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NPC復活記13
“啊……沒、沒有!”
被陸非魚的聲音一驚,鄭梟猛然回過頭來,他的身後——是遊戲倉的控制台!
“哦,我上來找你,下人說你可能在這裡我才進來的,”鄭梟看了陸非魚一眼,一隻手還在控制台上小心摸索著電源鍵,“我有話想跟你說。”
陸非魚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說什麼?”
手指終於摸到了一個圓形凹陷,鄭梟一顆心總算放鬆了下來,用力一按之後控制台的螢幕燈終於熄滅,“昨天的比鬥是我輸了,我並非不想履行我們的賭注,突然下線是個意外,我爸突然把我的遊戲倉關了。”
“然後呢?”陸非魚走近了兩步。
鄭梟的手在控制台上移了幾下,兩手都移到了身側,“我們重新開始吧,清彥。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先對不起你,但是你不也是報復我了嗎?我和玉瀾的事情我會儘快解決,但是你和那個小白臉的事情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
“那昨天的賭約呢?”
“什麼?”
“既然你說重新開始,不應該等到此番事情都結束嗎?願賭服輸,或者,你只是怕了?”陸非魚勾起了唇角,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果然,他不插手的劇情都不會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鄭梟一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總是格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清彥!”
“請叫我任清彥,謝謝。”
“這本來就是一場鬧劇,清彥,我們之間的婚約根本不可能因為這場鬧劇而解除,之前的事情我也是真心跟你道歉。或者,你看在我們兩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時間,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一個星期之後,你還是這麼厭惡我,我從此一定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為了等今天,這段時間他做足了功課,方才他已經改了這台遊戲倉的控制序號,但凡任清彥進入了遊戲,一個星期之內他只要找到機會在遊戲裡殺掉他,一切,就都圓滿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陸非魚重複了一句,視線在身後的遊戲倉停止了一瞬,眼神意味不明,“你的話都說完了?”
“那麼現在該我說了,這場比鬥你覺得只是一場鬧劇,可我是認真的。賭約你不履行,我會代勞,至於段寒歌——哦,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白臉,抱歉,他是我的愛人,此生不變。這個說法你可還滿意?”
“……任清彥,你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鄭梟的厲光宛若化為了實質,卻是登時便甩手離開了。“砰”地一聲,遊戲室的門狠狠撞在了牆壁上,鄭梟的身影消失在了陸非魚的視線裡。
“呵——”
陸非魚一聲輕笑,手掌在遊戲倉上輕輕拍了兩下,隨即也出了遊戲室的門。
……
樓下客廳裡。
“段少爺是怎麼和清彥認識的?這也倒真是緣分,清彥和我家梟兒早有婚約,到時候讓清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當初段少爺及冠宴上,梟兒還生著病,不然啊,你們兩個肯定早就認識了!”
鄭國極為殷勤地為段寒歌倒上了一杯茶,又雙手將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任海平看著鄭國的舉動,又望瞭望段寒歌,一言未發。
“是嗎?可我記得令公子和清彥的婚事不是早就解除了嗎?《墮仙》那款遊戲我也稍有涉獵,再加上和清彥一見如故,是以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點的。”
“怎麼會!遊戲,只是遊戲罷了。”鄭國乾笑了兩聲,這下子倒是對鄭梟生了幾分怒氣。
他也是完全沒想到任清彥竟然能和段家小少爺走到一塊去,現在段寒歌甚至親自攜禮拜訪任家,若是這個機會把握地好,說不定可以借由段寒歌和任清彥的關係攀上段家也說不定,到時候鄭家還可以在他手上再提一個檔次。
這麼一想,鄭國臉上的笑意更加熱情了幾分,對於兩家婚事的決心也是更堅定了。
“鄭總說得可不對,遊戲是遊戲,難道這婚事還能算作遊戲不成?令公子不但早已找到了意中人,更是衝冠一怒為男顏啊,和清彥在遊戲裡設下轟轟烈烈的比鬥,約定輸的一方不但主動解除婚事,令公子更是直言願意斟茶認錯,只可惜……”
段寒歌的聲音頓了頓,臉上的輕蔑不加掩飾,“只可惜令公子料是還未長大,這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同戲言一樣。聽說鄭總家裡膝下只有令公子一人,如今看來,恐怕還需要鄭總多加指引才是,不然這接管鄭家之後,還是這樣的性子……”
鄭國臉上的笑意斂住,羞窘和怒意一同湧上,想要開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以至於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他倒是想要好好教訓段寒歌兩句,只是到底還存了幾分理智。
此時的任海平看著段寒歌格外順眼。
段寒歌似是也察覺到了未來岳父的目光,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轉瞬便笑著對任海平道,“任伯父,聽清彥說您喜茶喜酒,今日我也特地帶了一點來,伯父有時間可以品嘗一下。”
一為伯父,一為鄭總,這一親一疏一目了然,鄭國也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段寒歌對於他的排斥。
可是……這怕是還是他們初次見面,他怎麼就惹了這段家少爺不高興了?鄭國眉頭深深皺起,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緣由。
一邊任海平卻是輕點了點頭,“當然,段少爺有心了。”
“伯父叫我寒歌就好,我和清彥格外投緣,他也常常跟我說過您的事情,此前便想著來拜訪了,只是一次兩次總讓工作給耽誤了。”段寒歌的視線在客廳裡轉了一圈,表情突然有些失望,“今天,清彥是不在家嗎?”
