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比江山真實(六十五)
“好,朕知道了。阮浩宇,你跪安吧。”周敏笑的淡淡,但眼神中卻是欣賞和認可,這樣看著他的周敏,莫名讓阮浩宇好想留住這一刻周敏看著他時,眼神中的光亮。
阮浩宇領命,突然不想離開,但是看著周敏已經將視線移到晏綏身上不在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開始多了一絲其他的情緒。
“臣侍遵命。”阮浩宇看著上面的周敏,說道,但周敏卻再也沒有抬起頭看過他一眼。
阮浩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突然多了一絲怪怪的感覺,不舒服的彆扭····
但卻依舊退了下去。
周敏在他走了之後,才將視線從燕綏的身上移開,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阮浩宇離開的方向,後又轉回到燕綏裝睡的臉上。
暗笑。
阮嵐今日朝堂上的舉動,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只是這會是燕綏的授意嗎?
畢竟阮浩宇和燕綏私下有交易,而且,記憶中,阮浩宇的確在幫燕綏重新建立北燕皇朝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和記憶中的結點有些偏差,明明阮浩宇是在委託者死後自願隨陵然後詐死,再由燕綏安排,從幕前變為幕後成為燕綏最為得力的幕僚,最後直到燕綏登基後才重新站上朝堂。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被阮浩宇和燕綏找到機會給她下藥,而她又在這段時間裡改變了很多事情,所以,曾經的軌跡發生了變化?!
蝴蝶效應嗎?
燕綏改變了原本的計劃,所以,阮浩宇要提前入士,幫燕綏謀取天下?委託者的死亡時間會不會改變?而且男主和阮浩宇如果不殺她了,那她的結果會不會改變?!
畢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人為蓄意,如果造成這場人為蓄意的主謀打消了主觀想法,那委託者是不是可以不用死?!
周敏在這麼琢磨的時候,手不斷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順毛般的輕撫燕綏髮絲。
從而忽視了燕綏睜開雙眼看向周敏那一眼中的古怪。
……
賢王府
書房
賢王坐在書桌旁,一張臉沉鬱著彷若暴風雨就要來臨一般。
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殿閣大學士和太傅,都坐在下面,端著茶盞,兩人的臉色極為不好,容青玉站在周媛一旁神色也格外沉重。
賢王緩緩抬起眼睛,“剩下的賬冊,你們不是說沒有問題嗎?為什麼晏綏突然把手伸到了大理寺!還有阮嵐那個老女人,今日早朝上的請奏到底玩的是什麼?!盧天元的事情,阿玉,你派出去核實消息的人,有什麼消息傳回來?”
為了維持自己平常人設的謙以待人,明明已經氣得要原地爆炸,可是周媛依舊咬緊牙關忍了下來,問向在場的三人。
今日早朝上,阮嵐突然為自家已經嫁入后宮的兒子謀求官職的舉動,觸及了所有女人的底線,一個晏綏已經讓她們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的如鯁在喉,尤其是因為晏綏被周敏授以實權後,那麼閒置在旁的男官突然一個又一個變得躁動,不安現狀。
尤其是以林橋為首的人。
他們頻頻出現在晏綏身邊,甚至利用自己官職的所屬衙門,插手各個部門的事宜!
拿著雞毛當令箭,已經不止一次破壞了她的計劃。
現在,他們居然還妄想從她手上拿到根治這次時疫的方子!
難不成周敏已經知道她在利用時疫之事暗中聯絡其他國家的人?治療時疫的方子早就出來,只要一劑藥就能解決問題,她卻瞞著所有人,讓人換了藥,讓時疫時好時壞,得不到徹底解決,這也為她爭取了更多交易籌碼,也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和鄰國的人安排部署。
但這件事,極為隱秘,都是她親自接頭處理,誰也沒有告知,可是為什麼,晏綏突然要從她手中拿走方子?!如果說不是周敏示意,她都不相信。
畢竟晏綏的權利,都是周敏給的。所以,周敏這一出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消息,才讓晏綏打頭陣,目的是試探虛實?
