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試

　　阮揚看著大長腿，先是動手戳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卓封的大尾巴。

　　“我……我還是抱尾巴吧。”

　　卓封挑眉，這個提議得到了尾巴的贊同，扭著蛇舞的尾巴從後面竄了出來，阮揚用手握住了尾巴尖，尾巴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最近阮揚和卓封的尾巴相當親近，關係還不錯，除了某種時候。

　　阮揚啪的一下坐到了地上，雙手環住尾巴後面較為粗的地方，接近尾椎。

　　“這樣抱嗎？”阮揚說。

　　卓封的尾巴立刻搖了搖，顯得很開心。

　　阮揚覺著這尾巴就是卓封內心的某種真實寫照！從尾巴上就能看出對方開不開心，滿不滿意！

　　尾巴滑溜溜的，上面的鱗片非常緻密，很光滑，只要不刻意撥開縫隙，就不會被刮傷，反而很順溜。

　　他用臉頰碰了碰，涼涼的。

　　尾巴因為他的親昵，伸出來的部分瞬間裹住他的腰，將他舉起來，卓封勾唇笑：“開始吧。”

　　雖然卓封說開始，但是尾巴還沒將他放下來，而且尾尖還撓他癢癢，弄得他哭笑不得。

　　終於鬧了一會，恢復正常，只是阮揚的衣裳扣子已經七零八落。

　　阮揚整理了一下情緒，卓封起身走過去，顯得冷漠無情，阮揚啪滴一下將卓封的大腿抱住，卓封步伐沒有停，但是被他脫住了，阮揚抬起頭，臉上全然是驚懼之色，眼中冒出水霧：“高人！別走，救我！”

　　————“什麼都可以給你，求你救救我！”

　　卓封蹲下身，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露出冷笑。

　　“什麼都可以做？”

　　阮揚愣了一下，這不是原來的臺詞啊！原來的臺詞是

　　————“名字？”

　　阮揚立刻反應過來，卓封在調戲他。

　　他立刻換了一副面孔，順杆勾住卓封的脖子，挨到他耳邊說：“都可以……”

　　“哎哎哎！”

　　下一刻，阮揚被高高的舉起來，是卓封的尾巴，然後他摔到了床上。

　　卓封單手解扣子，說：“例行公事。”

　　……

　　隔日，阮揚起得晚，傅玲來的時候他還賴在床上，卓封已經換上寬鬆的針織衫在沙發上看檔，阮揚不願意起來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冷。

　　濕乎乎的，南方這個城市全都濕淋淋的，酒店雖然裝修得還不錯，但是牆壁上可以看得到一些水珠，稍微陰一些的地方直接就有水珠下落，形成一道水漬。

　　“好冷……”阮揚藏在被窩裏不願意出來，今天演員還沒有到齊，昨晚就玩得太晚，他自然想要賴一下床。

　　但是沒有卓封的被窩，還是有點涼，他抱著傅玲給的熱水袋，起身。

　　“這裏的空調不制熱嗎？”

　　傅玲調了一下空調，搖搖頭：“可以抽濕。”

　　阮揚：……

　　他們好像真的進了一個有點閉塞的小鎮，早年的時候南方空調不制熱他是知道的，後來聽說都普及了，這裏的空調居然還是不制熱。

　　聽說清晨的時候，外面下了雨，又降溫了，小鎮上的居民有的都穿起了大衣。

　　因為這裏是在各種山的窩窩裏，所以氣候變化更是來的詭異。清晨的時候還冷得不行，中午烈陽高照，就讓人想脫衣服伸懶腰。

　　阮揚吃完午飯，和卓封在片場四處走動。

　　這是一片廢墟，木梁上都長滿的青苔，倒下來的青石磚爬上了各種植物，小土坑裏還會蓄著水，一不小心踩進去，可能會中個頭彩。

　　李歸說這種環境是他在這次的創作中最喜歡。雖然後期他們會轉移到城市拍攝，但是前面有很大一部分篇幅是要在這裏完成。

　　這裏有一個宅子是沒有倒下來的，是在最邊緣的地方，有一棟看起來還能住人的房子。

　　傅玲解釋：“這一棟房子的主人也在去年搬走了，在鎮中心買了房子。”

