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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第14章
第14章

  蕭刻以前覺得自己酒量還行,現在跟周罪一比,簡直被秒成渣了。後面他的酒都是周罪替他喝的,蕭刻閒下來又吃了點東西,聽他們說些沒用的話。是真的放鬆,這種放鬆他以前沒體驗過,以前他不替別人擋酒就不錯了。

  回房睡覺的時候都後半夜了。他和周罪一起上的樓,周罪在他身後問了句:「沒事兒?」

  蕭刻回頭看看他,說:「沒事兒。」

  周罪點點頭,「嗯」了聲。蕭刻進門之前跟他說:「周老師晚安。」

  周罪被這個稱呼給叫得笑了下,笑很淺,也就嘴邊能看出來點笑的樣子,說:「晚安,早點休息。」

  山上用水還是不那麼方便,水龍頭的水洗漱沒問題,但是要洗澡就太奢侈了。蕭刻只能收拾收拾躺下了,以為自己會很快睡著,但是竟然好一會兒了都沒能睡著。這一晚聽他們聊了很多,腦子裡亂七八糟也充斥著很多內容。有很久以前的路人甲,有林安,有周罪。

  睡覺之前最後閃過的內容是等他回去了得告訴花店繼續送花,周罪剪斷絲帶抓著一把花扔在水桶裡的樣子他很喜歡看。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蕭刻一睜眼很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思。環境太陌生了,入眼的一切都不熟悉。緩了好半天蕭刻才回過神來,想起了他這會兒是在山上,在周罪隔壁的房間。

  蕭刻起來收拾完換了身衣服,出去看了一圈,沒看見人。廚房裡蔣濤的媽媽聽見他出來,跟他打招呼:「起來了啊?飯早好了,你們都沒起。」

  「阿姨早上好。」蕭刻打了個招呼。

  「哎,好好。」阿姨笑起來很親切,和蔣濤有五分像,口音要重很多,「你們昨晚鬧得太晚了,這都起不來了,就出去了一個,剩下的都沒起呢。」

  蕭刻笑著點頭:「嗯,昨晚喝多了。我們太吵了吧,是不是影響你們休息了?」

  「沒有的事,」阿姨連連擺手,「我們睡覺都睡得死,聽不著。」

  蕭刻去廚房喝了碗粥,他吃東西的時候一直在跟蔣濤媽媽聊天,蕭刻的模樣長得好,看起來也不像方禧他們那麼不著調,阿姨很喜歡他。問他做什麼工作的,蕭刻一說是老師,阿姨對他的喜歡立刻又上升了好幾度,基本可以說是肅然起敬了。

  搞得蕭刻一碗粥吃得不上不下的,不習慣被人盯著看的他都快不知道怎麼咽東西了。

  好不容易吃完東西,正準備隨便出去轉轉,剛要出門就看見從外面回來的周罪。蕭刻有點驚訝,打了招呼:「早上……下午好吧。」

  「起了?」周罪手上拿了個捲成卷的本子,和一隻鉛筆。

  蕭刻點頭:「嗯,剛吃了點東西。」

  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沒準備出去所以沒穿周罪昨天那件羽絨服,周罪看了眼他的衣服,說:「沒事兒就別出去了,外面挺冷。」

  蕭刻想了下笑著說:「沒事兒,你衣服挺暖的。」

  周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蕭刻問:「你是出去畫畫了嗎?」

  「沒,就是出去走走。」周罪眼角有淡淡的笑意,說,「本來想畫,但是沒能畫成,凍手。」

  蕭刻也笑了,說:「昨天我跟曹哥上來那會兒他手都冒白氣兒了,這還怎麼畫畫。」

  「大早上的畫什麼啊?」有人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蕭刻抬頭看了眼,是林軒,「這麼有情調。」

  蕭刻笑了笑:「早上嗎?」

  林軒也笑了,甩了甩胳膊:「下午了吧。昨晚喝太多了,睡得這個累。方禧這老狗睡覺還他媽往我身上蹭,倆鋼鐵直男能蹭出個毛,擠得我做一宿夢。」

  他走到周罪旁邊撞了他肩膀一下,問:「對了老周,上回我說要紋身那人你給插個隊吧,整天磨嘰煩瘋我了。」

  周罪問他:「哪個?」

  林軒皺著眉說:「就我那客戶,甲方一跑腿的小年輕。你那兒要是方便就時間給他往前挪挪,錢不用少收,丫吃了我多少回扣,手太黑。」

  周罪說:「行。我回去找天時間給他做了。」

  「謝了兄弟。」林軒衝他一眨眼,「做了他。」

  這個「做了」說得太歧義了,蕭刻一笑,挑眉:「怎麼做?」

  「這得問老周。」林軒咳了聲,曖昧地沖周罪笑笑,「全看用什麼工具了。」

  周罪看他一眼,淡淡道:「別騷。」

  林軒繼續開玩笑:「哎說實話那男的長得真還成,歲數也不大。我們老周這魅力值做了他跟玩兒似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周罪沒出聲,蕭刻倒是一挑眉:「那不成啊,這兒還一活人呢。」