這段時間晏綏的一舉一動,都讓周媛不由得多想,因為晏綏身後站著的是周敏,而現在的周敏,心思詭譎。宮中安插的人似乎都被一股看不見的阻力在干涉,讓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得到準確的信息。
無法分析最近周敏的行為,猜不透她的想法,宮中人又無法第一時間遞出消息,讓周媛越發疑神疑鬼,心驚膽戰。
她現在急需重新給周敏身邊安插一個絕對忠心又厲害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給她機會,周敏最近突發奇想想要習劍,當今世界,論劍法,有誰能敵淮穗公子的一手青花劍。
而更沒有人知道,容青玉,是她的侍夫。也虧自己當年留了一手,沒有讓容青玉輕易拋頭露面。
年幽放下茶盞,臉色沉重,“現在已經不是追究晏綏為什麼將手伸進大理寺的原因,而是要如何銷毀那些被另外記錄藏在大理寺,為了控制其他官員而做的賬冊。”
“本王早就提醒過那群蠢蛋,讓他們將其餘賬冊秘密轉移或是原地銷毀,可是她們居然陽奉陰違,背後陰了本王一刀,暗自留了一手?!怎麼,就這麼怕本王卸磨殺驢,提前給自己留後路,還是準備在後面本王落敗的時候,她們好有東西上交周敏,戴罪立功?!”周媛話說到最後,最終還是成了咆哮。
'啪嚓'一聲脆響,讓在座的人眉頭深鎖的看向上位的人,是乎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氣急敗壞,沉不住氣的周媛。
桌上茶杯被揮落在地,支離玻碎。
容青玉看著周媛氣急敗壞的模樣微微蹙眉,走到門口,招手讓人快速的收拾了屋內碎片,重新換上了新的茶盞後才安靜的站在周媛一邊。
整個行為,年幽和柯友芳都旁觀而為,容青玉也表現的極為淡定,似乎大家對於周媛的發火暴躁已經習慣。
周媛高坐一端,在容青玉指揮人收拾的時候,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內心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原本因為李歡就流露出去的一部分賬冊都還沒有找回來,現在晏綏居然鬼使神差的找到了大理寺,如果那群女人安守本分的將她的命令執行,不留異心將曾經秘密排放在大理寺歷年案卷之中賬冊銷毀,那麼現在她也不會如此氣急敗壞。
晏綏要翻看所有大理寺的捲宗,雖然她們以特殊的文字和計算方法將應該要銷毀的賬冊又換了方式重新隱秘的插入案卷之中,可是也難保晏綏最近提拔上來的林橋等人不會發現端倪。
正位上周媛的臉色越來越黑,柯友芳和年幽對視一眼後,擰眉。
年幽心中更不好過,大理寺的唐宛如算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現在卻······
“是臣之錯,請殿下降罪!”
“降罪!?”不說降罪周媛還能自我平息,但一聽到這兩個字,無疑火上澆油。
周媛手中的密信被她緊緊握緊,指尖都泛起青白,“本殿殺了你便可以挽回這一切嗎?賬冊關乎所有人的一切,更是我們圖謀大事最重要的秘密,我們將一切都壓在了這件事上,賬冊可以是助燃劑也能做催命符。如果不是青玉安排在大理寺的人發現唐宛如最近的異狀,暗中查探,幾番密探才發現卷宗上的古怪,連忙上報!本殿豈不是被你一手帶出來的弟子背後陰死!誰能想到,我最信任的年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居然私自謄抄一份新的賬冊!你說說,你這個弟子到底意欲何為!此時知道晏綏手下的林橋可能不好相與,碰了石頭,自知自己無力掩蓋的時候,才暗中派人來請罪,求救!愚不可及!她還有什麼臉來見本王!”
越是說,周媛不由越發憤怒。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媛媛,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而是想辦法!”容青玉看著下面一臉便秘的年幽和神情不好的柯友芳,連忙勸誡。
周媛冷靜下來後,看了看年幽和柯友芳以及容青玉,眼神微暗,臉上立馬變了變,微微一嘆,“本王若真有心殺了你,就不會讓你和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活到現在。之所以讓你們此時來見本王,就是想和你們商量如何挽回敗局。本王警告過你們,賬冊這件事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可是如今,本王此時已經不知道原本只應該處理難民事件的晏綏突然又插手大理寺的事情,是不是周敏的意思!或者說,周敏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風聲,盧天元手裡的東西本就是一顆不安的因子,現在又多了大理寺多出來的賬冊!如果處理不好,我們這一船人,怕是要翻船!你們這些天應該看得很清楚,大司馬宛琪可是周敏的人,這相當於,周敏手中握有絕對的軍權!”
周媛的話,讓所有人變了臉色。
周媛轉頭看向容青玉突然露出一抹淡笑,只是這抹笑讓容青玉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刺目。
“青玉,你能幫本王嗎?”周媛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滿眼皆是糾結和不捨。
容青玉的心,在看著周媛那雙眼睛的時候,突然明白她接下來的話是什麼,心口泛起苦澀。
“殿下你想說什麼?”
