喜歡耳朵,我現在就可以變出來,順便給你招來一大堆小狗,你覺得怎麼樣?」
許其琛終於繃不住了,搖了搖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昨天為什麼沒有招來小狗?」
牧遙一副不該說這些的表情,讓許其琛看出了蹊蹺,「所以你是可以控制的是嗎?不是每一次都會引來他們?」
牧遙笑著轉移話題:「下課了是吧,咱們去吃飯吧。」
許其琛不依不饒,「你上次是故意的。」
「沒有。」牧遙的聲音軟了下來,「吃飯吧吃飯吧,我好餓啊學長。」
又被糊弄過去了。
不過。
「剛剛你睡得那麼熟,怎麼忽然醒了。」
醒的時機也太剛好了,害他被抓了個正著。
牧遙拿了抽屜裡的書包,兩隻手搭在許其琛的肩膀上,推著他慢慢往前走。
「我聽到你笑了。」
啊,原來是自己暴露了。
週六下午是籃球賽小組晉級賽的第四場,達到比賽場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坐在觀眾席最前面的齊萌和余蒼。
齊萌一下子站了起來,兩手圍在嘴邊,衝著還在籃球館門口的許其琛大喊。
「葉——涵——學——長!」
被眾人圍觀了。
許其琛略帶尷尬地笑著走了過來,「你們來的這麼早啊?」
齊萌吸了一口手裡的袋裝酸奶,把自己的包包從座位上拿開,「學長坐啊,你是不知道,狗子的人氣太高了,中午休館的時候門口就開始排隊了。」
每次聽到齊萌叫牧遙狗子,許其琛就特別想笑。
「哦對了,我給你們帶了吃的。」許其琛從背包裡拿出兩個樂扣盒,「你不是說你中午就來了嗎?我怕你們午飯沒怎麼吃。」
齊萌開心得直晃腦袋,接過樂扣盒打開,「啊!三明治,謝謝學長!」
許其琛將另一個遞給余蒼:「小蒼,我煮了奶油玉米,等會兒看球的時候可以吃。」
余蒼雙手接過盒子,雖然說謝謝的時候還是有些顫巍巍的,但是門牙都忍不住露了出來,看起來就很高興。
「學長原來是人・妻屬性啊,太萌了吧!」齊萌的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唔!狗子來了!」
許其琛看了一眼,兩邊的球隊都進場了。
「這一次的對手據說很厲害呢,是物理系的。」齊萌吃掉了最後一口三明治,湊到了許其琛的耳朵邊,「學長,這裡面有我們的同類。」
許其琛皺了皺眉,看向穿著深藍色隊服的物理系隊員,其中有一個,雖然身材不算高大,但看起來戾氣很重的樣子,染了一頭黃毛。
「是21號嗎?」
齊萌小聲地嗯了一聲,「還有8號,也是的。」
8號的個頭雖然和牧遙差不多,但是比他壯多了,看起來怎麼也有200斤。
心裡隱隱有些不放心。
本系球隊的教練訓完了話,幾個球員原地做著基礎熱身。許其琛朝牧遙的方向喊了聲,「牧遙。」
雖然盡力喊了,但聲音幾乎被全場的嘈雜聲掩蓋過去。
儘管如此,牧遙還是在第一時間轉過身,朝許其琛笑了笑,然後跑了過去。
齊萌咯咯地笑起來,「真是忠犬啊我們狗子。」
「學長,」牧遙走過來趴在觀眾席的欄杆上,「你來啦。」
許其琛點點頭,看到牧遙額頭上的髮帶,心裡覺得暖洋洋的。不過,瀏海是不是長得太長了,許其琛伸手撥了撥牧遙額前的碎髮:「不擋眼睛嗎?」
牧遙吹了吹瀏海,「是有一點,而且今天一直出汗。」
齊萌在旁邊說道:「紮起來吧,不然影響發揮。」
許其琛也表示贊同。
「那學長給我綁吧。」牧遙搶過齊萌從小包裡拿出的黑色發圈,塞進了許其琛手裡,說著把自己的髮帶取了下來,晃了晃頭毛。
就像洗完澡的狗狗晃著身上的水珠一樣。
「那……」許其琛把牧遙額前的頭髮抓成一小束,「我不太會綁這個啊。」
「沒事兒,隨便弄,不擋眼睛就行。」
許其琛有些笨拙地繞著圈,生怕自己下手太重會弄疼他。
「好了。」
牧遙抬起頭,露出兩個可愛的虎牙,頭頂上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像個小蘋果。
觀眾席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叫,嚇了許其琛一大跳。齊萌一臉無語:「狗子,毀容增肥瞭解一下。」
牧遙白了齊萌一眼,把手上的髮帶繞在手腕上,「謝謝學長。」
衝許其琛伸出手掌,做出擊掌的姿勢。
「我要走咯。」
許其琛也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掌。
正要離開。
許其琛的五指卻嵌進他的指縫間,抓住了他的手。
牧遙轉過頭。
許其琛的表情鄭重不已,「小心一點。」
啊,又來了。
想要不顧一切吻他的衝動。
因愣神而僵直的手指緩慢地彎曲,直到觸碰到許其琛的手背,扣住他的手。
緊緊地握了一下。
「我知道的。」
看著牧遙離開的背影,許其琛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心。
側頭看見齊萌正拿著一個本子低頭畫著什麼。
「你在畫什麼?」
余蒼隔著齊萌小聲回答道:「本子。」
「本子?」許其琛皺了皺眉,「什麼本子。」
「BL本……唔唔……」余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萌摀住了嘴。
許其琛也不傻,何況是個耽美小說作者。
腦子一轉就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腐女啊。
難怪剛剛說什麼屬性之類的。
哨聲響起,牧遙的手長,不出意料地拿到了球,帶球轉身的時候卻被對方的8號狠狠撞了一下,球脫了手,被對方隊員搶走。
一上來就這麼強的火・藥味,讓許其琛內心的不安又加重了一層。