  林軒大聲笑著,問他:「你倆現在不還一人一屋嗎?」

  蕭刻知道他故意說著玩兒的,很配合:「一人一屋那是我們矜持,人前總得給人留點正經人的印象。」

  「哎媽,睡醒就這麼勁爆嗎?」方禧也從樓上下來了,剛好聽見蕭刻這句。

  「老週一性冷淡還有不正經的時候嗎?」方禧嗤嗤笑著,看了眼周罪,「我還真挺想看看老周不正經時候什麼樣兒。」

  這夥人在周罪面前常年拿性冷淡說事兒,周罪壓根兒不搭理他們,在椅子上默默抽煙。蕭刻就不行了,他怎麼能允許別人說他愛豆。蕭刻抬頭跟方禧說:「那得是真愛能看著了,你想看啊?」

  「那我不看,」方禧笑得挺賤,這話是蕭刻提起來的,方禧尺度就更大了,他扔給蕭刻一個曖昧的眼神,「我有幸跟你真愛洗過澡,正經時候也挺可觀的,不正經時候估計不是不是人了,你能受了就行了,我就不看了。」

  蕭刻還沒說話,周罪在後面清了清嗓,給方禧一個眼神,皺了下眉。

  方禧於是搖頭笑著沒再繼續說。再說下去怕蕭老師接不住了,而且人真愛也不讓說了啊。方禧覺得這倆人是真有戲了,挺好。

  蕭刻倒是真沒想到方禧一下子能說到這來,這話他不是接不住,是沒敢接。再往下說怕周罪不舒服了,畢竟他們倆現在其實什麼關係都沒有,連點曖昧都算不上。

  所以蕭刻才沒吭聲,找了把椅子反著跨坐下了,胳膊搭在椅背上。他是怕周罪覺得被冒犯了才沒接話,但這在別人看來就是蕭刻讓人說得難為情了,讓方禧給噎住了。周罪一根煙抽完了,站起來往樓上走。

  走到蕭刻旁邊的時候順手抓了把他頭髮,按著晃了一把。

  很順手的一個動作,像是覺得蕭刻不好意思了,有點安慰他的意思。這個動作完全是超出蕭刻意料的,沒想到。所以他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罪已經上樓了。

  蕭刻心裡頓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兒。沒想到他都三十了還能被人摸腦袋,更主要的是讓人摸了腦袋心裡還覺得特美。

  果然戀愛讓人年輕。

  一個週末的時間其實很短,吃幾頓飯喝兩頓酒基本也就沒了。兩天多相處下來蕭刻跟大家都熟了,都加了微信,還約好了下次一起出來的時候去哪兒。這幾天雖然蕭刻總共也沒和周罪說上幾句話,但兩人之間的關係怎麼說也會比沒來之前要近很多。

  畢竟人群裡的曖昧才是最曖昧的。

  一夥人跟蔣濤母親道了別,還拿了點山上的蘑菇和藥材。方禧臨走之前往椅子下面塞了個信封,裡面裝了兩萬塊錢。結果還沒等走多遠就讓人攆上來了,是蔣濤的表弟,也不知道信封是誰留的,只能把信封往蔣濤懷裡一揣就又跑回去了。

  蔣濤眉毛挑得高高的,喊著問:「什麼年代了還弄這出,誰啊,速速出來領死。」

  林軒笑著說:「別管誰的了,一點心意。」

  蔣濤搖頭:「別鬧了兄弟,打我臉呢?」

  方禧笑得賤兮兮,舉起手:「我,是在下。」

  「速死吧。」蔣濤把信封往他身上一砸,「上個山還背著也不嫌沉了。」

  方禧走過去說:「拿著吧濤子,我們這麼多人上來一趟空著手不是那麼回事兒,實在是沒法往上背東西,不然你當我還給錢呢?幾年沒來山上看大姨了,一點心意別推。」

  這事兒他們磨嘰了一路,到了停車場還在說,也沒說出個結果來。

  回去路上還是蕭刻和周罪一輛車,下山的時候周罪開著,蕭刻坐在副駕。他問周罪:「咱們用表示一下嗎?」

  周罪說:「不用,不算什麼事兒,太計較了生分。」

  蕭刻其實也這麼覺得,雖然他跟這些人以前不認識,但是按這兩天對蔣濤的印象,那錢估計他不可能要。

  山上山下有專門運東西跑腿的,身體不好的想上山也有人抬。下山之後蕭刻找了個運東西的留了個聯繫方式,蕭刻一說蔣家,那人還挺熟的,像是經常往他們家送東西。蕭刻說過幾天麻煩他往山上送個東西,費用轉賬結,那人說沒問題。

