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龍子薇眉頭皺了起來，想起許心安前面說的吳川、昨天什麼的：“是已經有人來找麻煩了嗎？吳川是誰，昨天又是怎麼回事？”

　　畢方道：“昨天挺刺激的。”他摸摸許心安的腦袋，“對了，你是不是應該給你阿姨拍個照，你跟小玉通電話的時候不是說可惜沒拍照不好查。”

　　“啊，對。”許心安這才想起來。她剛才完全相信了龍子薇，就跟她昨天完全相信了吳川一樣。老毛病又犯了，真是不應該。但萬一龍子薇說的是真的，那她提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

　　“昨天店沒開是因為她接到一個自稱是尋死店主的人的電話，那人也是看了帖子過來的，自稱吳川。這笨蛋瞞著我偷偷去赴約，結果中了圈套差點沒命。剛才你說的故事很精彩，但我們還是希望能求證一下，問問她爸，還有跟警局查一查你的底細什麼的。不介意的話，拍個照吧。”畢方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幫許心安把話說了。

　　龍子薇沒說什麼，她爽快地把自己身份證拿了出來，遞給畢方：“去查吧，我不介意。但昨天是誰騙了心安，請告訴我，降魔圈我比較熟，我開了家公司，有人手，這件事我能幫忙。”她頓了頓，看著許心安又道，“我在這世上的親人不多了，這麼多年，子琪一直沒消息，心安是她的骨肉，我不希望心安再出什麼事。”

　　許心安心裡頗有些感動，她願意相信龍子薇。她把昨天的事情詳細說了說，從她發帖子到吳川怎麼與她聯絡，見面如何安排，吳川的長相特徵，說了什麼話，他們怎麼到的金木大廈，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怪事等全說了一遍。

　　畢方插話：“她偷偷摸摸地出門，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後來電話聯絡不上，我就出去找她。心安是強魂，吳川布的結界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傷她，為了防止我找到她，將她轉移了兩次。最後我是在G市郊區的廢宅——灰樓鬼屋找到她的。那地方挺有名，你上網一搜就能找到。”

　　許心安看了畢方一眼，畢方也正看她，兩個人的默契讓許心安明白了，畢方還是留了一手，沒把她莫名能與他意識聯絡，莫名有了法術的事說出來。許心安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重要，但她明白畢方是在保護她，這讓她很高興。

　　“轉移了兩次？”龍子薇果然是專業人士，馬上抓到了重點，“空間結界？”

　　畢方點點頭。

　　龍子薇確認了具體地址，表示設定佈置結界會留下線索，她會派人去這些地點再查探一下。如果吳川的結界本領這麼強，在降魔界絕不會默默無聞，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她懷疑他用的化名，只能根據他的特徵和法術強項再去查查看。

　　畢方也道：“許心安的身世我們也會確認。如果你沒說謊，我們會與你聯絡的。還有，你最好通知你那些降魔圈的朋友，這個吳川在收強魂，讓大家小心些。”

　　許心安在一旁猛點頭，覺得畢方提醒得對。這吳川確實特意測了她的魂，還說過降魔師的魂也挺強的這種話。

　　龍子薇明白了。她說她會馬上找朋友一起查，有消息大家隨時聯絡。

　　龍子薇走後，許心安情緒有些消沉，趴在收銀台那兒對著電腦螢幕上的郵箱發呆。

　　“幹嗎？”畢方敲她腦袋。

　　“我在發愁怎麼給我爸寫郵件。”

　　畢方把她手機遞過去：“先給小玉打電話，讓她查龍子薇這個人。如果龍子薇說的是真的，你再發愁怎麼問你爸。而且我覺得沒什麼可愁的，他養大了你，他是你爸你是他女兒，哪裡有問題？你親生爸媽不見了，反正你也沒見過。現在多出來一個阿姨你也沒損失，反而多了一個幫手不是嗎？你占大便宜了。”

　　怎麼這麼有道理。許心安撇嘴，但是心裡還是會有波動啊，她爸對她這麼好，是她最最親愛的爸爸，居然一轉眼變成是她叔叔了。

　　“而且我爸當年收養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結婚，他為了我，犧牲太大了。”許心安越想越難過。

　　畢方趴桌上，與她臉對臉，認真看了看她的表情，說道：“喂，你怎麼這麼多愁善感。你還是許心安嗎？那我死了之後，你會不會也為我難過？”

　　許心安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她猛地跳起來，對著畢方一頓狠揍。“你幹嗎要惹我哭。我才不會難過。你這麼招人嫌，走了就清淨了。想死快點去，不要總是這麼煩人。”

　　“喂喂。”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樣合適嗎？畢方哇哇叫：“誰要惹你哭呀。你哭起來怪嚇人的好嗎！我也想死啊，這不是還沒找到魂燭，想死也不容易。”

