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動聲色老流氓

　　跟輪椅人士怎麼跳舞？

　　答案：坐在他大腿上，還得是跨坐。

　　因為跳舞……是要臉對臉的，不能因為人家殘疾，就歧視人家，要尊重和照顧。

　　照顧對方，自己就得尷尬。

　　陸修遠低頭瞄了一眼——這姿勢，是不是有點羞恥？

　　守時卻很自在，始終保持微笑，優雅迷人，沒半點因別人目光或自己身體產生的自卑，眸底含著深邃星光，邀舞姿態紳士的像古堡王子。

　　仿佛在提醒陸修遠淫者見淫純者見純，一切都是你的錯覺。

　　跳舞是件高雅愉悅的事，怎麼會羞恥，你想到哪裡去了？

　　陸修遠：……

　　對方越大方真誠，越看起來無事，他反而越懷疑。

　　有種生物叫不動聲色老流氓……

　　難道守時是這種款？

　　等音樂一響，陸修遠根本沒工夫再探討守時的類型了，因為他發現一個更尷尬更可怕的事實，跳舞是要動的啊，他坐在守時腿上，守時坐在輪椅上，要怎麼動？

　　扮演裝飾物，滿舞池所有人動他們靜止嗎！

　　還是只動上半身！

　　跳舞啊跳舞，好歹下面要動一下吧！

　　似乎看出了陸修遠在想什麼，守時神秘一笑，修長手指一彈，面前出現一道淺淺光屏，他手指快速在淡藍色字元上跳躍，光屏隨之發出淡淡瑩光，很快消失。

　　隨著它消失，輪椅自己動起來了！

　　有規律的滑動，半圓，淺圓，橢圓，時快時慢，還會懸停轉彎喲。

　　陸修遠：……

　　行，你牛。

　　輪椅大佬帶著他的小兔子玩著月空漫步，乘著風，開始浪漫的華爾滋，佔據了相當大的地盤，在場眾拍賣土豪紛紛側目，這騷操作，學不了啊！

　　誰能想到輪椅這種殘疾人才會用的玩意兒，舞池裡竟然這麼拉風！

　　星際時代，輪椅做為殘疾人輔助工具，早已不是可以坐的椅子那麼簡單，它擁有很多強大功能，幫助殘疾人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跳舞，只是其中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功能。

　　但往常誰會用？

　　科技拯救得了生活方式，拯救不了社會意識和人心，殘疾人因身體殘缺，大多很安靜，在人前有旺盛表現欲的很少……以至於，這個功能，很多人都忘記了。

　　這位輪椅大佬，你牛！

　　眾人摟著舞伴，含著淚轉在舞池邊，留出大片場地給大佬。

　　陸修遠看著守時，還是不甘心。

　　手上這個金鏈子不知道都有什麼功能，帶監控肯定也帶竊聽？

　　資訊不能不溝通傳遞，直接說不行，只有努力提醒了！

　　他對著守時微笑：“您看起來很成功的樣子，平時是不是很忙？”

　　守時頜首：“是很忙。”

　　“那今天呢？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需要您花費很多精力親自去做的事？”

　　陸修遠一臉期待的看著守時，希望自己的目光能提醒對方，你還有個人要救呢，別浪了好嗎！

　　“有啊。”守時神秘一笑。

　　陸修遠瞬間開心，難道守時早有準備，這只是保護色？

　　守時慢慢貼近，令人沉醉的聲音響在陸修遠耳邊：“和我的乖乖小粉兔跳舞。”

　　陸修遠頓時滿臉通紅。

　　絕對不是被曖昧距離，曖昧聲音撩的，是氣的！

　　沒用的男人！

　　?c-h-a??頭上一把刀懂不懂！

　　看到美色就邁不動腿，以前說過的話都忘了嗎！還說喜歡我，要和我做朋友，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朋友的嗎！

　　“可愛。粉兔子。”

　　守時似乎很欣賞滿臉通紅的陸修遠，大手一攬，摟住了陸修遠的腰。

　　陸修遠：……！！

　　忍住，金鏈子手銬在，不能對拍賣客人動粗！

　　陸修遠咬著牙，繼續不遺餘力提醒：“能告訴我您叫什、麼、名、字、嗎？”