　　阮揚看了看四周，這破敗的環境，單獨一家人住在這裏，不會覺得瘮得慌？

　　“搬了好，要不然晚上都不敢往外看……”

　　傅玲眨眨眼：“揚哥這麼怕這種東西麼？”

　　“那到是不是特別怕，就是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嚇死。”阮揚又想了想：“不過現在比以前好。”

　　“但是讓我住在這裏，我肯定是不願意的。”

　　傅玲嘿嘿一笑：“其實啊，這家人也是因為經常在晚上看見點什麼，所以害怕的搬走了。”

　　阮揚：……

　　他勉強笑了笑，說：“咱們這裏這麼多人，陽氣這麼重，不會有事的。”

　　有時候人很矛盾，嘴上說不相信有鬼，不相信有神，但是內心裏還是會怕，還是想要求保佑。

　　但是阮揚相反，他是真心相信有，因為都有卓封這種神獸，他沒理由不相信有神和鬼。

　　傅玲：“那就不一定咯，也有過那種全體失蹤的新聞呀。”

　　阮揚：……

　　你走。

　　“呵呵，沒關係，那到時候我就先拉你做替死鬼！”阮揚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把傅玲逗樂。

　　到了兩點左右，第一個客串演員出現了。

　　阮揚驚奇地看向來人。

　　邢尚廷。

　　“邢先生也來客串？”

　　那天李歸告訴他很多人要來客串，他可是把邢尚廷自動排除到名單之外，畢竟他是個商人，不是娛樂圈的。

　　“怎麼啦？覺得我演技不好？”

　　阮揚連連擺手：“不是，我有些驚奇，您以前演過？”

　　邢尚廷很耿直搖頭：“沒有，第一次，多多包涵哦。”聊了幾句，邢尚廷就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嘖嘖稱讚，“這裏不錯，很適合拍鬼片。”

　　阮揚：……

　　“咱們拍的是熱血……”

　　李歸：“是吧，這裏氣氛正好，拍鬼片的時候肯定效果非常震撼，連後期都不用動太多。”

　　阮揚：……

　　當我沒說。

　　在這部分廢墟走動的隊伍又加了一位，走進一個小巷子，這幾棟青石房沒有倒塌得太厲害，還可以維持住巷子的模樣，走到巷子口，有一口井，阮揚猶豫了一下，伸頭往裏瞧了一眼。

　　他捉著卓封的衣擺，有點緊張，不過幸好啥都沒看到，裏面蓄著髒水，一些枯枝爛木，這些破敗的腐爛樹木維持著原有的模樣，看起來原汁原味。

　　阮揚不禁有疑問，這裏是怎麼被找到了？

　　“李導，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李歸從工作人員中喊了一位青年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我一個遠房大侄子，他以前就住在這一片，那棟房子主人搬出去之後，他就打電話告訴我，我來這裏那麼一考察，妥了！”

　　阮揚看了看四周，問青年：“你……就住在這裏？”

　　青年笑了一聲，立刻指向一個方向：“我就住那裏。”

　　阮揚立刻看過去，正是那棟沒倒下來的房子。

　　“你是那棟房子的主人？”不對啊，不是說那棟房子的主人搬出去之後，他才告知李歸。

　　“不是，我借住。”他說。

　　“之前就借住在他家裏，等他搬走了，我住了一段時間，也就搬走了。”

　　阮揚豎起大拇指：“你居然能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厲害了。”

　　那人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的笑。

　　第二個到達的演員是任宇，阮揚和他還不是很熟，但是聊了幾句之後，便熟識起來，他悄悄地把阮揚拉到一旁，說：“之前卓哥追你的方法還是我教的呢！”

