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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鴕鳥先生》第119章
尾聲

 大四開學,顧銘夕面臨著畢業實習。

 他的專業基礎很扎實,因為年齡比同級學生大許多,畫的作品就有了更深一層的底蘊。幾個年輕一些的專業老師甚至與他成為了好朋友,私底下經常約他一起喝茶聊天,去看各種美術展覽。

 顧銘夕讀的是美術學院的繪畫專業,畢業之後的就業方向通常是藝術工作室、藝術策劃與設計部門,也有人應聘去中小學、甚至是高校做老師。

 他已經31歲了,雖然一直在進行繪本創作,但顧銘夕始終沒有放棄自己想繼續做老師的初衷。

 這時候的顧銘夕已經在畫《小川》系列的第四部了。他的學業很緊張,平時還要陪老婆和兒子,所以一年只能保證一本作品的出版。但是《小川》系列銷量非常好,故事裡的穀小川一直在長大,這時候已經長成了一個13歲的小少年。有許多動畫公司都看中了這個故事,顧銘夕和龐倩、薑琪討論以後,最終選擇了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賣掉了《小川》前三部的動畫改編版權。

 幾年工夫,他靠賣自己作品各式各樣的版權,賺了不少錢。“鴕鳥先生”成為了圖書市場、影視劇市場和動畫市場的香餑餑,只是,他從不公開露面,儘管有許多人知道他的情況,但他們都默契且善意地選擇替他保守秘密。所以,“鴕鳥先生”至今都是一個神秘人,令無數女粉絲想入—非非,趨之若鶩。

 顧銘夕把自己賺來的錢都交給龐倩打理,作為一個業內人士,龐倩很好地完成了這個任務。有一天,當她打開網銀,看到螢幕上那個驚人的數位時,她噠噠噠地跑到了顧銘夕身邊,抱著他搖啊搖啊搖。

 “幹嗎呢!龐龐?”顧銘夕驚訝地問。

 龐倩閉著眼睛傻樂:“我是想體會一下抱著一棵搖錢樹是啥感覺。”

 顧銘夕笑著問:“體會到了嗎?”

 “妙不可言!”

 因為生小孩,龐倩延後了一年讀研二,這時候也正面臨著研三的實習。當然,對她這個曾經的工作黨來說,已經沒有實習這一說,她選擇的公司,就是她畢業後的任職單位。

 這幾年,龐倩一直和鄒立文保持著聯繫,要畢業了,她請鄒立文吃了頓飯,說到了自己的求職意向。鄒立文依舊在E市的嘉來投資做副總,公司裡的確有崗位空缺,但是他覺得,年薪待遇有點配不上龐倩的學歷和經驗。

 沒想到,龐倩卻欣然接受了這個Offer,她說:“我小孩還小,我老公畫畫也挺累,我這幾年主要還是想多陪陪他倆。我剛回職場,一開始還是不要太忙的好,領導,讓我先適應適應,過兩年,等我家小孩念幼稚園了,我再考慮自身的發展。”

 鄒立文點點頭,沉吟了一下,說:“其實這兩年,我有其他的一些想法。”

 龐倩眼睛一亮,遲疑著問:“領導,你是不是……想單幹?”

 她跟著他快十年了,兩個人雖然一動一靜,一冷一熱,但卻有著十足的默契。鄒立文看著龐倩,問:“我要是單幹,你會來幫我嗎?”

 “當然會啊!”龐倩似乎比他還激動,“領導,你早就好單幹了!”

 鄒立文說:“可是,你要是跟著我,一開始,給你的年薪可能還比不上你現在去嘉來的年薪。”

 龐倩搖頭:“沒關係的,我們家又不靠我吃。工作嘛,關鍵是要開心,有挑戰,有發展,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好領導。”

 鄒立文盯著龐倩看了好一會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龐倩。”

 “嗯?”

 “你有沒有想過,不再做我的下屬?”

