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尊溫聲道：「這不太符合無殤宮的規矩，但我對你們幾個小傢夥很有好感。所以，我可以破例答應你們。」

……

「穢魔附體，裂心斷腸。」皇甫尊看著眼前彷彿沒有表情的青年，幾乎說不出話來，「無殤宮中有那麼多功法，你竟然選了最慘烈的一種。」

威力強大，卻痛不欲生。

將自己的肉身硬生生剜去一半，化為魔體，能不痛苦嗎？

傷敵的同時，也在傷自己。

可皇甫尊這幾千年來無聊，都在無殤宮中觀察著這幾人的一舉一動，所以很清楚他們為什麼要選擇如此傷人傷己的功法。

因為這功法的最後一章，便是禁咒【萬古滅生陣】的布置之法。

也唯有修習了這種功法，才能摧動【阿鼻塔】毀滅浮空島的支柱【通天戟】。

也唯有這個辦法，才能讓當初害了藍楚析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

皇甫尊無奈道：「我養好你們的傷已經花了數千年，你們修鍊又花了數千年，如今那些逼死藍楚析的人恐怕早已死的差不多了。你們這樣毀掉自己身體修鍊邪法值得嗎？倒不如好好享受這輩子最後的時光。」

夜奴嗤笑一聲：「好好享受。這個沒有楚析的骯髒世界，有什麼好享受的。更何況……」

他冷冷睨了皇甫尊一眼：「無殤宮從不做虧本買賣，你不是一直盼著我和天地玄黃能早日結束這一世嗎？我們修鍊邪法，不是正合你心意嗎？」

皇甫尊哈哈一笑，轉身離開。

一邊走，一邊一揚長袖。

前方的石門突然一扇接一扇打開，遠遠的石門盡頭，是耀眼的陽光。

夜奴忍不住閉了閉眼。

那是一片讓他恍如隔世的天地。

耳邊傳來皇甫尊的聲音：「我知道你這次來是來辭行的，走吧，去討回屬於藍楚析的公道，去消除你心中的仇恨。但是夜奴，有一點你一定要牢記。」

「萬古滅生陣一旦起，通天戟毀，四方柱崩。修羅風起，生靈塗炭。唯有以血為祭，以命為祭，以魂為祭……天道輪迴，因果報應，今日的殺孽，也許終有一日會報應到你最重要的人身上。」

「別忘了，或許有一日，藍楚析真的能夠養出三魂七魄，轉世重生呢？」

夜奴攥緊了手中滿是裂紋的小戟，嘴角緩緩勾勒出幽冷森然的笑。

天道輪迴，因果報應？

如果真有報應，那就統統報應到他的身上吧！

只要楚析能夠重生，只要……他能將萬年前的血債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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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乘風——！！」

在這一刻，落雨的身體快過了他的腦子。

看到夜乘風從空中掉落下去，他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想要將那遙遠而模糊的身影緊緊拉住。

「小七！」

身後傳來逍遙門眾人焦急的呼喚聲。

可落雨此時卻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只知道，他要抓住眼前正在墜入深淵的人。

夜乘風伸出手，掌心那隻被他牢牢抓著的銀色小戟朝著落雨飛過來。

小戟突然散發出與通天戟如出一轍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