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鳳還巢(下)
“我可也是對你服服帖帖的,你不會過幾天就忘了我吧?”侯龍濤把車停好,和玉倩向幾排矮小的簡易平房走去。“你還算對我服服帖帖?”女孩兒轉過頭來,做出一幅驚訝的表情,“剛才是誰轟我下車來著?”“哼哼,那不是特殊情況嘛。”“哼,你以後要是再敢對我那麼冷冰冰的說話,你看我還理不理你。”
“怕你了。昨天接你的是你親哥哥?”“對啊。”“你今年才二十一吧?”“嗯。”“那你怎麼會有個親哥哥呢?”“怎麼不能有?”“七八年實行的計畫生育啊。”“切,你可真夠逗的。”玉倩笑嘻嘻的白了男人一眼,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兩個人來到了一家沒有名字的小飯館兒門前,其實這一片都是沒有名字的小飯館兒,裡面只有六張長方桌兒,其中四張合到了一起,大胖他們六個小夥子和一個女人正在喝啤酒、吃煮毛豆,另外兩張是空的。“嗨嗨嗨,我這還沒到呢,你們怎麼就開吃了?”侯龍濤拉著女孩兒進了飯館兒,“這是我的朋友,張玉倩。”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幾個男人都沒起身,就坐在那兒大大咧咧的打起了招呼,只有那個女的站起來了,“快來坐吧。”“好。”玉倩還真是大方的很,拉了把圓凳兒,找了個空檔兒就坐下了,低腰的仔褲沒系皮帶,t-shirt又不夠長,加上上身有點兒微微的前探,把背後的美好風光全展示給了男人。
侯龍濤能從女孩兒褲子後腰處的縫隙處看進去,他本來是想看看美麗的姑娘穿了條什麼樣的內褲,可是卻發現了更性感的天地,玉倩穿的是一條極小的內褲,內褲腰低的很,是勒在臀瓣上的,都能夠看到兩片嫩嫩的屁股蛋兒向中間擠出的溝壑的最上段,決不是“美不勝收”四個字可以形容的。
“喂,”玉倩扭過身推了推男人的腿,“你怎麼回事兒啊?老是發呆。”“啊,”侯龍濤這才回過神兒來,拍了拍坐在女孩兒身邊的文龍,“靠邊兒,靠邊兒,怎麼這麼沒眼力價兒啊。”“就不,讓我挨著美女坐會兒怎麼了?”“你他媽起來吧你。”侯龍濤雙手插到文龍的腋下,把他提拉了起來,自己坐上了他的椅子。
“你幹嘛非挨著我?”玉倩那一雙靈活的黑眼珠兒盯著男人。“我喜歡你唄。”“自作多情。”“就是,就是,自作多情。”文龍跟著叫了起來。“你丫閉嘴。我給你介紹一下兒。”“不用,”女孩兒趕忙制止了他,“先讓我猜猜,你跟我說了那麼多他們的事兒,看我能不能對號兒入座兒。”“行行。”
“那是大哥,那是二哥,三哥,嗯……老五,老六,老七,對不對?”“老六和老七弄反了,”侯龍濤很高興,女孩兒是隨自己叫的,他指了指文龍,“你沒看那小子跟我較緊嘛,那是文龍。”“嘻嘻,”玉倩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這位姐姐我就不知道是誰了。”“我二嫂,黃慧。”“二嫂好。”
“行了,趕緊點菜吧,”二德子吵吵了起來,“我都餓了。夥計,夥計。”“來了。”一個小夥計跑了出來,幾個人開始點菜,都是什麼雞脖子、燻肉大餅、燉狗肉一類,正經的大飯館兒裡沒有的菜。玉倩明顯是沒怎麼來過這種檔次的地方,還想要菜單兒,侯龍濤攔住了她,“好菜都點得差不多了。”他轉向夥計,“再給我來一鍋羊寶就成了。”
“什麼是羊寶啊?”“好東西,很補的,上來了你就知道了。”“這裡的東西乾淨嗎?”“以前可能有不乾淨的,”文龍給玉倩倒了杯可樂,“現在都得老老實實的遵守衛生標準,再說他們給誰髒東西吃,也不敢給我們啊(地安門離德外很近)。”“怎麼,你們很厲害嗎?”“不厲害,”侯龍濤點上煙,“就是認識這兒的老闆罷了。”
