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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龍蛇》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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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劍公子寄住在鎮尾的一家民宅內,距旅舍僅百十步而已。

  今晚他帶四名同伴,前往旅店看風色,本來是打算「看」的,所以只去幾個人。

  出乎意外地,「看」出了意外,付出了看的代價。

  他心中明白,那黑衣殺手,本意是對付百了梟婆的,沒料到他的同伴羅兄,恰好在緊要關頭,闖進了風暴的中心,送掉了一條腿。

  百了梟婆公然站在張姑娘的一邊,出面保護王若愚,計算王若愚的人,除去百了梟婆以減少威脅,是順理成章的事。

  雖然犧牲了一個羅兄,但此行不虛,他總算目擊張姑娘發威,知道是可怕的勁敵。而張姑娘的隨從,也是武功極為可怕的高手。

  他對那些穿了柔軟貼身衣,形如鬼怪的黑衣殺手不陌生,在仰天寨他與王若愚聯手,就殺死了一個。

  到底那些殺手是不是黑龍的人,未經證實他不敢斷定,反正那些殺手一出現,絕不會是一個兩個。

  他只有五個人,而且有一個斷腿待救的羅兄,怎能應付眾多的殺手?所以不得不暫且迴避。

  回到住處,他立即下令嚴加戒備,預防黑衣殺手來襲,嚴陣以待。

  在崤山,黑衣殺手襲擊入山的群雄,顯然舊事重演,黑衣殺手再次出現,必定也向所有參與追逐的人下毒手。

  目下他雖然人手眾多,實力空前雄厚,三五個黑衣殺手,絕不敢冒險襲擊,如果發動,來的黑衣殺手必定數量可觀,他必須在心理與行動上有所準備。

  果然不錯,有人跟來了。

  剛打發所有的朋友歇息,他與飛龍劍客、寒梅、三位中年同伴,僅喝了半壺茶,便聽到負責警戒的人,發出有敵接近的信號。

  吹熄燈火,屋內屋外漆黑。

  小院子對面的屋頂,卓立一個人影,夜風一吹,裙袂飄飄。

  是一個穿裙的女人,不是鬼怪似的黑衣殺手,而且穿了淡色的花衣裙,因此輪廓分明,黑夜中依然可以看清身影,不是隱身的夜行人。

  女人不言不動,極有耐心靜候變化,挑釁的意圖明顯,表現出的行動卻又似無敵意。

  電劍公子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被一個女人站在屋頂上示威,修養再好的人,也忍耐不了多久,愈看愈肝火上升,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狂妄的壞劍客。

  他無名火起,出廳衝入院子,一鶴沖霄躍登瓦面,有意賣弄腳不踏簷。

  前空翻身形上升疾翻,輕靈地向屋脊飄落,輕功出類拔萃,似乎人體的重量已經消失了。

  眼一花,花衣裙女人的身影,在他轉正身形飄落的瞬間,一眨眼人便消失在眼下。

  他大吃一驚,真以為對方會變化幻沒。

  剛穩下馬步,輕笑聲入耳。

  「輕功可圈可點,還不錯。」悅耳的女性聲音,從左側方傳來。

  轉身一看,他愣住了。左側方另一家民宅的屋頂,花衣裙女郎裙袂飄飄卓立。

  這是說,這一眨眼間,女郎已到了鄰屋的屋脊,相距遠在六七丈外了。

  還不錯這三個字,絕非真的奉承讚美,含有嘲弄諷刺成分,距讚美還有一大段距離。

  他心中雖驚,卻也怒火上沖,哼了一聲,狂鷹展翅,雙手一拍一振,身形疾衝上升。

  這次,他的雙目睜得大大地,不信這女人真的會變化,如何能在他眼下消失。

  果然看清了,女郎身形一轉,像是破空而飛,淡淡的身影像流光,兩起落升沉,便出現在更遠處另一間鄰舍的瓦面。

  立即激起他的好勝心,一提氣疾落疾起,身形似電,望影飛逐,急如星火。

  在屋下埋伏候敵的人,怎知屋上的變故?連最關心他的寒梅,也不曾上屋策應。

  鄉鎮的民宅沒有樓房,高低差有限,追逐所耗的體能也有限,雙方有意較量輕功。三追兩追便到了鎮的東北角,降下一座相當大的曬麥場。

  他十分憤怒,疾衝而上,掌發似奔雷,毫不客氣直攻中宮,一記現龍掌拍向高聳的酥胸。

  女郎本來一直保持一躍的距離,約三丈左右,突然止步轉身,雙方幾乎撞上了,所以他一掌攻胸不是他有意輕薄,而是接觸太快,驟然攻擊出乎本能,一種急切間必然的反應。

  女郎的反應更快,纖手一抬,兩人的小臂相交,力道空前猛烈,同向側方震出八尺外。

  幸而雙方的力道相當,承受打擊力的韌性也相等,如果有一方稍弱,必定發生稍弱一方骨折的現象。

  雖然說倉卒間交手,但雙方早已神功默運,出手早有心理上的準備,因此旗鼓相當。

  「咦!」電劍公子大感驚訝,這女人居然硬接下他神功驟發的雷霆一擊,怎能不驚?

