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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快穿)》第464章
第464章 逆轉人生20

  回到側殿後,瑾親王面沉如水地看著氣若游絲的老人,搖頭道:「你就不該把話說得太滿。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只要把背後主使者找到,一切便迎刃而解。」

  林淡用詫異的目光看了瑾親王一眼。她原以為他會發怒,畢竟她剛才那些話犯了很大的忌諱。要知道,太祖皇帝被妖道和奸妃蠱惑,對當時還是嫡子的瑾親王和先皇做了很多殘忍的事。他二人從小便受盡折磨,雖貴為天家血脈,卻連宮中最低等的雜役都能隨意將他們踐踏。也因此,先皇上位之後血洗了禁宮,又下令燒燬設立在宮中的道觀,將那些妖道的頭顱堆疊在菜市口,以震懾世人。

  原本信眾遍天下的道教自此沒落,這玄清觀也受了牽連,被含光寺搶走了大半個山頭,變得泛人問津。

  若是換個人來,肯定不敢如此高調地當玄清觀的觀主,但林淡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她完全不懼怕來自於皇城的打壓。饒是如此,她也萬萬沒料到,瑾親王非但沒有反感她的言行,反而還選擇幫助她。

  「多謝你,」林淡輕柔地笑了,隨即擺手道:「但是,我方纔那些話雖有誇大,卻並非作假,這衰老之症,別人不能治,我卻能治。」

  林淡命雜役將老人的衣服脫掉,用金針刺穴大法封住他的死脈,延長他的壽命。姚碧水驚呼一聲,然後飛快掩住許苗苗的眼睛,道了一句「非禮勿視」。

  瑾親王卻擰眉道:「你莫要干擾她。醫者眼中只有病人,沒有男女。」

  認真施救的林淡讚賞地看他一眼,頷首道:「把手挪開吧,王爺說得對,倘若她連這個都不敢看,日後怎麼為病人治療?病人難受得快死了,她卻呆呆地站在一旁,嘴裡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動,以致於施救不及病人枉死,那麼我也不用教她了,你直接帶她走吧。」

  姚碧水連忙舉起手,表情十分愧疚。她又忘了林姐姐不是俗人,又怎會被這種俗世規矩束縛。

  許苗苗上前兩步,挺起小胸脯說道:「師父,徒兒沒有不敢看,徒兒知道您扎的都是哪些穴位,徒兒念給您聽好不好呀……」說著說著便唱出了各個穴位的名字。

  林淡欣慰地笑了。

  瑾親王還在想著林淡剛才那番話,分明很想知道她如何治好衰老症,卻並不敢在此時追問,生恐干擾她的施救。

  恰在此時,小皇帝帶著幾名內侍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看見那名老人,臉色略微發黑,又衝皇叔擺擺手,示意他去隔壁的廂房聊一聊。

  「皇叔,今天這事是有人故意在後邊兒針對林仙長吧?您準備怎麼處理?那老人的病肯定是治不好了,咱們乾脆直接把背後主使者抓了,投入大牢,再公告天下,以保仙長聲譽。」

  小皇帝不愧為瑾親王教養長大的,處理問題的思路跟他一樣。

  「林淡說那位老人的病,她能治。」瑾親王抿了一口熱茶,表情有些怔忡。

  小皇帝十分驚訝:「仙長說這病她能治?不是說老得快死了嗎?老死之症也能治好,她的本事豈非與那些妖道……」

  瑾親王冷冷看了侄兒一眼,搖頭道:「莫要拿她與那些妖道相提並論,那些妖道嘴裡沒有一句真話,林淡卻從不會接手自己辦不到的事,且看看吧。」

  小皇帝被他的口頭禪提醒,立刻改變話題:「誒不對,朕今日出宮是為了您的病,而非剛才那場鬧劇。皇叔,眼看秋日漸濃,寒霜已至,您那病該怎麼辦?朕再也不想看著您受折磨了!」

  想起皇叔病發時的慘狀,小皇帝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當年,他被刺客追擊,落入一條冰河,皇叔想也不想就跳進冰窟窿,找到被流水沖得老遠的他,又徒手敲碎厚厚的冰塊,背著他在冰原上跋涉了一個多月。至如今他還記得身上的衣服凍結成冰塊是怎樣刺骨的感覺,而皇叔為了保住他的命,把自己的狐裘和棉袍都給了他,自己則穿著一件單衣,冒著寒風逆行。

  被屬下救回軍營後,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腳趾頭更是被凍掉了三根,成了一個殘缺不全的人。自那以後,他就染上了寒毒,每到秋冬便會覺得五臟六腑連同全身血液都凍成了冰,痛得神魂欲碎。

  小皇帝原以為泡溫泉能緩解他的症狀,卻沒料外熱內冷交迫之下,他體內的寒毒竟更為根深蒂固,連春夏也漸漸有了發作的跡象。

  如今天氣越來越冷,小皇帝怎麼能不緊張?

