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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耀山這才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冷羽沫轉頭看向凈遠，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小和尚，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凈遠動了動嘴唇，想要問她，真的沒有半分情誼嗎？

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雙手合十，長睫垂下，金紅色的袈裟將他的皮膚襯得如玉一般瑩白，卻也冰涼。

「阿彌陀佛，羽沫施主，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凈遠轉身離開。

他的腳步很慢，似乎這樣就能更久地感受女孩的氣息。

可哪怕走的再慢，也終究會消失，會再也看不見，感受不到。

腦海中不自覺閃過那雙黯淡下去的眸子。

還有那雙眼睛裡隱藏不住的失落和依戀……

此去一別，也許就是永久。

茫茫三界，萬千紅塵，他們再也無法重逢。

他甚至都沒有好好感謝他，替自己取到了最純凈的養魂池水。

還有看到自己有危險時，不顧一切地趕來相救。

凈遠的腳步一頓，雙目中閃爍著從所未有的光芒。

他突然轉身，像是忘記了自己能瞬移能飛行，大步朝著來路跑去。

……

冷羽沫怔怔看著小和尚的背影，突然覺得，心口彷彿被人挖走了一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會摸到一點淚。

然而什麼都沒有？

隨即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在心中腹誹：冷羽沫，你她媽現在也學會傷春悲秋，矯情造作了！

就她媽處了三天的男人，能有多依依不捨啊？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要是個正常未婚男子，她大不了放棄一切矜持，把人追到手。

可人家是一心向佛的小和尚啊？

難道還要逼和尚還俗，讓他放棄信仰嗎？

冷羽沫揚起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

這一回，眼中反倒感覺到了一絲苦澀酸痛。

心中空落落的難受。

這種時候，如果師兄弟在身邊就好了。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弟、小師妹……小七。

如果他們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四師姐！四師姐！！真的是你嗎？！」

正這麼想著，少年興奮的聲音從天空飄來，由遠及近，轉瞬之間就已經到了冷羽沫面前。

冷羽沫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嵌著酒窩的清俊小臉。

「四師姐！哇，真的是四師姐，終於找到你了。」

落雨從飛行傀儡上下來，連腳都沒有沾地，整個人直接撲過來抱住冷羽沫。

冷羽沫將人接住，好半晌才聽到自己略顯沙啞的聲音：「小七，你怎麼會在這裡？」

「四師姐你怎麼又在這裡，對了，這裡是養魂池，你是來看冷姨的嗎？」

落雨直敲自己腦袋：「我真是太笨了，怎麼就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呢？」

聽著少年嘰嘰喳喳的聲音，聽著他歡快笑聲，感受著他溫暖誠摯的擁抱。

心中的酸楚和空寂，彷彿在一瞬間緩緩遠去。

冷羽沫臉上的笑容緩緩綻開，伸手緊緊回抱住落雨。

對啊！

她有什麼可傷心，有什麼可悲傷的？

沒有了小和尚，她還有師兄弟，還有逍遙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