“后宮的探子悉數被一股力量扼制住,無法第一時間將周敏的一舉一動傳送出來,這讓我們失去先機。所以本王需要重新安排一個更加懂得審時度勢的人進去,為本王傳遞周敏和晏綏第一時間的信息。現在這個緊急時刻,你,是最佳人選!”
“為什麼是我?”容青玉直視周媛的雙眼問道。
周媛雙眼如火一般的酌亮,興奮,看著容青玉,“世界皆知,周敏愛美色,獨鍾晏綏!根據宮中傳來的消息,晏綏這幾年一直無意周敏。對她忽冷忽熱,甚至並不怎麼待見。就算周敏夜夜留宿鳳君殿,給了晏綏絕對的權利,可是晏綏明面上雖然妥協,但內心依舊不喜周敏的醜陋和粗鄙。 ”
說道周敏醜陋粗鄙的時候,周媛似乎找到了驕傲的資本,伸手摸了摸自己臉,得意的笑了笑後,眼中劃過一絲嘲諷,“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忍受自己喜歡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冷落自己。這就是你的機會!你和晏綏眉眼間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居然有幾分相似,所以,只要你願意,本王相信,你能將晏綏,取而代之成為周敏心尖之人。”
“是嗎?”容青玉似乎不認識眼前之人一般,神情黯然。
周媛一見容青玉苦笑的神情,立馬起身,將人抱住,靠在他胸口,神情悲愴,“阿玉,你是我愛的人,沒有女人願意將自己所愛的人獻給另一個女人糟踐,可是,賬冊的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但我們卻和宮中暗探失去了聯繫,我們不知道周敏下一步的打算,更不知道盧天元手中的賬冊和名單情況如何,此時的我們猶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遮住了眼睛和耳朵,處處掣肘,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太被動,如此下去,我們都會死!為了我們的大業,為了天下百姓,本王,本王·· ···在捨不得,也不能因小愛而讓更多跟隨本王的人去死啊!”
說到最後,周媛都壓抑的埋在容青玉懷裡輕輕啜泣起來。
“媛媛,如果我要你放棄一切跟我走,你願意嗎?我皈一谷想要將一個人隱匿起來,就算將整個世界翻過來,周敏也不會找到我們。”容青玉的話讓在場的三人心微微一跳。
震驚當場!
皈一谷!
年幽和柯友芳雖不是江湖人,但是皈一谷還是聽說過,那是一個神秘的武林世家,相傳,皈一谷從不出士,谷中之人個個都是將才之人,文韜武略皆是上品,更有一個屬於皈一谷自己的情報組織,常年來,一直是江湖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沒有皈一谷找不到情報,只有皈一穀不願接待的人。
她們都知道,容青玉是淮穗公子,也知道他一手建立的山莊在短短五年間成為了武林中三大世家之首,容青玉本人的武功和造詣更是非凡,可是卻沒有猜到,這個男人居然和傳說中的皈一谷有所牽扯。
周媛自己也有些意外,當初在山崖下無意間救下他時,她以為只是江湖之人,再加上這人長得實在漂亮,憐美之心讓她伸出了手。
之後知道容青玉居然是淮穗公子的時候,她還挺開心,得到了武林中的助力,可是皈一谷!今天容青玉給了她另一個震驚!
她直到此刻才知道,容青玉居然和皈一谷有關係!?不得不說,如果容青玉真的是皈一谷的人,那麼,如果她在得到傳說中皈一谷的力量,加上鄰國的力量,她是不是如虎添翼。
“阿玉,你,你和皈一谷什麼關係?”周媛抬起頭看向容青玉。
陽光從窗柩偏西而進,逆光的容青玉,半垂眼瞼,沒有直接回答周媛的話,而是又一次問道,“媛媛,你願意跟我走嗎?放棄這裡的一切。”
低沉的聲音很輕柔,如風如訴,讓人不忍拒絕。
周媛愣了愣,低垂頭,眼珠轉了轉,在抬頭時,神色變得為難而糾結,“本王可以走,但這天下受苦的百姓能跟我們走嗎?天下未安,你我何以苟安。阿玉,本王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成王,不就是想要結束這諸侯割據,無法一統的局面嗎?男女不平等的世俗讓你們有多不幸,本王就有多不忿。阿玉,你當初願意傾囊相託,不就是認可本王的志向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
“我知道了,媛媛,你想要我怎麼做?”容青玉苦澀一笑,退後一步,拉開了與周媛的距離,問道。
看著容青玉的舉動,本想問他關於他和皈一谷的事情突然緘口不提,而是笑的勉強又滿是苦澀。
“阿玉,你怪我?對嗎?”周媛突然轉過身,背對所有人,給人一個堅強又脆弱的孤寂背影,“本王不願勉強你,你是本王深愛的侍夫,如果不是到了絕境,本王怎會捨得····罷了,罷了····天下和你,本王終究還是捨不得你受委屈·····你,你在皇城本就極少露面,在周敏發現賬冊,對本王問罪之前,你快走吧!本王,本王····捨不得你陪本王死·····”
“王爺!”