　　阮揚：……？！

　　“你教了什麼？”

　　任宇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告訴阮揚，卓封的正人君子計畫，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阮揚：……

　　“你讓先生不要對我……”

　　任宇桃花眼一挑，點頭：“我讓卓哥表現得正經一點，別把你嚇走，他找個物件不容易。”

　　阮揚呵呵了一聲，涼涼地說：“多謝任哥。”

　　感情之前卓封一本正經全都是拜任宇所賜，嚶嚶嚶，浪費了多少好時光。

　　“任哥，你是什麼角色？”阮揚問。

　　任宇撩了一下劉海，傲氣的說：“一種妖怪，等你見了就知道，絕對的美炸！”

　　阮揚：？？

　　妖怪？美炸？

　　緊跟著，胡堯也來了，他來了之後，李歸就說晚上一起吃火鍋，其他沒來的，就先不管他們了。

　　原來還要有人來，阮揚內心隱隱期待，這將是一個無比牛叉的陣容！

　　開著一輛商務車，幾人一同前往小鎮上最大的火鍋店，聽說這家火鍋店已經有很久遠的歷史，雖然這個地區火鍋不是很出名，但是這家算是特色之一。

　　是一個大宅院，進入之後要通過好幾道門，走到裏面可以看得出這個宅院不簡單，在以前，至少是個達官貴人才能住得起的。

　　廂房就是吃火鍋的地方，雖然這裏是一家餐廳，但是環境一點都不油膩，打理得很好，庭院裏還種有小竹樹，風一吹蕩漾起來。

　　幾人坐定，開始討論這次的戲。

　　“第一個出場的就是邢哥你。”李歸繼續說：“在之前，還會放一些鬼出來，阮揚要從家裏被嚇出門去，鑽到廢墟裏，這個時候就會看到你從廢墟裏走出來……”

　　阮揚仔細的聽著，時不時的提一個問題。

　　“那邢哥是什麼妖？還是鬼？”阮揚好奇。

　　邢尚廷嘿嘿一笑，有點激動：“無頭鬼！！”

　　阮揚倒吸一口氣！

　　“那要怎麼來扮演呢？把頭用黑布包起來？”

　　邢尚廷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嗯，你這個想法也不錯，但是我們會用另外一種辦法，你瞧好吧您呐。”

　　阮揚也開始期待。

　　“任哥呢？”

　　李歸：“接著你就會跑到井口，往下那麼一敲，瞧見了任宇。”

　　阮揚：“任哥他說他會美炸的。”

　　李歸摸摸下巴：“也可以這樣說，美炸了吧。”

　　“……”

　　阮揚越發的期待了。

　　“卓哥這個時候會禦劍飛行來到此地，看見嚇得像只小雞子的你，順帶的將你救走。”

　　“在這之前，你有一部分單獨的戲。”

　　阮揚點頭，他知道，在之前，他是個經常被鬼嚇到的大學生，因為經常遇鬼，工作丟失，只能回到老家種田。

　　所以開篇開始，他是一個萎靡不振的青年，從城市離開，回到家鄉，本來以為能躲開如影隨形的各種奇怪事件，沒想到在老家，出現了更多令人難以想像的東西。

　　卓封將花菜沾了沾醬料，放到阮揚的盤子裏。

　　服務員上了肉菜，所有人都開動，可是卓封只是偶爾吃一口，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給阮揚燙青菜，因為他要保持體形。

　　“先生，您不吃嗎？”阮揚將豆腐放進嘴裏，有些燙，忍不住吸了吸。

　　卓封低聲說：“其實我不需要食物。”

　　阮揚這時候才想起來，燭龍的資料裏，不飲不食不息，根本不需要吃不需要喝，可能還不需要睡覺。

　　阮揚驚奇，悄悄的問：“那先生，你晚上不用睡覺的嗎？”

　　卓封：“看情況，也可以睡，不過睡著了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將神力遊蕩出去，可以附著於其他人的……”

