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而不得的設計總監（七十九）

他想在她第一時間清醒的時候，告訴她，那次她問他的問題，他有答案了，他愛她！

就算沒有那種媽媽說的心動，但是，現在他卻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她，他愛她！

他對她的感情，和她對自己的感情一樣！是愛！深愛！不知何時已經無法剔除的深愛！

可是，她醒來後，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的心意，卻被她的冷漠和平靜，嚇得渾身顫抖，心如刀割！

再關上門，看見墨染的瞬間，在周敏面前強裝的強勢和勇氣，瞬間消失，力氣陡然被抽盡，夜子衍幾欲跌坐在地，卻被身前的墨染一把扶住。

堪堪站穩，他呆呆望著墨染，卻想起裡面周敏慘無血色的面龐、冰冷平靜的雙眼以及她再也沒有深情和溫暖的微笑和眼神。

這一次，他終於承認，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錯，回頭了，就能挽回，就算是怎麼聰明的他，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內心深處的無力，驚慌，害怕，讓他再也撐不下去了！

原來，愛上一個人後，你再也不會是無敵，因為，最傷人的刀，傷的最痛的那把刀，就是你愛的那個人的眼睛。

“墨染……怎麼辦，我覺得，我要失去她了？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心碎欲裂，夜子衍喃喃自語，依舊不敢接受可能已經發生的，或者即將發生的殘酷事實。

“子衍……放她走吧！還有一種愛，叫成全！”墨染的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猶如秋日里蕭瑟的冷風，並不刺骨，卻能寒透人心，讓人驚俱。

夜子衍眸光遽碎，一瞬間面色慘白，情緒瞬間激動，一把將墨染推開，“除非我死！否則，我永遠學不會你的那一套！成全？！不，我的愛情裡，沒有成全！成全她的離開……哼，不可能！”

夜子衍逃一般的逃走了，墨染看著他驚慌失措，倉皇不定的逃走，看著門後的女人，微微一嘆，最後伸手推開了門，“你聽到了嗎？”

“我累了！墨染，這些年來，我真的累了，有時候離開不是不愛了，而是愛到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愛了！放手我才有呼吸的空間讓我喘息，否則，我真的會死的！幫幫我……”

“幫你？！你讓我怎麼幫你？夜子衍現在根本離不開你，他愛你！你看不出來嗎？你感覺不到了嗎！？”

“這裡，已經麻木了，如果是以前，聽到他可能愛上我的事情，我會欣喜若狂，會激動的顫抖，痛哭。可是，此時，就算看著他如此狼狽，邋遢，痛苦，原本我以為會比他更痛的心，卻突然感覺不到痛了。可是儘管如此，我曾深愛到不顧一切的夜子衍也不該如此可憐，他應該一直站在巔峰傲視一切，他不該是這樣！我的心，對他，再也無法跳動了，什麼情緒都消失了，所有的感情，似乎在那一刻，被人挖走了一般，空空的，也木木的。這樣的我，已經無法待在他的身邊，強留我下來，最終，他會更痛苦，而我也會瘋的！”周敏拍著自己的心，笑的無力而悲愴。

“你們怎麼會弄到如此地步！”墨染張口無力。

“因為，我承擔著難以承擔的過往……”前世的記憶全部回來的時候，那最想遺忘的東西，再次清晰的時候，其實周敏就已經知道，她和夜子衍走不下去了，因為，她過不了那三個月豬狗不如，卑賤如泥，如慰安婦一般的曾經。

太可怕了，有一瞬間，周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找回了那個記憶，可得到了是什麼呢？是痛苦，是委託者潛意識裡，自我的否定，對夜子衍再也無法匹配的否定，似乎，已經找不到理由可以將這份愛情繼續下去，因為，在她沒有認出他的那一刻，在她成為慰安婦屈辱活下來的那一刻，她就沒有資格再愛了。

而今生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氣，也在那一句看清了嗎？在他拉住穆柔的時候，徹底消散，或者說，是清醒了。

他的愛，她不敢要，也要不起，更害怕去要，就算此時他將心送到了她的手中，共情裡屬於委託者的感情，也找不到了，似乎被委託者徹底塵封了。

無法回應的愛，最苦，最痛，最傷人。

而沒有共情裡委託者感情的周敏，根本不再是那個夜子衍眼中曾經深愛的人，除了離開，她無從選擇！

“夜子衍不會放你離開的！而夜家暗部想要找的人，只要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他們找不到的！剛剛你聽到了吧，他對你的絕不放手！ ”墨染搖了搖頭。

“如果我有辦法讓他放手，你能不能幫我！”周敏看著墨染，眼神帶著悲哀，“墨染大哥，我和夜子衍，你比誰都看得清楚，所以，求你，幫幫我！或許這對於我和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強留一個已經無法再愛的人，最終造成的不過是再也無法挽回的遺憾…… ”

墨染因為周敏的這句話，突然渾身一僵，目光慢慢上移，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目無焦距的望著周敏冷漠的眼，突然轉過身，“夜子衍是一個非常執拗的人，尤其是在他發現他愛的人是你以後，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嗎？”

“那如果，他的記憶中再也沒有我了！？”周敏沒有喜怒，沒有表情淡然的話，卻讓墨染驚駭的回頭，“你說，什麼？”

“我有辦法能將他的記憶封存起來！”周敏抬頭看著站在自己床邊的墨染，認真的說到，“但我需要你幫我。”

“你能封存一個人的記憶！？”墨染有些吃驚的看著周敏，周敏點了點頭，“我從小就很有學醫的天賦，尤其是對古代的針灸之術，有著很深的鑽研，當初小時候學醫，是因為夜媽媽總說子衍哥哥太頑皮，愛受傷，所以萌發了那時候自己想學醫的心態，後來夜媽媽死後，子衍哥哥大變，從國外回來後更是對夜媽媽曾經未能完成的心願耿耿於懷，所以，我放棄了自己喜愛的醫術，轉去了建築設計學，也是希望能幫他，但是，我閒暇的時候，對於針灸還是著迷的。而我的教授曾經和我說過一套針灸的方法，可以將一個人大腦中的一部分記憶封存起來！”

周敏的這個話，半真半假，能用針灸封存一個人的記憶，是可以的！因為上官祁的神醫之術中有一篇五行針法可以將一些可怕，不願再回想的記憶封印起來，不在想起，那是用在一些受過很重的心裡精神傷害的人身上幫助他們真正忘記過去，那時候，跟著他行醫走遍五湖四海的時候，也曾看見他用過。

當然，委託者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因為委託者學的是西醫而非中醫，但是任務者的周敏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