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皇子殿下
海豹睿被碰到了癢癢肉,頓時破功,它扭過身狂拍秦固的大手。
「不要鬧!思考人生呢!」
「思考人生?要不要再探討一下哲學?」
海豹睿怒了:「你正經一點!」
秦固坐在床上,一臉嚴肅地揉著海豹睿的肚皮:「怎麼正經?」
「把你的手拿開就是正經!」
秦固不以為然:「我看你晚飯吃得挺多,這樣可以助消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小而肥的身軀上推揉按捏,手法十分講究。厚絨絨的皮毛下,充滿彈性的脂肪一推一個浪,一拍一個蕩……
樓睿被氣死了。
秦固趕緊抱起來哄哄。
樓睿又活過來啦!
它躺在秦固的臂彎裡,用涼冰冰的鰭狀肢覆在秦固的胸肌上,說道:「你要是不急著回去的話,我跟你講講我以前的事吧!」
雖然秦固看見過他的記憶,但那也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大多數是關於樓睿對那個秦固的印象,對樓睿本身的經歷,他其實並沒有怎麼看到。
秦固把海豹睿放到枕頭上,自己也跟著側躺下來,調整出一個愜意的姿勢。
「行,你說吧。」
於是樓睿就從自己是如何出生的開始講起,仔細地描述了自己的成長環境。他從小就是在星艦里長大的,所以對於星海有著獨特的感情,每每搭乘星艦,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懷念。
最後說到與親人分別,獨自一個人在帝都求學的經歷。秦固聽得很認真,其實他特別想知道樓睿與那個秦固的一些細節,但是樓睿字裡行間似乎對身為元帥的他並不怎麼熟悉,居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然後就遇到了你,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說到這裡,樓睿還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秦固捉住它的小手:「別翻了,海豹沒有白眼仁。」
樓睿:「……」
秦固揉捏著薄薄軟軟的鰭狀肢,輕聲問道:「你的家人……他們是怎麼死的?」
「叛軍殺死的。」
「叛軍?」
「嗯,你知道的,叛軍和海盜總是牽扯不清的。」
說到這裡,樓睿安靜了很久,秦固把它攬得更近一點,輕撫它的脊背。
「這一次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我也會在你身邊呀。」樓睿一個豹笑:「其實只有家人離開那陣子我覺得很孤單,但是我小時候也沒有很苦大仇深,你不要太心疼我,我那時候尋找星獸遺骨的直覺特別准,我爸爸都叫我尋寶獸,我們富得流油!」
秦固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人,海豹睿這麼暖這麼乖,他居然並沒有覺得感動,只覺得硬……
「要不你變回來吧?」
「為為為為什麼啊……」
樓睿看著秦固上下竄動的喉結,一下子就結巴起來。
「我們好像還沒有接過吻。」秦固忽然把放在樓睿背上的手收回來,彷彿床中間多了一碗看不見的水,充滿了欲蓋彌彰的意味。
「好好好好像是這樣一回事。」那次人工呼吸不算的話……
秦固突然坐起來,樓睿還以為他要走,忙不迭要變回人形。
「別急,先別急。」秦固知道樓睿變回來的話肯定沒衣服,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龜毛起來,如果讓樓睿先於他、單獨地相處的話,他覺得這樣不夠尊重,他想讓樓睿知道自己是被重視的:「我給你裹上吧?」
「咦?」樓睿還沒有鬧明白,就被秦固抱到被單上,然後他左右一扯,把海豹睿像個蠶繭一樣緊緊裹在了床單裡面,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面。
既滑稽又莊重。
其實他可以先脫掉的,但是那樣又顯得很輕浮(就好像剛才鹹豬手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變吧。」秦固俯身,把手撐在蠶寶寶睿的身體兩側。
海豹睿的毛臉都快變紅了,但是它並沒有太多的猶豫,白光一閃,樓睿成了大一號的蠶寶寶。手和腳都被裹在了床單裡,只能仰望和等待秦固的近一步動作。
秦固慢慢湊近樓睿,可是他發現樓睿居然不會閉眼睛,就那麼亮閃閃地看著他,眼裡的期待讓秦固變得萬分緊張,他近乎懊惱地用手心覆蓋在樓睿的眼睛上,然後把心一橫,低頭親了下去。
樓睿先是眼前一黑,而後嘴唇一熱……
黑暗中,又是火花,又有閃電。
秦固的身體壓了上來,樓睿感覺全身竄過一股電流……不是誇張,而是真的有那種又麻又酸的感覺,守護石的裡的熱源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喚醒他的每一個細胞。
聽說,二次進化並非無中生有,而是要在雙方的肢體接觸中,促進某種生長激素的形成。伴侶之間越是接觸得多,進化得才會越快。
樓睿記得自己獸態背部開始掉毛,就是那次在浴缸中溺水後,秦固給他做了人工呼吸……然後它長出了小翅膀,然後他與秦固形成精神共鳴,讓他在和賀凜的搏鬥中不落下風。
精神力就像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汁,怦然暈染開來,點亮了秦固不曾涉足過的精神領域。
睫毛刷在他的掌心,令他從手心癢到了心尖裡,秦固的手後移,捧著樓睿的後腦勺,想要加深這個吻。
可是門口的呼叫器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樓睿一個激靈……就不小心打了個嗝。
今晚吃得果然有點太多了呢……
秦固:「……」
樓睿:「……」
有沒有一種辦法,讓我眼睛一閉就能死!!!
