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不顧一切地催動體內魔氣，控制剩下的十個血魔侍放棄對妖刀與雪姬的攻擊，轉而撲向慕顏。

「公主！！」

「公主殿下小心！！」

雪姬和妖刀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擋住血魔侍。

慕顏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事實上，她比妖刀和雪姬他們還震驚。

她想要轉頭看向老頭兒，就聽身後傳來老頭沙啞虛弱的聲音。

「公主殿下，請您聽我說。」

「老頭兒我的能力不夠，已經無法再控制剩下的血魔侍。」

「但哪怕耗盡生命，我也會拖延他們一段時間，請公主殿下儘快逃離，去找魔尊大人或旻威長老。」

慕顏猛然回頭，低聲道：「你剛剛念得是什麼？能不能再念一遍？」

老頭兒抬起頭，朝她笑了笑。

慕顏這才發現，老頭的臉慘白憔悴，比之之前蒼老了許多許多。

而且身上的精氣神彷彿被抽光了，額頭籠罩著一層散不開的死氣。

他啞聲道：「沒想到老頭兒好不容易回到祭司殿，卻要死在這裡了。」

「但是這輩子，我還能碰到公主殿下，還能回到這裡，哪怕死也無憾了。」

「我只希望，公主殿下能答應我一件事……」

慕顏很想說，你能不能別廢話了，把剛剛的那些咒語再念一遍給我聽聽。

但對上老頭絕望卻又希冀的眼神，她還是嘆了口氣道：「你說。」

「請公主殿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鍾離。」

鍾離？

慕顏愣了愣，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對了，剛剛雪姬和墨蓮他們是不是就提到了鍾離？

鍾離好像是這祭司殿的主人，也是整個潛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皇祭司。

老頭兒的名字，竟然也叫鍾離？

慕顏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就見老頭乾裂蒼白的嘴唇再一次輕輕開合，發出低沉而暗啞的聲音：「哈……夏……沙……嘛……」

隨著一個接一個詭異的音節從老頭口中吐出，那些與妖刀和雪姬戰鬥的血魔侍動作開始逐漸慢下來。

而老頭的臉色卻越來越慘白，容顏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慕顏此時已經顧不得去關心老頭的身體狀況，她正用耳朵仔細捕捉著老頭念出的每一個音節，還有那音節中蘊含的魔氣和神魂波動。

一個音節，兩個音節，三個音節……匯聚成一段古怪卻能震撼靈魂的樂音。

慕顏猛地睜開眼，朝著老頭兒喊了一句：「別念了，換我來！」

說完，她一個轉身席地而坐，天魔琴緩緩浮現。

纖長素白的手指按在琴弦之上，陡然波動。

瓦——！

啊——！

哈——！

夏——！

沙——！

嘛——！

明明只是波動的琴弦，但空氣中，卻彷彿回蕩著與老頭兒念出的一般無二的咒語音節。

慕顏心中一喜。

她猜的沒錯。

老頭兒念得咒語，她果然可以用神樂師技能，將之轉化為琴音。

因為老頭兒吐出咒語時的能量波動，幾乎是與天魔琴演奏神樂師曲調時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