8號是對方的中鋒,技術層面上並不比牧遙強很多,但是體重是一個很有利的武器。被他一撞,腦袋都得懵上半天。
「狗子被夾擊了。」
8號和21號明顯是針對牧遙的進攻方式打配合,一旦牧遙出現在了對方內線,就會被盯上,導致牧遙在進入內線之後只能被迫將球傳給阿明。
許其琛死死地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原本專注於內線的牧遙,被防到只能展開外線打法了,傳球給他後直接蹬步後仰,投了一個三分。
全場的女孩子都在尖叫,許其琛心裡卻很煎熬。
上半場打下來,牧遙的渾身都是汗,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喘著粗氣。教練把他們召集到一起商量對策,或許是想變換戰術。
可許其琛現在卻希望他們可以把牧遙換下來。
因為在原文裡,牧遙這一場是受了傷的。
而且對面的8號和21號很不對勁,打下來半場居然看起來氣定神閒。
連齊萌都發現不對勁,「按道理,他們倆的體力應該和牧遙差不多的,怎麼會這樣……」
許其琛忍不住朝牧遙喊了句,「牧遙,要不然你下半場別上了。」
對方根本不是打球這麼簡單,目的性太明顯。
牧遙搖了搖頭,「學長,沒事的,放心。」
下半場就在他的一個笑容中開始了。
之前的比分很膠著,為了打破對方的防守,陳擎宇和阿明也在內線展開進攻。
牧遙拿球之後多半被擋在籃板下,但他下肢很穩,即便是站在很偏的地方也一連好幾個勾射,都順利入籃。
「好紮實的勾射技術。」連一向不開口的小蒼都不由得發出感歎。
漸漸地,幾個人的配合越來越好,牧遙帶球被8號防守的時候,左手胯・下運球,右手接住之後繞到背後,來了個漂亮的背後傳球,手指發力,神不知鬼不覺將手傳給了籃下的阿明。
一個精彩的上籃。
感覺形勢好了很多。在戰術的改變之下,牧遙從主力得分的位置退下,對方的防守也就沒有了之前的強大作用,打起來比之前順手了很多。
可許其琛總覺得,對方的21號和8號,還沒有真正使出全力。
全場的攻擊節奏越來越快,阿峰在外線拿到了球,一個肩上單手將球傳給了阿明,但身為下半場得分主力的阿明此刻被對方的兩名球員包夾,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投籃點。
牧遙向他示意了一個眼神。
阿明晃了個投籃的假動作,手腕一擺,將球傳給了牧遙,牧遙用最快的速度三步上籃,這樣的速度,即便是8號這樣強機能的中鋒也沒能跟上防守。
反而是21號跟著一躍而起,可這樣的時間點,已經阻止不了得分。
如所有人意料的那樣,球順利入籃。
然而下一刻。
牧遙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摀住了左胸。
21號此時也因為慣性倒在了地上。
「犯規!」
許其琛猛地站了起來,心臟傳來一陣鈍痛。
從他的角度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可不遠處的觀眾席出現了反對的聲音。
「藍隊21號用手肘撞人了!我這邊看得清清楚楚!」
「我靠,這麼髒的手段!」
「這是暴力犯規吧……」
陳擎宇立刻跑到牧遙身邊,將他架起來,21號黃毛犯了鬼卻絲毫沒有愧疚之意,滿臉的挑釁和不屑,阿峰上來就想給他一拳,被木頭拽住了。
「別動手。」
許其琛根本不在乎裁判判了什麼,是哪個替補上去罰球,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牧遙倒下的畫面。
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像是被迫戴上了接觸不良的耳機,刺耳而混亂。
而此刻,他卻只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重複不停地,在心裡喊著牧遙的名字。
從擁擠的觀眾席中擠出去,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跑到被挪到候補席休息的牧遙身邊,許其琛半跪在地上,抓住牧遙的手臂。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是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臂。
「葉涵,你別動他,讓醫護人員來看吧。」
許其琛慌亂地看了看牧遙的週身,沒有其他的傷口,也沒有流血,他只是捂著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緊地皺著,額頭全是冷汗。
好難受。
胸口疼。
明明受傷的不是自己。
牧遙的另一隻手碰了碰許其琛的手背。
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
醫護隊將牧遙放平,稍稍檢查了一下:「應該是單側肋骨骨折。」判斷完病情,兩名醫護人員立刻用三角巾將牧遙左側前臂斜向固定在胸前,保護受傷的左胸。
「趕緊送到醫院。」
「我去,」許其琛站了起來,「我帶他去。」
醫護人員繼續道,「就送到校醫院也可以,一定要保證上身直立。」
許其琛扶住牧遙,從側面走出籃球館。走到門口的時候齊萌和余蒼也跟了出來。
「他不可以去普通醫院的,學長。」
許其琛心裡清楚,可是一時間根本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好難受,甚至不願看向受傷的他。
