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血口噴人

　　「五小姐！」何嬤嬤忽然抬起頭看著賀海藍，急聲道，「奴婢有話要說。」

　　賀海藍挑眉，看向何嬤嬤，「你說。」

　　「奴婢有兩次給您院子上送了月銀之後，看到剪月嬤嬤鬼鬼祟祟的到您院子門口，然後您院子裡面的碧兒就把月銀給了剪月嬤嬤，奴婢覺得您的月錢肯定是被剪月嬤嬤和碧兒給私吞了，這種吃裡扒外的丫鬟，您可萬萬留不得了啊！」何嬤嬤越說越激動，最後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賀海藍聽了何嬤嬤的話，一隻手抱在胸前一隻手支在那隻手上面，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睨著何嬤嬤，而一直跪在地上的碧兒則沒有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小姐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何嬤嬤被賀海藍的目光看的有點滲人，但是卻也沒有膽怯，她不相信一個小女孩子的心思，能縝密到哪兒去。

　　「所以，都查。」好一會兒了賀海藍才說話，她看著何嬤嬤，嘴角微勾，「我也沒有說不查碧兒呀，何嬤嬤你著急什麼？」

　　曹氏聽到賀海藍這句話，心忽然一突，她猛地看向何嬤嬤，見何嬤嬤額頭出了細汗，她眉頭猛地一皺，沉聲道，「既然查不出什麼結果來，那就由大伯母給你補上這一筆錢吧，也是因為大伯母之前沒有做對，才讓你被下人瞧不上的，所以才鬧出這些事的，大伯母…」

　　「大伯母瞧您說的。」賀海藍出聲打斷曹氏的話，笑著說道，「我這還沒有開始查呢，怎麼會查不到呢？再說了，您對侄女的好，大家都看著的，您可千萬別妄自菲薄。」

　　曹氏雙手微微握緊，扯了扯嘴角，看向賀老夫人，「老夫人您覺得呢？」

　　賀老夫人不緊不慢的抬眸看了曹氏一眼，垂眸道，「你這樣做只會放過那些以下犯上的下人，就讓藍兒查吧，不然有的人還以為我這個老婆子死了！」

　　曹氏趕緊應了一聲往後面退了一步，賀海藍給賀老夫人行禮，「多謝祖母為孫女做主。」

　　「海藍，今天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你如果不把這人給揪出來，你知道後果嗎？」賀老夫人同樣是面色深沉的看著賀海藍。

　　賀海藍點頭，「海藍知道，如果海藍沒有找到那人，那海藍是自己治下不利，海藍會自罰在祠堂面壁抄寫詩經。」

　　賀老夫人這才點頭，「那你就查。」

　　賀海藍回眸看向雲朵和雲裳兩個大丫鬟，「雲裳、雲朵麻煩你們了。」

　　「都是奴婢應該的。」雲朵和雲裳帶著翠和園的幾個婆子離開。

　　沒一會兒去請剪月的下人也把剪月帶來了，剪月看到翠和園中一大批人，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並沒有猶疑，兩步走進來給賀老夫人等人行禮，賀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剪月，並沒有說話，賀海藍看了甄氏一眼，甄氏明白賀海藍的意思。

　　海藍不想給自己難堪，所以應該是想讓自己來審問吧。

　　甄氏歎了一口氣，看著剪月，「剪月嬤嬤，你說我讓你去五小姐院子裡面把月銀拿來，那月銀哪兒去了？」

　　剪月猛地抬頭看著甄氏，又看了一眼站在屋子中的其他人，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老夫人看著剪月的樣子，臉一沉，「果然是你拿走了！」

　　「來人啊！」賀老夫人冷聲道，「把這以下犯上的賤婢給我拖出去，家法伺候，然後丟到莊子上去！」

　　「老夫人冤枉啊！」剪月猛地抬起頭來大喊道，「老夫人，您聽奴婢解釋啊！」

　　「解釋？一千多兩的銀子，沒有把你送到官府去就已經是仁慈了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曹氏不給剪月說話的機會，冷聲道，「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杖責十板，丟到莊子上去。」

　　賀海藍沉聲道，「等一下！」

　　賀老夫人看向賀海藍，臉上不是很好，「五丫頭，你還有什麼話要問嗎？」

　　賀海藍笑著點了點頭，賀老夫人眉頭皺了皺，「她如今已經承認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她不是說自己冤枉嗎？」賀海藍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側首看著跪在地上的剪月，微笑道，「既然是冤枉的，那孫女願意聽聽她怎麼冤枉了。」

　　「海藍啊，這…」

　　「大伯母，您也不想看到您管的家，被人說治下不嚴吧？」賀海藍抬眸看著曹氏，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眼裡面卻沒有一絲情緒。

　　曹氏看了賀海藍一眼，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她怎麼感覺現在這賀海藍沒有在針對剪月，反而在針對她呢？

　　賀海藍看了曹氏的反應，眼裡閃過一絲冷漠，她又不是笨蛋，剛剛何嬤嬤的表現別人沒有看到，但是站在何嬤嬤面前的她不可能沒有看到，而現在曹氏的表現，越說明了，這件事情可能和何嬤嬤有關。

　　既然事情是她挑起來的，她自然不會冤枉了好人，更不會放過真正的壞人，她賀海藍從小到大就沒有怕過誰，如今更不會。

　　要問她，如果得罪了曹氏，以後曹氏給她穿小鞋怎麼辦？

　　賀海藍只想說，她又不會一直在這明元朝，說不定明天她就找到穿越回去的辦法了，誰管曹氏給誰穿小鞋啊？難道這曹氏還追她到現代給她穿小鞋啊？

　　曹氏聽賀海藍這樣說，臉上的笑意勉強，她搖了搖頭道，「大伯母不是這個意思。」

　　「侄女也知道您不是這個意思。」賀海藍笑了笑，低頭看著剪月，沉聲道，「你說說看吧，五年，粗略算了一下，光是月銀你就拿走了本小姐一千二百兩銀子，還不算其他的，你有什麼可冤枉的！」

　　「奴婢當時是一時鬼迷心竅，不想被其他人指指點點，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從碧兒那裡騙走了五小姐的月銀還給其他嬤嬤們，可是後來我家那小子爭氣了，在碼頭也找到事情做了，奴婢就想著把從碧兒那裡的錢還回去了，可是…」

　　剪月看了何嬤嬤一眼，磕了一個頭，道，「可是那件事情被何嬤嬤撞破了，何嬤嬤威脅奴婢拿到錢分她一半，否則她就去世子夫人哪裡告發奴婢，這幾年奴婢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你血口噴人！」何嬤嬤猛地打直身子，嘶吼道，「你血口噴人！我看你可憐，借給你銀錢，你還這樣誣陷我！」

　　曹氏也沉聲道，「剪月嬤嬤，何嬤嬤一直跟在我身邊，她會缺錢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