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一開始他也未曾愛上慕顏。

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天賦斐然的晚輩，一個或許與他的命運有所牽扯的神樂師傳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倔強又堅忍的女子就深深刻入了他的靈魂中，再也無法忘懷。

是她滿身浴血，從【屠血劍陣】中走出來，身體搖搖欲墜，眼神卻明亮的宛如星辰一般時嗎？

是她教自己彈琴，臉上滿是無奈，卻一遍遍糾正自己的指法時嗎？

是她誆騙自己為老子天下第一店鋪站台，躲在一旁看熱鬧，臉上滿是狡黠笑容時嗎？

還是她撫著琴，微笑著告訴他：「小師叔，無論你有什麼樣的秘密，什麼樣的過往，逍遙門都是你永遠的家」時？

洛雲瀟記不清了。

如果早知道會深陷，他一定會提早抽身。

如果早知道會愛上，他一定會離慕顏遠遠的。

可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滿心滿眼已經只剩下這個女子。

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哪怕明知道她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屬於自己。

洛雲瀟閉了閉眼，緩緩道：「對我來說，世間只有一個君慕顏，誰都……替代不了。」

他可以剋製住自己不去靠近她，不去傷害她，不去打擾她如今幸福安寧的生活。

卻沒辦法克制住自己一日比一日刻骨銘心的感情。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他於她，只是小師叔。

她於他，卻是此生唯一的光亮與溫暖。

他不顧一切地靠近、守護，哪怕最終飛蛾撲火、化為灰燼，也甘之如飴。

「寧小姐，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無法接受，你也無須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這句話，洛雲瀟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連魑吻也沒有再說話。

它只是安靜地趴在靈獸袋中，輕輕用它醜陋的大腦袋蹭了蹭洛雲瀟，眼中隱約浮上了淚水。

寧悅怔怔望著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好半晌，突然身體一軟，靠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小姐，小姐，你要我整理的東西，我都整理好……小姐，你，你怎麼哭了？」

寧悅一摸自得臉，指尖感受到一片濕冷。

對上自家丫鬟震驚到眼珠子都快吐出來的表情。

寧悅用袖子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失戀啊！」

小丫鬟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姐你表白雲瀟公子被拒了啊！正常正常，那種天人般的絕世大帥哥，豈是凡人女子能般配的。更何況，小姐你這德行算不算的上女子都難說呢！」

寧悅眼珠子一瞪，咬牙切齒道：「臭丫頭，老娘我……咳咳本小姐我哪裡不算女子了？信不信我揍你啊！」

「哪家名門淑女跟小姐你這麼兇殘的？還有你那吃相，那飯量，我嚴重懷疑雲瀟公子是怕養不起你……」

「臭丫頭，你有本事給我站住！」

「略略略……被人戳穿就惱羞成怒了！我就不站住！」

寧悅一路追著小丫頭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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