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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之刃》第31章
第07章

 31

 織部移到警視廳的一個房間內,繼續開始作業。他旁邊放著三個大紙箱,裡面全都是從菅野快兒房間內搜出來的東西。有音樂專輯、筆記本、雜誌、錄影帶、CD、電玩等各種東西。織部正在謹慎確認這些東西,說不定能顯示菅野快兒和長野縣之間關係的蛛絲馬跡,就藏在這裡面。

 但是事實上,織部覺得好像是在找一樣不存在的東西。一種白費工夫的感覺襲上心頭,菅野可能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去長野縣的。或許是受不了這種做白工的感覺吧,原本和他一起作業的近籐說他很久沒有回家,於是剛才就先回去了。

 看完所有的漫畫雜誌後,織部開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他不覺得漫畫裡藏著蛛絲馬跡,但是又不能不看。因為搞不好菅野喜歡的漫畫裡有以長野縣為背景的,這就成了他去長野縣的動機。

 他覺得身旁有人,抬頭一看,是久塚正一邊拿出老花眼鏡一邊坐在他的對面。

 「有發現什麼嗎?」久塚拿起雜誌問。他的口氣似乎並沒有期待會有什麼好消息。

 「沒有……」織部悶悶不樂地說。

 「是嗎?」久塚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果然如此。他拿出煙盒後四下張望。織部發現後,就去其他的桌上拿了一個煙灰缸來。

 「阿真那裡好像也沒有斬獲。」久塚說。

 「是啊,菅野路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儘管她隱瞞兒子偷偷領錢的事,但是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她應該不會不說出他的行蹤……吧?」久塚朝天花板吐了口煙,「不過他為什麼要逃到長野去呢?」

 織部不明白久塚為什麼要來找他。因為上司和部屬的關係,所以平常他們雖然會交談,但是像現在這樣只有織部一個人的時候,久塚很少會刻意過來。

 「銀行的監視攝影機畫面不知怎麼樣了?」織部不禁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趕緊找話題。

 「已經確認了。兩次都是菅野本人沒錯,那個小鬼就這樣毫不偽裝地外出,是沒想到有監視攝影機嗎?還是心想就算被拍到也沒關係嗎?總之,我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菅野還待在長野縣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算他離開了,只要能找到他之前的藏身處,或許就可以掌握他現在的行蹤了。」

 所以織部覺得久塚好像是來叮囑他,要他仔細認真調查的。

 「菅野的事是不是可以公開了?」織部試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要公佈他可能躲在長野縣嗎?還要註銷他的相片嗎?」

 「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是想能不能用些方法徵求情報?菅野不可能一個人生活吧?只要能公開,他周圍的人就會來通報。」

 「長峰已經被通緝了吧?但是也沒有任何人來通報啊,提供情報的電話多到令人心煩,但全都是胡說八道。」

 「我知道,但是……」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是不行就是不行。菅野只是關係人,而且還未成年。」

 說得也是,織部低下頭。

 「你今年幾歲?」久塚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二十八。」

 「嗯——那麼你比他們大十歲以上囉?」久塚繼續抽著煙。他們就是指伴崎敦也和菅野快兒吧。

 「那個年紀的傢伙在想些什麼,我完全搞不懂。」

 織部一說完,久塚就笑了出來。

 「我們這裡面最年輕的人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那我們怎麼辦?只有舉雙手投降了是嗎?」

 「但是差十歲也很多耶。」

 「或許是吧。但是你能不能盡力想像一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那些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可能的,我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傢伙的想法。」

 「那你回想你十八歲時的情形,來回答我的問題。這樣應該可以吧?」

 「這個……」織部苦笑著。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幾個高中同學的臉。

 久塚將煙灰抖落在煙灰缸。

 「老實說,你覺得那些死小鬼是如何看待少年法的?稍微為非作歹一下,名字也不會被註銷來,而且也不太可能會被關進牢裡,所以就放心大膽地胡作非為——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才會讓他們做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

 織部皺著眉頭,雙手抱胸。

 「我自己身邊也有很多不好的人,但是我想,應該沒有人會說出這種想法吧。我覺得他們不會想這麼多才行動。不過大致瞭解有少年法這個東西,也的確是事實。所謂的瞭解,其實只是知道一旦自己出了什麼差錯,有少年法這個東西可以保護自己而已吧。」

 「伴崎他們的情形是怎樣呢?因為認為自己未成年,應該會被饒恕,所以才會幹出那些蠢事嗎?」

 「我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久塚點點頭後將香煙捻熄。等香煙完全熄滅後,他仍繼續捻碎煙灰,彷彿是要甩開自己的焦躁似的。

 「關於這個問題,組長不是應該比較清楚嗎?」

 對於織部的話,久塚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說您以前曾經負責過少年殺人事件,就是那個用打火機燒傷屍體的案子……」

 「那個案子啊。」久塚皺起了眉頭,「你是聽阿真說的吧?」

 「是。」

 「那也是一個很可怕的案子。」久塚叼著第二根煙,「小鬼們因為一些無聊的理由,殺害了一起玩的同伴。即使被逮捕後,他們也不認為自己闖了多嚴重的禍,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試圖向被害人家屬道歉。」

 「真野說,兇手們只為自己流淚。」

 「他們是因為不爽被警察抓才哭的。其中還有一個家長居然安慰這個混賬兒子說:『沒關係,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聽說組長到現在還有和被害人家屬保持聯絡。」

