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絕望、仇恨、憤怒……所有的負面情緒，還有這一方天地各種生靈在非自然情況下的毀滅、腐爛、煎熬，都會讓天道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斷流失。」

帝溟玦的看了臉色蒼白的慕顏一眼，「掠奪了【天道本源】，再用【通神令】打開蒼穹之門還不夠？」

楚末離怔了怔，視線同樣落在慕顏身上，眉頭微微蹙起來。

隨後點頭道：「是的，還不夠！」

「許多記憶我也是在拿到聖天骨後才逐漸恢復的，許多信息我也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墨導師你剛剛的話，給我提了個醒。」

「光打開【蒼穹之門】確實不夠，因為兩方世界的本源之力不同，生活在【從世界】的修士，一旦走過【蒼穹之門】後就會被【主世界】的本源之力撕成粉碎。這是防止物種入侵的天道本能。」

「可若是有一面完美無缺的盾牌擋在前面就不一樣了。」

楚末離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輪椅扶手，「我和無殤宮的人應該都能通過【蒼穹之門】，但我們都無法成為盾牌。因為我們沒有資格重定義【主世界】的規則。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世間大概只有一個人……或者說一件東西可以做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帝溟玦。

對上帝溟玦深不見底的冰藍眼眸，楚末離的嘴角勾了勾，「墨導師也猜到了是嗎？那件東西，有一半在小師叔身上，另一半，很可能在小師妹的天魔琴空間中。」

這天地間，唯一又可能作為盾牌穿過【蒼穹之門】，重定義【主世界】規則的。

唯有在這一方世界被不斷絞殺，不斷用【紅塵劫殺】折磨削弱的【滅世之魔】。

楚末離的聲音放的很輕，似是漫不經心道：「墨導師，你對於我們逍遙門和小師妹一直在包庇【滅世之魔】這件事怎麼看？」

帝溟玦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想讓本君怎麼看？你當本君什麼都不知道嗎？」

楚末離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實很多事情，小師妹沒有明說。

卻也沒有刻意隱瞞。

不管是她神樂師的身份，還是小師妹早知道小師叔與滅世半魂有關這件事。

很多事不需要說出口，大家就已經將之自然而然當成了默契。

就如他的身份來歷一般。

逍遙門中每個人都知曉，卻也每個人都沒有追問過。

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相互依賴。

這才至親至近的家人。

家人？

楚末離將這兩個字在唇齒間滾了滾，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翻騰。

他竟也會有真正的家人嗎？

即便是誕育他的「母親」，也不過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容器」。

九離之主不需要七情六慾，永遠孤身一人就夠了。

可如今，他卻已經有了真正想要守護，無法割捨的人。

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楚末離正想的入神，就見帝溟玦突然猛地站起身，臉色異常難看。

「墨導師，怎麼了？」

帝溟玦眉目間籠罩上了濃濃的震驚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