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支支吾吾，面露為難，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慕顏心臟猛然一陣狂跳。

她伸手一把抓住小天的衣襟，將人狠狠往面前一拽，「是不是有人出事了？是誰？是逍遙門還是……」

小天的臉皺成了一團。

他不想說，他知道他說了，初代宿主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

甚至沒有辦法再安心接受天道傳承。

可是，他的系統設定，又讓他沒辦法對慕顏撒謊。

「還是我來說吧！」

另一個與小天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神情卻獃滯許多的少年從混沌中緩緩走出來。

「小墟。」

慕顏輕輕喚了一聲，鬆開小天的衣襟，雙目一瞬不瞬望著他。

小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簾，用輕微的聲音道：「魔族的魔尊和旻威長老死了。天柱崩塌，打穿了潛淵結界，喰鬼會源源不斷進入潛淵之中。如果任由所有魔族留在潛淵，魔族會全軍覆沒，統統變成人傀。所以魔尊自爆魔丹，炸毀了潛淵，給了完全魔族一條生路。」

慕顏的瞳孔劇烈收縮，耳中一片嗡鳴。

體內鑽心刺骨的痛在這一刻全部褪去，只剩下空寂到絕望的茫然。

魔尊……死了？

她的爹爹死了？

不！這不可能！

慕顏猛地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朝著周圍無盡地混沌衝去。

「初代宿主！」

小天嚇了一跳，連忙施加結界，將慕顏攔了下來，「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讓開！」慕顏雙目赤紅，猛然轉頭望向小天，「放開結界，讓我離開天光墟，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以為這結界當真能困住我嗎？」

小天急的都快哭了。

他轉頭看向小墟，小墟也有些慌張。

但還是鎮定下心神道：「初代宿主，魔尊已經死了，你現在就算強行蘇醒也無濟於事。如今唯一能阻止墨青山的辦法，就是初代宿主你接收完整的天道傳承。」

慕顏咬牙道：「我不想跟你們廢話，如果還不放我離開，我就要動手了。」

她頓了頓，聲音慢慢變得嘶啞顫抖，「如今帝溟玦、小師叔生死不知，我爹自爆魔丹，剩下的人又是什麼處境。我不出去，還有誰能護的他們？」

「如果我在這裡接受天道傳承，卻眼睜睜看著我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死去，那我要這滔天的力量有什麼用？救世？連我摯愛之人都守不住的世界，我救來何用？」

她承認她自私。

比起拯救三界生靈，她更想要做的是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重活一世，這是她唯一的目標，也是她一直以來不斷變強，從不放棄的信仰。

如果她所愛的人都死光了，世界毀滅與否，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天和小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都頹然地低下頭。

擋在她眼前的結界緩緩消散。

慕顏就要衝出去，天光墟中最後一道聲音響起來。

「初代宿主，帝溟玦、洛雲瀟、君弒天、旻威……這些人確實已經死了。哪怕你離開這裡，也挽救不回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