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東京街頭

　　微熱的午後，繁華的東京一如既往的熱鬧，維諾和蓮二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雖然維諾和越前南次郎叔叔的比賽以7:5輸了，而蓮二以6:2輸了，但絲毫不能影響維諾的好心情，畢竟武士越前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而且，他偏頭看著閉著眼的少年，第一次和蓮二一起逛街呢，如果能夠一直走下去，那該有多好。

　　看著涼涼的風掠過蓮二的髮際，調皮的來回旋轉，維諾微眯眼，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詩經裡的一首詩：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小心！”手臂突然傳來巨大的拉扯力，維諾驀然回神，發現他面前豎立著一張巨大的看板，如果不是蓮二即使拉住他，就撞上去了。

　　“呃，謝謝。”維諾尷尬地摸摸鼻子，他不是故意走神的，白皙的臉卻不由自主地染上淡淡的粉色。

　　“下次注意點。”蓮二微蹙秀眉，然後說道，“是這家店，我們進去吧。”

　　“嗯。”維諾跟在蓮二身旁，兩人一起走進這家網球用具店。

　　“歡迎光臨，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店主是一個微腆肚子的中年男子，他揚起和善的笑詢問。

　　“我們想看看護腕之類的東西。”蓮二回答道。

　　“前面右轉直走再左轉，那裡就是了。”店主笑呵呵地眯眼。

　　“謝謝。”維諾和蓮二根據店主的指示來到那區域，看到一列列擺放著顏色各異的護腕，維諾微偏頭問蓮二：“蓮，你要換護腕了嗎？”

　　蓮二點點頭，細細挑選著，維諾的目光隨著他的手移動，蓮的手好修長好漂亮啊，好想摸摸……

　　“蓮二？”突如其來的聲音插了進來，維諾和蓮二默契地回頭，見兩個高大的少年站在後面不遠處。

　　“貞治，手塚。”柳淡淡的招呼。

　　手塚點頭，“柳。”

　　“蓮二，你什麼時候來東京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來辦點事，順便買點東西。”

　　“辦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已經辦好了。”

　　“……”

　　維諾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和蓮很熟的榴槤頭的眼鏡少年，心裡評估他是情敵的可能性，有點印象，蓮小時候認識的人，安全係數高達99%，蓮不會那麼沒眼光看上這麼怪異的人的。思及此，他目光看向靜立一旁氣場強大得不容忽視的手塚，塚柳？絕對不可能！

　　“蓮二，這位是？”乾看向好友身邊那個用淡淡的防備的目光打量他的絕色少年，鏡片白光一閃，蓮二來東京辦的事與這個人有關係的可能性90%，對蓮二有非分之想的可能性85%，把他和手塚當成情敵的可能性80%，更多資料尚在收集中。

　　“你們好，我是立海大附屬高中二年級的維諾，網球部成員，蓮的雙打搭檔，很高興認識你們。”確認他們無害後，維諾揚起和善有禮的笑容。

　　乾鏡片閃閃，“你好，我是青春學園高中部二年級的乾貞治，網球部正選，蓮二的青梅竹馬，曾經的雙打搭檔。”

　　“啊，青春學園高中部二年級手塚國光，網球部部長，請多指教。”

　　“久仰大名。”維諾對手塚客氣的笑，對乾的話視若無睹，嗯哼哼，想激怒我，沒那麼容易。

　　“蓮二，想買護腕嗎？”乾見蓮二手中拿著一隻墨綠得近乎黑的護腕，發出詢問。

　　“之前的那個有些磨損了，想換一個。”蓮二低頭翻看護腕，邊答道。

　　“重量25KG，顏色偏重，蓮二，這個98%不是買給自己的吧？”乾看著手中的資料，鏡片閃得更厲害。

　　“的確不是買給我自己的。”蓮二坦率地承認，然後遞給維諾，淡淡的道，“試試看吧。”

　　“給我的？”維諾一愣，下意識接過，然後喜滋滋的戴上，“很適合呢！”他的蓮果然有眼光。手晃了晃，不是很沉。既然蓮都親手挑選給他了，他也要挑選個給蓮，於是，維諾朝貨架左看右看，然後一眼看中一個顏色和蓮的發色一樣的護腕，連忙拿了下來，“蓮，試試這個！”

　　蓮二接過，重量剛好，解下本來那個，戴上，挺舒服的，“就這個吧。”

　　見蓮二接受，維諾樂眯了眼，這算是交換信物嗎？

　　“咳，蓮二，我和手塚先去買些材料，三點半在門口碰面如何？”乾輕咳出聲。

　　“好的。”蓮二朝好友頷首，“那麼，貞治，手塚，待會兒見。”

　　花了二十多分鐘買了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和乾與手塚再次碰面後，就一起走路出去，然後……

　　某溫馨的甜品店裡，一絕美魅惑一冷酷俊帥的兩個美男子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氣氛沉默詭異，冷酷的不要錢似的不斷往外冒的冷氣，絕色的源源不斷的黑氣往外冒，連經過的路人都繞道三尺。

　　蓮和那個青梅竹馬的乾貞治私聊去了，難道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有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難道他猜測錯誤？難道蓮和乾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越想下去維諾越坐立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可是……想到蓮剛剛最後那句：乖乖坐在那裡等我回來。

