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陳彩哭著自己動了十來分鐘,老腰就不行了。
陸漸行的浴缸很大,但因為太大了,所以摸哪兒哪兒滑,不好找著力點。陸漸行又折騰他,非讓他在上面……陳彩最後只能跪坐著,一手抓著浴缸邊怕自己摔了,另只手撐在陸漸行的胸膛上。
陸漸行還沉著臉,照著他屁股打了好幾下,啪啪地水花四濺,微波湧動。
陳彩委屈:“是你自己表達不清,怎麼還賴我?”
“我說什麼了讓你有那種想法?”陸漸行教育道,“整天就想些有的沒的。”又催促他,“快點。”
“快快快,快個頭,”陳彩嘟囔,“給你坐斷了!”
他對這種事經驗不多,所以經常心裏浪出花,一上床就死魚躺。陳彩也想過作為小情人來講這樣是不是太不合格了點,每次整的金主跟幹活的老農似的,哼哧哼哧忙活半天,最後還得伺候他穿衣吃飯。
這麼一想就認真了點,倆人忙活半天,好歹進入正題。陳彩頭次用這種姿勢也覺得也挺刺激,尤其陸漸行放掉了一部分水,他稍一活動都會聽到拍擊水面的啪嘰聲,於是又羞又臊又賣力……
只是沒啪嘰幾分鐘,腰就酸了。
陸漸行伸手扶著他,笑話道:“這點體力,才開頭呢。”
“……”陳彩不光腰酸,膝蓋跪得也疼,這會兒想偷懶,便故意誇道:“都怪你,又大又硬,一般人這時候早都繳械了……”
陸漸行故意問:“一般人?你還跟誰搞過?”
“沒誰了,”陳彩有些害臊,“就被你搞了。”他說完見陸漸行高興,乾脆哼著撒嬌,“那你能不能好好疼疼我……我都累死了……”
“怎麼疼你?”陸漸行看他就是懶,往後看了眼,“那你慢著點,躺過去。”
倆人小心著換了個姿勢,陳彩終於後背挨著了浴缸,舒服地歎了口氣。
陸漸行好氣又好笑,提醒他:“抓穩了,一會兒別碰著頭。”他的意思是怕自己一撞陳彩碰浴缸上。
誰知道陳彩腦子沒轉過來,以為他在模仿公車司機。
“那你穩著點開哦,”陳彩賤兮兮道,“我剛上車,你可別就到站了。”
陸漸行:“……”
倆人折騰完,等換好幹衣服下樓的時候,午飯點早都過了。
成叔毫不知情,見他倆下來瞧了瞧,邊去給倆人張羅著做飯邊高興道:“果然還是倆孩子啊,這一補覺臉色都好多了,紅光滿面的。”
陳彩咳了一聲轉開了臉。
陸漸行倒是笑笑,問成叔:“以前那魚竿還能找出來嗎?我跟陳彩下午出去溜達著轉轉。”
成叔道:“應該還在呢,我一會兒就去給你看看。”
他說完往廚房走,陳彩不好意思他一個老人自己忙活,忙也跟了上去,“成叔,我給你打個下手。”
成叔自然不願意,攆著他回去歇著。
陳彩忍不住笑道:“我在家經常幹這個,打個土豆皮啊洗個菜啊,都沒問題。正好倆人一塊還能嘮嘮嗑。”
他以為是跟著去廚房做飯,等到了一瞅,才發現成叔已經做好了大半。灶上放著一個大砂鍋,裏面燒好了東西焐著,有雞有肉還還有排骨。旁邊挨著還有一個稻草筐。
陳彩好奇地過去看,成叔忙給他掀開,一陣白米飯的香甜味立刻散了出來。
成叔笑呵呵道:“這飯窠可稀罕了,以前的時候老人都用這個,燜好飯怕涼了,放這裏面焐著,越放越香。就是現在沒人做了,我昨天去給你買菜,正好碰上一個老婆婆,花錢跟人買了一個過來。”
陳彩覺得稀奇,忍不住問他:“你以前一直在這邊生活嗎?”
成叔搖頭道:“也不是,我老家是安徽的,後來給先生開車,他去哪兒我就跟媳婦跟著到哪兒。”
陳彩愣了愣:“先生?”
成叔點點頭:“就是小陸的父親。”
他心裏感激陳彩這次過來探望,又覺得幾次看下來,陸漸行似乎對他也十分特別,想了想,低聲道:“明天是先生的忌日……小陸這人看著面冷,但重感情,我就怕他想不開。他朋友不多,這些天你多陪陪他。”
“可以,我正好這幾天有空,”陳彩遲疑了一下,“陸總的其他親戚朋友呢?”