“殿下!”
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年幽和柯友芳突然驚詫出聲。
心中對周媛有些失望的容青玉見此,突然五味雜成····
“青郎君,求你為了蒼生,為了這個已經分裂百年的玉衡大陸,進宮吧!”年幽突然跪了下來。
“郎君,王爺對你的愛,勝過江山!可是江山,亂世除了王爺,誰能一統!青郎君,請你憐惜烽火黎民。”柯友芳也跪了下來。
“年幽,柯友芳你們閉嘴,本王意已決,休要再說!你們各自回去,準備後續事情,將所有罪過都推到本王身上,本王只求,等事情揭發的時候,本王的死,可以護住你們這群忠心跟隨的臣子,不要禍及家門。”周媛轉身,眼神凌厲卻飽滿傷寒,讓年幽和柯友芳兩個加起來已經一百多歲的老人,哭的很是心酸。
“是,是臣之罪,如果不是臣一手提拔上來的弟子犯瞭如此大的紕漏,根本,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是臣害了殿下啊!”年幽老淚縱橫,哭的後悔而撕心。
容青玉並不傻,因為傻的話,他如何五年內成為三大世家之首的淮穗公子!
只不過因為愛她,所以給了她騙自己的能力,而隨著周敏突然的改變,周媛與他之間隔閡越來越深,和他在一起時越來越提防和距離時,他反而看到了曾經不曾注意過的東西。
只不過,相守八年,每一個日日夜夜,他對她的愛和寵,不是假意,他也相信,周媛也是愛他,可是周媛更愛天下。
這場戲,真是糟糕透了·····
容青玉半跪在地,“青玉願意入宮侍駕,成為殿下的暗探,已償還殿下當年的救命之恩,也還殿下這八年的相伴之情。”
周媛吃驚轉頭,看向半跪在地的青衣男子,衣衫鋪地,青色瀲灩,儘管豎起了青鳥冠,但披肩的烏黑髮絲依舊因為他低頭的舉動而垂落臉側。
眉眼清華,神采內斂如蓮。
清雅公子,當如是。
“青玉,你,你不必····”
“殿下莫要再說,請告訴青玉,侍要怎麼做?”容青玉問道。
周媛幾番相勸,都被容青玉不咸不淡的推脫,再加上年幽和柯友芳在一旁的邊鼓和勸解,最終周媛痛定思痛的答應了下來。
“周敏最近一直在尋找劍法高超之人,想要拜師學藝,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本王早已有了安排,到時候本王自會讓人引薦你到會助我們一臂之力的人手中,到那時,就是你發揮能力的時候,本王要你如論如何都要引起周敏的注意,讓她留下你!拜你為師。”周媛神情陰沉的說道,微微一笑,“然後,你再想辦法獲得她更多的信任,最好是,她走到哪,都能帶著你。”
容青玉微微皺眉,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點了點頭。
“很好,現在我們來說一說,大理寺卷宗的事情。”賢王看向已經起身的年幽和柯友芳,“兩位大人有什麼看法。”
“晏綏還未到大理寺查看那些卷宗,唐宛如只是和林橋相約一起吃了茶,暗中想要套一下晏綏突然來大理寺的緣由,怎知林橋是屬泥鰍的!滑不溜手,又吊兒郎當!什麼都沒套出不說,還差點把自己的家底給別人套走。”年幽說起這個就來氣,怎麼說也是自己帶出來的得意門生,卻在整個席間被林橋一個小子耍的團團轉!