不一會兒,除了羊寶,剩下的飯菜都陸續的上來了,玉倩還真是沒吃過這些東西,當然了,雞脖子是吃過的,但沒吃過這種做法兒的,她每樣兒都嘗了嘗,還就最喜歡吃那雞脖子。“這麼喜歡吃這個?”侯龍濤伸手把女孩兒嘴角上粘著的一點兒醬油擦掉了。“好吃啊,待會兒把他們的廚師叫來問問怎麼做的,我家的廚師從來沒這麼做過。”
幾個人邊吃邊聊,很是開心,砂鍋兒羊寶也上來了。“嘗嘗吧。”“到底是什麼啊?”“先嘗嘗再說嘛。”“我不,”玉倩看到幾個男的都是一臉的壞笑,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來,“先告訴我是什麼。”“又不是毒藥,”侯龍濤幫她盛了一小碗湯,“我們還能害你是怎麼招。”“你先吃,讓我看看。”
“行,”侯龍濤從鍋裡夾起一個肉丸子樣子的東西放進了嘴裡,“很不錯的。”“哼。”玉倩舀起一個“丸子”,小心謹慎的咬了一小口,叭唧叭唧嘴,然後把整個“丸子”都放進嘴裡嚼了。“好吃嗎?”“還不錯啊,這不就是砂鍋兒丸子嘛,弄得那麼神秘幹嘛?”“哈哈哈哈……”男人們全都笑了起來,連黃慧也忍不住抿起了嘴。
“這到底是什麼啊?”玉倩把剛剛夾起的第二個“丸子”放回了碗裡,“濤哥哥,你告訴我吧。”“哈哈哈……”侯龍濤笑得都快背過氣去了。“死人。二嫂,你告訴我嘛。”“唉,”黃慧也不想看著這群小混蛋這麼“欺負”一個漂亮姑娘,“那是……”她猶豫了一下兒,走到女孩兒身邊,耳語了一句,“那是羊……羊睾丸。”
“啊!?”玉倩驚叫一聲,簡直是花容失色了,右手摀住自己的嘴巴,起身衝了出去。“還不去看看?”黃慧在侯龍濤的後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把。“哎喲,追,我能不追嗎?”侯龍濤緊跟著女孩兒出去了,剩下的幾個人還在“哈哈”的大笑著。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這附近的路燈也不是非常好,玉倩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兒去吐,這片兒飯館兒邊兒上有兩棵大楊樹,她就扶住了其中一棵,左手按著自己的胸口,開始彎腰幹嘔了起來。“吐不出來就別吐了,”侯龍濤跟了上來,輕輕拍著女孩兒的後背,“很有營養的,滋陰補陽,沒壞處。”
玉倩的毛病不是出在胃裡,而是出在腦子裡,她又沒把手指往嗓子眼兒裡插,確實是吐不出來,她猛的轉過身來,兩隻小粉拳用力的捶在男人的胸口上,“你怎麼那麼壞啊!?你討厭死了,討厭死了,很死你了!”“疼,疼。”侯龍濤沒開玩笑,薛諾、茹嫣她們在撒嬌的時候也會打他,但都是毫不加力的,這個大小姐可真是侔足了勁。
“疼死你,你個大混蛋。”玉倩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之勢,反而更使勁兒了。“好妹妹,”侯龍濤一下兒抓住了女孩兒的雙腕,聲音很柔和,“別打了,好妹妹。”“別抓著……”玉倩抬起頭,看到了男人那雙滿含情意的眼睛,突然停止了叫嚷,臉一紅,一噘小嘴兒,甩開他的手,轉身走開了兩步。侯龍濤立刻跟上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美女的肩頭,把臉貼住她的粉面輕輕磨擦,“別生氣了。”“哼。”玉倩並沒有掙扎,只是微微的搖了搖身子。“倩妹妹,”侯龍濤扭過頭,輕輕的咬住女孩兒香甜的耳垂兒,“我想你,好高興你回來了。”“我不喜歡人耍我。”玉倩還是一幅不高興的樣子,身體卻是自然的靠在男人的胸前了。
