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聶唯做了一個夢,夢裡面,一個無頭鬼在追自己,那鬼穿著白衣服,懷裡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邊跑,一邊說:「拿命來~~~」聶唯嚇得死命的往前跑,眼看著那鬼就要追了上來,聶唯竟然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摔進了無底深淵裡,聶唯嚇得突然睜開眼睛,胸口起伏著
「小伙子,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嚇我一跳。」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大爺撫了撫自己的胸膛,白了他一眼。
聶唯眨了眨眼睛,環視四周,這才發現,他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醫院呢,聶唯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頓時臉都白了,那……那該不會是做夢吧?
「誰讓你膽子小?『聶唯咕噥道,還好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不然肯定氣死。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進來了,聶唯認得他,是看門的李大爺,李大爺進來,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苦口婆心的說:「小聶啊,工作不能太拚命啊,竟然暈倒在樓道裡,要不是昨晚正好我經過那裡,不然的話哪家小孩看見了,指不定會被嚇得怎麼樣呢。」
聶唯蹙起眉,昨晚他也就工作到十點多,現在的年輕人,誰不是夜貓子啊,哪會那麼容易暈倒?還有就是,他怎麼覺得自己是被一隻鬼嚇得昏迷了呢?
聶唯看了一下手錶,靠,已經八點半了,他還得上班啊,自己辛辛苦苦了大半年,全勤獎卻因為今天而離自己遠去了,聶唯想想就肉疼。
「李大爺,我還要上班去呢,今天要見一個重要的客戶。」聶唯四周看了看,沒啥可拿的,一溜煙,跑了。
李大爺跟著後面追,邊追邊喊,聶唯回過頭,見李大爺跑的那麼辛苦,頓時心裡頭一熱,這李大爺再怎麼說也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他那麼關心自己勸自己不要拚命,鼻子有些發酸,往後面擺了擺手,「李大爺,您別管我了,我去上班啊。」
李大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嘴裡碎碎念道:「混小子,我幫你墊了救護車錢還有你睡一夜的床位費,你給我還來啊,大爺我賺錢不容易啊。」
來到公司,被上司劈頭蓋臉的罵了大約十分鐘,聶唯唯唯諾諾的聽著,賠笑臉,說實話,要不是現在好工作難找,他早就辭職了,要說他雖然工資不是那麼的高,但他也是有車有房,還有一定存款的人,不工作也夠他吃上一年的。
「你也那麼大歲數的人了,小聶啊,不是我不提拔你啊,這難得可以高昇一次的機會,就因為你的遲到又讓給了別人。」上司罵夠了,又開始給他甜棗吃。
「他騙你的。」這時,忽然一個白影出現在辦公桌上,那人青絲飛散,一襲白衣,稚氣未脫的臉有些慘白,但是眼睛卻大而明亮,就像一個未盡人事的少年。
啊,這不就是昨晚上那隻鬼麼?
「騙你媽的頭。」聶唯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臉色一瞬間就跟紙一樣慘白,大聲怒吼出來。
劉健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剛剛聽見什麼了?這個一直敬業,惟命是從的職員竟然罵他?
那鬼哭著一張臉道:「我媽就是你媽,你……你腫麼可以罵我們的媽?」
「你給我滾出去,別來煩我。」聶唯在心裡默念N遍阿彌陀佛。
劉健挑了挑眉:「什麼,你竟然叫我滾出去,聶唯,我本來還看在咱們是同事的份上留你那麼久,這次事情搞砸了不說還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你已經被開除了。」
聶唯這才反應過來,劉健看不見那隻鬼,自己剛剛罵的話讓劉健誤以為他在罵他呢,頓時急了:「主任啊,我不是在罵你啊,真的不是。」
那鬼杵著下巴,盤坐在辦公桌上,對劉健說:「他就是在罵你,就是。」
劉健看不見桌子上坐著一隻鬼,他只感覺此刻陰風陣陣,吹得他背脊都發涼了。
「主任,你別聽他胡說,我真的不是在罵你啊,真的,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罵過你胖,沒有罵過你性無能,沒有罵過你被小姐踹……」聶唯趕緊和那鬼撇清關係,證明自己的清白。
劉健的臉越來越黑了,勃然大怒:「聶唯,你現在可以回家了,三天後來領工資。」
「主任!!!」聶唯瞪著他,信誓旦旦的說:「我真的沒有罵你啊。」
劉健擺了擺手:「出去。」
聶唯自知自己已經丟失了這份工作,拉攏著肩膀,一副倒霉樣,轉身,開門,準備離開,合上門的一瞬間,聶唯覺得自己太不划算了,在這家公司做牛做馬那麼多年,沒升職就算了,幹嘛還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主任罵了十幾分鐘,最後還被辭了。
聶唯氣呼呼的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急匆匆的進去,滿臉凶相,嚇得劉健都往後縮了縮,聶唯隔著桌子揪住劉健的衣領,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拳頭,劉健頓時鼻血橫流:「告訴你,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劉健胖乎乎的臉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別提多難看了。
