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猙獰逐漸退去，「今日，我總算能將你這心腹大患除去了。」

殷無極的眼中閃爍著心願即將得償的快意，有急迫，有恐懼，有怨恨，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洛雲瀟閉了閉眼，才聲音平靜道：「你們不是說我已經逆天改命成功了嗎？」

傅玉姝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瀟兒，從來就沒有逆天改命一說，那只是陸行元不忍心你絕望，給你留的一點念想，原以為你是絕對不可能找齊那些東西的。沒想到，你這癡兒竟真的連陰陽雙心都找到了。」

她緩緩抬起頭，對上洛雲瀟的目光，聲音低啞而冰冷，「你的命確實沒辦法改，可陰陽雙心、都天十二煞、三十六星辰，都是天底下可遇而不可求的至寶。你將他們都收入體內，陸行元又助你完成了逆天之陣，你的實力，還有你體內的能量，已經統統控制不住。你不死，死的就是我們，是整個幽冥域。」

洛雲瀟低低笑了笑：「所以，之前你說的那些真相，還是騙我的？為什麼呢？就算殺我不容易，也不用陪我演一個月的母子情深吧？」

青年的容貌本就是絕世無雙的俊美。

此時他身形單薄，面色蒼白，淺淺笑著時，說不出的脆弱孤寂。

讓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的面前。

魑吻已經心疼氣憤的要哭了。

若非洛雲瀟死死按著它，它早已衝出去把這對狗男女的臉撓花了。

傅玉姝冰冷的眉目中終於露出幾分不忍。

「瀟兒，你要相信，娘當初對你的期盼和疼愛是真的。可上天弄人，從你被選中為容器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你與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的結局。十萬年來，此次輪迴，皆是如此，從未有過例外。」

洛雲瀟瞳孔微微縮了縮，「十萬年，皆是如此？」

傅玉姝道：「你是滅世之魔的容器，這一點娘沒有騙你。但你體內封印的並非全部的滅世之魔，而是滅世之魔的半魂。」

「半……魂……」

洛雲瀟低聲喃喃著，腦海中彷彿迴響起那個遙遠而模糊的聲音。

「如果，你與我異體同心，所念皆此，那就……那就把你的力量暫時借給我……」

「本尊……我，我不要毀滅世界，不要報復人類，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隻想要，守住眼前的這個女人啊！」

若他是滅世半魂。

那另外半魂在哪？

是在慕顏身上嗎？

洛雲瀟怔怔想著，耳邊繼續傳來傅玉姝的聲音，「十萬年前，【滅世】便被上古大能一分為二，一半逃竄消失在天地間，便是後來被那神樂門豢養的七魔。另一半一直用容器養著，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紅塵劫殺】，最終將其徹底消融毀滅。而瀟兒，你就是【紅塵劫殺】的最後一個宿體。」

「在你之前，曾有成百上千人被選為宿體。一開始，菩提達摩也想過用溫和勸善之法，想要感化滅世半魂，讓它們自行銷毀體內的惡業，消弭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