　　你要記得你自己是誰啊——守時！

　　對方卻皺了眉。

　　陸修遠眯眼，怎麼，他的腰這麼不好摸嗎？爪子動來動去也就算了，不滿意還上臉了？

　　他手往後伸，“啪”一聲，按往了那只繼續往下滑的爪子，微笑：“我在問您問題呢，先生。”

　　守時手被握住，也不惱，慢慢往上，順著腰背，往陸修遠肩上爬。

　　距離越來越近，他唇角微微揚起，聲音也越來越曖昧：“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陸修遠活這麼多年，沒和誰距離這麼近過。

　　對方的聲音繞在耳畔，氣息縈在鼻間，連身體溫度，都透著空氣和衣料，撞到他身上……

　　守時在調戲他，他卻很奇怪，並沒有太多反感，臉還慢慢紅了。

　　心跳也略快。

　　這樣的話守時都敢說，不要臉！

　　說話間，守時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肩，左邊肩膀，植入微型火乍彈的地方，遺留著淡淡的疼，守時修長手指摸過去的時候，陸修遠不由自主戰慄了一下。

　　麻麻的，微痛，像電流經過的感覺。

　　不等他細想怎麼回事，耳畔守時的低音炮又炸開了：“你不親我，那我親你一下？”

　　陸修遠：……

　　守時大手摸著他的肩膀，流連往返，動作輕柔，和在場大多數人一樣，似乎迫不及待占美人便宜。

　　陸修遠心裡有些異樣，扭動肩膀，想要離開守時的掌控。

　　守時卻力氣很大，不容他離開，而且真的動上了嘴！

　　溫溫熱熱的柔軟觸感落在後頸側，陸修遠全身汗毛頓時炸開！

　　守時：“你可以叫我巨炮哥哥。”

　　陸修遠：……

　　你是誰！把優雅穩重的守時還來！

　　【呀~~羞羞~~】

　　金針在腦海裡扭著針屁股跳舞，嘴上嚷著害羞，一點也沒避嫌的意思，沒少看一眼。

　　陸修遠：……

　　“寶啊，你能別跟著裹亂嗎？”

　　【呀~羞羞~~】

　　親一下不算完，守時還抱著陸修遠，一邊跟著音樂舞動，一邊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幾口！

　　沒完沒了是吧！

　　陸修遠想頂著懲罰，拿金針戳守時，不成想金針正在害羞，軟成一團，根本沒法用……

　　沒辦法，他只好腳往下踩，用力的踩住守時的腳。

　　還碾了碾。

　　金鏈子沒任何懲罰。

　　難道這不叫攻擊？

　　難道這對金鏈子來說……只能算打情罵俏的一種嗎！

　　陸修遠臉色更黑。

　　守時大手揉了揉他後腦，話音無奈又有些驕傲：“我是殘廢，腳感覺不到疼。”

　　陸修遠：……

　　這種話，用這種驕傲語氣說出來，真的沒關係嗎？

　　腳不疼，你的心……不會疼嗎？

　　陸修遠看著守時，眉毛皺的死緊。

　　“真是個傻兔子。”

　　守時抱住他，大手把他加架起：“來，抱抱舉高高就不難過了。”

　　陸修遠臉瞬間紅了，咬牙切齒：“……你放我下來！”

　　誰家跳舞這麼跳！又不是競技比賽！沒看別人都在看他們了嗎！

　　【哇~~好害羞~~】

　　陸修遠閉了閉眼，感覺守時今天怕是吃錯了藥，瘋了，這場面他掌握不住。

　　他放棄了。

　　愛咋咋滴。

　　守時靠不住，他還有自己。

　　他開始開小差，越過過舞池閃爍的燈光，看向別處。

　　這一看……還真被他看出點東西。

　　大概因肩膀上的小東西，他和禮帽殺手相當有緣，很快又發現了他的身影！

　　這人仍然在外緣，仍然只悄悄窺探，並不接近，但這一次，他身邊有個人。

　　白白胖胖的商人，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圓滑精明。

　　這個……是他在等的人嗎？

　　殺手已經出現，黑乎乎戳著像個大柱子，守時卻眼瞎了似的根本看不到，眼睛往那邊轉都沒轉一下。

　　陸修遠翻了個白眼，借著彩燈和人群遮掩，繼續小心觀察。

　　好像……並不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殺手，離殺手不遠處，有個穿黑西裝，戴白手套，眼睛上還架著?j-ian??的人……

