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突然豹炸

　　現在他們就在阿瑞斯一起戰鬥，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感覺超棒！

　　帝國軍隊大敗蟲族，而樓睿和秦固的身影在最後片刻出現在太空中的畫面，被媒體的遠程拍攝捕捉到，如實呈現在了觀眾眼中。什麼都可能作假，但是和千千萬萬的士兵連接起來的精神共鳴卻做不得假。

　　這一次，樓睿甚至不需要小觸手怪來充當媒介，他個人的精神力就直接將周圍的機甲衝鋒隊連接在一起，在戰艦中並不明顯的共鳴，卻在機甲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而這些用韓今眉新研發成果量產出來的一批機甲，雙重提升，實現了最高的單兵作戰能力，一千二百零七十六架機甲，竟有六層以上打破了單架機甲殺死蟲族數量的最高記錄。

　　他們殺退了蟲族的第一波攻勢，沒有一架機甲損毀，沒有一個士兵死亡。

　　外界的反應暫且不提，這些經歷過精神共鳴的士兵，才是對當時那種境界領會最深的人。

　　下了戰場，整個母艦上的人都沒有說話，雖然軍營的紀律就是不准喧嘩，但是這種沒有從震撼中醒過味兒來的沉默卻截然不同。

　　而有一部分人並不是第一次體會這種感覺。

　　他們就是皇宮宴會上的那些貴族子弟，他們當中亦有許多身為軍官，投身戰場。

　　對於群體共鳴，有比其他人更多的體會，皇宮之夜後，他們一直都不明白那晚有如神助的超常發揮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想搞清楚這個問題，直到剛才，他們才明白，這是樓睿一手創造的奇蹟。

　　用餐時間——這是他們最近幾天第一次正常用餐，其他時候都是在駕駛艙內匆匆注射營養液，樓睿和秦固剛剛走到餐廳，就遭到了強勢圍觀。看他們熱切的眼神，崇拜之情溢於言表面部表情，就知道他們的內心有多激動了。

　　幾位軍官衝上來，樓睿嚇得一縮，沒想到被他們抱起來就往空中拋。

　　他儼然受到了英雄的待遇，士兵們歡呼如雷，這一刻的喜悅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樓睿被拋起來，接住；再拋起來，再接住；又拋起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秦固看見自己老婆快要落到那幾十隻鹹豬手上，當場豹炸。

　　歡呼聲戛然而止。

　　大家遲遲沒有等到樓睿落下來，抬頭找了半天，都沒找著人，一時茫然無措，還以為把樓睿拋沒了。

　　結果看見昆尼西豹叼著樓睿，後腿一蹬，蹭一下就從他們的頭頂竄走了。

　　幸好這母艦夠大。可以供他橫衝直撞。

　　「這人怎麼這樣啊。」有人對秦固的小氣歎為觀止。

　　有人遠目道：「或許這就是靈魂伴侶吧……」

　　「八字還沒一撇就在慶祝！得意忘形，目無紀律，成何體統！」秦固變回人形，拽著樓睿邊走邊咆哮。

　　「可以，這很冠冕堂皇，一點醋味都沒有！」樓睿單手點贊。

　　不過這確實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蟲族的優勢就在於數量龐大，殺之不盡。即使上一季被殺得片甲不留，可是度過下一個產卵季以後，它們又能夠捲土重來。

　　今天殺死的蟲族，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蟲族的智慧運用戰術肯定沒問題，但是遠沒有到懂得戰略的高度。帝國分析蟲族這次並非想趁你病要你病，想和叛軍來個前後夾擊。這多半隻是一種巧合。蟲族真正想要的，是那枚晶石。

　　雖然回到帝國後，晶石就用一些高科技的防輻射材料封閉起來，以免再吸引蟲族，但是那次回歸的途中被它們發現後，消息肯定傳回了蟲族的老巢，它們不會善罷甘休。

　　接下來，他們就重複著這個作戰過程，輾轉各處被蟲族侵擾的星球，進行清除行動。

　　並用那枚晶石，在已經把人口轉移一空的居住星設下埋伏，吸引更多蟲族的到來，進行清剿，確保在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大規模的蟲族入侵發生。

　　最新戰報上總是活躍著他們二人的身影，秦固和樓睿這兩個名字，一時間佔據了各種頭條的版面，既有軍事和正規媒體，而無論形勢多麼嚴峻，八卦小報也從不缺席。

　　靈魂伴侶成了最近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個詞彙，這個僅僅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東西，從全息遊戲，小說電影中，又走進了人們的生活。即使對他們來說還遙不可及，可是任何人都期望樓睿和秦固的光環也能夠降臨到他們身上。

