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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無雙》第239章
第240章 ‧不復相見【本卷完】

  葉旭率領十萬大軍抵達邊關,彷彿還是昨日邊關中人知曉的新奇之事,倏忽已然一年過去,大金大瀧隨走隨打一直僵持著,原本兵戈相見的煞氣不知不覺消磨,轉眼就到了盛夏慶歷二十八年八月,即使是終年處在寒冷大瀧邊緣的平雲關,也漸漸暖了起來——

  「世子,京都那邊傳信來了。」

  平雲關高高的城頭上,江洛玉正遠遠望著城外的大金駐地,眼底模糊著某些深諳的東西時,便聽見身後傳來了眠星的聲音,立時整了整神情轉過身來,烏玉般的眸子看向方接到消息的人,低聲問道。

  「誰傳的信?」

  眠星聞言,將手中的布條雙手呈上:「回世子,是晴妃。」

  「顧晴?」江洛玉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稍微挑了挑,抬手接過了那布條展開,一邊迅速瞧著其上的墨字,一邊輕聲問道,「他傳來的可是八皇子得寵的原因,和那位人所不知的八皇子生母的消息?」

  「回世子,據寒江閣講,正是世子想要的消息。」

  那張小小的布條被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展開,烏玉般的眸子朝上掃了一圈,頓時在一句話上凝注了下來,眼光瞬間變得十分複雜,好似有些不敢置信,又好似是鬆了口氣般的低聲喃喃道

  「八皇子的生母,其實是祖母原來出身民間的貼身侍婢?她因容貌與祖母有些些微相似,卻身份過於低微,是被破格封為良妃的女子?原來如此……竟是寒江閣誤導了我,讓我也一直錯了下去……」

  原來那個畫上的黃衫女子,大瀧皇帝的心上人,確然不是他的親生姑姑,江洛玉的親祖母溧陽公主,而是溧陽公主當初身邊一個侍候起居,容貌也有些相似皇家公主的宮女罷了。

  以一介宮女之身爬到良妃份位上,不是手段十分高超,就是當真嬌柔心思被皇帝護的滴水不漏,不過後宮的這盆污水,即使未曾在她生前被潑到她身上,在她難產下八皇子葉旭時,也被潑到了她唯一的親生子身上。

  眠星見他看著那布條出了神,忍不住低聲提醒道:「世子?」

  「讓寒江閣傳令顧晴,不必再調查良妃,好好侍候皇帝,必要時幫助擁立八皇子。」

  江洛玉斂下眼眉,隨手將那布條在不遠處燃著的火把處點了,冷眼看著那白色的布條在火焰中燒灼成灰燼,聲音愈發低沉篤定。

  「既然陛下相信顧晴是八皇子的棋子,我們可不能辜負皇帝的心思,正反陛下也是因為顧晴有救駕之舉,又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後宮中,想要在薨逝前找個知心解意的人,我們就不必再做什麼了。」

  眠星安靜的聽了吩咐,察覺到江洛玉再度沉默,不由抬眼去看面前的主子:「那之後——

  」

  「此事辦完,我和顧晴之間已然兩清,也不必去管他是否糾纏,他說的話八皇子大概會相信卻不會在意,陛下則是肯定不會相信,什麼模樣就由他自己折騰罷,我是管不了了。寒江閣短時間內與他劃清界限,重心如我前幾日吩咐提前轉向大金。」

  江洛玉盯著那一堆已然成了灰燼的東西,唇邊的笑容在邊關的大風中變得有些模糊。

  「只待順利出了大瀧邊關,八皇子即位後念在擁立之功和兵符之利,逍遙王府又身處邊疆天高皇帝遠,只要洛白不做出謀反之事,便不會受任何人箝制控制,洛琴又嫁給朝中重臣之子,可保王府一世安寧了。」

  眠星聞言,頭便垂的更低:「世子遠見,屬下不及。」

  江洛玉卻像是已然不想再說,沉默片刻後,擺了擺手道:「傳信罷。」

  眠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江洛玉半閉著眸子沉默了片刻後,突地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拐角處,唇角露出了一抹淡然笑容:「殿下在那裡聽了許久,此時我的雙侍已經下去,還是不願出來麼?」