　　陸修遠試著最後掙扎了一下，努力把守時的目光往那個方向引，可惜，守時脖子好像不是肉長的，是鐵長的，根本不會動。

　　……

　　輪椅大佬出手闊綽，身價超高，買主們也給面子，給他讓道，沒多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不一般。

　　場上的美人們，不管是拍賣貨品，還是身帶任務過來暖場的，只要長點心，長點眼，就會明白，這位非常值得釣。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過來，試圖勾搭守時，交換舞伴，是最常用最合適的藉口。

　　可惜輪椅大佬不喜歡黑絲紅唇誘惑，也不喜歡制服美，就喜歡小兔子！

　　還讓小兔子坐他大腿，一抱一整晚，手都捨不得放！

　　舞曲旋律到高潮，輪椅一個勁的轉圈，陸修遠被轉的頭暈，差點吐了。

　　對上各處投來的羡慕眼神，他真心想對守時說，放過他吧，外面還有一片美麗的大花園，可惜守時的手抱的他不疼，力量卻從沒鬆過。

　　這個人群裡，陸修遠還看到了罩衫男孩。

　　大家做過鄰居，罩衫男孩還對他科普了點資訊，他對罩衫男孩印象還不錯，覺得這是個清純可愛的男孩子，可剛剛摟著罩衫男孩跳舞的人過來要求交換舞伴守時沒換，罩衫男孩好像有點失望。

　　美色果然誤人。

　　美色加錢，更是誤人。

　　陸修遠看著守時俊美的臉，似乎鑲著金的輪椅，歎了口氣。

　　一曲畢，場上燈光大亮，守時取下自己袖扣，別在陸修遠領邊。

　　“送給你。”

　　淺色的，通透的藍，似最純淨的大海，又似最明亮的天空，晶瑩剔透。

　　一看就很名貴，陸修遠不想要。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會收回。”

　　“給你，就是你的。不想要，也可以扔了。”

　　這兩句話，守時說的相當霸道。

　　陸修遠：……

　　他自覺不是不會說話的人，但這種情況，他還真有點頭大，不知道說怎麼好。

　　正好，視線掃過人群時，他看到了何畏。

　　何畏離的很近，也正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陸修遠目光立刻變的期待，內含意義非常明顯：兄弟！好兄弟！我這等你救命呢，快點來！

　　何畏卻越過了他。

　　不但目光越過了，本人也越過了：“哇——那個小蛋糕看起來好好吃！”

　　直接沖著食台就過去了。

　　陸修遠：……

　　何畏畢生理想，就是一個字，吃，為了吃，別說兄弟，什麼他都能不要！

　　守時的東西，陸修遠不想要，有的人卻非常想要。

　　罩衫男孩盯別在陸修遠領口閃閃發亮的寶石袖扣，眼睛都快盯出血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會收回……

　　給你，就是你的。不想要，也可以扔了……

　　這些話，明明是大佬和他說的！

　　好氣！

　　這兔子搶了他的人！

　　可見，之前嘴裡說著認命，到了場上，還是不想認命的。

　　罩衫男孩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舞曲結束，人群散開往外走，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慢慢朝陸修遠和守時的方向走。

　　等到走的近了，快要挨上了，外面的人群也走的遠了點，他手指抵上額頭，似乎意識不清的晃了晃頭：“我這是……怎麼了……”

　　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嚶嚀一聲暈倒，方向正好靠著守時。

　　不管守時是停住，還是繼續往前走，都會正好接住他。

　　守時反應卻非常不一樣，他抱起陸修遠就轉了個方向：“小心——”

　　二人往側後方向瞬間移出，罩衫男孩‘砰’的一聲，摔到地上。

　　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疼了。

　　罩衫男孩緊緊咬著牙，才忍住了沒動。

　　“有人暈倒了！”

　　“大家先散開，別圍上去！”

　　“去找懂醫療儀器的過來！”