 這話說的,可真夠曖昧的,龐倩有些傻了:“領領領領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做你的下屬,那是做什麼……”

 “合夥人。”鄒立文翹著二郎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給了她一個明確的回答,“做我的合夥人,與我一起創業。龐倩,我希望你考慮一下。”

 龐倩回家把這事說給了顧銘夕聽,問到了他的意見,她本來以為顧銘夕會反對的,因為自己創業,工作一定會很忙。沒想到,顧銘夕竟表示同意。

 “趁著年輕,可以拼一下。”他說,“而且,你跟著你們領導都那麼多年了,他的能力和人脈,你肯定是清楚的。我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可以感覺到他不是個衝動的人,沒有周全的想法,他不會這樣來和你提。”

 他挨在龐倩身邊,低聲說:“最關鍵,是我覺得,你自己也想試一下。”

 他真瞭解她,龐倩抬眸看他,眼睛亮亮的:“你不怕我把你賺來的錢都賠掉呀?”

 “唔……我允許你拿一半去用,賠光了都沒關係。”顧銘夕笑著說,“創業肯定有風險,經濟形勢變化得那麼快,就算是鄒立文,也無法百分百準確地預估得失。所以,我還是得給我和兒子留點兒後路。”

 龐倩伸手點點他的鼻尖:“膽小鬼。”

 他依舊在笑,突然想到一件事,說:“剛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

 “什麼事呀?”

 顧銘夕慢慢地說給龐倩聽,原來,他也在為自己的就業做打算。戴老師為他牽線搭橋,聯繫了幾家學校去面試,目前明確表示不介意他的身體情況、同意他去實習的,有兩所學校。

 “一所是朝陽中學,讓我去初中部做美術老師,如果最後能留下來,工作會比較清閒,工資待遇也還行,我會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做自己的事。”

 他頓了一下,見龐倩沒說話,又繼續說了下去,“另一所是小學,文政小學,你聽過嗎?”

 龐倩想了一下,驚訝地說:“那是一所民工子弟學校啊。”

 “沒錯。”顧銘夕點頭說,“學校裡的孩子都是外來民工的子女,那邊的校長看過我的簡歷,知道我曾經在三亞教過書,希望我去那裡,不僅教美術,還能教英語或是數學。”

 龐倩睜大眼睛看著他,顧銘夕見她不吭聲,問:“你覺得,我應該去哪一所學校實習?”

 見他一臉的小心翼翼,龐倩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顧銘夕,你和我裝什麼蒜啊!你心裡早已經選好了,對不對?”

 顧銘夕繃不住了,嘴角愉悅地翹了起來:“嗯,我已經給了答覆了。”

 “你百分百是去文政小學。”

 “嗯。”他點頭,語氣帶著歉意,“只是,那樣子,工作會比去朝陽中學忙碌許多。”

 龐倩抱抱他,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而且,我也覺得,你去小學要比去中學合適。”

 顧銘夕疑惑地問:“為什麼?”

 龐倩義正言辭:“初中裡都是些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見到你這麼帥一個男老師,還了得呀!這點兒風險意識我肯定得有,小學裡都還是些小娃娃,我就不用擔心啦。”

 顧銘夕哭笑不得:“誰說的,你沒見我們啾啾,每次見到汪松家的花花,立刻就變成了小跟班。上回還跟我說,他好喜歡花花姐姐,長大要和花花姐姐結婚。”

 龐倩驚呆了:“天啊!啾啾才2歲啊!”

 國慶日後,顧銘夕和龐倩帶著兒子從上海回到E市,雙雙開始“畢業實習”。龐倩進入了嘉來,依舊在鄒立文手下做事,顧銘夕則進入了文政小學,先從一名美術老師做起。

 上課的第一天,龐倩為他穿上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袖襯衫,外罩一件米色針織線衫。她細心地為他扣著扣子,又幫他整了整衣服的下擺和袖子,顧銘夕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我看起來怎麼樣?”

 龐倩豎起一個大拇指:“帥!”