秦固恨恨地鎚了一下床,正要從樓睿身上下來,可是又強烈地覺得心有不甘,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殺了個回馬槍,一把捧起樓睿的臉,對著他的嘴使勁吹出一口氣……
樓睿的臉頰瞬間鼓起來,眼睛也不可思議地瞪大了。
喂喂喂!報復心這麼強真的好嗎!
樓睿還在懵逼呢,秦固就丟下他去開門了,衣服也沒整理,嘴唇上甚至還帶著一抹接吻後的潤澤。
樓韻賢先是去叫了秦固的門,發現房間里根本沒有人。他左等右等之下,愈發坐不住,這才來敲了樓睿的門。 他也知道樓睿談不談戀愛,和誰談戀愛都不該他管,但是一想到秦固是個凌霸同學,毆打老師的不良學生,他就不能坐視不理!就算樓睿輩分高得有點離譜,但好歹是他們樓家的人。一看秦固果然就在樓睿的房裡,樓韻賢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自家的白菜被野獸拱了的感覺。
「出來!」樓韻賢指了指門外的地板。
秦固站著一動不動,把門縫擋得嚴嚴實實的。
然後就聽見樓睿在裡面喊話:「有事嗎樓教官?我我我……哎呀我……」他一時半會兒居然掙不脫身上的被單,秦固這個裹法簡直堪比捆綁術了,樓睿急得滿頭大汗,要是讓樓韻賢誤會他們在屋裡幹了什麼,那就太冤枉了!雖然是差一點點就那什麼,但總歸是差一點點啊,說出去多難為情!
結果秦固在外頭就補了一刀:「他沒穿衣服,您不能看。」
「別瞎說!!!」
然而什麼都晚了。
樓韻賢這個氣啊,這樣正直的人,也忍不住利用教官的職權把秦固拉去訓練房負重奔跑了幾十里……
跑就跑,反正精力無處發洩。
可是樓睿有點心疼,雄性皮糙肉厚是一回事,但是故意折騰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樓睿立刻使出一招胳膊肘往外拐之嫁出去的()()潑出去的水,拿上螢光棒往訓練房給秦固加油助威去了。
樓韻賢覺得……家門不幸。
酸爽的路程很快結束,他們在次日下午到達了軍校。看著這顆灰撲撲的,冷冰冰的星球,樓睿竟然感覺非常親切,經過這麼多波折,他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這裡了。
樓睿也終於弄明白秦固為什麼不告訴他之前與蘇隱說了什麼,因為這個事情,還真是有點一言難盡。
今天,帝國唯一的皇子居然也來皇家第一軍校了!
等等等等,幾個意思?
「他來參觀?慰問?」
「他來讀書。」
樓睿:「???」
秦固看著遠處隨從簇擁的場面,神情有些煩躁:「不要管他,你去系裡報到吧,安排好宿舍後來找我。」
樓睿一看他這個樣子,再聯想到蘇隱話裡的那些關鍵詞,立馬勾勒出了事情的輪廓,他居然起了幾分調笑的心思:「秦固同學,你還是搶手貨喲!」
秦固趁著沒人,偷偷捏了捏他的臉,捏完就跑。
樓睿一個人在原地搓搓臉,感覺有點微妙,皇子這麼任性,他爹他媽難道不管管?
據他所知,皇子是在帝國貴族學院就讀的,那裡是孕育政經高層的搖籃,和皇家第一軍校完全是兩個路子。如今皇室式微,早已失去了軍權的掌控力,讀軍校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這個皇子好好的貴族學院不讀,說轉校就轉校,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樓睿在瞧那邊,殊不知那邊也在瞧著他。皇家軍校紀律嚴明,祁恆又貴為皇子,是只可遠觀的存在,除了隨身護送他的幾位護衛,其他人只是路過的時候多往這邊看個幾眼,卻不敢圍上來。
而樓睿就不一樣了,他是在學校裡當過一陣子「吉祥物」的人,大家看見他自然有一種熟稔。發現他又返回了軍校,大家就架不住好奇心。
「你要來讀書嗎?」
「哇豹豹!好久不見,合個影好不好?」
樓睿一回神發現自己又被圍觀,趕緊溜了。
他先去考古系填交了入學資料,然後領取了自己的宿舍通行證。
順著號碼找到自己的宿舍,可是樓睿發現門是開著的,聽說宿舍是雙人合住的,樓睿心想應該是舍友在裡面。先象徵性的扣了扣門,然後才走了進去。
一進來,他就看見宿舍客廳裡逆光坐著一位同齡人。
那是一名肌膚白皙,五官精緻到有些咄咄逼人的雌性,一雙丹鳳眼帶著生人勿進的美感。
不是帝國皇子祁恆又是誰?
「呃,我住這裡。」樓睿說,他想確認皇子殿下沒有走錯門。
「我也住這裡。」祁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