  女人在體質上,本來就不比男人強悍,不宜硬碰硬和男人力拼,顯然這女人比他想像中的勁敵更強勁。

  「你練的是陰煞大潛能。」女郎一說出他的根柢:「出手果然陰狠可怕,難怪你的名號在江湖聲威懾人,你一定出其不意殺了不少高手名宿。」

  「你也不弱呀!陰狠的程度絕不比我低。」他心中暗懼,戒心提升至最高:「如果我挾技自珍,出手藏拙不用上神功潛能,我的手鐵定被毀,這時該已手毀人傷任你宰割了。姑娘貴姓?」

  「我姓許。閣下,其他不必問了。我知你是電劍公子,不想探究其他。」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不錯。」

  「在下深感榮幸。許姑娘,請問有何指教?」

  他完全斂起狂態,表現得洵洵溫文,流露出公子的氣概,說話雍容有禮。

  夜色朦朧,相距遠丈,雙方皆面目可辨。

  從外表看,他知道這位許姑娘,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郎,所散發的幽香頗為醉人。隆胸細腰,曲線玲瓏,引人遐思。腰間所佩的長劍裝飾華麗,必定不是等閒人物。

  「閣下為何光臨客店。」許姑娘問。

  「那是我的事。」

  「也在打王若愚的主意?」

  「無可奉告。」他傲然地說。

  「你們在崤山所發生的事故,我一清二楚。」姑娘以堅定的口吻說:「你故意示弱引他受人注意,以掩護你的意圖,一定另有用意。」

  「那也是我個人的私事,目下江湖朋友都知道了,並不影響我電劍公子的聲譽地位。」

  「你言不由衷。」

  「你……」涉及他的隱私,他要冒火了。

  在砰石鎮他敗在王若愚手下,已是聲威一落千丈,雖則出於他周詳的計畫,但怎麼可能不影響他的聲譽地位?

  他的十大劍客排名第三的地位,幾乎已被王若愚所取代了,所以入山期間,他就不曾受到重視。

  為達到目的,是需付出代價的。

  他成功地把王若愚推出來露面,以減少群雄對他的注意,目的是達到了,代價是聲威一落千丈。

  要說他心中不在意,那是欺人之談。

  因此出山之後,他便大舉招朋引類,不但表示聲威仍在,仍具有號召力,也增加實力壯大自己,用意就是挽回失去的聲威,他仍是名震江湖的名劍客。

  「你今晚前往袖手旁觀,不但有意示威,也表示你意在挽回在崤山失去的聲譽地位。至於是否另有企圖,我就不知道了。」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他逐漸不耐,這些事他不想談,也不願談。

  「不要找王若愚,好嗎?」

  「咦!你的意思……」

  「他已中毒待斃,你找他扳回臉面,不啻向快要死的人報復,絕對挽不回你的聲威。我是為你好,所以請你丟開,早些遠離他左近,何必和快要死的人計較。」

  「哦!你是張姑娘派來的說客?」

  「不是。」

  「那你……」

  「王若愚與姓張的小女人,是我的獵物。」

  「志在他的藏寶圖?」

  「我不會愚蠢得在藏寶圖上費心機,更不屑帶人去廬山挖子虛烏有的什麼寶藏。」

  「那就怪了,所有的江湖群雄,都是為藏寶圖而流血丟命,在所不惜,你……」

  「我要他兩人的命。」

  「這……」

  「王若愚被七步追魂毒針所傷,是我的計謀中的一部分。當時如果不是黑龍也派人伺機搶奪,王若愚該早已骨爛肉散了。」

  許姑娘這番話,揭開了王若愚被毒針擊傷之謎。同時,也表明當時被殺的人,是黑龍的爪牙,伺機搶奪失敗,偷雞不著蝕把米。

  「如果我放手,藏寶圖豈不落空了?」他頗感意外,但不以為怪:「你無權要我放棄,姑娘。」

  「藏寶圖不可能在他身上,閣下。黑龍也非常愚蠢,也認為圖在他身上,所以不講道義,派爪牙潛伏在客店搶我的人。」

  「那道說,所有的人都愚蠢?目下眾所周知,他擁有神力金剛那一份圖。黑龍和九幽門,也另擁有一份圖。又說,神力金剛那份圖,其實在黑龍手中。許姑娘,你是九幽門的人嗎?」

  「為何認為我是九幽門的人?」

  「你說黑龍派爪牙,在客店搶奪王若愚。」

  「沒錯。」許姑娘點頭承認。

  「那麼,你不可能是黑龍的人。」

  「為何不說我可能是神龍的人?神龍對搶奪藏寶圖的事,進行得最積極,而且志在必得。」

  「我和神龍某幾位高層人士打過交道,概略知道他們的部署情形,其中沒有你這麼一位年輕貌美,武功驚人的姑娘在外活動。」

  「我肯定答覆你,我不是任何一方面的人。我找王若愚,是私人的恩怨。」許姑娘鄭重地說:「你如果放手,我將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會成為你的紅粉知己。如果不,我將是你最可怕的仇敵。」