 顧銘夕帶的第一個班級是四(2)班,班主任把他帶進教室,一屋子小孩都傻眼了。

 班主任離開後,顧銘夕轉過身面對黑板,脫了右腳的人字拖,抬腳到粉筆槽裡,腳趾從容地夾起一支白色粉筆,舉高腿就在黑板上寫下了大大的三個字:顧銘夕。

 腳趾放下粉筆,他轉回來面向大家,身姿挺拔,面帶微笑地看向教室裡四十幾個孩子:“我叫顧銘夕,今年31歲,從今天開始,我將擔任你們的美術老師。”

 見一**孩子依舊是震驚的表情,顧銘夕笑得更開了:“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奇怪,這個顧老師聯手都沒有,怎麼可以畫畫。但是啊,我真的可以畫畫,用腳畫,就像我剛才寫板書一樣。哎,那個同學。”

 他看向一個小男孩,笑得眼睛彎彎,“你是覺得我在吹牛,對嗎?這樣吧,你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一堂課來證明自己,好不好?”

 有幾個孩子微微地點了點頭,漸漸的,有更多的孩子點起頭來,有人大著膽子說:“好!”

 顧銘夕站在講臺上,彎下腰用唇舌配合著翻開了美術課本:“那麼,我們就開始上課了。”

 下課的時候,一**孩子圍在了他身邊,爭先恐後地提問題。

 “顧老師,你是怎麼吃飯的呀?”

 “我是用腳吃飯的,我的腳很厲害,它能幫我做許多事。”

 “穿衣服也行嗎?”

 “行的呀。”

 “顧老師,你的手是怎麼沒了的?”

 “老師小時候調皮搗蛋,爬到了電線杆上觸了電,兩隻手就被截掉了。”

 “是幾歲的時候啊?”

 “6歲。”

 孩子們一片譁然,一個小女孩突然羞澀地問:“顧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顧銘夕笑了:“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2歲多了。”

 “哇……”幾個女孩子推來搡去,笑成一團,顧銘夕問:“你們笑什麼呢?”

 女孩子們把那個提問的女孩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起哄:“呂曉芳剛才說,她覺得顧老師好帥呦!”

 “我哪有說啊!”呂曉芳臉紅紅地反擊,一個小男孩在她身邊撅起了嘴,他拉了拉呂曉芳的袖子,說:“喂,我要去賣零食,你要不要一起去。”

 呂曉芳正好找了個臺階下,和男孩一起溜走了,一**女孩沖著他們的背影哈哈直笑,然後就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課代表幫顧銘夕把課本教具拿去辦公室,走在走廊上,顧銘夕扭過頭,就看到呂曉芳和那個男孩正從小賣部走回來。

 男孩子雙手空空,一邊走,一邊踢著地上的小石頭,呂曉芳手裡卻拿著一包零食,正吃得津津有味。

 顧銘夕看了一會兒後,轉身回了辦公室。

 他就這樣在文政小學做了一名普通的美術老師,沒有同事和學生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鴕鳥先生”。美術老師課很松,教了兩個月後,顧銘夕開始試著帶二年級的英語,他從沒有教過那麼小的孩子,覺得與他們相處實在太有趣。

 他似乎天生招孩子喜歡,只要是他教的班級,孩子們都非常地喜歡他,期末評選時,每週只上一堂課的美術老師顧銘夕擊敗了語文、數學、英語等主課老師,光榮地成為了四年級、五年級共6個班的學生最喜歡的任課老師。

 顧銘夕和龐倩都開始了忙碌的工作,顧海川小朋友就由外公外婆照顧了,龐倩儘量不加班,下班後開車去文政小學接上顧銘夕回家,去父母家裡一起吃飯,吃完了再把啾啾接回去。

 有一天,吃完飯,龐倩在廚房洗碗,顧銘夕、金愛華在客廳和啾啾一起玩。

 龐水生溜進廚房,小聲對龐倩說:“今天老顧給我打電話了。”

 “嗯?他怎麼說?”

