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而不得的設計總監（八十八）繁體珍珠破300加更

“龔秘書，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記得什麼，我是不是忘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腦子清楚，但我的心這麼痛，痛的那麼詭異，為什麼，我總是想哭，總是覺得莫名的悲傷和絕望，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什麼……可是，可是為什麼，記憶裡，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沒有了……為什麼……沒了……”夜子衍迷迷糊糊的呢喃，語言中的無助，讓龔秘書一度難過唏噓。

這個世界的熟悉讓夜子衍覺得陌生的冰冷，人海中的身影，每一個都讓他下意識的去找，可是卻不知道想要找什麼，可不找，不看，不注意，心底就會有種慌亂的不明所以，心，向迷失在一片看不見的海域中，看不見盡頭，找不到歸路。

那種焦灼難安，慌亂急切，那種不知所措的心慌，心痛，窒息，一度讓他每晚每晚睡不著，瘋狂。

已經喝醉的夜子衍，身體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拿出手機，無意識的撥打一個電話，手指無意識的撥動數字，被一旁的龔秘書看見，眼神一驚。

周敏的手機號碼！

就算記憶不在，你還是在無意識的尋找她嗎？

龔秘書，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他看著夜子衍一路從懵懂到深愛，看著周敏從深愛到傷痕遍體，就算不知道一年前在那個倉庫為什麼會變成那般情況，可是穆柔被夜老當家驅逐，夜子衍醒來後，也沒有再提到穆柔，似乎這個人，從不曾存在。

只是有一天夜子衍意外看到曾經被狗仔報導的那些舊報紙，神情厭棄的說了一句，“燒掉”後，就沒有下文。

可是，唯獨周敏，他曾無意提到周家，夜子衍的神情有些迷惘，似乎想了很久，才問到，“周家，不是已經將公司發展到海外了嗎？”

至於周敏，他不敢提，因為夜老當家的警告和祈求在前，他不敢多說。

看著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笑了笑，又灌了自己一杯酒，迷迷糊糊拿出手機，幾乎不用去看按鍵，他都能打出周敏的電話號碼——

你是誰？！

為什麼，查不到這個手機號碼曾經的主人，為什麼，我會記得這個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耳旁傳來的是冰冷的女聲。

停機。

又是停機？！為什麼總是停機！

至於為什麼？喝的已經迷迷糊糊的夜子衍並不知道，只是固執的，不停的去重複的撥打這個不知道為什麼一喝醉就會去撥的號碼，這個，他不知道，但卻記得的號碼——

停機，停機，還是停機！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讓他的頭腦不清楚，只會不停地機械的去撥打一個不可能打得通的號碼。

“夜少，你醉了。”

一旁的龔秘書實在看不下去，只好搶過了夜子衍手中的手機，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這是個海外的號碼，龔秘書看著號碼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電話接通了，畢竟能知道夜子衍這個私人號碼的人並不多。

“夜子衍。”

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一個墨染熟悉的聲音。

“墨少！夜少在您的酒吧……”

龔秘書有些意外墨染會換了號碼，而且，看手機提示，想來這是墨染第一次用這個號碼打電話過來。

“喝醉了！？你是，龔秘書？”

墨染在電話裡有些驚訝或者說有些擔憂。

“是的，我是龔明！”龔秘書有禮貌的回答道。

“因為，周敏……”墨染的聲音突然低沉。

對於龔秘書，墨染是知道的，夜子衍和周敏的事情，誰都可能不知道，但是龔秘書一定是知情的一個，因為，好幾次，他都看見龔秘書在暗中處理周敏和夜子衍在一起卻不被他人發現的事情。

“是，但也不是……”龔秘書沉默一會後，說道，“他，不記得了，但卻不知道自己不記得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唯獨，他不知道，而我們，卻看著他，迷茫的在不斷磕磕碰碰中找著他不知道要找什麼的無奈……”

墨染在電話裡一片沉默，“或許，當初是我錯了……”

“我送夜少回去，墨少什麼時候回來，夜少最近行為有些暴躁，變得情緒很是不穩定……”

“我，很快就會回來……龔秘書，請照顧好夜子衍。”

“夜少對我有恩，我會照顧好他的。”

龔明的聲音恭敬而低沉。

墨染先是沉默一會兒後，說道，“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龔明思考了一會兒，就回答了墨染一句，很快那邊就無聲無息的掛了電話。

而包房裡的龔明，看了看一旁爛醉如泥的夜子衍，又想了想墨染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夜少，夜少，你還能聽到我的話嗎？”

龔明，遲疑著推了推一旁的夜子衍，輕輕的問了一句。

“對不起，不要走，對不起，你是誰……。”

此時的夜子衍早就意識模糊，他只是一直不停的重複著對不起，不停的說著別走，不停的在，哭……

脆弱的讓龔明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夜子衍，他從未見過……。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但是想到墨染的那通電話，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靠在夜子衍的身邊，呢喃，“夜少，或許只有墨少回來了，才能幫到你，所以，你在等等，再等等……”

回應龔明的，自然是一陣沉默。

原來，這個時候，夜子衍已經因為喝得太醉，早已經……睡著了！而原本龔明也沒指望夜子衍能回答他什麼。

…………

這一個晚上，夜子衍一直在做夢，夢境裡有一個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樣子，那個人一直在忙裡忙外的照顧自己。

你是誰？是你嗎？

為什麼，我的心，會這兒痛，這麼絕望，我是不是該認識你？

當夜子衍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發覺到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別墅之中，沒有回老宅，而是躺在自己曾經熟悉，現在卻讓他覺得陌生的臥室裡。

這裡，曾經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曾經是他覺得最重要的地方，可是此時，看著這個熟悉的一事一物，他只覺得心，痛。

似乎，哪哪都不對，哪裡都是錯……

頭上傳來陣陣疼痛，夜子衍下意識的抬手，伸向了床頭的位置，似乎要去拿什麼，可是，那是什麼呢？

但手指抓到的只是空氣時，夜子衍眼神呆滯的看著那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覺得悲傷。

心痛的劇烈，猶如被大手攥緊，痛的他渾身顫抖，大手一揮，'乒乒乓乓'床頭櫃上的檯燈，碎落。夜子衍突然暴戾的站起身，跑出了房間，似乎在四周找什麼，但又因為心太痛，而停在了走廊間，抬起手猛烈的錘著自己的心口，“不准痛了，不准再痛了，告訴我，為什麼要痛，告訴我，你是不是……壞了……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我要記得什麼，我又是不是忘了什麼，是什麼……”

“夜少？”

正坐在別墅大廳的龔明聽到樓上傳來的巨響和咆哮後，立馬跑了上來，看見的，卻是如困獸一般，神情猙獰的夜子衍，雙眼通紅，那裡面，滿滿的是快要溢出來的痛苦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