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個修仙大陸，除魔族外的所有勢力聯合起來，以大悲寺、極域和我幽冥域為首，對神樂門進行屠門絞殺。」

洛雲瀟感覺自己的喉頭有些艱澀，好半晌他才聽到自己用沙啞的聲音問：「那個怪物，是什麼？」

「那是神樂門至寶天魔琴的器靈，名為七煌。」

傅玉姝頓了頓，才緩緩道：「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滅世之魔。」

洛雲瀟的手不自覺攥緊。

耳邊傅玉姝的聲音也變得似遠似近：「為了除掉滅世之魔，整個修仙大陸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百般籌劃之下，滅世之魔被引入絕陣之中，眼看就要灰飛煙滅。」

「可誰知那魔頭卻突然暴起，破壞了陣法。修仙大陸當場死了數十萬仙人，我們幽冥域的幾大護國長老，便是在那時候身死的。」

「後來還是菩提達摩不惜捨棄自身修為，聯合帝北玄、你父皇，以及他的兩位弟子，才堪堪阻止了滅世之魔的暴行。然而，也是到那時我們才發現，滅世之魔是殺不死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傅玉姝臉上露出幾分恐懼之色，「當神魂被打散後，那魔頭並沒有真正死亡，而是化為一團碰觸不到的能量，消散在天地間。等時機一到，積聚足夠的陰穢怨氣，他依舊會捲土重來。」

「為了徹底除掉那魔頭，菩提達摩想了一個辦法。他用大悲寺的佛門秘法暫時困住了滅世之魔，然後遍尋三界，想要找到一個能夠容納這魔物的軀殼。」

「紅塵歷劫，酸甜苦辣，人生百態，菩提達摩認為，想要徹底除掉滅世之魔，殺戮、陣法，乃至於咒，統統不行。唯有用人的七情六慾，貪嗔癡怨，才能一點點地將其消融瓦解同化，直至灰飛煙滅。此法名為【紅塵劫殺】。」

洛雲瀟死死攥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望著傅玉姝，一字字道：「所以，我便是那紅塵劫殺的容器？」

傅玉姝避開了他的視線，眼淚不自覺滑落眼眶。

殷無極卻忍不住怒聲道：「你以為這是我們願意的嗎？所謂【紅塵劫殺】，殺的是滅世之魔，也是你這個容器的人倫五常。從老和尚將滅世之魔放入你體內開始，每一次卜筮，算出的都是我們會死在你手中，幽冥域會在你手裡毀於一旦。」

「我養著親生兒子在身邊，卻要日日夜夜擔心有一日他會將我碎屍萬段，你以為我就好受嗎？若非……若非……我早就親手宰了你！！」

洛雲瀟面色冰冷，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父親當年用我這個容器換了不少好處吧？」

「你這個孽障，我——！！」

「夫君，你冷靜點！」傅玉姝連忙攔住殷無極，焦急道，「瀟兒這些年受了這麼多委屈，他如今心中有怨言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就不能體諒他一下嗎？」

傅玉姝憐惜又愧疚地看著洛雲瀟，哽聲道：「瀟兒，是父皇和母后對不起你。但這也是有原因的，當年菩提達摩尋了許多新生兒想要將滅世之魔導入其中，可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