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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數據》第8章
第八章

  昏暗的走廊向前方延伸,眼前的景像似曾相識,卻令人毛骨悚然。

  緩緩地走在那條走廊上,走廊的兩側排列著推拉門,每一扇都是同一個樣子。不管怎麼走,走廊都沒有盡頭,並且無論走到哪裡都排列著推拉門。他不敢打開門,而持續地走著。期待著可能在何時何地會走到盡頭,祈禱著推拉門會消失。可是走廊還在延伸,永遠地延伸。拉門也無限地出現著,絕望般地無限。

  不久,精疲力盡的他,心中誕生了某種期待。自己尋求的出口,不就是這些推拉門嗎?打開它的話,會通往別的世界吧。

  那個想法逐漸膨脹。儘管他知道是為了迎合他一心想逃離這種情況而得出的答案,但還是把手伸向了推拉門。

  有人在喊,「快住手。」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那傢伙還在喊,「如果打開那裡就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在心裡回答那傢伙,那要怎麼辦呢?難道要繼續在這永無止境的走廊裡,朝黑暗不斷走下去嗎?那有什麼意義呢?我已經受夠了,想從這裡出去。

  「不要啊!」

  無視著某人再次喊起的叫聲,他用手拉住推拉門,用盡全力打開它。

  眼前站著一個人,黑色的影子在靜靜地拉長。仔細一看那人不是站著,而是被吊著。

  被吊著的男人用死氣沉沉的眼睛看著他。

 ※ ※

  全身痙攣著,神樂驚醒了。他感覺到之前發出過既非尖叫也非呻吟的聲音,身體裡在向外冒汗。

  神樂躺倒在地,和平常一樣,還是之前「他」畫畫的房間的地板。「他」沉睡之後,神樂就會甦醒過來。那時候都會做同樣的夢——永無止境的走廊和推拉門的夢。

  神樂還是如往常一樣,不能馬上活動,腦袋裡彷彿充滿了煙霧一般隱隱作痛。等煙霧消失還得需要點時間。

  他看向旁邊立著的畫架。畫布上畫著一名少女,長髮,穿著白色連衣裙,衝著這邊微笑。從那眼神中一點也覺察不到陰暗。雖然神樂不認識這位少女,但一時間被那純粹的眼神吸引住了目光。

  畫架下面並排放著兩個果汁罐,全是空的。不像是「他」會買的東西,應該是畫中的少女拿過來的。到底是誰呢?從什麼時候跟「他」——Ryu變親近的?

  神樂緩緩起身,但是還是沒力氣站起來,於是靠在牆上。以那個姿勢環視了下房間。牆壁上掛著很多畫。大部分都畫著人的手。

  水上教授提供的這間房間,也可以說是Ryu的畫室。同時對神樂而言,也是解開人心之謎的資料室庫。為什麼Ryu會畫畫?那些畫要傳達什麼?Ryu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會存在?一定要從這些畫中解開所有的謎題。

  重新看向少女的畫,感覺畫的很棒。自己是畫不成這樣的。

  但神樂全然不知道這幅畫是否有什麼藝術價值,之前就不知道藝術的意義何在。藝術這個詞對他來說如同一塊白色的窗簾,彷彿能看到對面但實際上看不到。其實什麼都不是吧,這一疑問經常出現在腦中。

  某人的聲音在神樂耳邊響起。

  「所謂的藝術並不是由作者的意識誕生出來的東西。相反,是它操縱作者,作為作品誕生於世的。作者只是奴隸罷了。」

  說這個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

  神樂昭吾被稱作孤高的陶藝家。在使用新技術、新素材的陶藝品大眾化時,仍使用老式製作工藝,不斷推出他人無法仿製的自己獨有的作品。並不濫造,凡不是自己真正中意的作品,絕對全部銷毀。那種做法和藝術性被賦予較高評價。可想而知,他的作品人氣非常高,定價接近售價最高價位。如果開個展的話會從價值高的作品開始順序賣出的。