  「那位晴妃,果真是你的棋子。」他的聲音方落,拐角處便傳來了一聲極輕的嘆息,葉旭一身銀白色的輕甲,身上還帶著剛下戰場的血腥氣味,戰場上一年過去,面前的人早已褪去了京都內的溫文爾雅,全身上下都浸潤著沉凝和戾氣。

  「……本殿只想知道,為什麼?」

  江洛玉察覺到他此刻逼視的目光,卻有些不以為意,修長的手指落在了面前的城牆上,低笑了一聲:「大概是……不敢再完全相信任何人,更說句你或許不敢相信的話,越是想要離我近些的人,洛玉反倒更不會相信。」

  「是麼……原來如此。」葉旭看著他唇角那抹微笑,想著他做出以晴妃的手段,強忍著把心內的柔軟壓下,剩下的卻沒有怒氣,只隱約還存留不甘,「那他呢?他難道離你不近麼?照我來看,他可比我都近了,近乎日日相見耳鬢廝磨——」

  「他?」

  聽到葉旭提起那個已經近一年不見的那人,江洛玉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眼簾抬起看向更遠處的大金營帳,烏玉般的眸子深不見底,語氣裡卻帶著莫名的柔情。

  「他是個傻瓜,初次見我的時候,身體本想要遠遠離開,心卻明晃晃的擺在了我面前——我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人,實在忍不住好奇一看再看,等到看見那顆心深處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然無法自拔了。」

  「自你將他帶到本殿面前的那時候,心底的最後一點僥倖就已然灰飛煙滅,當時本殿本想對你說,只要你肯留下來,就算在皇位上如何艱難,本殿都會在登基之後,永遠讓你坐在中宮皇后的位置上……好了,本殿也知道自己還未曾登基,甚至連太子都沒封,你不必這樣看本殿,本殿心中自有計較。」

  葉旭的語氣有些艱澀,面上的神色也緩緩柔和下來,目光深深看著身畔的人,好似有著訴不出口的眷戀,江洛玉被他看的瞇了眼睛,卻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葉旭便立時洩了氣,擺了擺手不再看他,轉而和他一同去望遠處的大金營帳,握緊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放心罷,自從那一次在京都城門前送你離去時,本殿就已然完全放棄了,若你當真想要離開,本殿是不會阻攔你的,不必再做這樣費勁的佈局,還非要讓本殿來為你背黑鍋。」

  江洛玉聞言,暗中鬆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露,恭敬的低身行禮道:「洛玉此事做的魯莽,畢竟有失考慮,冒犯了八皇子殿下,請殿下萬要見諒。」

  「這話的意思,是不希望本殿以後因為你算計本殿,從而遷怒到你弟弟身上?」葉旭修長

  的手指在腰間的劍柄上點了點,濃眉稍稍皺起,在那最後一個字落地時,他驟然側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要走了,是不是?」

  「明日便是最後一場大戰了。」

  江洛玉答非所問,也並沒有回應他的意思,長長的眼睫低垂,烏玉般的眸子看不出分毫思緒,不過是一片深暗的黝黑,如同無底的深潭。

  「大金本沒有要死戰的心思,不過是因為面子上過不去,才只能打這一場大仗,憑藉八皇子殿下的智謀,要平手並非什麼難事。其後兩方必然議和,皇子公主之死再也不提,互相給個台階下罷了。唯一要擔心的事情便是京都之內,不過依殿下的手段,想必早已有了準備,洛玉也就不再多說了。」

  葉旭握緊了腰間的劍柄,心中因他回答的話冷了下來,即使那人沒有正面回答,以他的聰明,也已然清楚那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不捨轉瞬即逝,更深處熊熊灼燒的野望燃燒不熄:「多年謀劃,本殿絕不會讓它因為其他人,抑或是一招而毀於一旦,這點本殿心中還是知曉的,不必世子擔心了。」

  聽到這話,江洛玉低身朝著他行了個禮,便沒有再開口勸說什麼,反倒是他說出這話後,忍了又忍後終究沒有忍住,還是壓低了聲音試探道:「只是世子……本殿連和你一同送一送你,你都不肯麼?」

  江洛玉彎了彎唇角,烏玉般的目光被風吹過,雖然是在白日,映在葉旭眼中時,卻仍是有些模糊的搖晃:「……洛玉只怕,殿下送著送著,萬一起了什麼心思,洛玉便是再悔,殿下喝令將城門一關,都無法再出城了。」