“沒想到,這群男官裡面也有厲害角色。”周媛眼神暗暗,冷笑道。
“什麼厲害不厲害,一群上不了檯面的賤子罷了,仗著有些小聰明就拋頭露面,不知所云!”柯友芳嘲諷一哼。
容青玉站在一旁,聽見柯友芳的話,眉頭一皺,但很快又面無表情。
周媛眼角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容青玉,咳了咳,“男兒中也不枉真有本事之人,不可目光如此短淺。”
柯友芳這才注意到,此時不是只有她們三人,還有以前不曾參加她們三人私人會議的容青玉。
尷尬的笑了笑,“是啊,青郎君就是真本事的人,是臣眼光短淺了,不過,這世間又有幾個如青郎君一般才智卓絕之人呢?呵呵····· ”
“好了,現在主要是卷宗怎麼處理?”周媛出聲。
“必要時,大可一把火燒了。”年幽想了想提議道。
“歷年卷宗焚毀,周敏在朝堂上問起,你那愛徒可會吃不了兜著走,你捨得?”柯友芳反問年幽。
“哼!誰說是在唐宛如手中燒毀的?”年幽老奸巨猾般的一笑讓柯友芳立馬反應過來,“你是說,在晏綏接手後?!”
“王爺覺得呢?”年幽讚賞的看了看柯友芳,然後抱手對周媛一拜,問道。
周媛重新坐在高椅上,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可以。不過由誰去放火?”
年幽眼神瞟了瞟容青玉,頓了頓,在周媛了然卻不說的視線中,替她說道,“臣以為,只有一人最為合適。”
“誰?”周媛滿意年幽的領悟力,端起重新換上的茶盞,輕抿一口,問道。
“周敏的隨身侍衛之一,肖茗。”年幽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容青玉眼神一晃,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肖茗?!”周媛佯裝驚訝,然後搖頭,“卷宗放置的地方一定高手如雲,而且我們不能預計,此次晏綏突然要查卷宗的用意為何,是不是有其他詭計,貿然出手本就存在風險。弄不好可能九死一生。肖茗是青玉從小一起長大之人,如妹如友。雖然這次計劃,不容閃失,可本王也不能讓青玉傷心。”
“王爺,正因為這次計劃我們太被動,也摸不清晏綏的意圖。但我們只知道,卷宗裡的賬目一旦查出,我們之前所做定然付諸東流,所以絕對不容有失。而正因為如此,我們就更要找一個最值得信任的人,就算被抓,也絕不會背叛。”年幽意味深長的勸到。
“可是·····”
“郎君想必也是如此認為,當初才會讓肖茗靠近周敏,成為她貼身護衛的不是嗎?無非就是料到,縱然有一天肖茗要行刺卻失敗後,她也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上。”周媛的話被年幽強勢打斷。
“阿玉····”周媛看向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容青玉。
“當初將肖茗交給殿下的時候,肖茗的主上就不在是我。她是去是留,是生是死,早已不是我能決斷。”容青玉說完,直接告辭,轉身離開,因為他的心,突然變得有些冷,還有一些失落·····
看著一襲青衣消失在門口後,周媛臉上的神情,百轉千迴,充斥著悲傷和左右為難等等情緒也在瞬間來無影去無踪,只留下冷漠。
“殿下對青郎君是不是太寬厚了,如此隨意,以後殿下榮登大寶,他要如何掌管后宮?”柯友芳看著不打一聲招呼,直接推門而出,走的毅然的容青玉,眼露不喜。
“掌管后宮····是啊····”周媛淡笑一聲,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容青玉離開的方向,眼底陰冷。
百依百順的聽話,她不介意后宮中留一個他的位置,可是,很明顯,容青玉這些時候,對她已經不再真的百依百順,滿心滿眼都是她。
他有了自己的小想法,看她時,眼神中多了其他的猜疑。
這樣的男人,她不需要!不過,之前怎麼不知道他和皈一谷有關聯?這麼看的話,他還不能死的太快····
“王爺!”看著坐在高坐上的周媛看著容青玉消失的地方發楞,年幽不由得叫了一聲。
“本王一生,只會有他一人,等我榮登九五,他畢將與本王共看繁華,這件事,兩位愛卿可要記牢了。不管他被周敏如何糟蹋,本王都不會計較····只有心疼·····”周媛深情一嘆,而後不想在多說什麼。
但年幽和柯友芳卻相視一眼,只不過眼中的含義卻只有這兩位歷經宦海的老大臣知道。
夜幕漸漸降臨,御書房的燭火一閃一閃,周敏斜靠在軟塌上,一邊看奏摺,一邊隨時拉了拉蓋在燕綏身上偶爾下滑的薄毯。
“陛下,該歇了。”秦公公第五次進入御書房,小聲喚周敏應該安歇的時候,周敏將食指放在紅唇上,輕聲'噓'了一聲,“小點聲,阿綏已經好久沒有睡好了。今夜朕就在這里安歇,你退下吧!對了,傳朕口諭,明日命阮浩宇在寅時三刻在御書房外等候。”
“寅時三刻?!陛下是·····”秦公公看著周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