  另一方面,他卻不是一個適合家庭生活的人。由於是相親結婚,妻子忍受不了禁慾的生活,扔下丈夫和兒子出走了,那是神樂五歲時候的事情。

  但是神樂還是喜歡父親。看著他為了做出好的作品而持續揉黏土的樣子,覺得如果自己也能這樣的話會有多幸福。他從心裡尊敬那種擁有無法被他人模仿的創作作品的能力。

  那樣的神樂昭吾的作品在某一時期,被收藏家們頻繁地交易。是不管怎麼想也是不正常的數量。

  美術品調查委員會和警察通力合作,探明事情真相。查明的結果是發現了市面上流通著大量的贗品,一模一樣的作品被確定出現多個複製品。不僅僅是設計,連材質、燒製工藝也一樣。眾所周知,神樂昭吾同一個設計不會做第二個。

  並不僅僅是神樂昭吾的作品,世間獲得較高評價的陶藝家的作品也都被大量複製了。當然,市場一片混亂。

  不久,進行製作贗品的集團被取締了。調查他們秘密基地的搜查員們,從中查出某件讓人驚呆的物品——是機器人,正確的說是機器手。

  隨著電腦技術的進步及新素材的發明,機器人的進化是驚人的。當中能再現人手動作的機器手,也有了創新的進步。指尖承擔著人類肢體最複雜的動作,而機器手能夠百分之百將其再現,並廣泛運用在各個方面。其中之一就是遠距離手術。位處離手術室較遠地方的醫生,帶上特殊的手套活動手指,放在手術室的假肢機器人會按照他的手指運動而運行。醫生看著顯示器裡的患處,按照平常操刀即可。基於這個技術,在醫院裡配備假肢機器人的話,患者就可能接受世界各地醫生的手術了。

  令人震驚的是,放在贗品製作集團秘密基地的,正是這種手術用機器手。不過,讓其運作的不是人類,而是電腦。

  犯人徹底分析了一流陶藝家的作品,將其構成要素成功地編成系統。只要電腦按照編程提出指令,機器手就能正確再現陶藝家的手法。

  但僅此而已,也只不過是精巧的模仿品罷了。實際上,犯人還有後續計劃,打算製作這個世上並不存在的獨創作品。當然,沒名氣的作家製作的作品是賣不掉的。所以,犯人驅使電腦和機器人製作當今陶藝家們「好像製作過」的獨創作品,賣給收藏者們。

  陶藝家和美術家對此發出冷嘲熱諷。他們斷言即使複製的作品能騙得了顧客,但機器製作的獨創作品也是成不了藝術品的。

  對這一言論進行直接反駁的,只有一人,就是贗品製作集團的首領,叫做K的男人。

  「要是這樣的話,把我們製作的試驗品和藝術家們未發表的作品一起讓專家們鑒定一下就行了。如果能判斷得出哪個出自機器人之手,我們就認輸。」

  從監獄發來的挑戰,意外地得到了法庭的支持。製作贗品毫無疑問是犯罪,但是因其精巧程度罪行的大小會有所變化。如果連專家都區分不出來的話,就是極大的罪行。也就是對於K來說,那樣的實驗就如同將讓自己萬劫不復一般,但他是有這個覺悟而決定貫徹信念的。

  實際上,K以前曾是優秀的機器人技師,在工作時期曾經取得多個相關證書。但是某一次,與他相關的機器人發生事故,他以承擔責任的形式被公司開除了。在他看來,能創造出巨大利益的自己,像那樣被公司開除,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他從而爆發出對對他能力過低評價的業界全體的憤怒。製作贗品這一想法,也是因這番恩怨誕生的。於是,就算證明靠機器人能做出完美的藝術品會招致刑罰加重,對他而言也是必須的。

  接受這一挑戰的專家很多。在警察、媒體,甚至在法庭相關人士的看護下,前所未聞的鑒定大會開始了。

  K他們製作的作品和陶藝家們未發表的作品各十件,擺放在專家們的面前。他們將其拿在手裡仔細把玩,尋找哪一件是由機器人製作的。

  那時的結果立刻便在網上傳開了。當時出現在畫面上的文字,神樂到現在還能想起。

  鑒定人員軍團的命中率為48%——這一結果。

  因為真假參半,即便閉著眼睛也應該至少有一半的命中率,這一結果就相當於宣佈不能鑒定一樣。參加鑒定的專家們,隨即將責任推給了陶藝家。

  「現在的陶藝家沒有個性。即使製作出美妙的作品,也沒有人情味。所以簡單地就被模仿了也沒辦法。以前的陶藝家所製作的,是絕對會被模仿的東西。雖然這次的結果很遺憾,但也只能接受了。」這是自稱有著四十年經驗的美術商的話。