“你生氣的時候更漂亮了。”侯龍濤開始順著女孩兒滑嫩的面頰向前親,逐漸靠近她的香唇,同時右臂慢慢後撤,左臂緩緩前伸,想要以巧勁兒把她轉過身來,卻不至於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可玉倩就像條小泥鰍一樣,順勢就從男人手臂的縫隙中鑽了出去,“回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說完就扭嗒扭嗒的向飯館兒走去。
侯龍濤還從來沒被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兒這麼挑逗過呢,居然有了種新鮮的感覺,趕緊追了上去,拉住美女的小手兒。玉倩臉上出現了豔豔的笑容,卻還是一閃身,躲開了男人的手。兩個人邊逗邊回到飯館兒裡,裡面除了自己人外,又多了四個人,三個二十出頭兒的白人青年和一個中國人,很可能是個翻譯什麼的。
侯龍濤在剛才出去追玉倩的時候就看到這四個人在找飯館兒,沒想到選了自己這家,不過他也不在意,不管是旅遊的,還是留學的老外,到北京的小館子找風味兒是再常見不過的了,他和玉倩坐下,一群人又開始連吃帶貧,不過女孩兒是說什麼也不碰那盆砂鍋兒羊寶了。
那個翻譯看來也沒來過這種只有“下九流”才出沒的地方,拿著本兒書寫及其潦草的菜單兒直撓頭,三個老外有點兒坐不住了,看到邊兒上那桌兒吃得津津有味兒,便問翻譯他們吃的是什麼。翻譯也只認識幾樣兒最常見的,其它的可就說不上來了,他叫來夥計,自己站到武大和二德子中間,往桌上指指點點的詢問。
大胖這一桌兒的男人全都停止了吃喝,轉頭橫眼兒盯著那個翻譯,可他卻像沒知覺一樣,繼續一邊指手劃腳,一邊回頭以英語向三個老外解釋。“吃飯,吃飯。”侯龍濤心情很好,不打算惹麻煩,也不想這麼快就把本來面目暴露給玉倩,就決定容忍翻譯極其沒有禮貌的行為。
“肏,假洋鬼子。”二德子扭回頭的同時嘀咕了一句。“你說什麼?”那個翻譯可聽到這句話了。“我說什麼了?”“我聽見了。”“嘿嘿嘿,你聽見了有什麼奇怪的,我說得那麼大聲兒,就是為了讓你聽見。”“你怎麼隨便罵人。”“我他媽罵你怎麼了?”二德子站了起來,手裡抓著個酒瓶兒,歪著腦袋,撇嘴盯著翻譯,一幅痞子樣兒。
“小流氓兒,不跟你一般見識。”翻譯退回了自己的桌子。三個老外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但看也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們問了翻譯兩句,那個翻譯說是一群北京的小流氓兒,不值得payanyattention,他們也就把注意力又轉回了食物上,“你們中國人就像野蠻人一樣,連狗都吃。”“是啊,我們窮啊,沒有美國發達,有什麼就得吃什麼。”
侯龍濤、劉南和玉倩都是從美國回來的,對面兒說的什麼他們都清楚,侯龍濤可有點兒受不了了,後槽牙磨的“吱吱”直響。“呼,”玉倩湊過來,往男人的臉上吹了口香氣,“你想打他們嗎?”“嗯。”“現在不要了吧,跟老外打架,警察一定會來的,我今天還想去別的地方玩兒玩兒呢,下此有機會再打吧。”
“呼……”侯龍濤壓了壓火兒,“都吃好了吧?吃好了就走吧,這兒有股羊騷味兒。”“行,走吧。”其他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就這麼離開了飯館兒,來到了停車的地方,“想去哪兒?”“去三里屯兒坐坐吧,我聽說那兒新開了一家‘美國吧’,完全是鄉村風味兒的。”玉倩是今天的主角,她的要求是不會被拒絕的。
幾個人各自上了車,向朝陽三里屯兒的方向開去。“我都不知道有個‘美國吧’,你的消息怎麼那麼靈通啊?”“我兩個月之前就知道了,給田東華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的,說是北京少有的幾家有氣氛的酒吧之一。”
