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相愛相殺（一）

　趙珂仍是恍惚著，門無聲息地關上，又無聲息地打開。

　她的身體忽然就一凜，抬眼，看到了裴七七。

　趙珂的臉上有了一絲的驚恐，身體也挪了一下，就那樣地看著裴七七。

　裴七七的面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回望進趙珂的眼裡。

　她還記得，頭一次見到趙珂時，趙珂很光鮮，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現在，趙珂和她也是兩個世界的，一個牆裡，一個牆外。

　「你來做什麼？」趙珂的眼裡有著防備，身體也縮著，臉上仍是很難看：「來看我的笑話嗎？」

　裴七七只覺得可悲。

　這是她的母親，生她的女人，不曾給她一絲的溫暖，甚至還要害她的命。

　便是現在，都沒有一句軟語。

　「我常常想，是不是弄錯了，我根本不是你生的。」裴七七看著趙珂，有些苦澀，有些艱難地開口。

　趙珂有著瞬間的恍惚，也輕輕地笑了，「是啊，你是應該懷疑的，沒有一個母親像是這樣對自己，是不是？」

　她撐著自己的手，往前看，盯著裴七七的小臉，笑得有些詭異，那張枯黃得沒有一絲水分的臉上，竟然有著一抹恨意，「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不是因為你是裴明和的孩子，而是為什麼你長成這樣？如果你醜一點，我也不會這麼討厭你！」趙珂的手一滑，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許久，又是慘淡一笑，「你輕易地得到了唐煜的愛，而我呢，我什麼也沒有！愛我的男人只喜歡我的身體，我愛的男人，對我不屑一顧。」

　裴七七，我對你最大的詛咒就是讓你永遠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

　永遠不知道！

　趙珂近乎瘋狂地笑著，那一聲聲凄厲的笑聲像是抓在人心上一樣，讓人發怵。

　裴七七就那樣地坐著，她看著趙珂，垂了垂眸，再看眼時，眼裡一片冰冷，「我的出生我無法選擇，否則，我也不會和你坐一起。」

　趙珂就盯著她看，臉上眼裡盡是一片狼狽。

　驀地，她尖銳地叫出聲：「是你，對不對？是你做的？」

　裴七七仍是靜靜地坐著，子夜般清冷的眼望進趙珂的眼裡，一片平靜，「那你呢，又做了什麼，你敢說那起車禍不是你做的嗎？」

　「是！」趙珂承認，「是我做的！」

　她的臉上有著瘋狂，「是我想撞死你，是我想讓你消失！」

　「裴七七，沒有你出現，我好得很，是你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趙珂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像是要突出來一樣，帶著幾許的血絲，很是可怕。

　可是裴七七不怕她。

　因為這個女人可悲又可憐，她自己害了自己。

　趙珂的脖子梗著，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你是來討債的，來討債的。」

　她不停地重復著那些話，神情有些呆滯……

　那憔悴又可悲的樣子，哪有當年B市第一美人的半分風采。

　裴七七靜靜地離開了，心裡有些涼，也有些熱。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或許，她就真的是趙珂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