他今天來可是為了特意給清彥一個驚喜的!如果清彥恰好不在的話……心塞塞。
“沒有,方才鄭家少爺也在找他,現在估計兩人正在聊天呢。”任海平不緊不慢地開口道,眼睛卻直直盯著段寒歌的表情。
這麼一個人,在他面前如此紆尊降貴,他心裡總有兩分怪怪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鄭梟?!”段寒歌眸光一閃,猛然站起了身來。
“你是誰?”
這廂任海平見段寒歌這麼激動的反應一時還沒有回過神,那邊鄭梟下樓卻正好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便開口問道。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當然,現在大概只有段寒歌一人是這個狀態。
“鄭少爺居然不認識我了,我是段寒歌,昨天可是陪著清彥和鄭少爺好好打了一場。”
段寒歌聲音微沉,看著鄭梟的眼神閃過道道飛刀,刺得後者周身犯痛。想到了段寒歌的身份之後,鄭梟卻出言挑釁道,“你就是那個小白臉?”
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了!
“鄭梟,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快跟段少爺道歉!”鄭梟聲音未落,最先開口的卻是鄭國。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段寒歌,立馬便將還站在樓梯上的鄭梟拉了下來,厲聲道,“鄭梟,快道歉!”
“爸,你怎麼回事?我不道歉!”鄭梟一把甩開了鄭國的手,指著段寒歌便開口道,“段寒歌是吧?你他媽這麼不要臉?我和任清彥的婚事還在呢!你就這麼急著給我帶綠帽子,你……”
“啪——”
鄭梟的話說到一半,卻是越來越難聽,眼看著段寒歌的臉色越來越冷,鄭國抬手便給了鄭梟一個巴掌,這聲音震耳欲聾,鄭梟臉上立馬便出現了一個五指印。
“爸,你打我?”鄭梟的手還捂在自己的臉上,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鄭國,這怕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要知道,記憶中就連鄭國訓他幾句也就是這兩年一隻手數得過來的事情,可是現在,他爸爸居然打他了!打他了!
鄭國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剛剛那一下子他也是氣得狠了,愣了一下並未理會鄭梟所言,反而轉頭對著段寒歌開口道,“段少爺,犬子缺乏管教,言語之中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爸——”鄭梟狠狠地跺了一腳,視線在段寒歌和鄭國之間來回轉了一圈,突然便跑了出去,兩三下便不見了人影。
“這……哎!”鄭國深深歎了口氣,“犬子被鄭某寵壞了,鄭某在替他道歉,改日一定設宴賠罪,倒時還請段少爺光臨。”
鄭國話音剛剛落下,便邁著大步追了出去,情急之下也忘記了和主人家道別。
任海平嘴角勾起了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見的弧度,他向著劉叔掃了一眼,“劉叔,送客。”
“看來我出來晚了,又是一出大戲啊。”清亮的男音突然在客廳裡響起,段寒歌順著聲音仰頭,陸非魚正靠著二樓扶梯上撐著下巴,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灰色套頭衫,衣服有些寬大,露出的脖頸處的肌膚瑩白如玉。撇去裝扮不談,樣貌幾乎和遊戲裡一模一樣,細碎的劉海遮住了額角,微微泛紅的兩腮都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粉嫩的唇色如同初次見面時那漫天的桃花,段寒歌一時有些看呆了眼。
陸非魚也正看著他,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嚴格來講,現在才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他和老攻的初次見面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陸非魚眨巴眨巴眼睛,視線也緊緊黏在段寒歌身上捨不得離開。
任父看了看段寒歌,又看了看陸非魚,一時只覺這兩人之間的電光劈裡啪啦地,自己這個大活人像是完全已經沒了存在感,等等……你個臭流氓,你往我兒子哪兒看呢!
他就知道這個叫段寒歌沒打什麼好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任海平一聲怒吼,“任清彥,你馬上給我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