　　事實證明，提升士氣有多麼重要，重塑民眾對帝國的信心也讓整個帝國的面貌煥然一新。

　　帝都科研院已經在著手研究二人身上的病毒為何會不治而愈的秘密，並時刻向外界提供最新進展，連樓韻澤也因為在此領域的出色表現，被破例聘請到了科研院，成為其中的一員。

　　提升二次進化的藥物在這個時候並沒有成為雞肋，已經有伴侶的人，還需向前看。藥劑藉著這股東風上市。瞬間引爆了試用熱潮。也可以說，這種藥劑的存在，讓大家覺得靈魂伴侶變得更加看得見摸得著。

　　帝國明明處在最艱難的時刻，但是對於未來的期望，卻忽然空前高漲，甚至比和平時期的低迷狀態，更加充滿了活力。

　　可是有一個地方卻與之相反。

　　蘇隱，或者說衛遠醒來的那一刻，叛軍基地內部就處在一種時刻緊繃的狀態中。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雖然叛軍的高層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可是人心這東西，從來都是不由人掌控的。何況這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不可能所有人都一條心。

　　衛遠已經是遠去的符號，雖然他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搞不好還不如對面的「靈魂伴侶」這個詞對他們有吸引力。

　　眼看帝國那頭的聲望越來越高，蟲族平息下去，大概就要輪到他們了。

　　主戰與停戰的人分成了兩派，烏煙瘴氣的會議室內，因為意見相左而變得劍拔弩張。

　　「都給我坐下！」叛軍的現任首領拍案而起。

　　而真正坐在主座上的衛遠卻一言不發，或許是他發不出聲音。回到他原有的身體裡，並未讓他的健康情況得到任何好轉，反而愈發衰弱，只能靠藥物維繫。但是這個地方卻並不允許他流露出太明顯的病態，否則這群狼會立即群起而攻之，把他撕成碎片。

　　他其實一點也不關心外面的戰況如何。

　　會議室沉默了一會兒，所有人互相觀望，然後一雙雙陰鷙而凶狠的眼睛，就落在了衛遠身上，帶著猜忌，警惕，甚至是輕蔑嘲諷等等複雜情緒。

　　他不熟悉這些人，他甚至對自己都已經不熟悉了。

　　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就是他最初的目的嗎？這就是他想要的？

　　外面時不時傳來狂獸的聲聲怒吼，這是建立自由軍的初衷嗎？成為全宇宙人的噩夢，人人得而誅之，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不再有任何與他信仰相同的人存在。

　　或者說，是他自己的信仰不存在了。

　　衛遠忽然笑了一下，他曾經也是征戰沙場的人，可是因為這具身體常年不見天日，又加之他的意識在陰影中待的太久，他看上去蒼白而陰沉，這一笑，讓在座這些刀口舔血的人都感覺涼颼颼的。

　　「你什麼意思？別陰陽怪氣的！」

　　「管他什麼意思，我是搞不懂你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弄這麼個吉祥物回來。人家對面的海豹，那才是真正的吉祥物……」

　　「少廢話，現在帝國的注意力都放到蟲族身上了，這個機會不抓住，你們以為將來還會有機會嗎！」

　　「想讓帝國立馬調轉槍口對準你，那就上吧。」

　　又是一陣吵吵嚷嚷，衛遠毫無預兆地開了口：「怪不得這麼多年你們一直活在陰溝裡……」

　　這突如其來挑釁充滿了詭異的味道，反倒沒有人爭當出頭鳥了，這個老東西活了這麼久，別的不多，心眼必定不少。他敢像隻兔子一樣出現在這個狼窩裡，必定有所依仗。

　　會議室又陷入了一片叫人窒息的沉默當中。

　　在蟲族如潮水般撤去的時候，帝國這邊也很納悶兒叛軍為什麼突然就龜縮了起來，好像是怕蟲族被收拾後就輪到他們了一樣，突然間就沒了動靜。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帝國就從來勢洶洶的戰爭，過度到了暫時的平靜當中。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也僅僅是暫時的而已。

　　在最近的一場戰役後，秦固他們終於可以倒頭睡一覺了。

　　樓睿嘆息一聲：「啊，好累好累。我都快忘記床是什麼味道的了。」

　　但是有些雄性就是體力過度充沛：「來進化一下吧，增強體力就不累了！」

　　「你走開！這明明就是消耗體力的事情！」樓睿biu一下變成海豹，這樣秦固就無從下手了。

　　哪想到秦固趴在床上，直接就把頭枕在了它的肚子上，樓睿幾乎吐血。

　　「你太重了！我被你壓扁了！」

　　秦固調整了一下姿勢，乾脆把臉埋在它肚子上深吸了一口毛茸茸的空氣。其實他也就是說說而已，他們今天何止殺掉了上萬蟲族，確實是前所未有的累，險些就要這樣睡過去。

　　海豹睿的蹼爪摩挲著秦固腦袋上長出來的發茬，短短的，很扎人，但是摸上去很舒服。

　　將睡未睡之際，秦固忽然誰說道：「明天我們就向軍部申請，開啟空間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