 織部一說完,久塚不好意思地咬著上唇。

 「那並不是因為站在道德的立場,只是我剛好負責這個工作,也就是負責聯絡家屬的工作。」

 「是這樣嗎?」

 「不過見過幾次面之後,我終於能稍微體會家屬的心情。因為我曾經也有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嘛。」

 織部想起久塚的兒子因為車禍過世的事。

 「被害人父親叫我告訴他將兇手們移送法辦的日子。」久塚邊摸著長滿了鬍碴的兩賴邊說,「我問他為什麼要知道?他說因為有些話想跟兇手們說,所以他要參與移送。我馬上就瞭解了。於是我就對他說:『還是算了吧。』」

 「那個父親想要報仇嗎?」織部問道。

 「可能是吧。不,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我這麼說了之後,那個父親臉色大變。他說,你們的工作不是要懲罰壞人嗎?既然你們不懲罰那些混賬傢伙,那我只有自己來了。」

 「那組長您怎麼回答?」

 「無話可說吧。」久塚直直地看著織部的眼睛,「怎麼可能答得出來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說什麼?」

 織部將視線移開,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長峰重樹和鮎村的臉。

 「織部,你想得通嗎?」久塚說。

 「什麼?」

 「關於這次的案子,你的工作是負責找到菅野,找到之後還要調查他和長峰繪摩的死有什麼關係。但是,這麼做就等於剝奪了長峰重樹報仇的機會,喪女的怨恨也會被迫封印在心裡。你應該感到很疑惑吧?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你,你可以老實告訴我。你說的任何話,都不會列入考核的。」這樣說完後久塚便抿嘴一笑,然後又立刻變得很嚴肅,「怎麼樣?」

 織部咳了幾聲,挺起背脊,嚥下一口口水後說道:

 「老實說,我是希望長峰先生……長峰比我們先找到菅野,而且我希望他打消復仇的念頭……」

 「喂,等一下。」久塚伸出手,「你是說真的嗎?不要說謊喔!」

 「是……」

 「真的希望他打消復仇的念頭嗎?」

 「嗯,沒有。」織部低下頭去,接著又再度抬起頭來,「沒錯,我真正的想法是,如果長峰先生能完成復仇最好。」

 「嗯,這樣想也沒關係。」久塚抬起下顎,「你會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要對於這種想法有罪惡感。我們並不是道德導師,也不是牧師,只是一般的刑警,沒有必要考慮什麼正義之類的事。對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沒有必要爭論——至少刑警是可以這麼做的。」

 「至少刑警可以」——織部感覺久塚好像在強調這一部分。

 「總之,你現在的工作就是找出菅野的藏身之處,其餘的事都不要多想,只要專心做這件事就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

 「你明白就好。」久塚捻熄了第二根煙,這次他很乾脆地弄熄了。

 另一名刑警過來叫久塚。組長看看織部,對他點點頭後就離開了。

 阿誠想起那件事,是在茫然看著電視的時候。本來打開電視,是為了看會有搞笑藝人出現的深夜節目,但是之前的職棒賽好像延長了,所以現在還在報新聞。

 搞不好可以瞭解一些長峰重樹和快兒的情形,他想。不過並沒有這方面的後續報道,節目裡的特別單元是報導因為不景氣而無法經營下去的旅館和飯店。

 看到這個專題報導時,阿誠腦海裡閃過一個東西。

 「有一些倒閉的民宿喔。我都帶女孩子去那裡。」他想起快兒笑得很詭異的表情。

 對了,他確實是說過民宿——

 大約是在三個月前。和往常一樣,敦也向他借車子。他知道他們又去釣馬子,不過當時阿誠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還車時,阿誠問他們去了哪裡。於是快兒就回答了。

 「你猜我們去了哪裡?是信州喔。」

 「信州?」

 「敦也拐來的那個馬子說要去兜風,所以我們就開關越,然後直接走上信越道。我也搞不清楚那是哪裡,總之就是信州啦。我們隨便找個地方下高速公路,開進了山路,結果那女的竟然開始鬼叫。因為實在太吵了,所以我就用刀子威脅她。」

 他們兩人好像要找一個可以強暴那女生的地方,所以在山路繞來繞去,不久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可以逞獸慾的好地方,那就是倒閉的民宿。

 「我們打破玻璃窗,從那裡爬進去。那可能才剛倒閉沒多久,裡面沒有完全荒廢,床還可以用。我和敦也說,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就躲到這裡來。」

 當時阿誠並沒有特別留意,他已經習慣了他們兩人大膽的行徑,所以不管聽到多麼荒謬的事,他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但是現在,當時的記憶卻讓阿誠膽戰心驚。

 沒錯,快兒一定是去那間民宿了,他一定是躲在那裡——

 阿誠不知道地點,他們也沒說出詳細的地名,但是確實是在長野縣。

 長野縣內剛倒閉沒多久的民宿——這樣的信息應該足夠了吧?如果能知道這個情報,只要再稍微調查一下,應該就可以找到快兒了。

 這要和在屋外的刑警說吧?可是阿誠猶豫了。他想起自己和父親之間的對話。

 敦也和快兒之前幹過什麼樣勾當,都要裝作不知道。所以他不可以知道他們在倒閉的民宿裡強暴過女孩,還有自己曾經借他們車子,讓他們去做這些事。

 可是不告訴任何人對嗎?應該要告訴誰吧?

 阿誠看著自己的手機,然後想起自己不能用這支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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