　　陸修遠離的近，不可能不管。

　　他捏了捏罩衫男孩的脈，又看了看氣色，感覺還不錯，應該不是大事，難道是悶著了？

　　救人要緊，他手一轉，撚出金針就往罩衫男孩人中上紮。

　　他來的快，針也太小，基本除了守時，沒有別人看到。

　　罩衫男孩疼的……

　　頓時眼淚橫流。

　　也沒法裝了，‘悠悠’的醒了過來。

　　“是你救了我？”他淚眼濛濛的看著陸修遠。

　　陸修遠已經快速把針收了起來：“不用謝。”

　　“我會記住你的……”

　　罩衫男孩聲音喃喃，盯著陸修遠看，把這個人死死刻進心裡。

　　坑他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陸修遠全然沒察覺到罩衫男孩的惡意，見人沒事，服務生們也過來了，就沒多管，果斷退走。

　　小插曲過後，會場重新恢復熱鬧，拍賣主持再次熱場，在臺上高亢的喊著：“最後一輪暗標，每位客人只有一次機會，加價多少隨您心意，加到您最喜歡的貨品號碼上，限時二十分鐘！”

　　“只有二十分鐘時間，您看中的美人最後跟您走，還是花落別家，就看這最後一次加價！大佬們千萬看准了，按對了，如果心儀，一定不要大意的往上加！尤物們在等著你！”

　　接下來的時間，‘貨品’們就得退出前臺，到後臺隨便什麼地方等，只要不讓金主們看到，保持神秘感就行。

　　至於逃跑？

　　金鏈子戴著，誰敢？

　　試圖挑戰它的權威，它會讓你感受感受什麼是地獄的味道。

　　不用再跟守時綁在一起，陸修遠心情很好，沖他擺了擺手，轉身跑了。

　　守時也笑眯眯沖陸修遠揮手，可等陸修遠身影消失，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眼眸冰冷如寒霜，哪有半點笑意？

　　他開著輪椅，去了洗手間。

　　關上隔間門，他再次滑出光屏，手指迅速在上面按動，一行行不同意義的資料滑出來，映在他眼底，仿佛浩瀚宇宙。

　　……

　　不能在前面，陸修遠漫無目的在後面瞎走。

　　除了會場正中，其它地方都很暗，也很安靜，走半天遇不到一個人。

　　兩邊對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一邊燈紅酒綠，似乎融入了大千世界所有繁華，一邊荒涼無跡，似未開發的無人星。

　　安靜的地方，也能讓人安靜，陸修遠覺得之前胸中浮躁盡去，腦中顧慮清空，慢慢的，整個人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處在怎樣的環境，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努力，應該怎麼做！

　　再一次，陸修遠溜著邊，再次搜索殺手的痕跡。

　　他總覺得，今天的殺手有點不對勁。

　　想幹什麼，直接幹不就行了？為什麼一直?c-h-a??暗處觀察，為什麼一直在做小動作？

　　難道……

　　是故意的？

　　他想迷惑誰？

　　“好徒弟！”

　　突然，從頭頂吊下來一個人，把陸修遠嚇的夠嗆。

　　一個老頭腳勾著燈，倒吊著伸手和陸修遠打招呼：“怎麼樣，帥不帥？為了來見你，老師我可以剃了毛刮了鬍子的，感不感動？”

　　陸修遠：……

　　清爽一點是好事，但——

　　“不好意思，請問您哪位？”

　　老頭十分不高興：“你忘了？昨天我們還見過的！”

　　陸修遠：“忘是沒忘，但一直不知道您的名字啊。”

　　老頭哼了一聲，這就抖起來了：“不是不告訴你，我怕我說出來，把你嚇壞了！”

　　陸修遠：……

　　“這樣，”老頭從燈上跳下來，靈活的落在陸修遠面前，“你答應給我做徒弟，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陸修遠越過他就往前走：“那算了。”

　　“別呀——”

　　老頭扯住了他的手。

　　陸修遠低頭一看，發現不對。

　　捏住自己胳膊的這只手，看似有力，實則非常僵硬，動作好像並不靈活。

　　“你的手受傷了？”

　　老頭收回手，一臉不在乎的背在身後：“搞醫的，哪有幾個沒點傷？”

　　“我就沒有。”

　　陸修遠皺眉：“要我幫你看看嗎？”

　　“不看！”老頭十分彆扭，把自己左手藏起來，“我們師門的規矩，什麼病都看，都是不看殘廢！”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這麼定的！”

　　“您定的？”