  「比起說機器人優秀,不如說是人更接近機器人。從這次的事情上又重新有這樣的感覺。」也有這樣說的人。

  一部分媒體也傳達了K的話。「這是必然結果。一點也不震驚。」

  這一結果動搖了美術界。因為證明了連專家都不能區分機器人製作的贗品,對陶藝家的信賴度也急速下滑。那一現象發生不久,也波及了其他美術工藝品。大部分作品的價格都在暴跌,某位著急地畫家甚至說出了「工藝品這種東西本身就是機器能製作的。繪畫作品則不一樣,它是畫家複雜心理的寫照,機器人是無法複製的」的發言,因此招致工藝家的反感。

  這種狀況激怒了神樂昭吾。他的怒火撒向了敗北的鑒定人員們。

  「真是可悲之極。連人家滿腹誠意創作的東西和機器製作的贗品都分不清。正因如此才會讓愛好者們唾棄的。」

  昭吾斷定K他們的行為是對熱愛藝術的褻瀆。

  「藝術是通過觸碰作品的人們心中產生的結晶體。為什麼感動,哪裡震撼到心靈,是連本人都很難說明的。所以才值得尊重,並以此豐富人們的內心。如果藝術隨處可見的話,構成真正藝術結晶化的力量,也會在大家的心裡逐漸消失的。這是很嚴重的罪過,是絕不能被饒恕的。」

  昭吾通過媒體,向K提出了挑戰書。做出不管做得多麼相似,自己的作品是絕對能辨別真偽的宣言。

  但是K對此的回答是——「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之前的鑒定對決裡,證明了自己技術的高超已經很滿足了,並且法庭也覺得沒有再次對決的必要,沒有要協助昭吾的意思。

  某電視台聯絡了焦急的昭吾,表示想將神樂昭吾製作的多件陶藝品和贗品彙集在台裡,由他自己來鑒定哪些是真品。

  這一請求,讓昭吾為難了。他擔心電視台的企劃無法讓觀眾信服,也擔心有人揣測電視台會事先告知鑒定物品的真假。

  「懷疑的人,不管怎麼做還是會懷疑的。」電視台的製作人如是說,「我們想盡力做得完美。老師不用想得太多,只要集中精力鑒定就好了。觀眾也不是傻子,如果認真決一勝負的話,絕對是會得到理解的。」

  最後這句話讓昭吾下定了決心。

  這是神樂小學五年級夏天發生的事,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踏進電視台的攝影棚。他總是好奇心旺盛,動來動去的。但那天,他一直在父親旁邊,如同守護參加錦標賽的拳擊手一般,懷抱著期待和不安,無言地盯著他。

  終於直播節目開始了,主持人按照綵排的流程進行。神樂在觀眾席的一角注視著父親決一勝負的時刻。

  略帶緊張神色的昭吾面前放著三個箱子,要求是找出這當中的贗品。但是,究竟有幾個不清楚。昭吾也說過,不必告訴他。

  箱子裡分別放著茶碗、大碟和壺。即使在神樂看來也都是父親的作品,但也許是因為距離太遠的關係。

  昭吾鑒定三個作品並沒有花太久。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即使離得很遠的神樂也能看到。神樂放心了,確信父親肯定會贏。

  「那麼請您發表吧。那件是真的,哪件是假的。」主持人詢問昭吾。

  昭吾面向正前方,張開嘴。

  「不用仔細看,我只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電視台希望我會弄錯,才會擺出這樣的作品,但我不會讓其得逞。我有自信斷言,這裡的三件作品全是我製作的。絕對是神樂昭吾的作品。」

