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捧殺遇到踩殺

　　第二日一早，賀海藍才剛剛醒來就看到賀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嬤嬤秋臨恭敬的站在她床榻前，賀海藍嚇了一跳，趕緊翻身坐起來，秋臨看賀海藍醒了，微笑著給賀海藍行禮，「五小姐早，老夫人讓奴婢過來給您量一下尺寸，好給您做衣裳。」

　　……

　　此時雅居之中，曹氏伺候世子爺賀楠汌換好朝服送出門之後，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就看到何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曹氏扶了扶自己的髮髻，隨手拿了一根朱釵插上，揮退伺候的丫鬟，看著何嬤嬤，「又怎麼了？」

　　何嬤嬤低著頭，悄聲道，「老夫人身邊的秋臨，一早就帶著丫鬟去給五小姐量尺寸去了，說是老夫人要給五小姐做新衣裳。」

　　曹氏抬了抬眉，拿起一副雕花耳環戴上，不在意的笑了笑，「今年府上小姐們統一制新衣的時候五姑娘正病重，所以就沒有制新衣，老夫人如今看重她，給她制一身新衣，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何嬤嬤怔了怔，趕緊垂頭應了一聲，接著說道，「還有昨日五小姐的丫鬟讓採購那邊買的東西，奴婢打聽來了。」

　　曹氏抬眸看了何嬤嬤一眼，點了點頭，「記下來吧，伺候老夫人總不能一直指望五姑娘，她身子骨不好，我這個做伯娘的總要體貼她一點。」

　　「那是夫人您心善。」何嬤嬤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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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安侯府的夫人和小姐們去給賀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賀老夫人正在用早飯，這是賀海藍在秋臨給自己量了尺寸之後，就送過來的四紅補血粥，賀老夫人原本以為自己吃不了多少，沒想到雖然吃的不多，倒是喝了一碗粥，這也比以往早上吃的多了一些。

　　就連晉安候都難得的在翠和園用早飯。

　　眾人見到晉安候雖然覺得驚奇，但是也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都是恭敬的請安之後，就自覺的去座位上等著。

　　姚氏自然也聽說了老夫人給賀海藍做新衣裳的事情，她雖然也知道，賀海藍今年沒有做新衣，老夫人這樣做算不上偏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在賀海藍的事情上刺上幾句，這見他們都來了，就賀海藍還沒到，忍不住刺道，「哎呀，五姑娘今日又不舒服了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到了，她還不來？」

　　看到甄氏的臉色發白，她冷笑了一聲，道，「還是說她以為昨日給老夫人做了一道湯，就成了這侯府的恩人了，可以不過來請安了啊？」

　　甄氏看了姚氏一眼，道，「藍兒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曹氏眼裡閃過一絲情緒，面上卻平靜：「海藍身體本來就不好，路上走得慢了點，三弟媳你別對海藍那麼苛刻。」

　　這時候賀老夫人放下碗筷，由秋臨扶著走過來，沉著臉看了姚氏一眼，淡漠道，「行了，你一個長輩，每日盯著自己的侄女找茬兒，也不嫌丟臉。」

　　姚氏沒想到一向見不慣二房的老夫人竟然幫著賀海藍說話，一時之間有點委屈，當下哼了哼道，「兒媳說的也是事實啊，這麼不知禮數，以後外面的人知道了，還不是說我們侯府教導無方。」

　　「行啦。」賀老夫人在高堂之上坐下，「海藍已經做了早飯送過來，現在去教導先生那裡報道去了。」

　　姚氏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賀海藍那個蠢貨竟然去見教導先生去了？

　　甄氏也覺得自己聽錯了，她的小女兒自幼體弱多病不愛見人，甚至她這個母親她都很少見，所以一直都覺得和女兒不親近，昨日聽她說要去學習識字，琴棋書畫這些，她也只以為海藍是賭氣，可是她真的去報道了？

　　想到今天早上她收到的四紅補血粥，甄氏又覺得可能是自己以前太沒有關注自己的女兒了。

　　還是曹氏反應快，她笑道，「我就說五姑娘是一個璞玉，既然五姑娘已經決心要好好學習了，那一定可以學得好，說不定比星兒和她大姐姐還要優秀呢。」

　　姚氏一聽曹氏這話，立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曹氏，道，「大嫂，就你性子好，五姑娘先不說現在年齡大了，早已經過了啟蒙的年齡，就算學得好，怎麼可能比的上四姑娘呢，更別提太子妃了，那可是雲泥之別呢。」

　　曹氏聽著姚氏這一番話，心中舒暢，臉上卻笑著說道，「這可不一定，史書上也有一出生就是殘疾，十六歲啟蒙，十八歲卻考取功名的天才呢。」

　　「天才？」姚氏又笑了，她看著曹氏道，「大嫂您覺得五姑娘像嗎？」

　　賀老夫人冷眼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並未出聲。

　　這時候如果賀海藍在這裡的話，聽著兩人的話，那妥妥的是認為兩人一個在對她捧殺，一個對她踩殺啊！

　　這時候把一大盆粥喝完了準備開溜的晉安候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兩個兒媳婦，冷聲喝道，「你們兩個。」

　　忽然被點名的曹氏和姚氏猛地站起來，給晉安候行禮，「父親。」

　　賀老夫人見晉安候又要多管閒事了，使勁的瞪了晉安候一眼，晉安候收到賀老夫人的目光，握著拳頭咳嗽了一聲，沉聲道，「能不能學會是教書先生說了算的！是不是蠢材也是看了結果才知道的，還有，為了一個小輩就在長輩的房間裡面吵個不停，成何體統！」

　　姚氏不服氣的抿了抿嘴，曹氏屈膝，「兒媳知錯。」

　　晉安候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姚氏，姚氏站著不動，一直站在姚氏身邊的賀海瑤伸手拉了拉姚氏的衣袖，姚氏才不甘願的屈膝，「兒媳知錯了。」

　　「做長輩要有做長輩的樣子。」晉安候說完轉身往外走，臨走之前還不忘問秋臨，「五丫頭在哪兒跟先生報道呢？」

　　秋臨趕緊應道：「萬卷堂。」

　　晉安候點頭，看了自己身邊跟著的侍童一眼，道：「咱們去萬卷堂瞧瞧。」

　　他得看一下那塊玉珮是不是被那丫頭好好保存著的，那可是寶貝啊，如果被那丫頭弄掉了或者弄壞了，那可是要命的啊！看來以後要每日見一下那塊玉珮才能安心了。

　　哎，早知道把那塊玉送出去這麼麻煩，昨日就不應該那麼衝動的把玉珮送出去的。

　　而不知所以的其他人看到對侯府之中的事情不聞不問的晉安候竟然對賀海藍忽然那麼上心，一時之間什麼感觸都有了。

　　他們怕是看到了一個假侯爺吧？

　　而大概猜著晉安候小心思的賀老夫人看著晉安候的背影，心中冷冷的哼了一聲：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