  葉旭聞言嗤笑了一聲,不知譏諷的是自己還是面前的人:「以你這樣的精明小心,怎會有這樣的事情,怕是早已有了萬全準備,才在我面前暴露出來罷。」

  「殿下和洛玉,畢竟能稱得上朋友兩字,洛玉不想在離開大瀧時,和朋友不得已到撕破臉皮,此生不復相見的地步。」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江洛玉話中帶了隱約的慨嘆,反倒更顯出真意,烏玉般的眸子直直看著葉旭,一字一頓道,「還望殿下,恕洛玉小人之心。」

  「此生不復相見,難道在你離開去往大金之後,我還會有再見你的機會麼?」

  葉旭將他的話在唇間咀嚼片刻,驀然收了面上的笑容轉身不再看他,說罷最後一句話後,便抬步朝著城牆下走去,身影完全消失的最後,也沒有再度回首。

  「罷了,你既不願我去送,我不去便是——還望世子一路順風,離開大瀧後,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江洛玉深深彎下身來,烏黑的髮絲將面容完全遮蔽,只見縫隙中那微勾的薄唇。

  「借殿下吉言。」

  天色漸晚,天穹無雲,一輪圓月投下乳白色的光輝,伴著邊關特有嗚嗚的狂風,吹起了站在城門前身著純黑披風,修長的手指正拂過身邊白馬的馬鬃,兜帽下只露出小半張臉頰的人烏黑的長髮。

  大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離他不遠處,身畔是始終沉默的侍衛長。

  江洛玉收回自己撫摸著駿馬的手,眸子溫潤的看了一眼面前眼含淚光,從小便一直跟著自己,此刻面上全是不捨的大丫鬟逐月,和她身邊雖然仍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手指卻攥得死緊

  的侍衛長追雲,開口吐出的話語,猶如一聲嘆息,輕柔又和暖。

  「自明日之後,你們就自由了。」

  逐月一聽這話,一直蘊在眼底的淚水珠子一樣的掉個不停,噗通一聲就跪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袖擺苦苦懇求道:「世子……逐月從小在您身邊長大,從小就服侍著您,不管世子想要去哪裡,逐月都要跟著世子!世子不要拋下逐月!」

  她這麼一跪,站在她身邊的追雲也垂下頭來,跟著跪在地上,堅毅的面容上唇緊抿。

  「逐月,追雲,都起來。」江洛玉抬手握住她抓住袖擺的手指,面上的神色極為柔和,從袖中拿出錦帕來給面前哭的悽慘的大丫鬟拭了淚,唇角仍舊帶著笑容,聲音卻十分篤定,「我心意已定,你們以後不必再跟隨我,我也不想讓你們再跟隨在左右了——」

  大丫鬟被面前的少主拖著站起身來,本來淚水快要止住了,結果一聽這話頓時又哭起來,委委屈屈的叫道:「世子,您是倦了逐月麼?還是逐月有哪裡做的不對,世子您說出來,逐月一定會改的……嗚嗚,您不要趕逐月走!」

  「逐月,你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不要胡思亂想。」

  江洛玉有些無奈,輕輕撫了撫她的髮髻,腦海中卻在此時閃過少年時在王府中,追逐玩耍嬉鬧的場景,話語便帶了幾分懷戀:「從小到大,你就是母妃撥給我的貼身侍婢,這十多年來你盡心盡力的照顧我服侍我,我不是不知道——我馬上要離開大金了,可能一生都不會再回來,卻不希望你隨我離去,反而更希望你能留在逍遙王府中。」

  說罷,他稍稍轉臉,看向一邊跟隨著起身,卻始終沉默的侍衛長:「這樣的話,不止是對逐月說,也是對你說,追雲。」

  「屬下……謹聽殿下吩咐。」

  看著他低垂的臉,江洛玉搖了搖頭,從逐月手中拽出了自己的袖擺,唇邊的笑容淡淡的沒有影子:「你做我的侍衛長這麼多年,和我說話,不必這樣生疏的口氣。」

  察覺到自己肩上一重,侍衛長面上的神情更是堅毅,忍著沒有露出不捨的神色,還沒等再度開口時,卻聽見面前的江洛玉話中帶著些微笑意,突地再度開口道。

  「在我走前,還有一件事要解決——追雲,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王府的侍衛裡像你這個年紀的,都已然成家立業,在我離開之前,就給你指一門婚事,你看如何?」

  「追雲聽憑主子吩咐!」

  「好。」

  聽了面前人的回答,江洛玉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卻抓了猶自傷心的逐月手腕,將那兩隻手疊在了一起,含笑低聲道。

  「追雲,以後我就將逐月交給你了。等你娶了她之後,今後一定要好好待她,你可知曉?

