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白就看著溫遠，他看著她在別人面前哭，在別人面前笑——

而這些，她在他面前都不會了。

他的面孔在這一瞬間因為極度的失落而變得甚至有些扭曲，手指也握成拳。

他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她會想些什麼，可是他不甘心，他想試一次把她冰凍的心焐熱。

溫遠看見他了，但是她仍是抱著康喬。

她的眼神裡，甚至有著一抹挑釁。

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她現在抱著康喬，甚至是他之前不允許有電話的男人。

她在逼他，試探他的底線，夜慕白知道。

他不是不在乎，他是計較不起……他靜靜地看著她，她也是，大概後來覺得沒有意思了，她鬆開了康喬，「謝謝你陪我這麼久。」

他沒有說，但她知道他一直在紐約，推了很多的活動。

康喬只是微笑，什麼也沒有說。

他離開時，看了看夜慕白，頓了頓終是沒有立場說什麼。

溫遠還是他的妻子。

康喬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男人，他希望溫遠所有的決定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哪怕她願意繼續這段婚姻他也會支持她，不過他相信她不會讓自己過得太慘。

康喬離開，病房裡只有溫遠和夜慕白兩個人，他慢慢地關上門又在那邊站了一會兒才低語：「剛才我和醫生溝通過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後面一周過來產檢一次就可以。」

溫遠坐到了沙發上，輕聲開口：「知道了。」

他過去，蹲在她身邊，聲音低低啞啞的：「溫遠，我陪你好不好，以後我一直陪著你。」

溫遠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他的面上，並沒有說話。

夜慕白的心裡滑過一抹刺痛，但是他只是溫和地把手放在她的膝上，低語：「溫遠，你現在連話也不想和我說了嗎？」

她就看著他，一動不動的。

夜慕白的眸子裡滑過一抹痛苦，「你剛才和康喬聊得不是好好的嗎？」

這一次，溫遠和他說話了，她淺淺地笑著，那一抹淺淺的笑意他恨不得珍藏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不堪：「和我說話好不好？」

他的面孔趴在她的膝頭，埋著，「我不想放棄你。」

溫遠終於開口，「你不介意我和康喬來往了嗎？夜慕白哪怕是我抱著他你也不在乎不介意了，是嗎？」

他抬眼。

而溫遠仍是繼續開口：「霸道和退讓，都不是我想要的，夜慕白我只是想要一份對等的感情。」

她說完，就嘆息一聲：「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而他，卻只能看著她的遠離，無能為力。

次日，溫遠被夜慕白接回了家，卻不是之前的公寓了，而是換了一個更大更豪華的地方。

他不想讓她再住那兒了，他們在那裡爭吵，她在那裡差點兒流掉孩子，怎麼都不是吉利的地兒，新搬的公寓也是黃金地段，比之前更大裝修也比之前柔美一點兒很像是溫遠喜歡的，而且在落地窗的方向，放了一架昂貴的鋼琴。

溫遠緩緩走進，她的目光落在那架鋼琴上，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