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塞拉斯一瘸一拐地走進一塊寂靜的隱秘空地裡。這時薄霧已經在肯辛頓花園中彌漫開來。他跪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感到有股熱血正從肋骨以下的傷口裡流出來。然而他還是堅定地望著前方。

　　霧，使這裡似乎變成了天堂。

　　他舉起沾滿鮮血的雙手祈禱，注視著雨水輕輕地滴在他的手指上，使他的手又變白了。隨著雨水越來越猛烈地落在他的後背與肩膀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正逐漸融化到薄霧裡。

　　我快變成鬼了！

　　一陣風從他身邊吹過，沙沙作響，帶來了潮濕的泥土芬芳，這是孕育了新生命的芳香。塞拉斯拖著散了架的身子祈禱。他祈禱天主能給他寬恕，祈禱天主能給他憐憫。他尤其要為他的恩師——阿林加洛沙主教祈禱……他祈禱天主不要過早讓這位主教離開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事情在等著他去做。

　　霧，此刻在他身邊繚繞，塞拉斯感覺是那麼的輕盈，以至於他相信這縷縷煙霧會把他帶走。他閉上眼睛，做完了最後的禱告。

　　從霧中的某個地方，傳來曼努埃爾·阿林加洛沙主教的低語。

　　我主是和藹仁慈的神。

　　塞拉斯的痛苦終於慢慢地消失了，他知道主教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