  瑾親王面容十分平靜,目中卻露出掙扎。

  小皇帝更加替他著急,拍桌道:「朕這便去求林仙長為您治病!」

  「慢著,再等等!」瑾親王按住他的肩膀,耳尖染紅了一大片:「你要知道,我與林淡相交,只是因為欣賞她的為人,從未有過利用她為我治病的念頭。」

  「這個朕當然知道。」小皇帝莫名其妙地看著皇叔,隨即恍然大悟:「所以,你遲遲不提治病的事,是她怕誤會您的用心?」

  瑾親王點點頭,向來深邃的眼眸竟然有些閃躲之意。倘若林淡誤會了他,怕是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柔柔地對他笑了。她那個人總是把感情分得很清楚,你若誠心待她,她也會誠心待你;你若存了別的心思,她自然就會對你敬而遠之。

  現如今,他好不容易與她成了朋友,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提治病的事。

  小皇帝愣了好一會兒才克制不住地低笑起來:「皇叔,您竟然也有膽怯的時候?哈哈哈咳咳咳……」

  小皇帝的笑聲很快就變成了驚天動地的咳嗽,只因林淡站在門口,用一雙澄澈的眼眸看著他們。

  瑾親王臉頰漲紅,想要說些什麼,林淡卻先開口了:「王爺的為人,我從未懷疑過,所以您實在無需如此小心。」

  小皇帝摀住嘴,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皇叔。

  瑾親王心中歡喜,卻又極力按捺下去,歎息道:「面對你的時候,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倘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又怎麼會每日憂思不斷、忐忑不定呢?

  林淡並未深想,直言道:「您這寒毒之症,唯有到了凜冬臘月,病發得最厲害的時候才能治。不瞞您說,在看見您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收集為您治病的藥材,咱們耐心等上兩三月,不著急,也無需害怕,一切都有我在。」

  瑾親王反覆品評她最後一句溫暖動人的話,不知不覺就露出一抹俊朗無比的笑容,「好的,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已經好些年沒看見皇叔爽朗笑容的小皇帝不禁呆了,似意識到什麼,又飛快看了林淡一眼。天啊,皇叔該不會鍾情於林仙長吧?可是林仙長是個居士啊!他們怎麼能在一起?

  小皇帝心疼極了,不忍再看皇叔滿是憧憬和渴望的表情,連忙去了外面,卻發現許苗苗正拿著一個肉包子在啃。

  「你怎麼能吃肉!」小皇帝指控道。

  「我們是火居道士,自然可以吃肉啊!」許苗苗委屈地癟嘴。

  剛巧路過的姚碧水連忙解釋道:「啟稟皇上,道教分了很多派別,有的派別吃素,有的派別卻沒有那麼多規矩,吃肉乃至於結婚都是允許的。我們這玄清觀隸屬於正一派,是可以吃肉的。」

  「誒,原來是這樣嗎?朕對道教瞭解不多,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小皇帝大鬆一口氣,然後又克制不住地傻笑起來。

  許苗苗站遠了一些,沖小姨指了指腦袋,暗示這個皇帝有點傻,然後搖頭晃腦地走開了。小皇帝這才回過神,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小丫頭一眼,然後再次回到廂房。

  房內,林淡拿出兩張藥方,徐徐道:「所謂衰老是指體內的器官因為天長日久地損耗而徹底不能用了,恰如風化的石頭總有一日會消散。但是,我這裡有兩個藥方,一曰補天丸、一曰大造丸,顧名思義乃修補天命再造肉身之藥,只不過所需藥材非常珍貴罕見,雖然不似我在山門外描述得那般神奇,卻也須舉國之內方能尋到。倘若王爺信我,日後我願意為您和皇上煉製這種藥丸;倘若王爺不信,也請幫我尋來方子上的藥材,且拿這位老人家當個驗證吧?」