「打,打死他。」徐少卿在那裡揮拳頭,小臉緊繃為聶唯加油。
「喂,你有辦法讓這個辦公室完全隔音嗎?」聶唯看著徐少卿,問。
徐少卿眨巴著眼睛,見聶唯終於肯理他了,立刻賠笑臉道:「娘子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聶唯還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徐少卿叫他什麼,只是惡狠狠的看著劉健,笑得很欠揍:「劉主任,我想打你很久了。」說著,拳頭就像雨點一般落在了劉健的身上。
其實聶唯打不過劉健的,劉健很壯實,又很胖,比他高出一個頭來,好在徐少卿幫忙,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條很長的緞帶把劉健在椅子上。
這一刻對劉健來說是無比的恐懼的,因為他剛想跟聶唯大幹一場的時候,自己的手竟然莫名的動不了,想用腳踢吧,這腳也動不了了,只能任由聶唯打。
打了幾下,聶唯也打累了,他早點都還沒吃呢,沒力氣繼續打他,再看劉健鼻青臉腫還被綁成香腸的模樣,頓時覺著好笑,拿出手機來照了幾張之後,這才滿意的說:「如果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嗯哼,我就去網上散佈你是同性戀,正在玩捆綁遊戲。」
劉健痛的直流眼淚,老鼠似的小眼睛立刻眨巴眨巴,表示同意,因為徐少卿正摀住他的嘴巴。
聶唯拍了拍手,鄙視的對劉健豎了豎中指「fake」
旁邊的徐少卿有模有樣的跟著學,只是豎起來的是食指,念道:「法克。」
聶唯炒了自己的上司,心情別提多舒暢了,就連走路的步子都加快了好幾分,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白色的影子慢慢的離自己遠去。
其實徐少卿是覺得不夠解氣,又折回去教訓劉健了,穿牆而入,見劉健便擦鼻血,邊罵道:「格老子的,聶唯,老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說老子是同性戀,看老子不找人來操你。」
徐少卿杵著下巴聽了半響:「唔,找我吧,找我吧,我很樂意幹這事。」
劉健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過頭,竟然是一個莫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穿著一襲白皙,如墨一般的長髮隨意的在腦後盤了一個髮髻,大眼睛轉啊轉,皮膚白白的,嫩嫩的,氣質宛若仙人,只是唇形較好的嘴唇上沒有半點血色。
「你是誰?」劉健疑惑的問道,他不記得公司裡有這麼奇怪的職員啊?
徐少卿鼓了鼓腮幫子,道:「再下是聶唯的相公。」
劉健張大嘴巴,扯到傷口,痛的齜牙咧嘴:「你……果然我沒有猜錯啊,聶唯他就是一個gay,哼哼,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徐少卿歪著腦袋看了劉健一會兒,然後說道:「其實我是來收拾你的。」
劉健剛剛被聶唯打怕了,頓時縮著身子,跟一烏龜似的:「別別別,老弟,剛剛我只是在開玩笑。」
徐少卿笑嘻嘻道:「其實我也是開玩笑呢,我是送一樣東西給你的。」
劉健??
徐少卿咧嘴一笑,然後雙手扶住自己的腦袋,卡嚓一聲,劉健聽得心驚膽戰,然後即刻便看到徐少卿把自己的腦袋取下來了,放在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的腦袋動了動,笑呵呵的問:「這份大禮喜歡麼?如果不喜歡的話,還有雙重大禮。」然後,他的雙眼便開始冒血,舌頭也伸了出來。
正是夏季,辦公室裡的空調將室內的溫度降到很低,劉健看著桌子上的人頭,背脊都發涼了,只覺得自己身處地獄張嘴想要呼救……
劉健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桌子上的腦袋笑了笑,然後站在後面的身體走上前來,抱起頭,然後按在自己的身上,嘖嘖道:「哎,不好玩,我的死相算是好看的了,怎地你們見著之後都暈了。」
頭安好了,走了兩步,徐少卿再次發現自己的頭又按倒了,歎口氣,取下來,再按上,這才飄出辦公室,留下口吐白沫的劉健。
聶唯在外頭吃了一個大碗牛肉麵,補充好了體力,這才回家,腦袋裡全部都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真的見鬼了。
而且剛剛那隻鬼還幫他教訓了劉健,一次遇見那隻鬼他可以說那是自己的幻覺,可兩次,三次呢?說實話,沒有那隻鬼的幫忙,自己也真的打不過劉健。
上樓的時候,聶唯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臟撲撲亂跳著,說實話,那隻鬼的造型其實並不算太恐怖,他看過各種恐怖片,那些都沒有嚇到他,更何況那隻鬼呢?
只是昨晚上來的太突然了一點,所以自己才會暈倒。
聶唯現在成了失業青年,心情別提多煩躁了,躺在床上,抽著煙,尋思著要不要找一個道士來看看,因為他是真的見鬼了,那並不是幻覺。
正想著找一個道士也需要花錢,聶唯頓時覺得肉疼了,把煙掐斷,翻個身,現打算睡一覺再說。
「娘子,為夫陪你睡。」旁邊,徐少卿不知何時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側著身子,杵著下巴,和他臉貼臉,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聶唯嚇了一跳,一個不留神,滾床下去了,正捂著屁股叫疼呢,徐少卿又湊了過來,一副很心疼的模樣:「娘子娘子你莫急,摔痛了沒?」
聶唯的嘴角抽了抽,努力地撫平自己的心情,問道:「你叫我什麼?」
徐少卿眨巴著眼睛,眼睛一個不小心看見聶唯的胸膛,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嬌羞之色,害羞的用手指戳了戳聶唯的胸膛,冰涼的觸感讓聶唯打了個寒顫,徐少卿扭捏道:「娘子,為夫此刻很害羞。」
聶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