  」

  察覺到掌心那股溫度,侍衛長堅毅的臉上多了點不好意思,卻還是握住了那隻纖柔的手,低身對著面前的江洛玉斬釘截鐵的回道:「追雲遵世子所命!」

  「世子,您!」

  江洛玉唇角含著笑意,目光左右巡曳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最終將目光定在了眼底雖還殘留淚光,此時卻因為這一出,多了幾分羞怯之色更顯得漂亮的大丫鬟,回想起前世逐月追

  雲之間的早暗生情愫,自己這個主子卻沒能發現,害的逐月死後追雲為了報仇遍體鱗傷,最終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死之事,烏玉般的眸子微暗。

  「我早就知道,追雲暗中一直喜歡著你,你雖然一直沒有接受他,大概還是為了我的緣故罷——傻姑娘,如今早已不需要也無需忍耐,我將你許配給你喜歡的人,你們今後在一起,要好好的,可知道麼?」

  留下他們兩人在王府中內,不光是為了他們兩人,也是為了啟程前往大金,不能暴露身份的自己。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深幽,被投下的月光引起點點漣漪。

  「從今之後,洛白會是逍遙王府的主子,我這個兄長以後不能在他身畔,你們卻可以留在洛白身邊保護他,等到洛白以後有了喜歡的雙子或是女子,王府內有了新的王妃,逐月就可以做府內的掌事嬤嬤,追雲就可以做王府的侍衛長,洛白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則會平平安安,幸福快樂的走過這一生。」

  逐月被身畔的人握住手掌,還是忍不住眼底漾起的淚花,瞧著江洛玉回身上馬的背影,咬著下唇喚道:「世子…嗚……」

  月光之下,江洛玉握緊了馬韁,稍稍揚起下巴,唇邊的笑容模糊:「好逐月,就當這是我的心願,能看到你和追雲在一起,留在王府內做我不能做的事情,好不好?」

  站在城門前的大丫鬟怔怔盯視了他許久,終於垂下頭來不再向前,而站在她身畔的侍衛長卻在此刻鬆開了她的手腕,仰起頭來持劍對著那個身影行禮。

  「是……世子,逐月答應您……」

  「屬下,謹遵世子號令。」

  江洛玉聽見他們兩人的聲音漸次響起,只覺得心中一輕,手指卻更加攥緊了馬韁,目光朝著遠處那黑暗佇立的雄關望去,烏玉般的眸子好似看見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看見,小腿輕夾馬肚,白馬猶如一道雪色的閃光,轉眼便越過了面前那道敞開的城門。

  逐月,追雲。

  這是我上輩子欠了你們的,這輩子——我要完完整整的還給你們。

  就在江洛玉低身縱馬躍出關外之時,此時站在城牆上,被月光照亮了面容的江洛白緊緊抓住石磚,腦海中不禁響起了片刻之前就在此處,江洛玉帶著些許期盼與深重囑託的話語,以及那個飄然而去的背影。

  「洛白,等到我走後,你便可用那張無字的聖旨,加上八皇子的相助繼承王位,大瀧之內不會再有人能攔阻你。」

  「大哥,以後……以後我們還會相見的,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不遠處的兄長彷彿輕笑了一聲,不知是篤定抑或是迷惑。

  「記得要為父王母妃守住王府,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江洛白目送著那個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清楚,這才讓強忍著的淚水流下,模糊了自己眼前的視線,呼出的氣息炙熱滾燙,帶著最後一抹期許和不捨:「大哥,你——你要保重啊!」

  濃墨般的漆黑中,那一輪淡色明月,亮的灼人眼目,令人難以直視。

  猶如那人即使在黑暗裡,依舊皎皎如月的面容,和那抹漸行漸遠,抑或是此後一生再無相見之期的,美麗笑容。

  慶歷二十八年八月,平雲關大捷,大金大瀧和談。帝自邊疆歸,朝贊,封太子。副帥逍遙王世子歿,帝傷,因無子,令其弟繼承王位,為其戴孝一年,時年十六歲。

  ——《大龍‧永德帝‧諸王列傳》

  【兩兩相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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