 “他問我啾啾好不好,你和銘夕好不好,工作有沒有解決。要是銘夕工作不好找,他能幫著安排一下,畢竟,他還有兩年就要退了。”龐水生關上廚房門,點起一支煙,“他想看看啾啾,說上回看到還是你們回來過暑假的時候,都好幾個月了。”

 龐倩低著頭不吭聲。

 龐水生歎口氣:“倩倩,你和銘夕回來工作了,抽個時間帶著啾啾去看看他爺爺吧。”

 龐倩想了想,說:“行,我們會去的。但是爸爸,我希望在這件事上,你不要給顧銘夕壓力,他和他爸爸之間的問題,不是我們說幾句話就能解決的。我知道顧叔叔現在年紀大了,想要享天倫之樂了,惦記起顧銘夕和啾啾了,但是之前,顧銘夕想要他爸爸關心的時候,他在哪裡呢?”

 龐倩轉頭看著龐水生,“我絕對不會勸顧銘夕去修復他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因為我知道他並不恨顧叔叔,只是,他也沒辦法去愛他,尊敬他,理解他。我不會去管顧叔叔現在有多可憐,顧梓玥成績有多糟糕,脾氣有多不好,那都和我們沒關係。我唯一要管的,就是顧銘夕快不快樂。你不知道我們每次和顧叔叔他們一家吃飯有多糟心,我一點也不覺得顧銘夕能從中得到快樂,他和他們家的關係已經沒救了,我們又何必去逼著他做‘孝子’,做個所謂的‘寬宏大量’的人呢?”

 龐水生細細思索了一番龐倩的話,點頭歎氣:“我懂你的意思,這樣吧,以後老顧想看孫子,我就讓他白天來我們家得了,一起吃頓飯,和啾啾玩一玩,我們兩個老的也能敘敘舊,也省的你們去他們家受氣。”

 客廳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龐倩和龐水生走到了廚房門口,就看到啾啾正光著屁股在客廳裡跑。金愛華拿著褲子在後面追他。

 “臭東西,趕緊把褲子穿起來!小心感冒!”金愛華喊啾啾。

 啾啾跑到顧銘夕那裡去避難,冷不防被顧銘夕用雙腳夾在腋下,托上了沙發。

 顧銘夕兩條腿夾住了啾啾的小身子,右腳還撓起了他的癢,逗得啾啾在沙發上扭個不停,哈哈直笑,最後累得趴在了顧銘夕身上。

 “爸爸。”他奶聲奶氣地說,“我想尿尿。”

 “嗯?”顧銘夕剛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感覺到大腿上熱乎乎、濕噠噠一片,他懊惱地叫了起來,“顧海川!”

 光屁股的顧啾啾小朋友表示尿得很滿意,他手腳並用坐了起來,晃晃小麻雀,回頭對金愛華笑:“外婆,我要穿褲子了。”

 龐倩和龐水生已經快要笑瘋。

 第二年的夏天,顧銘夕和龐倩畢業了。

 顧銘夕被文政小學正式聘用,從此就是一個事業編制的公辦老師了。

 復旦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典禮進行得要早一些,龐倩戴上了碩士帽,穿上了碩士袍,從院長手中接過了學位證書,站在同學堆裡往台下看時,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丈夫和兒子。

 她朝他們擠擠眼睛,金愛華懷裡的啾啾就向著她揮起手來:“媽媽!”