  回去的路上蕭刻就訂了個按摩椅,那個頭估計得倆人抬著上去。蕭刻跟那人聯繫了,那人說沒事兒,再找個人一起就抬上去了。

  蕭刻掛了電話之後周罪看了看他,蕭刻問:「怎麼了?」

  周罪搖頭,沒說什麼。

  蕭老師長得年輕顯小,但畢竟三十的人了,處事方面成熟腦,很妥帖。跟他相處讓人覺得舒服,不會累。

  蕭刻這會兒才覺得有點熱,周罪的羽絨服他還沒脫。蕭刻趕緊脫了,回身放在後座上,跟周罪說:「衣服我送去洗一下再給你吧,謝謝周老師的衣服,絕對感受到溫暖了。」

  周罪說:「留著穿吧。」

  蕭刻眨了眨眼,挑眉:「我穿過你不想要了啊?」

  「什麼話,」周罪失笑,「說哪去了。」

  蕭刻也笑了下:「我說麼,我這白白淨淨的小帥哥也不至於讓人嫌棄呢。」

  「嗯,」周罪竟然很配合地點了點頭,慢慢說,「你穿很好看。」

  「真的啊?」蕭刻看起來挺開心,眼睛笑起來向下彎,「誇我了?」

  周罪表情很輕鬆,也笑了笑:「是。」

  「知道我好看就行了,」蕭刻把座椅往後調了調,靠在椅背上閉眼說,「蕭老師一表人才,賊搶手。周大俠你要好好考慮,過村沒店了。」

  這句話周罪沒接,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蕭刻也不再說,點一句撩一把就得了,適可而止。

  他們昨晚睡得都挺晚,今天起得也早。一路上蕭刻睡前半段,周罪睡後半段,也沒怎麼聊就到地方了。

  下了高速口到了他們生活的城市,看著漸漸熟悉的街景,蕭刻突然有點捨不得開到頭。他看了周罪一眼,周罪睡著還沒醒,衣服蓋到鼻子,只露了半張臉。

  蕭刻把車徑直開到他自己家,都挺累的,就不吃飯了,各回各家點外賣吧。車開進市區蕭刻才叫醒周罪:「周老師,醒醒了。」

  周罪慢慢轉醒,往外看了一眼,有點驚訝他竟然睡了這麼久,還睡得這麼沉。

  他調整座椅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皺著眉說:「睡太沉了。」

  「睡唄,」蕭刻笑著說,「說明我開的穩。」

  周罪拿起水喝了兩口,剛睡醒看起來不太想說話。不知道為什麼蕭刻覺得周罪的心情沒有之前好了,眉眼間都很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做了讓人不開心的夢。

  蕭刻是按照去他家的路線開的,周罪開口問:「不吃飯嗎?」

  「不了吧,」蕭刻說,「看你挺累了,回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嗯。」周罪應了一聲,還是沒多說。

  車開到蕭刻家樓下,蕭刻摘了安全帶,倒是沒急著下車。兩人都沒出聲,就安安靜靜坐著,互相聽著對方呼吸,氣氛靜謐而柔軟。

  但到底不能一直這麼坐下去,蕭刻看了周罪一眼,笑了聲:「我走了啊,謝謝周老闆帶我出門散心。」

  周罪搖了搖頭,蕭刻開門準備下車。周罪卻叫住了他:「蕭老師。」

  蕭刻回頭,手還放在把手上:「嗯?」

  周罪看了看他,蕭刻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直接而單純。周罪開了口,聲音低低沉沉:「我真的不是好人。」

  蕭刻眨了下眼睛,半晌嘴角一扯,扯出個笑來:「所以?」

  周罪看著他,他眼神漆黑,深不見底。

  蕭刻問得很直接:「是在拒絕我嗎?」

  周罪皺了皺眉,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蕭刻手從把手上拿了下來,認真看著周罪,說:「周老闆,沒跟你鬧,也不開玩笑。我想追你,我對你有意思,這不是掛嘴上說的。三十來歲喜不喜歡動不動心的隨隨便便說不出口了,但我是走心的,你知道這個就行。」

  「我知道。」周罪點了點頭,看向他,「但是我真當不起。」

  蕭刻的心漸漸沉了下來,他知道周罪還有話要說。

  他沒催,安靜坐著等。周罪低著頭,蕭刻看著他的側臉,坐了很久。後來周罪還是開了口,等了這麼久蕭刻最終只等來了兩句話——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過的也不是一種生活。」

  「蕭老師,你在人間,我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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