  「許姑娘,你在強人所難。」他也鄭重地說:「我肯,其他的朋友肯嗎?他們都認為藏寶圖在王若愚身上,等他死了,天知道藏寶圖會落何人手中?如果被兩條龍或九幽門取走,那就毫無希望了。王若愚是容易對付的,兩條龍和九幽門不易對付呢!所以希望能搶先一步,把王若愚弄到手。」

  「既然你堅持不放手,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了。」許姑娘拂袖向後退:「下次見面,各展神通。」

  「許姑娘,這一點點歧見並不嚴重。」他及時擺出友好的姿態,特顯出男人讓步的良好修養氣概:「只要雙方能平心靜氣懇談商討,不難找出解決之道,因為雙方的目的並非相反的,最終的目的甚至大同小異。」

  「你願意談嗎?」

  「非常樂意。」他欣然應允。

  「好,明天,你我找地方小聚,如何?」

  「在下求之不得。」他有點飄飄然的感覺。

  「我會派人知會,再見。」

  「在下靜候佳音。」

  淡淡的身影冉冉而逝,他留在原地發了片刻呆。

  他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城府甚深,設計推出王若愚吸引群雄的注意,不惜自毀聲譽,這種大膽的妙策,就不是常人所能辦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這位姓許的神秘姑娘,年輕貌美而且武功深不可測,結仇不如結友來得實際有利。

  雙方面對面交談,他已看清許姑娘的面貌。

  感覺中,許姑娘的美,顯然比寒梅高了兩三品,至少在氣質上,許姑娘可算是女人中的女人。

  寒梅的美是不同的,很少穿顯露女性動人風華的衣裙,而且有時冷若冰霜,所以綽號叫寒梅,令男人不敢褻瀆,不得不保持距離。

  一個女人,即使她美如天仙,一旦擺出莊嚴的女神面孔,會讓男人卻步倒盡胃口的。

  寒梅就是這種女人,而且名列武林七女,以俠女自居,所以路見不平便插手管閒事。電劍公子不久前,所說的那些梟雄語氣陰森冷厲的話,她一聽,就直皺眉頭。這種女人,實在並不真的可愛,電劍公子認為,找到了更可愛的女人了。

  回到寄宿處,他仍有點失魂落魄。

  許姑娘說:「如果你放手,我將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他印象最深的,是下面的一句:「甚至會成為你的紅粉知己。」

  紅粉知己,這代表什麼意義?難怪他久久仍有點失魂落魄,這句話充滿曖昧風情,流露出令人心蕩的綺念。

  迎接他的人,是寒梅和飛龍劍客。

  「陳兄,那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你沒事吧?」寒梅關切地問。

  「想聯手合作的人。」他含糊其詞:「姓許,來歷不明。哦!有動靜嗎?」

  「那邊。」飛龍劍客向客店方向一指:「即將有慘烈的廝殺,有許多黑衣人正準備發動。」

  「黑衣殺手?」

  「可能。」

  「與那晚上仰天寨偷襲的人一樣打扮?」

  「有點不同。」寒梅加以補充:「這些人都帶了刀劍。出現在仰天寨的殺手,只帶了匕首。」

  「哈!黑龍。」他語氣肯定。

  「誰也不知道,除非他們表白身分。」飛龍劍客苦笑:「但出動如此眾多的人手,除了兩條龍和九幽門之外,別的人無此能力。」

  「神龍的人出動,左手必定戴了鹿皮手套。我敢斷定,今晚這些人一定沒戴手套。」

  「有幾個人經過這附近,的確沒有戴手套的人。」飛龍劍客不住點頭:「我看得真切,他們也沒帶大型暗器囊。迄今為止,這期間英雄好漢耀武揚威,牛鬼蛇神群魔亂舞,神龍一直甚少出現。」

  「走,咱們去渾水摸魚。」電劍公子興奮無比:「去幾個人就夠,去多了恐怕會殃及池魚。」

  這次,也去了五個人。由一個五短身材的大漢,遞補羅兄的缺。

  客店就在左近不遠,往來十分方便。

  他們改從巷道接近,小心翼翼探進,竄了半條小巷,便聽到殺聲破空傳到。

  「快走,打起來了。」電劍公子更為興奮:「注意不要露面,以免麻煩。」

  「咱們犯不著露面。」飛龍劍客有點不安:「咱們人太少,如果神龍和九幽門也來了,必須特別當心,可不要鑽進他們的夾縫裏,肯定會受多三方面的瘋狂攻擊。陳兄,咱們不可深入。」

  「坐山觀虎鬥的技巧我懂,放心啦!趕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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