　　許心安哇哇大哭：“不找魂燭了好不好，魂燭早就沒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連爸爸媽媽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許心安一邊哭一邊繞了桌子過來跑到畢方那邊，抱著他的腰，枕在他肩上，明目張膽地把眼淚鼻涕全抹他衣服上。

　　真是太過分了！

　　畢方臉都要綠了，居然發現了自己忍耐的新高度。髒死了，還很吵，她爸爸媽媽沒了關他什麼事？

　　而他居然沒有踹走她，也沒有遞鏡子給她照照哭得醜成啥樣了。

　　他真是一位善良可愛的神，這是畢方對自己的評價。善良得太過分，在稍晚的時候還到店門外頭拉客去了。

　　這天的營業額也很不錯。看到進賬數，許心安很財迷地露出了笑容。畢方使勁給她白眼，真是嫌棄死了。

　　當天晚上，裘賽玉來了一趟許家。她把許心安給的照片和身份證資料查了，龍子薇沒說謊，她的戶籍資料確實是在K市，她妹妹叫龍子琪，23年前確實有入院生子的記錄。許心安這邊，她爸爸許德安也確實有個哥哥叫許昭安。這兩個人都在警方的失蹤人口資料庫裡。

　　許心安很難過，裘賽玉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另外說到吳川，叫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查不到什麼。而且裘賽玉給那家咖啡店和金木大廈打電話，借員警的身份說想看一看安全監控，卻被告之那個時段的安全監控居然都出了故障，沒錄上。

　　裘賽玉走後，許心安默默坐在後院裡發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發現身邊坐著畢方。

　　“你居然沒嚇一跳？”畢方是故意突然出現的，結果沒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你真無聊。”

　　“是你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正常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我這樣的反應。”

　　畢方不說話了，默默陪著她坐。

　　過了一會兒，許心安說：“畢方，我心情不好。”

　　“看出來了。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的。”畢方說著遞過來一個相框。

　　許心安接過一看，是擺在客廳裡的她的一張照片，現在這照片隔著相框玻璃在她的臉上寫著“心情不好”四個字。

　　許心安“啪啪啪”打了畢方好幾下：“你真無聊。”

　　“哎，你打人真痛。”畢方嘀咕著抱怨，“那要怎麼辦？變一堆錢給你？”還省得他站在店門口微笑拉客這麼辛苦。

　　“你真庸俗。”許心安一臉唾棄，但又問，“能用的嗎？”

　　“節操呢？”這下換畢方唾棄她。

　　“那你變點別的不需要考驗節操的。”

　　“比如？”

　　許心安想半天：“要不螢火蟲吧。”

　　“行。”畢方這個字話音剛落，後院裡就泛起了點點亮光，一閃一閃，如夢如幻。

　　“哇！”許心安興奮地睜大了眼睛，看了半分鐘，“要不還是變錢吧。”

　　“……”畢方白她一眼，她的節操實在太經不起考驗了。

　　“等一下。”許心安忽然發現了，她大叫，“這些不是螢火蟲。”就是很小很小的火球，太小了，遠遠一片，很有螢火蟲的效果。

　　“弄虛作假！”她又拍他兩下。

　　“看上去一樣就行啊。”畢方哇哇叫，“我變火團比變螢火蟲容易多了。”

　　“要是一樣能被認出來是假的嗎？”

　　畢方長歎一聲：“好吧，那只有這樣了。”他手一伸，院子角落的掃把到了他手裡。他遞給許心安。

　　許心安狐疑：“是讓我揍你一頓疏解一下壓力？”

　　“不。是讓你打掃打掃院子，用勞動釋放一下情緒。”

　　“……”

　　這次許心安抄著掃把追打了畢方兩條街，回來的時候果然心情好多了。

　　跑了一身汗，她回來洗了個澡準備睡覺，回到房間時看到桌上放著那個相框，這次隔著相框玻璃她的臉上寫的四個字是：心情好了。

　　許心安“撲哧”笑出聲來，畢方這神經病。

　　她沖著畢方臥室的方向喊：“明天燉豬蹄吃。”

　　畢方那邊沒回應，但她知道他聽到了。

　　因為她的房間裡突然多了一些螢火蟲，假冒的。許心安關了燈，躺在床上，看著那些一閃一閃的小小溫暖亮光，不知不覺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畢方，不用管許心安，她又笨又庸俗。你還是來照顧我吧。

　　畢方：照顧你什麼？

　　作者：變點錢啊，要能用的那種。

　　畢方：……

　　許心安：你不是諷刺庸俗來著？

　　作者：是啊，變螢火蟲多庸俗啊，真的變錢了就小清新了！不信你問讀者們。覺得錢庸俗的舉右手，覺得錢小清新的舉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