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葉君書第二天難得起晚了點。
幸好昨晚不算醉得太厲害, 起來沒有頭痛。
他清洗一番後,走去葉君山的院子。
家裏只有葉君山的院子有個練武場,葉君書除了會在自己的院子裏鍛煉身體,偶爾也會過去那邊練練。
今日他過去時, 葉君山和南承和已經光著臂膀在對練, 身上全是汗水, 一看就知道練了挺久的了。
葉君書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不禁有些心癢癢。
他不是武官,作為一個有點功夫的文官,葉君書也是很寂寞的, 平時除了和李璵切磋一下,基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葉君山兩人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身手自不必說。
他也想切磋一下。
註意到葉君書的到來,葉君山兩人沒多久就停下手。
兩人各自喊了人,隨後接過一旁的家僕遞過來的手巾,一邊擦汗一邊朝葉君書走過去。
“大哥, 早。”
“早。”
葉君山走到葉君書面前時,葉君書還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自然垂直的手臂還能看到肌肉的弧度,還有那大胸肌。
身為男人,葉君書亦是十分欣賞。
他這個二弟, 已經二十一歲了,葉君書暗地裏想,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哥兒。
雖然黑了點, 但是長相不錯啊,身材也好,或許很受歡迎。
葉君書道:“我們來練練吧。”
葉君山亦十分有興致,“好啊!”
葉君書露出一抹笑,然後指指南承和,“我先跟承和練練。”
南承和:“……”
早上練了半晌,鬆開了筋骨,葉君書神清氣爽的去上差了。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讓這門差事出錯。
這對七皇子尤為重要,他得看緊點,不能讓玳王那邊有使壞的機會。
各國來使陸續到達,整個上京熱鬧許多。
葉君書等人分工合作。
小世子和其他同僚接待桑國等來使,帶他們滿上京的吃喝玩樂。
葉君書則和大王子溫爾罕敘了敍舊。
上次沒有機會帶溫爾罕遊玩,這次倒是彌補了。
因為這次來人裏,依然有塔塔爾部族的小王殿,所以李璵也隨同出行。
不過不是當年那個性子刁蠻的塔塔爾穆,這次是溫爾罕最小的弟弟,塔塔爾丹。
塔塔爾丹性子古靈精怪,看著比他的哥哥塔塔爾穆討喜多了。
他看到葉君書一行人裏,沒有他想見的人,頓時眼珠子轉轉,操著一口異族腔調的大夏語問道:“葉大人,南哥哥沒出來嗎?”
葉君書意外的看塔塔爾丹一眼,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南承和,便含笑回道:“他在家休息。”
葉君山和南承和隸屬威武軍隊,他們的任務是護送使臣來京,如今任務完成,只需在他們離京時再護送離開即可。
這次使臣們來訪時間一個月,也就是說,葉君山他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和家人們團聚。
葉君山他們到軍營報了道,這次護送士兵兩百人,大部分士兵到軍營裏候命,葉君山和南承和則帶了幾個近衛在葉府住下。
葉君書已經撞破南承和的小心思,恐怕他恨不得將所有時間都用在陪在勤哥兒身邊,哪怕出門也是帶勤哥兒一起。
如果不是他正在忙,他肯定會讓勤哥兒隨時待在他身邊,不讓南承和有機會單獨接觸勤哥兒。
這事畢竟只是暗地裏發現了,誰也沒說開,葉君書自然不會挑開,勤哥兒一看就是還沒開竅,萬一他說開,反而讓人開竅了,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葉君書只想不著痕跡的隔離而已。
不過他心裏又有些不爽,這位塔塔爾丹一看就是喜歡上了南承和。
既然撩了有桃花,怎麼還想招惹他家小哥兒?
葉君書心裏不滿極了。
“哦。”塔塔爾丹失落了瞬,隨即目光炯炯的看著葉君書,“葉大人,南哥哥住你家是吧?我們可以去拜訪你家嗎?”
溫爾罕倒是輕斥:“塔塔爾丹,不能這麼失禮。”
隨即歉意的對葉君書道:“塔塔爾丹自小被寵壞了,子舟莫見怪。”
葉君書笑:“小王殿性子率真,大王子何須如此較真?”隨後對塔塔爾丹說道:“歡迎之至。”
“多謝葉大人。”塔塔爾丹高興極了,還俏皮地對溫爾罕扮個鬼臉,引得旁人忍不住失笑。
葉君書多看這小孩幾眼。
暗歎他家老二長得還不錯啊,怎麼行情比不上承和呢?
