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和尚？反倒像是絕望又瘋狂的亡命之徒。

冷羽沫看著這樣的小和尚，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可再心疼，她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親人。

逍遙門是她的家，是她此生最重要的守護。

她就算死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

小和尚也是同樣如此吧？

冷羽沫笑了笑，笑容苦澀而淒然。

在今日之前，她尋找小和尚的時候，想了各種各樣的說辭。

她想告訴小和尚，是陸行元先要殺了他們。

是大悲寺齷齪無恥，道貌岸然，搞出了喪盡天良的【紅塵劫殺】。

可到了這一刻，冷羽沫知道，所有的話都是徒勞的。

就如她不會放棄逍遙門一樣。

小和尚也無法徹底放棄大悲寺。

哪怕小師叔是滅世之魔，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物，她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小師叔這邊，守護他，支持他。

小和尚同樣如此。

這是他們的選擇，也是他們的宿命。

冷羽沫閉了閉眼，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

「小和尚，凈遠，能與你相識我不後悔。」

她用沙啞的聲音道。

雙目緩緩睜開，被水洗過的眼睛一片澄澈決絕，再沒有了絲毫猶豫：「但今日，或是往後的任何一個日夜，你想要殺我小師叔，殺我逍遙門中的任何一人，就從我冷羽沫的屍體上踏過去！」

凈遠手一抖，彎刀再也握不住，掉落到地面，消散在空氣中。

他緊緊盯著冷羽沫，啞聲道：「我怎麼可能對你動手，羽沫，我怎麼可能下手殺你……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淚水從他的眼眶滑落。

仙尊之境的大悲寺高僧，此時卻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般，傷心、委屈又絕望。

冷羽沫心中一痛，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洛雲瀟淡淡道：「若是真的喜歡他，綁回逍遙門也未嘗不可。反正一樣是入贅。」

慕顏：「……」

冷羽沫：「……」

小師叔！你這是從哪學來的強盜行徑？

居然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

還我們當初那個光風霽月，溫潤如玉的小師叔啊！

等等，這話好像有些耳熟。

慕顏摸摸鼻子，想起了自己在極域時和七煌的對話。

所以說著就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嗎？

……

慈恩冷聲道：「凈遠，你在做什麼？」

他神色平靜，但目光卻幽冷而不悅，彷彿淬了毒，「你想要背叛大悲寺嗎？」

一邊說，慈恩一邊來到了善慧身邊。

將手中的一顆丹藥喂到善慧口中。

原本奄奄一息的善慧，竟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

蒼白的臉泛起潮紅，磅礴的神力在他丹田中快速運轉。

慈恩溫聲道：「這是世間僅此一枚的【九轉度厄丹】，能讓你的傷勢盡數復原，修為還會在短時間內提升數倍。」

善慧又驚又喜，雙手合十，對慈恩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師叔救命之恩！」

感謝完慈恩後，他立刻死死瞪向凈遠。

眼中有著濃濃的怨憤與嫌惡，「你忘了師父和悟徹是怎麼死的嗎？還愣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