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我們分手吧

　　蓮二毫無溫度的話回蕩在空氣中，維諾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和靈魂仿佛在虛無，“你……你說什麼？”維諾嘴唇顫抖，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

　　“我說，我們分手吧。”清冷而又帶了點沙啞的聲音機械似的重複了一遍，由此至終，蓮二一直垂著眼沒有看維諾一眼。

　　維諾試圖擠出笑，乾澀的開口：“蓮，你是在開玩笑嗎？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他上前伸手想碰蓮二的肩，結果還沒碰到，手就被狠狠拍開，維諾僵硬了肢體，好一會兒才偏頭看著蓮二淡漠的側臉，心臟突然一陣緊縮抽搐。

　　“我不是在開玩笑，分手吧！”

　　維諾沉默了一下，忽地笑了，“呵呵……蓮，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開玩笑了？”直接把蓮二的話當成是鬧彆扭，維諾的聲音低沉溫柔，“對了，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禮物，我一直戴著，你看，很適合我吧？”沒得到蓮二的回應，維諾也不介意，只是笑笑，“你喜歡我送你的聖誕禮物嗎？是我親手設計的款式，全世界只有一對哦！”維諾拿出原本掛在脖子上的戒指，看向蓮二，眼神專注而深情，“我還沒戴過，我想等我回來的時候讓你親自替我戴上，蓮，我也幫你戴上吧！”維諾示意蓮二拿出屬於他們的戒指。

　　“我早就扔了。”蓮二側著頭，冷漠地說道。

　　“扔了？你是不喜歡戒指的款式嗎？哈！我設計的果然還是比不上那些大師。”維諾仍然笑得寵溺，“沒關係，扔了也好，你喜歡哪位元大師的作品，改天我們就一起去買好不好？如果實在不知選哪款，也不要著急，我們慢慢選，總會有你喜歡的。”

　　“你夠了！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喜歡！我說了分手你聽見沒有？！”見維諾始終不肯面對現實，反而說著這些話，蓮二忍不住壓抑地嘶吼道，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狠狠地喘了幾口氣，蓮二轉過身子似乎想走，“就這樣吧。”

　　“分手？就這樣？”維諾再次輕笑出聲，忽地扯過蓮二將他壓向一旁的樹幹上，右手狠狠地擒住他的下巴，逼著蓮二抬頭看他，“有種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極度憤怒的維諾沒有注意到被他圈在樹幹和他之間的蓮二忽然僵硬了身體，然後微微顫抖，原本蒼白的臉色愈發慘白。

　　“你說啊！”維諾逼近蓮二，墨黑的雙眼閃著屬於獸性的狠戾。

　　“怎麼？說不出口？”見蓮二沉默，維諾嘴角彎了彎，然後放柔聲音道，“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以後……”

　　“分手！”蓮二驀地睜開眼看向維諾，狹長迷人的棕瞳折射出的冷意瞬間冰冷了維諾的身子，蓮二死死盯著維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們分手！”

　　維諾僵直了身體，就這麼與蓮二對視著，臉上的笑容一點點隱去，“是因為你的家人嗎？”不是說好的嗎？一起面對，一起請求他們的諒解，哪怕要花很多年的時間……

　　“不是，與他們無關！”

　　維諾低下頭，面無表情，額前的髮絲遮住了眼睛，投出一片陰影，“那麼是為什麼？就算判我死刑，至少也給我一個理由吧？”

　　“呵……理由嗎？我已經厭煩你了，這個理由足夠吧？”蓮二沒有溫度的話語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進維諾的心臟，一刀接著一刀，完全不給緩衝的時間。

　　厭煩……嗎？已經厭煩了嗎？

　　“蓮……”維諾低低喚一聲，驀地抓起他手腕， 冰冷的眼神微微眯起，“厭煩？呵！你把我當什麼了？揮之則來呼之則去嗎？我的感情就是這樣被你踐踏嗎？”心臟如千針刺孔，連呼吸都絞痛著，憤怒、不甘、失望、各種負面情緒幾乎湮滅他的理智。

　　“你……放手！”蓮二身子劇烈一顫，想掙脫開來自手腕的禁錮，但越來越緊的力道幾乎要將他的手捏碎，蓮二忍不住皺眉，緊抿的薄唇露出一點痛楚。

　　“我不會放手的！”

　　“你給我放開！”蓮二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抓上維諾的手臂，想將他掰開，然而維諾的手卻紋絲不動。

　　“不放！”維諾仿佛沒看到蓮二難看的臉色般，反而越握越緊，那力道大的，好像隨時都會把蓮二的手掰斷。

　　蓮二眉頭越皺越緊，愈來愈強烈的痛感讓蓮二不由地出了冷汗，最後忍不住狠狠瞪著維諾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呐，我受夠了！你別再糾纏我了！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呵！”維諾冷笑，瞳孔顏色漸漸變成令人戰慄的幽深的仿佛無底洞的黑，越聽下去，維諾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消失，心頭的野獸叫囂著似乎隨時竄出，他不顧蓮二的掙扎，粗暴一扯，將他拉進懷裡，然後狠狠壓倒在地。