  瑾親王最恨這些所謂的長命百歲的仙方,到了林淡這裡卻半點遲疑和不悅都沒有,拿走兩張藥方看了看,點頭道:「秉承自當盡力。」

  「嗯?」林淡滿面疑惑。

  他便笑著解釋:「李秉承,此乃我之姓名。」

  「李秉承?」林淡重複一遍,笑意清淺:「那麼日後我便叫你秉承如何?」對於信任的人,她已經可以自然而然地與他們拉近距離,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進步。

  「好。」瑾親王點點頭,目中喜悅更濃。

  躲在門外偷聽的小皇帝越發喜歡這個落落大方又醫術高超的嬸嬸,立刻推門進去,拍著胸脯保證:「把方子給朕,朕保證在三日內把藥材找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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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小皇帝和瑾親王的傾力幫助,事情自然很快就辦成了。三天後,林淡果然拿到了足量的藥材,而且還是瑾親王親自送來的。他直到現在才信了林淡在山門外說的那些話,要煉製這兩種藥丸,所需藥材雖然不至於像萬年石鐘乳那般難尋,卻也差不離。

  其中有一味藥材名為靈脂,乃一種愛吃珍貴草藥的小蟲分泌而成。小蟲只芝麻粒那麼大,每日分泌的靈脂更是只有針尖一點,卻要累積半斤才能入藥,所耗費的時間和草藥種類都是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數字。

  所幸當地有一隱族知道這小蟲的價值,會每日收集它們的分泌物,而瑾親王花費數萬兩黃金才從他們那裡購得半斤。

  光是一味靈脂就已如此難尋,更遑論別的藥材。小皇帝費勁千辛萬苦才把方子湊齊,交給皇叔時眼睛都紅了,咬牙道:「那一幫子人何德何能,竟也配享用如此珍貴的藥丸!等這件事結束了,朕一定要讓背後之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採集藥材的過程中,他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動物或植物,也因此,他絲毫也不懷疑這兩種藥做出來會達不到林淡所說的效果。廢話,這裡的每一樣藥材都比千年靈芝和人參還要珍貴,藥效能不好嗎?

  藥材輾轉到得林淡手中,又被她精心炮製,最終煉成兩瓶藥丸。其中一瓶補天丸可修補老人衰竭的臟器,另一瓶大造丸可重塑他老邁的身體,連續服用十二日,老人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強健。

  觀裡的小道童們每天都會拿著一個小本本去老人房中探望,詳細記錄他的轉變。

  頭三天,他糊里糊塗的腦袋漸漸變得清明,知道自己在哪兒,幹什麼;又過三天,他能下床走動並進食了;第九天,他胃口大開,吵著嚷著要吃肉,鬆動的牙齒竟變得十分牢固,連骨頭都能啃上幾口;到了半月之期的最後一天,他霜白的腦袋上長出了很多黑髮,皺紋也少了,佝僂的脊背如今挺得很直,說話時聲如洪鐘,精神矍鑠。

  若非親眼所見,瑾親王絕對不敢相信這人半月之前還躺在一張草蓆上,已老得快死了。憑他健步如飛的樣子判斷,怕是還能再活個十年、二十年。

  小皇帝也抽空來看了一眼,回去之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雖然早已信了林仙長的本事,但親眼所見依然會覺得震撼,恰如明知道她不懂仙術,也依然會覺得她是一個神人一般。

  連續命藥丸她都能煉製,這樣的人誰敢不敬?即便是權傾天下的小皇帝也萌生了定要籠絡住林淡的念頭。世人誰不懼死亡?否則像太祖那般宏圖大略的雄主,晚年之後又豈會被一群妖道蠱惑?倘若他遇見的是林淡,那幾十年的動盪絕不會發生!

  小皇帝滿懷心事地走了,被林淡好好養在偏院的老人也頗有些不爽,只因他從小道童的口中得知兒子為了給自己治病,竟然拿出了數百萬兩的巨額財寶,還豁出了兒媳婦的一條性命。

  那個喪門星究竟是為誰死的他不在乎,他也不關心那些錢財是怎麼來的,他只是覺得心疼,心撕拉撕拉地疼!他受了一輩子的窮,做夢都想著能擁有良田萬頃、億萬家財,過上揮霍無度的日子。然而美夢就在眼前,卻又破滅了,於是老人徹夜無眠,翌日看見林淡,再也沒了之前的諂媚模樣,目中反倒透出入骨的怨恨。

  林淡如何感知不到他的情緒變化,前後一聯想也就明白了。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能養出那樣的兒子,老人自己怕也是個品行不端的。