溫爾罕對貿易往來正是抱以極大熱情的時候,葉君書便帶人去了小南坊那處大型貿易市場。
如今的朝陽商隊不同往日,他們在小南坊已經有了固定的位置,俗稱貴賓攤位。
商貿的快速發展,使得小南坊一年四季都熱熱鬧鬧的,如今並沒有所謂的淡季。
塔塔爾族地處草原,缺的基本就是瓷器茶葉鹽糧等,此去小南坊更是大開眼界。
與海外聯繫愈發密切之後,舶來品也多了,溫爾罕還看到一些適合他們部落的商品,當即買了一批下來。
溫爾罕激動道,“子舟,大夏真厲害,不愧是強國之一!”他豎起大拇指,極盡讚美。
葉君書與有榮焉,不過還是謙虛回應。
大夏本來就是這世界的強國之一,前幾年國庫還虧空,賑災款都湊不足,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才彌補了虧空,稍顯富足。
如今也算有了盛世的雛形,不過要進入真正的盛世,恐怕還得幾年十幾年的時間。
大夏是一國之都,所以才是最繁盛的。
溫爾罕更加堅定了跟隨大夏腳步走的政策,他右手為拳,捶捶胸口,“塔塔爾部落與大夏友誼長存。”
葉君書正色回禮,“大夏與塔塔爾部落友誼長存。”
傍晚在聚福樓吃了頓大餐,葉君書和李璵入夜後才回到府邸。
葉君山被平平安安纏著說邊塞故事,雙雙窩在葉君山懷裏,聚精會神的聽故事,不時隨著情節的發展發出感歎驚歎。
叔侄三正是互相稀罕的時候,葉君山抱著香香軟軟的孩子們一天都捨不得撒手。
路哥兒五兄弟也在一旁,聽得入神。
葉君書叫了南承和去書房。
沒說其他事,就將祖孫兩的賣身契取了出來遞給南承和。
南承和祖孫對葉家人來說,是類似家人的存在,即使賣身契在他們手上,在他們心裏,與其他家僕是不一樣的。
這兩份賣身契早就應該還給他們了,只是不管是南阿麼還是南承和,都不肯拿回來,只好暫時先放在葉君書這裏。
“大爺,我……”南承和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葉君書苦口婆心勸道,“如今你已有官職在身,再是奴僕的身份,對你未來的發展也不好。”
南承和如今已經是名千夫長,前途光明,敢拼敢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走出去一說,竟然是葉家的家僕,賣身契都還在葉家人手裏。
這麼一說出去,對南承和的名聲並不好。
如果不是南承和是在威武軍,他的功勞很可能會被壓被摘去。
而且南承和到了說親的年紀,一個奴僕身份的千夫長和一個出身良民的千夫長,自然是後者有更多好選擇。
南承和僅是遲疑了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沒再拒絕,鄭重的接過兩份賣身契。
隨後他單膝跪地,肅著臉道,“多謝大爺成全,不管未來如何,我南承和絕不做任何對不起葉家的事,我生是葉家的人,死亦是葉家的鬼。”
葉君書唇角微微一抽,擡手示意他起來。
“你這不是見外了嗎?在我們心裏,你早就是我們的家人,如親兄弟一般都存在,將來若是勤哥兒他們在夫家被欺負冷待,你們作為外家兄弟,有這個權利出頭的。”
南承和站起來,猶豫了下,然後再次跪下,“大爺,我心悅勤哥兒,還望大爺成全!”
葉君書:“……”
葉君書黑臉。
他沒好氣道,“我家勤哥兒還小,三年內不會給他說親,你死心吧。”
勤哥兒還那麼小,就遭狼惦記了,葉君書心塞,看向南承和的目光不善。
這南承和指不定很久之前就惦記人了,那時勤哥兒才多大?
他這不是引狼入室了嗎?
南承和不意外被拒絕,他真誠道,“我可以等的,大爺您大可放心。”
才三年而已,這麼多年他等勤哥兒長大都等下來了,再等三年他還是等得起的。
不,他一點兒都不放心。
葉君書挑剔的看向南承和,若是作為弟弟,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看哪哪滿意,但是作為弟夫,就看哪哪不順眼了。
就是那一張俊俏的臉,他都能挑剔出個子午寅醜來。
就他知道的,外面就有朵桃花開得正燦爛。
被小哥兒死纏爛打的話,誰知道抵不抵擋得住,男人的劣根性,呵!
那麼招小哥兒喜歡,他家勤哥兒笨笨呆呆的,哪里躲得過有心計的哥兒使壞啊?
萬一被欺負了,那可如何是好?他可捨不得勤哥兒受委屈。
葉君書嫌棄的擺擺手,示意他別在他面前礙眼,“三年後再說吧。”
三年的時間,可能發生的事多了去了,萬一他家勤哥兒跟別人看對眼了,萬一南承和沒守住……呵呵。
南承和卻當葉君書默認了,頓時精神一振,“謝大哥成全!”然後就告辭興匆匆的出去了。
葉君書一哽,突然體會到了大舅兄當年面對他時的心情。
更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