成叔歎了口氣,搖著頭去收拾鍋灶,“這邊沒親戚,先生親人緣薄,早些年為了保命四處奔波了一陣。後來世道安全了,定居在了這,也跟周圍的人不太來往。小陸以前上學經常換地方,同齡人玩伴就少,在這邊認識的也都是鄰居……現在鄰居也也都搬走了。”
陳彩心裏暗暗咋舌,看陸漸行家這家底,他猜著後者養父做的,要麼是牽扯太多上下勾連的大買賣,要麼是有特殊本事生錢快,易招人嫉妒陷害的。綜合考慮,想來應該是後者了。
成叔又喊人先生,那多半是跟文化產業有關的……
這麼一想,倒也明白了為什麼陸漸行有時候會流露出一種稚氣或懵懂的神情。陳彩起初還以為是自己錯覺,現在看來,應該是這人從小的生活環境所致。
他有意探聽更多,還未繼續問出口,卻聽成叔道:“我這兩年身體也不行了,開車的時候能覺出來,反應慢了,老眼昏花的。”
陳彩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忙道:“您看著硬朗著呢,哪有這麼誇張。”
“我自己清楚,現在說是我給他當司機,但有時候路難走了,都是他開車,我坐著。再者我老婆腿不好,現在上了歲數,也想著好好陪陪她。”成叔道,“但是要說退吧,小陸身邊又沒個人,我要是走了,他以後有點事,疼了苦了委屈了,連個念叨的人都沒有。我又放不下心。”
陳彩心緒跟著亂了一遭,忙道:“就是這樣,您就當陪著他,再辛勞個一兩年怎麼樣?新朋不如舊友,更何況您對他來說就像家人。以後他就是有了朋友,跟您的意義也不一樣啊……”
倆人在這邊低聲聊天,陸漸行剛剛行至門口,卻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原本是要來看看飯菜怎麼樣的。這會兒進去,未免會讓人覺得尷尬,知道心裏輕輕歎一口氣,把按在門板上的手輕輕收了回來。
午飯三人吃的倒是很暢快,成叔吃完又去把釣魚的一套東西找了出來。
外面雷雨已停,天空轉亮,熱氣從地面慢騰騰地蒸了上來,又隱約聽到幾聲蛙鳴。
陳彩驚奇道:“這才幾月份啊,都有青蛙了嗎?我家周圍得夏天才有呢。而且也是水庫那有,家裏聽不到”
陸漸行看他一眼:“這你都稀奇?”說完一琢磨,乾脆又去找成叔,不多會兒扛了一個包出來。
陳彩一看是帳篷,驚訝地看著他。
“這幾個意思?”
“帶你露個營,”陸漸行笑道,“就在後面山丘上。”
“真的假的?”陳彩難以置信道,“你別唬我啊!”
“真的,我上去拿個毯子,你去準備點吃的。”陸漸行道,“晚上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星星。”
陳彩覺得他是在胡扯,下雨天晚上哪有星星,不過他倒是從沒露過營,立刻歡欣鼓舞地跑去了廚房,讓成叔給他裝了幾樣吃的,又搜羅了幾瓶水和飲料進去。
釣魚的地方其實就在陸漸行家後面。是處周圍長滿雜草的小湖,還沒有陳彩家後面的水庫大,湖對面倒是能隱約看到幾處規整的住宅,房子建的很漂亮。
陸漸行看他往對面看,介紹道:“那一塊都是別墅區,這幾年規劃出來的。”
“怎麼兩邊差這麼大?”陳彩看了看湖這邊,不僅雜草叢生,住戶也少,周圍都是破敗的老民居。湖邊有條小土路,看樣是被人踩出來的,通到地勢較矮的一處,那邊支著幾塊石頭,還有塊丟棄的搓板。
陸漸行道:“這邊也快了。畢竟老人多,戶口少,拆遷也不麻煩。現在地皮這麼貴,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年。”
陳彩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一點,驚訝地回過頭:“那你們家呢?”
陸漸行望著湖面發了會兒呆,才道:“我托人問過了,如果到那一步,這宅子就捐出去。”
陳彩:“……”
“那裏面的東西,我照顧不過來,也不能看它被毀。那些磚雕石刻,都是父親當年請的名匠後人做的,有的手藝已經失傳。其他的東西,就西南閣的黃山石一塊就上百萬……”陸漸行道,“當年我媽……”
他說到這頓了頓,跟陳彩解釋,“我喊這邊的是父母親,那邊的倆是爸媽。”
陳彩了然地點了點頭。
陸漸行才繼續道:“當年我媽就是因為家裏賣石頭,才認識了我父親的。我父親比她大二十歲,因為家族有遺傳病,所以之前一直沒娶妻……反正倆人機緣巧合認識,一時衝動就領了證。之後的……你應該知道吧?”
陳彩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些,愣了下,如實道:“聽說過一些。”
陸漸行點點頭:“……父親為人和善、大氣,他去世時正值六十六歲,也沒受什麼痛苦,這在他們家來說已經算是難得。這宅子放我手裏一直荒著,不如捐出去,這樣能有人一直保護它,屆時園主就寫揚州X氏,把父親的生平刻個碑,放在園中,也是個紀念。”
陳彩聽完忍不住贊同:“這倒是個好辦法。”
雖然滿園子都是錢……
陸漸行可真是金主大大……
陸漸行對這個決定也滿意,自嘲笑笑:“就是這樣一來,以後這邊就沒家了。”
“要拆遷的話不一樣得換地方嗎,”陳彩嘖道,“說句難聽的,只要居無憂,食果腹,這人就得知足了。你沒見外面多少人起早貪黑,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房,老婆孩子跟自己吃苦,買個蝸居要舉全家之力,老人半截身子埋土裏都不能消停。等買上房了,工作不敢辭,生病不敢看,一睜眼全是欠銀行的錢……”
陸漸行被他說的笑了起來:“你也這樣?”
“公司裏的小職員,十之八九都這樣。”陳彩道,“你可是坐在金字塔頂上的男人。不高興的時候就想想你的大房子,想想你的豪車,紅酒,銀行存款,還不高興,就想想我。”他指了指自己,“這麼帥的小奶狗陪著你,能文能武能……”
陸漸行看了眼水面,提醒道:“魚。”
陳彩正要自誇,被他打斷頓時不悅道:“我沒說完呢,不要插嘴。”
“我什麼時候插你嘴了?”陸漸行開了個黃腔,說完見陳彩愣住,這才笑了起來:“我是說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