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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知夢》第23章
2

 大橋賓館坐落在日本橋濱町,建築物上方架著首都高速公路。賓館和箱崎高速公路出口也近在咫尺。賓館的正門對著清洲橋大街,出了賓館向右看,能從正面望見清洲橋。想必賓館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的吧。

 這是一家古老的小型商業賓館,從賓館惟一的電梯就能判斷出來。

 草薙俊介坐在一樓不大的咖啡廳裡,品著並不怎麼美味的咖啡。沒有其他顧客。

 「草薙先生。」一個人邊打著招呼邊走過來。他是這家賓館的代經理蒲田。雖然天氣並不熱,但他額頭上全是汗。

 「你好。」草薙點頭打了聲招呼。

 「可以打擾您一會兒嗎?」蒲田小聲問。

 「當然可以。」草薙回答。

 代經理瞥了一眼看起來沒什麼事做的前台服務員,有些警惕地在刑警對面坐下來。

 「請問情況進展如何?」

 「您說的情況是指……」

 「搜查,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

 「是嗎?不過我聽說,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妻子案發時不在現場……」

 聽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話,草薙在合成革沙發上坐正了身體。

 「我們確實在考慮所有的可能性,電視台和媒體就喜歡圍繞某些可能性大做文章,四處散播不實的消息,希望你不要被這些無聊的報道左右。」

 「我們也不想受他們影響,但我們這個行業就怕遇到這種事,所以希望你們盡早結案。」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也正全力調查。」

 「那就拜託了。另外,」蒲田將臉轉向草薙,「那個房間,一直要保持到什麼時候?」

 「這個嘛,我得先向上級請示,有些東西還要進一步調查。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說呢,那個房間出了那種事,如果他直保持原樣,就會有各種流言滿天飛,身為刑警,您也經常聽到吧,比如這個賓館裡有鬼魂出沒,等等。」

 「嗯,」草薙有所同感地點點頭,「確實經常聽到。」

 「所以,說實話,我們希望盡早處理一下那個房間。」

 「我明白了,我會和上司說的。」

 「拜託您了!」賓館代經理低下頭,起身離去了。

 草薙剛拿出煙盒,披著黑夾克的湯川從正門走了進來。草薙苦著臉收起煙盒,在湯川面前,吸煙是被禁止的。

 「遲到了吧!」

 「不好意思,有學生找我談心。」

 「談心?難不成是戀愛問題?」

 草薙是開玩笑的,不過湯川臉上絲毫沒有笑意。

 「是比戀愛還大的話題。他想和喜歡的女孩子結婚,卻遭到了雙方父母的反對,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來找我商量。」

 「原來是在校結婚問題啊,可他為什麼要來找你商量呢?」

 「我哪裡知道。」

 「你給了他什麼建議?」草薙笑嘻嘻地問。

 「我說,如果我是父親,我也會反對。」

 「不會吧?你的想法這麼陳舊!要是我的話,我就會告訴他,不管父母怎麼反對,都堅持下去。」

 「這不是觀念新舊的問題,我是從統計學的角度說的。」

 「統計學?」

 「後悔過早結婚的人和後悔沒早結婚的人比,哪類人更多?」

 草薙凝視著年輕物理學家的臉,本想反問一句:抱著這種想法生活的人,會快樂嗎?但他還是忍住了。

 「能讓我看看案發現場嗎?」湯川問。

 「不喝杯咖啡?」

 「不用了,一聞就知道沒用優質的咖啡豆。」湯川抽動著鼻子嗅了嗅,走開了。

 你自己還不是總喝速溶咖啡?——草薙心裡這樣想著,快步追了上去。

 現場是807房間,雙人間。

 「被害者矢島忠昭於13日下午3點50分入住,不是服務員帶過來的,是一個人上來的,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的身影——他活著時的身影。」草薙站在房門附近,邊看記事本,邊做說明,「這家賓館的退房叫間是上午11點,但第二天上午,到了11點,忠昭還沒出現,給他房間打電話電沒人接,將近12點時,賓館人員來查席,敲門沒人應,他們就用鑰匙開了門。」

 開門後就看到一個男賓客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一眼就看出不是在睡覺,因為他脖子上有一道異常的痕跡,皮膚的顏色也不正常。

 「是被勒死的,好像是用細繩子之類的東西,一口氣勒死的。」

 「有爭鬥的痕跡嗎?」

 「沒有,被害者好像被安眠藥催眠了。」

 「安眠藥?」

 「好像是摻在罐裝咖啡裡面的。」

 房間的窗戶旁,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可供兩個人相向而坐。屍體被發現時,桌上放著兩罐咖啡、一隻煙灰缸。根據屍檢結果,警方重新調查了兩個罐裝咖啡,發現其中一個被下了安眠藥。罐裝咖啡好像是從走廊上的自動販賣機上買的。