余蒼忽然開口,「我、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帶你們去。」
余蒼說的地方是一個老舊小區裡的一家私人診所,一共兩層樓,看著很舊很小的樣子。
「我常來的,你們放心。」
晚上七點,這間診所的一樓只有一個坐在電視機前輸液的老奶奶,看著十幾年前流行的電視劇。
余蒼幫著許其琛將牧遙扶到一邊的空床上坐下,而後走到裡間,小聲地喊著:「張醫生……您在嗎?」
一個穿著背心鬍子拉碴的男人走了出來,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又是你這個小老鼠,怎麼了,又吃壞了肚子嗎?」
余蒼搖著頭,指了指外面,「我、我朋友受傷了……您、您幫我看看他怎麼樣?」
那個男人瞟了一眼外面,從裡間的衣架上拿下白大褂穿好,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靠坐在床上表情痛苦的牧遙。
「這是摔著了?」
余蒼跟在這個張醫生的後面,「不是的,是被人用手肘撞傷了。」
張醫生停了下來,皺著眉問道:「人?」
「不是,是黃鼠狼……」
張醫生點了點頭,眼神落在了許其琛的身上,「這兒倒是有一個人。」
齊萌立刻開口,「他是我們的朋友。」
「知道了,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孩子的交友原則。」張醫生彎腰給牧遙做檢查,然後帶著他去到二樓,過了一會兒把拍好的片子拿了過來,遞給余蒼,「兩根肋骨骨折了,不過還好,不嚴重。」說完從裡間拿了膠條、胸帶給牧遙做固定。
「近期不要運動,尤其不要壓迫到胸口,這個繃帶能不鬆開就不要鬆開。」說完走到抽屜裡拿出兩盒藥,「疼得厲害的時候吃這個,另一盒是防止感染的,一天兩顆。」
許其琛開口,「請問,他的傷多久能好?」
「如果是你的話,起碼三個月,就像你們人類喜歡說的一句話,傷筋動骨一百天嘛。」張醫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渣,「不過這小子跟你不一樣,只要自己不作死,十天半個月也就好了。」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許其琛暗自舒了一口氣。
但他還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於是在余蒼會齊萌扶牧遙出去時,獨自問了張醫生一個問題。
「妖的體力相差很大嗎?」
張醫生叼著棒棒糖,看了許其琛一眼,「當然,照理說,這小子本體很強,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是妖裡很強大的了。」說著他把糖拿了出來,「我也是納悶,一個黃鼠狼居然能把他傷成這樣,這不符合邏輯啊。」
許其琛沉默了,說了句謝謝,離開了診所。
回去的時候,許其琛和牧遙一輛車,氣氛很沉默。
過了十幾分鐘,許其琛對司機說:「麻煩您掉個頭,去天怡小區。」
牧遙終於悶悶地開口,「學長,你生氣了嗎?」
確實生氣。
如果自己當初強硬些,無論如何也不讓牧遙繼續上場,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是這樣想著的許其琛,只是越發的覺得自己任性。
「沒有。」
牧遙扯了扯嘴角,看著一言不發的許其琛,「你不先送我回學校嗎?」
許其琛仍舊不說話。
司機將車開進了許其琛住的小區,他先開門出來,給司機付了錢,然後走到後座。
「從今天開始,你先暫時和我一起住。」
許其琛的聲音很低。
我沒辦法讓你一個人。
就這樣把牧遙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這種感覺怪怪的,好像撿了一條受傷的流浪狗回家。
打開門,發現宅男室友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打遊戲,聲音很大,透過門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大概是以為家裡沒人,所以開了音響。
這樣反而給了許其琛一種安全感。
把牧遙扶到房間裡坐下,許其琛一直在反思,自己剛才對他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因為很生氣,氣那個惡意撞傷他的人,氣他沒有在意自己說的話。
更氣自己,明明知道原劇情,卻還是沒能做出改變。
這麼多的情緒雜糅在胸口,變成一團晦暗的棉花,將所有的關切、溫柔、心疼和痛苦都生生堵在了喉嚨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受傷而已。
可是一看到牧遙痛苦的表情,就無法抑制地想到原本的結局。
好害怕。
好黑。
許其琛挪開步子,想去開燈,卻被牧遙拉住了手腕。
「別生我的氣了。」
他的聲音也很低,有種求饒的意味。
「我這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
牧遙仰著臉,對著偏過頭去的許其琛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次,我一定會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