 帶著兒子畢業的龐倩小小地被關注了一把,但是,更大的關注還是在兩天以後。

 顧銘夕的畢業典禮。

 32歲的已婚男人、2歲多小孩的爸爸、無臂殘疾人、已經簽約的小學老師、應屆本科畢業生……顧銘夕已經成為了學校裡的一個傳奇。

 畢業典禮的前一晚,顧銘夕住回了寢室,他想要在學校裡度過他學生生涯的最後一天。

 天濛濛亮的時候,他就醒了,傅勤豐還沒起床,顧銘夕輕輕地爬了起來,去衛生間洗漱。他很仔細地為自己刮了鬍子,梳了頭髮,連著刷牙都用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漱完口後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一排大白牙,他滿意地擱下了杯子。

 傅勤豐幫顧銘夕穿學士袍,寬大的學士袍披在他身上,遮蓋住了他缺失的雙臂,令顧銘夕看起來很是高大俊朗。傅勤豐又為他戴上了學士帽,理好了流蘇,他笑著說:“老顧,恭喜你畢業了。”

 徐雙華特地趕過來參加了顧銘夕的畢業典禮,因為有他在,連著龐倩和啾啾也被放進了會場。

 顧銘夕上臺前,龐倩仔細地幫他整理了衣服和帽子,她看看周圍明顯要年輕許多的男孩女孩,又看著面前的男人。他不那麼年輕了,不再有執拗的眼神,倔強的表情,他笑得那麼溫柔,眼角細細的皺紋裡,是時光流去刻下的印記。

 龐倩對懷裡的顧海川說:“啾啾,你要對爸爸說什麼呀?”

 啾啾大聲說:“祝賀爸爸大學畢業!”

 顧銘夕沒有讓人代接他的學位證書,他用臉頰和肩膀夾住了那本小小的證書,微笑著與校長合了影。

 儀式結束,所有的人都擁到了禮堂外,顧銘夕班裡的學生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一個個都要拉著他合影。

 有女孩子抱著他哇哇地哭:“老顧!我會想你的!”

 男孩子們則紛紛說:“老顧,以後我們去E市玩,你得出來和我們喝酒呀!”

 顧銘夕笑:“沒問題,你們來E市,我做導遊陪你們去玩,請你們吃飯!不醉不歸!”

 “要去你家吃!吃你的拿手菜!”

 “一言為定!”

 有許多人來參加顧銘夕的畢業典禮,他們都等在禮堂外,龐水生、金愛華、鯊魚、小樂、田田、徐雙華……大家拍了一張又一張的合影,班長叫著全班同學拍集體照時,所有人都把顧銘夕圍在了中間,龐倩抱著啾啾站在週邊看他,發現他一直都在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拍完了正經八百的集體照,接下來就要拍搞鬼照了,龐倩抱著啾啾走到了顧銘夕身邊,啾啾抬頭看到顧銘夕頭上的學士帽,說:“爸爸,我想戴你的帽子。”

 龐倩幫著顧銘夕解下了帽子,戴在了啾啾的頭上,帽子大了一些,滑下來遮住了啾啾的眼睛,引得邊上的女孩子們笑個不停。

 啾啾咯咯地笑:“我也是大學生了。”

 這時,有人說:“我們把帽子都飛起來吧!”

 “哎呀!你好俗啊!”

 “這叫傳統你懂不懂!”

 “老顧,來來,叫你家啾啾幫你飛!”

 龐倩抱著啾啾樂呵呵地站在了顧銘夕身旁,教啾啾把帽子拿在手裡,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顧銘夕,發現他也正在看她,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盈滿了笑意。

 顧銘夕對兒子說:“你準備好了嗎?”

 啾啾點點頭。

 拍照的人說:“一,二,三!”

 無數的學士帽飛上了天,顧海川在龐倩的幫助下,小手一甩,顧銘夕的學士帽也高高地飛了起來,匯在了那一片帽子的海洋裡。

 在他們的頭頂,是上海6月的天空,晴朗,灰藍,飄著朵朵雲絮。

 有一**鳥兒從天邊掠過,用力地扇動著翅膀,飛向遠方。

 這個故事並沒有結束。

 也許哪一天,你回過頭,就能看到鴕鳥先生和螃蟹**的身影。

 他們就生活在我們身邊,連同故事裡所有的人。

 所以,請你不要再為了他們而哭泣,請你,好好地過自己的人生。

 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將自己的生活過成一個浪漫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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