 「推斷死亡時間是13日下午5點到7點,這可以確定。被害人於下午3點左右吃了點心,點心的消化情況也正吻合。」

 「另外,」草薙繼續說,「矢島忠昭是為了取回別人欠他的錢而出門的,賓館是用山本浩一這個名字預定的。」他知道,湯川是一個嚴把口風的人,和他商量什麼事,最好把全部情況都告訴他。

 「就我聽到的情況來看,還沒有什麼問題啊。」湯川環視著樸素的室內,「犯人會不會是那個聲稱要還他錢的人?他還不上錢,就把忠昭叫到這個賓館,把他殺了。」

 「我們首先想到的也是這個,可是調查到現在,也沒發現這樣的人。」

 「那是你們調查方法的問題吧?總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對付一起單純的勒殺案件,有必要把物理學家抬出來嗎?」

 「問題就在這裡。如果說這是一起單純的勒殺案,我有兩點想不通。」草薙伸出兩個手指,又將兩個手指頭指向地面說,「首先是床邊那塊地方,你好好瞧瞧地毯。」

 湯川走過去,彎下腰:「嗯,燒焦了。」

 地板上鋪著褐色的地毯,上面有一條寬約1厘米、長約5厘米的燒焦痕跡。

 「我問過賓館的人,以前沒有這樣的痕跡。」

 「不會是撒謊吧?這個賓館可有些年代了。」

 「我想,他們不會虛榮到向警察撒謊的地步吧。」

 「先不談這點,你懷疑的另外一點是什麼?」

 「是這個,」草薙將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本來,這樣的東西是不允許給一般人看的。」

 看了照片,湯川的眉頭輕微地皺了起來:「還真是不想看到這種照片呢。」

 「忍耐一下吧,我們連實物都看到了。」

 照片上是屍體的勒痕。和—般情況不同的是,沿著勒痕的皮膚都綻開了,當然,還有血從中冒出。

 「把皮膚都勒開了啊。」湯川小聲嘟囔道。

 「不,根據驗屍報告,這倒更接近於擦傷,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將細繩子勒在皮膚上,再橫向扯動,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是通常的勒殺,應該不會變成這樣吧。」

 「絕對不會的。」草薙肯定地說。

 湯川嘴裡念叨著什麼,手裡還拿著照片,就那麼躺在了床上,就是躺過屍體的那張床。雖然搜集證據的工作已經結束,他這樣做不會對搜查產生什麼影響,但草薙還是打心眼裡佩服這個科學家能毫無顧忌地做出這樣的動作。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鎖定犯罪嫌疑人。」湯川問。

 「嗯,倒也不是沒有,」草薙捋了捋前面的頭髮,「我們最懷疑的,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動機呢?」

 「保險金。」

 「喂,也就是說被害人生前投了很多人身保險?」

 「投了5家公司的,總金額超過1億日元。」

 「原來如此,這的確值得懷疑。」湯川支著胳膊肘,身體湊近草薙,「這麼說來,你們一定已經對她嚴加詢問了?」

 「稱不稱得上嚴加詢問我不知道,不過已經傳喚過幾次了。」

 「感覺怎樣?」

 「讓人懷疑,」草薙直率地答道,「她當天下午4點外出,8點左右才回來,說是去買東西了,可沒有確切的不在場的證據。她5點左右確實在銀座的家百貨店裡看兒童服裝,這一點,接待她的店員可以證實。7點多,她又去另一家商場的地下食品超市買豬排,也有店員作證。但這都無法證明,中間這段時間她不在犯罪現場。從銀座到這家賓館,坐出租車也就10到15分鐘,她完全有作案時間。」

 「她本人怎麼說?」

 「她說在一家咖啡省喝茶了,又記不清是哪家店,她也沒有那家店的收銀條,她對那家店的記憶過於可疑。」

 「原來是這樣。」湯川再次仰過身去,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如果是銀座的商場,平時人也很多吧,兒童服裝賣場的店員和食品超市的店員怎麼能記住她呢?」

 「在兒童服裝商場,她對要不要買一件小襯衫猶豫了近1個小時,最後還是沒買,接待她的店員都不耐煩了,所以對她印象很深。要豬排時,她為了能買到減價品,一直站在店門前等到快要打烊,所以賣豬排的店員也記得她。但這樣的不在場證明就是再多也沒用,因為最關鍵的是中間這段時間。」

 聽了草薙的話,湯川什麼也沒說,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草薙知道,這時候和他說什麼都設用,就坐在椅子上等著。

 終於,湯川說話了:「能帶我去被害人家裡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草薙直起腰來,「你終於感興趣了?」

 「讓我感興趣的,」湯川直起了上身,「是他妻子沒有不在場證明這件事。她為什麼會沒有不在場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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