　　……不聽話的後果，腦子裡冒出N個嚴重後果，還是不敢挪出一步……

　　“先……先……先生？”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插了進來，維諾無精打采地抬頭，黑曜的美眸一瞥，那年輕的服務員顫抖得更厲害了。嗚……他簡直欲哭無淚，按理說這兩位客人都長得傾國傾城，肯定很受女服務員的歡迎的，可問題是，那凍得快要結冰的冷氣和不斷翻滾的黑氣是怎麼回事啊喂？然後他這個性別為男的服務員就被那些對這兩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的女服務員推了出來……

　　“這是你們點的東西，請慢用！”見氣氛有一瞬間的滯緩，他果斷放下盤子，話還沒說完，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維諾奇怪的看了看像是被鬼追的服務員，再看看微微灑出些咖啡的杯子，這裡的服務員真奇怪。

　　不過這麼一打斷，維諾也從混亂的思緒中回神，看著手塚將自己點的普洱茶捧起，細細品味。維諾微低頭優雅的將面前的黑咖啡攪了攪，輕啄幾口。靜了沒多久，維諾才開口：“手塚君是網球部部長，聽說你的實力是全國級別的，不知有沒有機會請教一下？”

　　“有機會可以打一場。”手塚淡淡點頭，聲音清冷，“你看起來也很強，以前沒聽說過。”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

　　“嘛，我才來日本不久，你當然沒聽說過，聽說你以前很看重栽培龍馬，多謝關照了。”

　　“你認識龍馬？”提起那個高傲的後輩，手塚語調微揚。

　　“認識，他是我認的弟弟呢，不過有四年沒見了，就不知變得怎麼樣了，話說回來，龍馬的性子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了吧？”

　　“啊，沒有，龍馬挺不錯。”除了性子高傲了點，拽了點。

　　“呵呵，總之還是謝謝了。”

　　“啊，不用客氣。”

　　……談話沒持續多久，隨著風鈴聲想起，如蓮般淡雅的男子走了進來，維諾眼睛一亮，“蓮！”他匆匆朝手塚歉意一笑，然後起身相迎。

　　“聊完了嗎？”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介意，不過他沒表現出來。

　　“嗯，我們該回去了。”蓮二心情頗好的說道。

　　“好啊。”維諾迫不及待答應，連忙結了賬，然後四人走出甜品店。

　　“那麼，再見了，貞治，手塚。”蓮二朝兩人頷首。

　　“再見，有空下次來時記得聯繫我。”順便再交換一下資料。

　　“手塚君，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有時間再聯繫。”維諾眯眼笑。

　　“啊，我也是，有機會打一場。”

　　告別二人後，維諾和蓮走路去新幹線，剛好趕上下一班車，看著旁邊蓮二在筆記中認真寫劃的樣子，維諾幾次欲言又止，想問他和乾聊了什麼，想問他們真正是什麼關係，即使明明知道他們沒什麼的，但心裡還是不安，維諾想要蓮二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但他同時也清楚，蓮二雖然淡泊清雅，但也不喜歡有人太過干涉他的生活。所以直到回到神奈川，維諾還是沒問出口。

　　陪著他一起走路回他的家的路上，維諾偏頭看著蓮二完美清秀的側臉，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於是他忍不住開口：“蓮，你心情很好？”

　　“嗯，收集到很好的資料。”這趟東京之旅，不但更深刻地瞭解了維諾的實力，還和越前南次郎比試了一場，雖然輸了，但收穫頗豐，而且還和貞治交換到有用的資料，對此，他很滿意。

　　“是嗎？那很好啊，有時間再去幾次嗎？”

　　“嗯。”

　　“剛好，順便找手塚君切磋一下，實力不錯的樣子，可以的吧？”

　　“正選不能私下比賽，不過可以和幸村商量和青學進行練習賽。”

　　“我還不是正選呢，不過，蓮你對我很有信心嘛！”

　　“你本來就很強，據資料顯示，手塚有90%的概率不能贏你，不過你贏得也不容易。”

　　“呵呵……”

　　……就這麼邊走邊聊，轉眼就已經走到家了，維諾停下腳步，“就送到這裡了，你進去吧。”嘴裡這麼說著，可心裡不舍。

　　“嗯。”蓮二點點頭，“那麼，學校見。”

　　“學校見。”

　　蓮二剛轉身，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回頭，“對了，維諾。”他拿下網球袋拉開鏈，從裡面拿出一個……眼鏡盒？！

　　“給你。”

　　“給我？”維諾疑惑的接過，他沒近視啊！雖滿肚子疑問，但他還是打開來看，一副黑色邊框的中型眼鏡躺在那裡，維諾拿出來戴上，沒有度數的。

　　蓮二觀察了下，“挺合適的，以後上學就戴上吧。”雖然他走路時有39%的回頭率，但自從經常和他一起走時，回頭率上升到了99%，雖然偶爾和幸村他們一起走時也是這樣，但不頻繁，可是最近，那火辣辣的目光讓他有些受不了。

　　“哦。”雖然戴著眼鏡不習慣，但蓮二的話還是要聽的，於是維諾點頭。

　　“那，就這樣了。”說著，蓮二再次轉身，然後開門進了去。

　　維諾只是靜靜的站著，注視著，良久，拿下眼鏡，手細細摩擦著。

　　蓮二，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你……在乎我呢？哪怕只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