　　“就是我定的，怎麼著吧！”

　　陸修遠：……

　　那你一定跟一個殘廢有仇，或者，有個殘廢對你很重要，你卻救不了。

　　不管哪一樣，似乎都十分悲劇，陸修遠決定不點破。

　　繼續往前走。

　　老頭嘖了一聲：“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呢？我真的很厲害的！”

　　陸修遠不為所動。

　　“錢要不要？我有很多錢喲，只要當了我徒弟，都是你的！立刻變富豪，想要什麼有什麼喲。”

　　陸修遠停都沒停。

　　“美人要不要？我有很多認識的，還特別聽話，一招就來，有男有女！”

　　陸修遠不但沒停，還翻了個白眼。

　　“那我拜你為師總行了吧！”

　　老頭沒辦法，?c-h-a??陸修遠面前：“我跟你學那個什麼針，做為交換，你也學我的醫術！”他目光相當堅定，“真的，我的醫術非常值得學的，和你特別搭！”

　　陸修遠：“我暫時不想收徒。”

　　“那我救你出去行不行！”老頭兩個綠豆眼放著光，“我幫你忙，救你出去！”

　　這個條件可以說是非常打動人心了。

　　陸修遠當即點頭：“好，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就當你徒弟！”

　　“那說好了，不能反悔！”老頭十分鄭重。

　　陸修遠：“絕不。”

　　“哈哈哈哈好！看我的——”

　　老頭非常高興，當即往後一跳，同時手往兜裡掏，似乎想掏什麼東西出來。

　　可他太興奮，忘記了評估距離。

　　他們這是在船上，就算宇宙無極豪華遊輪，它也是船，再大，也是有邊的。

　　老頭這一跳，直接跳出了窗戶，然後——

　　直直往下墜。

　　陸修遠：……

　　“啊——”

　　窗外當然不可能是平地，老頭的慘叫聲無比悠長。

　　一切發生的太快，陸修遠根本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了，也比不上老頭超級快的腳速。

　　他迅速跑到窗子時，老頭已經掉下去很深很遠。

　　“徒弟憋怕，老師這就上來救你！”

　　陸修遠扒著窗戶，卯足了勁往下看。

　　到底是誰別怕，誰現在更該救啊！

　　然而老頭手腳很靈活，雖然……掉下去很深，還是頑強的用自帶工具勾住了船艙體，一點一點往上爬，跟個猴子似的。

　　看這身手，爬上來應該不是問題。

　　陸修遠立刻放心很多。

　　但……救他就算了，老頭還是救救自己吧。

　　“您還是自己長點心吧——”

　　回完話，陸修遠正要把身體縮回來點，突然視線觸及到一個東西。

　　不，不是一個，是一些……

　　凸起的，泛著幽光的，某種角度看會覺得閃閃亮的，半個拳頭大的東西。

　　是什麼？

　　“是火乍彈。”

　　另一道陌生的聲音，帶著血腥味，傳到近前。

　　看來這偏僻之處是個好地方，多少人都願意來。

　　陸修遠轉過頭，卻發現不對，這個人受了傷。

　　很重。

　　臉好像……有點熟。

　　“小黑臉？”

　　陸修遠見過，角鬥場裡的神話！

　　對方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陸修遠咳了一聲，想起小黑臉本人並不喜歡小黑臉的稱呼，轉開話題：“你怎麼在這？還傷的這麼重？”

　　“有個東西，”小黑臉擦了擦嘴角的血，“只有這裡的寶庫有。”

　　所以就偷偷來取了？

　　陸修遠瞬間想到那個傳言，是為了心愛的人嗎？

　　“我在藏寶庫裡發現了一些東西……不僅艙外，內室也裝了這些東西，有人想要操控一個大的爆炸……時間不多，只有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這整艘船……都會爆炸……”

　　說話著，小黑臉竟然暈過去了！

　　二十分鐘，只有二十分鐘！

　　陸修遠很想找到守時，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或者自己努力，儘量把危機化解，但眼前小黑臉不能不管！

　　他扶著人平放躺倒，捏脈——

　　小黑臉失血有點多，應該自己用了藥，但之前應該透支過生命力，有點過於努力了，五臟受到了一定損作。

　　“九轉金針。”

　　陸修遠右手手指一撚，金色流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