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你把你的'草'掉了（八十）

“這三天，你住在我的石屋裡，我會暫時住在外面的窩棚。”方尋和周敏並肩而行的時候，看著她精緻的側顏說道。

周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當路過一排排窩棚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竄入周敏的鼻子，讓周敏下意識的轉頭向窩棚後面的一個用雜草遮住洞口的山洞看了過去。

“怎麼不走了？”方尋發現周敏停下腳步的時候，也跟著停了下來，疑惑的問道，但看見周敏視線所達的地方後，面色凝重，眉頭深鎖。

“不要看了，沒什麼可看的，我們走吧。”雖然方尋並不覺得為了活下去自己的做法有多驚世駭俗，多殘忍，畢竟人也是動物的進化，人可以吃比自己低下的雞鴨魚豬，兔羊牛蛙，為什麼不能為了活著而吃同類？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唯強而存。就好比獅子吃人一般，他們不過是還原到了原始狀態罷了。

他也是這麼一直給所有人如此洗腦，可是當站在周敏身邊，看著周敏望向那個地方時，第一次，他並不希望周敏看見那個地方，也不希望周敏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事情。

雖然，很多事，聰明人都心照不宣，可是只要周敏沒有說出口，他就可以一直欺騙自己，周敏並沒有發現他的這一面。

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別人看不見，但是修煉後的周敏一眼就能看見的煞氣，不斷在洞口盤桓不散，不用猜，周敏就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她不可能天真的認為，這半個月來，方尋這一夥人能活下來是找到了很多很多足夠幾十號人一天三餐的糧食。

而且，這裡每個人身上沾染上的煞氣死氣怨氣在周敏踏進這裡開始就已經看到。

只是，不想去猜。

周敏不是一個好人，所以她救不了所有人。周敏目光微微沉重，而後轉身，正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耳邊的風聲似乎送來了一聲聲絕望無助的蚊吟，聲音之小，之弱，普通人根本聽不到，她能聽到，不過是因為修煉的緣故。

這聲音很熟悉，讓周敏原本決定轉身的身子，毅然決然的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方尋原本看見周敏正要離開，剛想鬆一口氣，就看見她已經快步朝山洞的方向前行，心，慌亂的急速跳動，當下居然沒有想到讓人攔阻，而是自己追了上去。

周敏是方尋心心戀戀的人，所以周圍的人很多，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手阻攔，可見方尋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在他們之中樹立起來的權威已經讓在文明社會接受二三十年人現代主義教育，宣告人權自由平等的他們不敢再抗拒。

當周敏比方尋更快一步的穿過一排排窩棚，一層層人群，伸手將洞口雜草推掉時，午後的陽光照進了這個陰暗潮濕滿是罪惡的地方。

儘管已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儘管知道這群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可是當眼前的景象攤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當一具具男女老少的屍體懸掛倒吊在山洞石壁之中的時候，那滿地的鮮血，那血跡斑斑的人骨，那一張張只剩人皮卻依舊能看出當時死亡時驚恐的臉，讓周敏撐在一旁吐了出來。

“周敏，你怎麼樣？”方尋上前想要扶助看上去搖搖欲墜，下一秒似乎就要昏倒的人。

“你別碰我！”周敏冷冷出聲，看著上前來的方尋。閉上眼仔細聽那細若蚊聲的無助呻吟，對活著的最後絕望吶喊。

感覺到方位後，周敏睜開雙眼，強迫自己看著那一排排猶如對待死豬一般倒吊的屍體，在裡面找一個可能還活著的人。

周敏雙腳在發軟，裡面的土地，石壁上，滿是鮮血，一些溝壑中，還有血水冒著血泡，她不顧方尋的阻攔，走了進去，頭頂一張張死亡驚恐的臉在前面不斷因為風力而搖擺，空氣中血腥味濃的讓人噁心想吐。

穿過一排排死屍，在中間靠石壁的位置，周敏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半瞇著眼睛，氣息時有時無，只憑本能和意志的求救讓周敏急速上前，“文皓遠！”

一聲叫喚，倒吊的人並沒有理會，因為這時候的他似乎意識都是模糊的。

“文皓遠，你，你撐著，我救你出去。”周敏兩指放在文皓遠因為倒吊而落出的脖頸動脈處，這才發現他的氣息有多弱。

懸在半空的手，無力垂下，兩隻手的手腕動脈被什麼鈍物以蠻力割開，鮮血不斷流出。

可能是因為鈍物不好弄，所以割了好多次才成功，以至於手腕上傷痕累累。

“方尋，把他給我放下來。”周敏轉身對身後一直不近不遠跟著她進來的方尋說道。

“不可能，這都是……”糧食

這兩個字在周敏通透冷靜的目光中，方尋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你想說，這些都是你們的食物，你們賴以生存的口糧對嗎？”周敏嘲諷一笑，背對方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快速的在文皓遠的心臟四周，點了幾下，一縷縷靈氣快速滲透進入，護住他最後一絲心脈。

做完這一切，周敏才轉身看向方尋，“方尋，你覺得你有多了解我？”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方尋困惑的看著周敏，不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

“我不是聖人，不想發表什麼長篇大論來聲討你們的做法有多可怕或是自私，沒有人性道德等等。畢竟那是你們的選擇，你們也是想要千方百計的活著，至於怎麼活，如何活，活的是人還是鬼，與我何干。但是他不行！”周敏指著文皓遠，“你們想吃什麼我無權干涉，也乾涉不了，但這個人是我朋友，難不成，你讓我看著你們把我朋友的肉當成盤中餐來成全你們的生存？！”

周敏冷漠的話，讓方尋有一絲呆滯。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們是鬼？”方尋並不在乎周敏後面的話，而是糾結她前面明明沒有指責卻又句句直插心臟的話。

“是人是鬼，我不在乎。”周敏平靜的看著方尋，“你不是說愛我嗎？如果愛我就放了我的朋友。有一句話，你該聽過……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