  林淡微微一笑也就放下了,瑾親王卻冷聲開口:「把那麼珍貴的藥材餵給他真是可惜了,倒不如去救路邊的一條狗。」

  「無事,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林淡催促道:「快吃早餐吧,從今天開始我準備幫你食補,先把你的身體基礎打牢靠一些,免得你受不住猛烈的藥效。」

  「好,你也多吃一點。」瑾親王立刻便愉悅地笑了,連連給林淡夾菜。

  兩人剛吃完早餐,老人的兒子就如約而至,一起來的還有數百名信眾。沒辦法,這件事太離奇了,又加上這一家人不遺餘力地宣傳,於是整個京城的人都心急火燎地等著看結果。

  梆梆梆,梆梆梆,男人急促地敲著山門,一眾親屬立在台階下,隨時準備把這件事鬧大。只要整垮了玄清觀,那數百萬財寶他們至少能得百分之一,也不少了!

  山門應聲而開,林淡率先走出來,揮著佛塵說道:「這位善知識,某不負眾望,為您的父親續了命,且把他接回去吧。」

  「我爹在哪兒?」男人故作焦急地詢問,卻見幾名道童攙扶著一位老人走出來,正是他爹無疑。

  信眾也都記得老人的面容,確認他並未被調包,頓時沸騰了:「太匪夷所思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果真活了,仙家手段不同凡響!」

  「林仙長快受我一拜,您是真神,不是假的!」諸如此類的驚歎聲將整個山頭都撼動了。

  男人用手指著老人,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卻不是因為狂喜,而是因為巨大的驚愕和失望。

  老人比他更失望,剛跨下台階就猝然倒地,虛弱地說道:「強撐著走到這裡,我已盡力了,求道長放過我,這便讓我歸家安葬去吧!我寧願入土,也不願再被你灌那些提神的毒藥了!」竟張口就暗指林淡作假。

  剛激動起來的信眾頓時啞了。

  男人眼睛暴亮,正準備揪林淡的小辮子,卻見她伸出手在老人的某個穴位上按了按,老人就驚跳而起,怒吼道:「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怎如此疼痛?」

  信眾:……

  男人:……

  林淡掏出一枚黑色藥丸,徐徐道:「老人家,您若是嫌棄我不該耗費那麼多天材地寶救您,您可服下這枚回溯丹,使您的身體立刻恢復到半月前的樣子,這便回家入土為安。道家最講究順應天命,您能做出這般取捨,我很欣慰。」說著說著就要把丹藥餵給老人。

  老人是被她親手救活的,又豈會懷疑她的本事,連忙跑到兒子身後躲起來,擺手道:「不不不,我不吃這個丹藥。你乃出家人,怎麼能貪圖錢財?快些把我兒子的東西還回來,我們立刻就下山!」

  看見老人活蹦亂跳的樣子,又聽見他無恥的話,信眾頓時瞭然,繼而群情激奮。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吃了仙長那麼多天材地寶,續了命,還好意思把錢財要回去!幾百萬兩銀子雖多,卻也不算世所罕見,夠買萬年石鐘乳嗎?夠買巨犀角和雙頭蛇嗎?你佔了天大的便宜還想反悔,你跟哪兒來那麼大的臉!

  「原來是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仙長的神藥真是餵了狗了!」

  「寧願餵狗也不該救他的!」

  「太不是東西了!」

  「把他的臉皮扒下來看看有多厚!」

  眼看信眾不僅開口謾罵,還準備動手圍毆,男人徹底慌了。

  林淡順勢問道:「這位善知識,您父親已經康復,您可還滿意?」

  男人除了點頭竟說不出半個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爹如今的身體好著呢,臉上的皺紋都比半個月之前少了。

  「那些財物是您自願捐給玄清觀的,是也不是?」

  男子只能繼續點頭。

  林淡頷首道:「那你們也算是求仁得仁,可以歸家了。不過,臨行之前我有一事要申明——我那丹藥雖有續命之效,卻也不能保證您的父親長生不死。藥力過去,他照樣會步入輪迴。」

  男子眼睛一亮,彷彿抓住了一個把柄,卻又聽林淡補充道:「不過,那丹藥所含的天材地寶實在是太珍貴,等藥力徹底消散,怕是十年二十年都過去了。也就是說,您的父親雖免不了一死,卻也可以長命百歲,您且安心吧。」

  她話音剛落,信眾就齊齊睜大眼睛,露出駭然的表情。長命百歲這四個字對世上的每一個人而言都是最大的誘惑,最終極的夢想。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懼怕死亡,因為世上有太多太多他們難以割捨的東西,也有太多太多難以消解的慾望。就連太祖皇帝那等英明神武的人為了實現長命百歲的願望而陷入瘋狂,更遑論普通人?

