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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們就是一群蠢蛋!》第11章
更衣室充滿秘密

  我就讀的F高中,有兩件事很出名。第一件是,這是日本最早發生學運的高中。大學也就罷了,高中竟然也有學運,這本身就是很稀奇的事,而且學生還非常講究做了路障,說要固守城池,想必很有趣吧。

  記得我高一在上倫理社會課時,老師拿了一篇舊雜誌的報導給我們看。那篇報導的標題:

  〈馬克斯小鬼大胡鬧〉

  倫理社會課的老師開心地說:

  「你們的學長們,非常有行動力,洞悉問題的能力也很強。」

  老師宛如在對待古文書,以非常珍惜的手勢,將這篇報導收進文件夾裏。我看著他的表情恍然大悟,原來老師裏也有樂於見到學運的人。學生發起這種運動,若勉強能算是一種思想轉趨成熟的表現,老師也功不可沒。

  話說當時的學運,學生提出的要求是廢除制服。這正是我們F高中另一件出名的事。由於當時學生在學運提出的要求過關了,F高中成為日本第一所可以穿便服上學的高中(這是我們聽到的,但坦白說並不確定)。

  可以穿便服上學──這對國中一直穿制服的人來說,簡直像在做夢。今後不用在大熱天穿立領制服,大冷天也可以穿毛衣和大衣去學校。

  儘管如此,剛入學時,幾乎每個學生都穿學生服。雖然沒有制服,但「標準服」這種學生服還是存在。剛開始只有一、兩個人穿便服來上學,到了第一學期後半,大多學生都不穿學生服了。國中理光頭的男生,等著頭髮留長,改穿便服。我在國中就留長髮,所以比較早穿便服去上學。

  但終於可以自由穿便服去上學,卻也讓我明白了穿便服的煩惱。這大概和OL上班族的煩惱一樣吧。

  也就是,穿到後來不曉得要穿甚麼。

  對我們來說,三天都穿同樣的衣服有點丟臉,第四天就抬不起頭,第五天簡直如坐針氈。但沒錢的高中生手邊的衣服不多,只好連日穿同樣的衣服。這樣會遭人指指點點,甚至成為笑柄。可是因為大家都半斤八兩,最後就是互相嘲笑。

  「喂,山本,你怎麼老穿這件粉紅色襯衫?一星期洗一次嗎?」

  「是啊。可你還不是一樣,老穿這件袖子有點破的外套。不過跟你很搭喔,完全變成皮膚的一部分了。」

  「好說好說,哪比得你這件已經穿第二週的牛仔褲相比。」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件穿五天的T恤,已經有臭酸味了哩。」

  就這樣虧來虧去互揭瘡疤。

  但男生的情況,是即使只有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也能笑笑鬧鬧就過去了。反正只要笑一笑就無所謂。

  但女生就不行了。她們對服裝在意的程度遠遠超過男生。要是三天都穿同樣的衣服,絕對不是一句很丟臉就能解決。從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穿不同的衣服是理所當然,稍微講究一點的女生,衣服簡直多到穿不完,一件洋裝只穿一次。總之每天都上演時裝秀,每個女生都在服裝上煞費心思,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希望穿得比別的女生漂亮。

  有一次,有個女生M子,穿了剛買的衣服來上學。她濃妝豔抹出了名,上課中也是香水大噴發,使得坐在鄰座的我很吃不消。這一天,她的妝畫得比平常更細緻,可能為了配合她一身頗具成熟味的衣服。

  「哇,M子,妳今天穿新衣服啊。」

  我這麼一說,她哼了兩聲。

  「你看出來了啊?這是我昨天在心齋橋買的。」

  「看起來很貴耶。」

  「還好啦。」

  M子心情大好。但旁邊男生的一句話使得她瞬間變臉。

  「這件衣服,我剛才看到七班有人在穿喔。」

  他只是喃喃地說了一句。霎時,M子挑起一邊的眉毛。

  「真的嗎?」

  「嗯,應該是同樣的衣服吧。」

  他還沒說完,M子就站起來氣呼呼地走出教室。我順從看熱鬧的本性,也跟著她後面去隔壁的七班。

  M子張開雙腿站在七班的教室門口環顧室內。我也從她的後面窺探教室裏的學生,一下子就看到那個女生。畢竟她穿的衣服和M子一樣,很容易看到。此時我聽到M子「靠!」了一聲。

  那個女生可能感受到視線,也朝我們看了過來。當然,她也察覺到M子的衣服了。

  兩個女生狠狠互瞪的眼神,猶如在空中砰出火花,啪擦啪擦地響著。下一個瞬間,M子毅然轉身回自己的教室。我也慌忙跟著折返。

  她粗暴地往椅子一坐,忿忿地說:

  「那醜八怪!她也配穿這種衣服?」

  說著還猛踹桌腳。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靜靜地縮著脖子。

  第二天起,M子沒再穿過那件衣服。七班的女生大概也是吧。

  這些對服裝異常執著的女生,後來似乎也有點不那麼計較了。仔細想想也理所當然,又不是甚麼賺大錢的女高中生,每天換穿新衣服才不正常。

  但她們也並非失去了對衣服的執著。她們為了省錢,又希望能像以往穿得漂漂亮亮,想到了一個絕招,那就是和朋友換衣服穿。

  我們學校每個教室都有自己的更衣室。教室後方有個小房間,裏面排著各自的置物櫃。女生經常在這裏交換衣服。所以上午和下午穿的衣服不同是很常見的事,誇張一點的每堂課都換衣服。也有人借了最喜歡的衣服,放學後趕赴約會。

  高二時,我曾獲准進入女生的更衣室。裏面甚至擺著小型化妝台和穿衣鏡。這些東西究竟怎麼搬進來的,實在匪夷所思。

  當女生在更衣室盡情打扮之際,男生在幹甚麼呢?