“那你不讓他帶你去?”在第一次提到田東華的時候,侯龍濤因為有特殊目的,並沒太在意,現在他突然有點兒酸酸的感覺。“什麼意思?你不願意陪我去?”“不是,當然不是了。對了,田東華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沒有,他又不知道我認識你。”
“你也沒跟他提起過我?”“沒有,我們有我們的事兒,為什麼要提起你?”“你們有你們的事兒?什麼事兒?”“與你無關的事兒唄。”“你的事兒都與我有關。”這是侯龍濤繼把陳倩抱上床之後,第一次吃醋。“切,又自作多情。”玉倩的笑容老是甜甜的……
“美國吧”的店面還挺大,除了一個供樂隊表演用的舞台外,完全是按照美國的休閒吧設計的,中間有兩張“九球兒”的按子,大吧檯後面的牆上還掛了一面巨大的美國國旗。這裡雖然沒坐滿,但生意也算不錯了,而且看看那些顧客,有幾個老外,剩下的都是白領兒、大學生的樣子。
九個人找了一張靠牆的大桌子坐了下來,侯龍濤看著那面星條旗,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他一伸手,“夥計。”“mayitakeyourorder,sir?”一個男服務員來到了桌旁。“areyoujapanese?”“no,iamchinese。”“那你跟我說什麼英語啊?”侯龍濤真是一氣未消,二氣又起。
“it’sourstorepolicy。ourmanaraskedustospeakenglishduringservicehours。”“行了,行了,”侯龍濤也覺得沒必要和一個打工的較真兒,“去把你們老闆叫來。”“it’ssomethingwrong?”“去把你們老闆叫來。”侯龍濤用食指點了點桌子。“ok,pleasewait。”那個夥計一臉茫然的離開了。
“怎麼了?”幾個人都不知道侯龍濤在幹什麼。“我他媽要把這兒拆了。”“為什麼啊?”“因為這兒的一切都讓他看著不順眼。”玉倩笑嘻嘻的幫他回答了。“你……”侯龍濤皺著眉瞧著巧笑嫣然的美女,“你成心帶我來這兒的?”“當然了,我一直也沒說要去別處啊。”“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嘻嘻,知道你看不慣什麼。”
“你們說什麼呢?”剩下的人是真的聽不明白。“沒什麼。”侯龍濤早發現玉倩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沒想到還是個小鬼頭,知道怎麼投人所好,“玉倩,你想怎麼樣?”“玩兒唄。”“你肯定你玩兒的起?”“有什麼玩兒不起的?什麼我都玩兒的起,再說了,有理走遍天下,理在咱們這邊,看你知不知道了。”“我還真知道。”
“幾位,”一個梳著油光鋥亮的背頭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我可以為你們做什麼嗎?”“你是這兒的老闆?”“是。”“你貴姓啊?”“免貴,姓劉。”他大概是聽夥計說了,這幾位不喜歡聽英語,好像還是在找碴兒,所以過來後一直用的是中文。“請你把那面星條旗摘下來。”因為對方說話比較客氣,侯龍濤也沒上來就發作。
“先生,我們叫‘美國吧’,掛美國國旗,是特色,如果您不喜歡本店的風格,請您安靜的離開,不要影響我們正常的營業。”劉老闆說的是真客氣,但實際上是在往外轟人。“誰准許你掛這面旗的?”“本店掛什麼旗子是我們經營者的自由,與任何人無關。”“我現在是好兒好兒的跟你說,請你把它摘下來。”
“我也是在好兒好兒的跟你們說,來這兒的客人都是圖個放鬆,圖個好氣氛,旗子不會摘,請你們離開吧。”劉老闆的語氣依舊客氣,臉卻沉了下來,他已經確定了這幾個人沒安好心。“你媽了屄的,”馬臉一拍桌子,他不知道四哥是為了什麼,但沒人敢叫自己的兄弟滾蛋,“讓你丫摘,你他媽就摘,別找不痛……”