  只一瞬間,信眾看向老人的目光就從驚歎變成了嫉妒,甚至還有幾個眼珠子都紅了。老人也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林淡卻彷彿全無所覺,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善知識,我觀你們一家人眉間懸針、印堂帶川,此乃大凶之相,相生北而趨於南,故此,你們須速速離開南斗山和京城,否則必然遭遇橫禍,輕則傷身,重則全家殞命。」

  男人正艱難地消化著數萬錢財化為泡影的事實,哪裡聽得進她的話?

  林淡倒也不惱,略一頷首就回了玄清觀,揚聲道:「我修為大損,還需閉關幾日,各位信眾請回吧。」

  大門轟然關上,信眾這才炸開了鍋,一邊議論一邊拉住那位老人查看,又有人重重跪在台階上,砰砰砰地磕頭。林道長是真神還是假仙,經此一事已再無人懷疑。

  連改天換命的神丹妙藥她都能煉製,如今誰還敢得罪她?普通百姓只磕幾個頭,驚歎幾聲便罷了,京中勳貴卻都紛紛堅定了要與林道長打好關係的念頭。百萬財寶買一條命貴嗎?說實話,真的不貴,而且還便宜了!若非這家人以命相逼,林道長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一次,她為了煉丹而大傷元氣,甚至損耗了如此多的天材地寶,那麼短時間內,若有人同樣命不久矣而求上門來,她怕是想答應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吧?續命仙丹有多麼珍貴,只略略一想就能明白,石鐘乳千年才得一滴,聽林道長說集齊十滴才能入藥,而她一口氣就把這些藥全都用在了這個老頭身上,餘下的瀕死之人又該如何?

  前來看熱鬧的勳貴越想越可惜,竟因此深深恨上了老人。他們自詡命格尊貴,又怎麼能容忍那般寶物落入一個賤民手裡。倘若把丹藥給了他們,他們就能多一條命,不拘哪一個,都比這老頭的命更貴重吧?皇上和瑾親王都能沒吃上林道長的仙丹,這老頭也配?

  幾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老頭身上,而他卻全無察覺,還在為那幾百萬兩銀子可惜。

  林淡回到玄清觀打坐,姚碧水想起老人無恥的行徑,不免憤憤不平。

  「別念叨了,不出幾日,他定然會為此付出代價。」林淡閉目道:「世間萬物自有緣法,他們不種善因,早晚會食其惡果,你且看著吧。」

  姚碧水聳然一驚,忙問:「林姐姐,您先前說他們一家會慘遭橫禍,難道是真的?」

  林淡懶得答她,瑾親王卻輕笑道:「當然是真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你聽過吧?」完了語氣忽然變得冷沉:「林淡,背後主使我查出來了,正是含光寺主持。那男人帶來的錢財均是他暗中提供。他貪墨了含光寺的香油錢和公產,一個人就拿走了十之七八,不但置辦了偌大家業,還養了幾房妻妾,生了許多兒女。如今你勢頭正盛,搶走了信眾,斷了他的財路,他自然會想方設法對付你。你且放心,我稍後會處理他。」

  林淡還是不答,只是閉著眼睛打坐,瑾親王卻也不惱,站在一旁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離開。

  林道長用仙丹救活一個將死之人的事跡很快就傳遍了京城,連同那日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眾人反覆敘述,還有人將之編寫成評書,在酒樓裡宣揚。她的聲望日漸高漲,簡直成了超凡脫俗的人物,也憑一己之力扭轉了道教必將沒落的結局。

  無數信佛之人轉而信了道,本無信仰之人也對林淡狂熱不已。恰在此時,有人在一處破廟發現了七八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被倒吊在房樑上,頸側割了一刀,斷了血管,現場卻乾乾淨淨,竟是被人取走了全部血液。

  屍體剛抬進大理寺,就有人認出這些人便是幾天前從南斗山離開的老人及其兒孫。林道長分明為他們算過命,斷定他們若是不離開京城便會慘遭橫禍,他們偏偏不聽,還盤桓在此,可不就送了命!

  林道長果然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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