　　阮揚咦了一聲：“附著什麼？”

　　卓封咬阮揚的耳朵。

　　“夢裏。”

　　阮揚唰的一下耳朵紅起來：“那……那你。”

　　卓封點點頭：“你還記得嗎？”

　　阮揚立刻搖頭，說做夢什麼的，醒來就忘了，不記得不記得。

　　卓封：“那有空幫你復習復習。”

　　阮揚埋頭苦吃，裝鵪鶉。

　　吃完了一餐，幾人聊得熱火朝天，回到劇組的時候，聶箐到了，她剛下車，穿著緊身皮衣，紮著頭髮，顯得幹練精悍。

　　“哎嘿，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拍？”

　　李歸：“明天就開始，今天大家好好睡一覺，就是阮揚小同志需要早點醒，預估明天清晨有小雨，是我需要的氛圍，所以你要早些到這裏。”

　　阮揚點頭，說沒問題。

　　之後幾人分別開著自己的車，回到酒店。

　　因為明早要早起，所以本來說好‘復習復習’，只能延後，阮揚抱著熱水袋窩進被子裏，卓封上床之後，他就放棄熱水袋，整個人蜷進對方的懷裏。

　　……

　　清晨，小雨淅瀝，小鎮的公車上，走下了一位青年，他面色慘白，神情委頓，不少小鎮居民都在猜測，是不是大城市的小青年因為失戀，到鄉下來散散心。

　　結果令人出乎意料，青年有一棟老房子就在鎮裏，但是因為發展和變遷，已經不在小鎮中心。

　　青年正是阮揚，他在裏面的名字是，周清。

　　周清提著行李往家中走去，他從自己的姑媽手上找到了家庭住址，還讓姑媽畫了地圖，但是最後找了幾個小時，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到家。

　　姑媽之前來過，幫他收拾了房間，他打開有些偏黃的燈光，關上了門。

　　姑媽說今晚要回去看孩子，明天才人來陪他，他只能今晚自己一個人過，因為怪事的連連發生，他已經是驚弓之鳥，剛到家，就打開電視，鑽進床鋪。

　　床上的被褥很暖和，下面還有電毯，這裏有他小時候的回憶，這讓他放鬆了心情。

　　慢慢的閉上眼……

　　“過！！”

　　躺在床上的青年瞬間竄了起來。

　　這就是之前的小房子，裏面被整理得乾乾淨淨，看起來非常舒適，只是有些陰氣沉沉，令人胸口發悶。

　　李歸：“接下來就會出現奇怪現象，你只需要根據真是反應來演，會有工作人員嚇你。”

　　阮揚內心亢奮，又有些害怕，李歸說這樣的表演方式才能夠更真實。

　　阮揚繼續躺下，這個時候大廳傳來了騷動，草木皆兵的他立刻繃緊全身，將身體縮進被子裏。

　　阮揚這簡直就是在演自己……

　　他在之前如果遇到鬼，也會是這種反應，所以演起來得心應手。

　　劇組非常安靜，人也不多，卓封在房間外，房間內只有攝像師和李歸，為了保持拍攝，屋裏沒有全黑，燈光昏黃，讓人胸口沉沉，喘不上氣。

　　青年像一隻小羊羔，在床上瑟瑟發抖，但是大廳的響動越來越大，甚至傳來腳步聲。

　　噠噠噠噠……帶著粘稠地液體聲音，一點點逼近，耳邊傳來了吞咽的聲音。

　　青年情緒崩潰，像是赴死一般，從被子裏探出頭來……

　　“啊啊啊啊！”

　　眼前是一個白色的影子，撲面而來一股鐵銹味，讓人作嘔。

　　身上沾著棕黑色的液體的白色影子，一點點朝他撲過來。

　　這個叫聲，阮揚真情實感！！

　　窩草！

　　太真實了！

　　是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是半透明的？

　　身上的液體真的不是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