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極和傅玉姝的所作所為。

還有那個【無相因果鼎】，到底還是對他的心性造成了影響。

洛雲瀟緩緩攤開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沾染黑暗血腥，是不是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隻害怕自己有一日會傷害到這天底下唯一在乎的這些人。

突然，一個腦袋湊了過來。

「小師叔你在看什麼？欣賞自己漂亮的手嗎？」落雨好奇地道，「我去！確實好看！」

「修長勻稱，如玉雕琢，小師叔你一男人手長得這麼漂亮幹嘛！」冷羽沫看著自己長了薄繭的手，鬱悶道，「讓我這個女孩子臉往哪裡擱啊！」

「女孩子？」落雨疑惑道，「女孩子跟四師姐你有什麼關係？」

「混蛋小七，你找死啊！！」

笑鬧的聲音響在耳畔，就像是初春雪化後潺潺的流水聲。

又像是鳥語花香中傳來的徐徐風聲。

那樣溫暖、那樣愜意、那樣平和，讓之前所經歷的痛楚、絕望和憤恨都一點點遠去。

魑吻忍不住往洛雲瀟身邊蹭了蹭，銅鈴似的大眼睛中露出快活的表情。

他的身體此時還很痛。

被開膛剖腹的恐懼和傷勢，不是短時間內能好的。

但他現在卻很開心。

至少，他帶著主人活下來了。

他們回家了，回到了逍遙門。

洛雲瀟突然道：「你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來歷，還有……」

頓了頓，他才又繼續道：「為何連我的親生父母也不容我活在這世上。因為我是……」

「小師叔，你若是不願意說，不願意回憶那些過去，可以不說。」

慕顏笑著打斷他的話，一雙桃花眸眼尾微微勾起，暈染開的卻不是風情，而是真心實意的關切與坦率，「你的身份和來歷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左不過就是什麼魔物附體，衰神轉世，再不然還有人預言你會毀滅世界？」

「噗！」落雨噴笑道，「這不就是辟邪口中的反派大Boss嗎？那我們逍遙門既抱緊了正道老大墨導師的大腿，又抱緊了反派大Boss的大腿，以後豈不是黑白兩道通吃，天下無敵了！」

洛雲瀟愣了愣，臉上難得露出幾分茫然又錯愕的表情。

慕顏又道：「小師叔，你仔細想一想，我們逍遙門有誰的身份來歷是真的乾淨純潔，毫無瑕疵呢？小七和大師兄是藍氏帝國前朝遺孤，二師兄是半個傀儡，四師姐幾乎親手殺了她的渣爹，五師兄喜歡的是男人。我呢？我這個神樂師餘孽意味著什麼？小師叔不會不清楚吧？這世上憎惡我想要殺我的人，恐怕半點都不比小師叔你少。」

「就更別提三師兄了。」

慕顏朝楚末離斜斜瞥了一眼，「他到現在都不肯透露自己身份相關分毫。說不定，他才是真正毀滅世界的大魔頭呢！」

坐在輪椅上的楚末離正拿著慕顏給的丹藥時不時吞下一顆。

聞言輕輕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慕顏才懶得理他，雙目直視著洛雲瀟，一字一句道：「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