  真是堂堂正正的語氣。看到那個姿態,神樂感到以父親為自豪,甚至有種想跟周圍的人說我就是這個人的兒子的想法。

  「誒,那麼,就是說這當中沒有贗品是吧?」主持人堆出的笑容摻雜著迷惑的神情。

  「是的。」昭吾點點頭,「全是真品。」

  「不打算改口了嗎?還有時間,所以現在還能再確認一次。」

  「沒有那個必要。我對於自己的作品,及當時製作的狀況還有印象,是不可能看錯的。」

  「是嗎……」主持人看向節目工作人員。

  還裝什麼樣子呢,神樂有些著急了。昭吾已經說了沒有必要確認了,趕緊給出答案不就好了嗎。他甚至想是不是那麼簡單就說出了正確答案,作為節目製作方有些失望。誰管你那麼多啊,神樂在心裡暗自嘲諷。

  「我知道了。如果那麼有自信的話,即使是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拖延時間了,發表答案吧。」主持人好像終於決定了。那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舔了舔嘴唇,重新調整呼吸般地輕吐口氣說道,「神樂先生,雖然可能有些冒昧,但實際上在這裡的三件作品全部都是贗品。一件真品都沒有。」

  攝影棚內一瞬間靜了下來,接下來喧嘩四起。此時神樂的大腦亦是如此,腦中一片空白後是激烈的混亂。

  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語。

  但是昭吾肯定比他更混亂。昭吾呆站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充血盯著遠方。

  「怎麼……可能。」他彷彿呻吟般地說道,「不可能的。」

  「神樂先生,這是真的。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想稍微使壞了一下。比起真假作品混合,還是全部準備成一種更難鑒定。我們選擇的結果是贗品,和老師您的回答正好全相反。」

  主持人的強調彷彿擔心昭吾一般地響著,神樂也聽出略帶憐憫的語氣,但這反而更加增添了淒慘的氣氛。

  昭吾突然靠近作品,拿起茶碗,搖搖頭。

  「不敢相信,這不可能。這是我做的,是我親手做出來的作品。」

  「不是的,」主持人說,這次他的話語帶有冷漠的語氣,「我瞭解您不能相信的心情,但您弄錯了。這就是贗品,是贗品製作集團用機器人製作出來的。」

  「這個是贗品的話……」昭吾的眼中展露出殺氣,他將手中的茶碗高高地舉起。

  察覺到有危險,而靠近他背後的工作人員,從後面阻止了他。

  「讓我摔了它,如果不摔的話,還是不能相信。」

  叫嚷著並動粗的昭吾,被大批工作人員按住。

  電視台準備了車將神樂和昭吾送回家。車裡,昭吾一言不發,眉頭緊鎖,一直閉著雙眼。看著那樣的父親,神樂也不能出聲安慰。

  神樂父子的家在西多摩,是買下昭和初期建造的日式房屋改造而成的。

  回到家,昭吾直奔工作間,神樂沒有跟去。別跟來,父親背影彷彿對他這麼說。

  不久,從工作間傳出彷彿叫喊一般的怒吼,甚至傳出了砸壞什麼的聲音。神樂想,是昭吾在砸自己的作品。

  無法阻止他。神樂從壁櫥裡拿出被子,打開蓋在頭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回過神來已經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神樂鑽出被子,奔向工作間。

  走過昏暗的走廊,站在工作間門口。入口是扇推拉門,神樂打開它。

  地板上雜亂地堆著陶器的碎片,讓人不禁聯想到戰場上那些隨意亂扔的屍骸。工作間中央的工作台上也是如此。

  然後——在那個工作台上,看到昭吾的身影。

  神樂一瞬間以為站在上面的,但實際上不是的,父親的腳浮在工作台之上。

 ※ ※

  有什麼聲音,神樂抬起頭,外面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嘈雜。也許是送進了急診病人,反正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這裡是醫院。

  他晃晃頭,頭疼稍微有些緩解。

  又想起了討厭的事情啊,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每次從Ryu那裡取回意識時都是如此,會夢見那個走廊和推拉門的夢。

  但是那個夢沒有後續。恐怕是在目擊父親上吊的屍體後就沒有記憶了。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躺在醫院的床上。之後聽別人說,他好像睡在了昭吾的工作間,用毛毯包裹全身,縮在角落裡。