“馬臉。”侯龍濤壓了壓手,示意他先不要鬧,“劉老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旗法》裡明文規定,除了外商獨資企業,或中外合資企業,其餘一切盈利性實體不得懸掛外國國旗,這你知道嗎?”“哼哼,不知道,不過你一說我就知道了。”“那就請摘下來吧。”“不摘。”“嗯?”“我是美國人,這裡就是外商獨資的。”
這句話可就把侯龍濤對於那面星條旗的不滿全都轉移到了劉老闆身上,“美籍華人”是入了美國籍的中國人對自己最常見的稱呼,多多少少表現出了他們對自己中國血統的尊重與自豪,只有一種中國人在入美國籍後稱自己是“美國人”,而那種人也就是他最厭惡的了,“不管你是哪國的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就得遵守中國的法律。”
“我很守法的,只可惜中國的法律在這上面管不著我。”“《國旗法》規定外資企業可以懸掛外國國旗,但必須同時懸掛中國國旗,而且外旗在高度和面積上都不得超過中國國旗,既然你很守法,要麼你現在就掛上一面五星紅旗,要麼就把星條旗摘下來。”“啊……”劉老闆一時語塞,他剛才把話說滿了,“你編出條兒法律就想騙倒我嗎?不摘。”
他們對話的聲音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越來越高,附近的顧客都在向這邊看,“沒事兒,沒事兒。”劉老闆趕忙安撫了兩句,他自知這麼下去對生意沒什麼好處,“你們趕緊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這樣的顧客。”“你自己不摘,我可要幫你摘了。”“你敢!?我這兒是合法賣買,是受法律保護的,你要是敢鬧事兒,我可要報警了。”
侯龍濤看了一眼玉倩,只見她還是在甜甜的微笑,不過黑亮的眼珠兒開始向上轉,好像是在示意可以開始了。“你還真不愧是美國人,只有當法律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遵守。”侯龍濤突然一把抓住了劉老闆的領帶,猛的向下一拉,把他扥的一趔趄,摔到了桌子上,臉都貼在了桌面兒上。“幹什麼!?幹什麼!?放開我。”
侯龍濤一伸手,接過了文龍遞來的摺疊刀,用刀面兒拍了拍劉老闆的臉頰,“你再動一下兒我看看。”剩下的六兄弟全都站了起來,把其他顧客的視線擋住了。“有話好說。”劉老闆停止了掙扎,他本來力量就沒有對方大,沒有刀子都起不來,有了刀子更是起不來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關兩個月的門兒,等你恢復了營業,我再讓人天天來問候你,你現在乖乖的把那塊兒裹尸布給我扯下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不好?”侯龍濤慢條斯理的威脅著,“我這麼跟你說,你可能覺得我是在唬你,也許我就是在唬你,你現在就可以報警,只要你有那膽子。”他一抖胳膊,把姓劉的推開了。
劉老闆退了兩步,這才開始仔細的打量面前的一群年輕人,看穿著打扮像大款,看舉止像流氓,聽說話又有點兒官面兒上的味道,很可能是一幫家裡有權有錢的“太子”、“公主”。他是從國內出去的,知道最好不跟什麼人結仇兒,“john,takedowntheflag。”“yes,sir。”吧檯後的調酒師和一個夥計一起把星條旗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