　　“放手？你想讓我放手？”維諾的手輕輕的撫過蓮二的臉頰，看見他睜開的棕瞳染上恐懼的顏色，維諾低低一笑，“看來我還是對你太溫柔了，柳、蓮、二！”

　　撕拉！伴隨衣帛撕裂的聲音，維諾粗魯地吻上他的唇，手毫不溫柔的上下流連他的身子。

　　“幹……唔……放開……”蓮二顫抖著身體，恐懼看著眼前仿佛變了個人的維諾，劇烈的反抗，這不是他認識的維諾！

　　“不會放開的，蓮……”輕而易舉地壓下蓮二所有的反抗，維諾在他耳邊呢喃，淡色的唇舔吻著，“為什麼要分手呢？我對你不夠好嗎？嗯？”為什麼呢？我們明明這麼相愛……

　　“放……開……我……”蓮二無神的看著有些陰鬱的天空，幾乎是嗚咽著喃喃，惶恐的淚水不自覺順著眼角落下。

　　“不會放開的……”維諾暗啞著聲音，濃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扯開礙事的圍巾啃咬著白皙纖細的脖子，留下一道道曖昧的痕跡，“蓮……因為……我是如此的愛你啊……”

　　“不……”噩夢般的記憶不斷在腦海閃現，蓮二痛苦的嗚咽著……

　　“不要碰我！滾！！！！！”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裡的鋒利的小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痕跡，白光閃過，如鮮花綻放的豔紅的血頓時印入維諾的眼簾，維諾的理智一點點回籠……

　　“蓮……”維諾驚恐的瞠大眼，看著源源不斷的鮮血從蓮二的手臂汩汩而出，不敢置信的後退癱坐在地。

　　天！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怎麼會這樣對待他，他是蓮二啊！我的蓮……是我明明承諾過會愛他寵他保護他一輩子的人啊！我怎麼會？維諾顫抖的看著手掌染上的血，鮮豔的腥紅刺痛他的眼。

　　抬首看到一臉痛色的躺在地上的蓮二，維諾幾乎是爬過去，“蓮，你怎麼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維諾蒼白著臉伸手就要抱他，結果還沒觸碰到，蓮二就劇烈的反抗……

　　“滾！你給我滾！”

　　“蓮，你需要馬上去醫院！”維諾試圖靠近他，但無論如何卻靠近不了，心痛、惶恐、各種負面情緒讓他不知所措。

　　“滾開！”蓮二的手似乎是無意識的揮動，分不清是淚還是汗的水滴浸潤他越發蒼白的臉，突然，維諾看到他手中的小刀再次揮向他自己。他心臟一縮，猛地撲身將蓮二壓倒，手抓住他的手腕，“蓮！不要！！”

　　“滾……開……”蓮二滿臉的痛苦，不停地重複著兩個字，劇烈的情緒波動和血液的流失讓他幾欲昏倒，但他仍微弱的反抗著，蓮二隻知道，他不想看見他……

　　“好，我滾，我滾！”心狠狠地撕裂著，維諾艱難的開口，眼淚不能自抑的落下，將蓮二緊緊抱在懷裡，哽咽道，“等我送你去了醫院，我馬上消失，好不好？”

　　“滾……”聲音脆弱得好像一碰就會碎。

　　“蓮……你不要這樣……”

　　“維諾，你先走吧，蓮二現在不想看見你。”不知何時靠近的幸村、真田、柳生、仁王一臉的沉色擔憂。

　　維諾一點點放開蓮二，呆呆的看著幸村取下蓮二手中緊握的刀子，看著柳生熟練的為蓮二包紮傷口，看著真田抱起蓮二迅速離開，看著仁王難得嚴肅的語氣說柳交給他們照顧……

　　維諾只是木然的呆坐著，直到劃破天際的閃電瞬間照亮他失魂的臉，直到令天地為之顫抖的雷聲震痛他的耳膜，直到豆大的雨滴打濕他的臉頰，直到……

　　“少爺，您還好嗎……殿下？”

　　維諾愣愣的回神，入眼的是羅克擔心的碧眼，他扯扯嘴角，想說我沒事，但卻發不出聲音，維諾毫無焦距的雙眼看著四周，熟悉的傢俱，什麼時候走回來了都沒印象。

　　維諾感覺自己做了個噩夢，夢裡的場景讓他絕望的無法自拔，蓮二無情的話語，冰冷的視線，仿佛要把他撕裂成片，更令他痛苦的是，他居然傷害了他……

　　“殿下，您現在最需要的是洗浴，您渾身都濕透了。”殿下的身子還是很虛弱的啊，如果因此病了就危險了。

　　溫暖的毛巾包裹著身體，但卻溫暖不了維諾冰冷的身子。維諾大腦一片混沌混亂，只是乖巧的任由羅克牽著維諾的手帶領他走去浴室……

　　“殿下，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沒事了？好好地睡一覺蓮就會回到他身邊嗎？維諾呆呆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