  發現神樂的是趕到現場的警察們,不管是搖他還是喊他都沒能叫醒,於是就聯繫了醫院。

  為什麼警察會趕過去呢。是因為接到有人報警說父親在自家上吊自殺了。

  由此而見打電話的是神樂。實際上,在通信指令室的記錄裡報警人也寫著神樂龍平。

  但是神樂並沒有那段記憶,警察詢問發現屍體後的行動時也一個都答不上來。

  實際上在沒有記憶的這段時間裡,他所做的並非只有打電話。警察們進入工作時間時,地板被打掃乾淨。神樂之前見到的陶器碎片,都被收拾過了。只能認為是他自己做的。

  醫生解釋,估計是刺激太大致使精神錯亂,因此沒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是常有的情形。但神樂的案例比較特別,在失憶期間並沒有做奇怪的事情,而是極度冷靜,按照正確的順序行動。接到報警的負責人,也很佩服作為小學生的神樂能邏輯清晰地講述經過。

  恐怕當時是Ryu第一次出現,現在的神樂這麼想。但是在當時還什麼都不知道,被醫生一句,「你並不需要太在意」就給搪塞了。

  當時的神樂,由於父親的離去而過於悲傷,並沒有餘力去思考除此以外的事情。被寄養在昭吾的親戚家,幾乎不和人說話,也不去學校,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度過了好幾天。

  最初每天都是痛苦度過的。度過這一階段,接下來的日子裡情緒轉變為憤怒,詛咒著傷害父親以至於讓他自絕性命的贗品製作者們,苦惱著要如何復仇。

  憤怒過後迎來的是空虛。接受那個值得尊敬的父親的作品能被機器模仿這一事實的瞬間,到現在為止的價值觀和世界觀都被改變了。

  人類和機器的不同到底是什麼——他轉而思考這一問題。除了構成物質不同以外,有根本性的不同嗎?

  是有心的存在嗎?那麼心到底是何物?它不過是由大腦造出的東西,控制行動的系統罷了。證據就是,如果大腦出故障了,精神也會出問題。憂鬱症可以通過補充腦內物質而有所改善,這點是廣為人知的。

  神樂看著自己的手,不論過了幾個小時還是幾天持續地看著,思考內臟、大腦和血液的問題。不久,那個思考的對象變為細胞。

  不久他就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遺傳因子。

  進入孤兒院的他為了解開遺傳因子的謎題而持續學習,在大學也專攻遺傳因子工程學和生命工程學。人類和機器的不同到底是什麼——那個問題經常出現在他腦子裡。

  二十一歲的夏天,神樂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人的心是由遺傳因子決定的。這也就得出了人類和機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這一結論的前提。

  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發生奇怪的事情。神樂經常會不定期地失去意識,不可思議的是,周圍的人們並沒有發覺此事。與其擔心是否被發覺,他更加擔心為何那期間會失去記憶。

  神樂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意識,總覺的不知何時會引起重大事故而覺得不安。

  不久,某次失去意識之後,神樂注意到一個現象。他身邊的某處必定會留下畫作。最開始畫得如同胡亂塗鴉,但漸漸變為了精巧的畫作。

  告訴他是誰畫的,是同一研究室的女性。

  「想回去的時候,發現研究室的燈還亮著,就稍微窺探了一下。然後看到神樂對著桌子,不知道在拚命寫些什麼,筆發出沙沙的聲音。最近不怎麼用手寫字了,所以想看看你寫的是什麼而伸長了脖子,結果看到是在用鉛筆畫畫。我不知道神樂有這種愛好,真是相當意外啊。覺得打擾到你就不好了就沒出聲地離開。之前就有畫畫的愛好嗎?」

  這番話讓神樂大為震驚,她目擊到的時間,正式他失去意識的時候。

  神樂讀了有關人格方面的研究論文,決定去見一個人。那就是水上洋次郎。水上是多重人格研究的第一人。

  診察過神樂的水上,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看過去,「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在你的體內還存在另一個人格。也就是說你是雙重人格者。」

 ※ ※

  敲門聲讓神樂回過神來,有人在激烈地敲著門。

  「神樂君,還沒醒過來嗎?Ryu,還在那嗎?」是水上的聲音。

  神樂站起來,打開門,眼前出現的是水上那張蒼白的臉。

  「怎麼了?」

  水上眨了下眼繼續說道,「發生了大事!」

  「發生了什麼?」

  水上為了恢復平靜而深呼吸,然後盯著神樂的眼睛說道,「他們……蓼科兄妹……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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