  不消說,當然是在偷看她們。

  更衣室是以金屬製的板子隔間,也是以金屬製的骨架和螺絲釘固定。

  有一次,一個男生拿來了扳手,偷偷從外面拆掉一個螺絲釘,於是空出了一個螺絲釘的洞。這個洞,當然通向女生更衣室那邊。對平常總是只聽得到聲音的我們而言,這個洞堪稱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

  上體育課時,只要女生進去換衣服,我們就蜂擁擠到洞口。

  「啊,幹嘛,別擠啦。」

  「看得見嗎?看得見嗎?」

  「喂,快點啦,換我看!」

  「再一下就好。媽的,居然轉過去。嘖,有人擋在前面。」

  當然,我們的偷窺行為立刻被女生發現了。她們在螺絲洞貼了一張海報。

  「這些女生也太小氣了。」

  「被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我們氣呼呼地發牢騷,完全無視自己的豬哥行徑。但我們也立即擬出對策。一個男生用針在海報戳了一個洞。如此一來,這個洞就更不容易被發現。我們熱烈鼓掌,讚賞這個男生的勇氣。這個劃時代的對策讓我們得以再度偷窺。

  但這種幸福並沒有維持很久。有個男生想看得更清楚而把洞挖大,被更衣室裏的女生發現了。結果這個男生的眼睛被噴了髮膠,搞得痛苦萬分。

  之後女生改在螺絲洞前掛上外套或大衣。這下真的沒轍了。我們男生又只能在隔間的這邊聽女生的聲音,想像她們的撩人姿態。

  但有一天放學後,幸運之神意外降臨了。

  當時我隸屬田徑社,練習結束後和同伴K在換衣服時,聽到有人走進女子更衣室。從談話聲聽得出是誰和誰進去了。她們似乎沒有察覺我們在這邊。

  過了一會兒,同伴K用食指抵著嘴唇,另一手指向螺絲洞。然後沒有出聲地動動嘴唇。他用唇語說:

  「看得見喔。」

  我躡手躡腳走近隔間板,湊近螺絲洞一看。果然如K所說的,洞的那一邊完全沒有障礙物。可能是她們認為這邊沒人,因此疏忽大意了。

  K也利用別的洞開始偷窺。手腳細長的兩個高中生貼在隔間板上,看起來大概很像兩隻壁虎吧。

  不知道被偷窺的女生們,真的很大膽,脫起衣服乾脆俐落。但實在太豪爽了,讓人絲毫沒有色情的感覺。坦白說,完全沒有性興奮,只有單純的偷窺樂趣。

  看著看著,眼前忽然發生意想不到的事。一個女生將手伸進褲襪裏,爽快地抓起屁股。看到這一幕,我和K不約而同噴笑。

  「噗!」

  就在這時,那女生將手抽出褲襪。其他女生也停止閒聊,一起看向我們這裏。

  我和K躡手躡腳,靜靜地離開隔間板,屏住氣息。

  她們開始討論。

  「剛才有人在偷看吧。」

  「嗯,我有看到眼睛。」

  「妳覺得是誰?」

  「不知道……」

  「我猜一定是運動社團的人。」

  「應該不是劍道社,因為他們可以在道場換衣服。」

  「我想也不是排球社的C君,因為他很正經。」

  「那就是橄欖球社囉?」

  其中一個女生朝我們這邊說話:

  「喂,在那邊的是誰?乖乖報上姓名吧!」

  我們默不吭聲。就算報上名字,她們又不會原諒我們。

  「把他們揪出來吧。」

  「不不不,這樣就不好玩了。要好好的臭罵一頓。先去看看操場。」

  接著聽到她們走出更衣室的聲音。有幾個守在更衣室入口,其他人好像去看操場。

  「橄欖球社的H君、S君、N君都在操場上。啊,網球社的T君也在。」

  「這樣的話,剩下的是籃球社的人囉?或是體操社的B君,或田徑社的那兩個人……」

  「原來是消去法呀。早晚會知道的。」

  「知道了要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白看吧。」

  「脫掉他們的褲子吧!呵呵呵。」

  這時傳來教室門打開的聲音。好像有人進來了。

  「喂,妳們在幹嘛?」

  是體操社B君的聲音。

  「啊,B君,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進去更衣室。因為等一下我們要惡整蠢蛋。」

  「蠢蛋?誰啊?」

  「還不知道,不過馬上就會知道。可能是他,或是他,或是他。我們正在想怎麼處置他們。」

  「脫掉他們的褲子不就結了。」

  「你也這麼認為啊。」

  女生們放聲大笑。

  我和同伴K只能窩囊地面面相覷,拚命縮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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