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離未染：「我真的很需要這些材料。但無功不受祿，我願意以等價的東西交換，你想要什麼？」

離未染舔了舔嘴唇，嘴角的弧度輕輕勾起，「我想要什麼，慕顏都能給嗎？」

慕顏冷笑一聲：「你是白癡嗎？當然不可能！等價交換原則懂不懂？」

離未染靠近兩步，似笑非笑道：「既然不是什麼都能換，那就算了。只要慕顏以後記住，在你需要的時候，是我在你身邊就夠了。」

慕顏冷冷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確定什麼都不換？」

離未染正想說不換。

就見慕顏手腕一翻，一隻玉盒出現在她掌心，「可我不願欠你人情。原來的那株陪伴我多年，我捨不得送人。這幾日我重新培育了一棵，若是你需要，就送給你吧！」

盒子打開，立刻露出裡面晶瑩剔透，美的讓人目眩神迷的花枝。

曇靈花！！

紅綾下的冰藍雙眸陡然瞪大，眼底閃爍出熾熱而複雜的光芒。

修長的手指輕輕接過玉盒捧在掌心。

離未染垂眸看著盒中嬌嫩美麗的花朵，低聲喃喃：「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曇靈花嗎？」

「為什麼？」

慕顏隨口問了一句，等看到離未染臉上的神情，不知為何，心頭一顫。

下一刻，只聽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卻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

「我娘是沒有任何修鍊天賦的凡人，卻愛上了一個地位尊崇的仙界天尊。」

「仙凡有別，地位差距，兩人最終的結果，當然是我娘被無情拋棄。」

「可我娘卻連做夢都希望如狗一樣爬回那個男人身邊，哪怕只是做一個卑微的賤婢也在所不惜。」

「而曇靈花是唯一有希望，能替她實現夢想的。」

慕顏怔了怔：「你娘呢？」

離未染微微垂頭，將玉盒蓋起來，小心翼翼收入儲物空間中，「當然是死了啊！畢竟只是個凡人嘛，在弱肉強食的修仙大陸怎麼能存活呢？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氣氛一下子凝固下來。

慕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連剛剛還恨離未染恨的牙癢癢的落雨，此時也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抱歉。」沉默了良久，慕顏最終也隻吐出這兩個字。

離未染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慕顏不用覺得抱歉呢？因為我娘死了，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很開心。你也知道，有一個如此無能懦弱又愚蠢的娘，也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情呢！死了以後，我就少了個累贅，不好嗎？」

慕顏蹙了蹙眉。

離未染的話說的極其難聽。

簡直可以說是大逆不道。

可不知道為什麼，慕顏第一次沒有對這個少年感到厭惡。

離未染真的把她娘當做累贅嗎？

若是這樣，他為什麼要日復一日栽種曇靈花？

為什麼看到她種出的曇靈花那樣失態？

慕顏輕嘆一口氣道：「其實這朵曇靈花，我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

否則她也不用再費心費力種出第二株。

「感謝你當初在蒼梧城救了小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