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原稿的精靈

　　鐘盈玉的演技超群，演什麼像什麼。

　　約書亞有著極強的複製能力，他迅速將鐘盈玉身上的優點複製到自身。

　　而當兩個演技爆表的人聚集到一起，效果無疑是可怕的。

　　——一個下午，他們輕鬆拍完了五場戲！

　　可以說整部劇中，較為麻煩的戲份，幾乎都在一天內完成了。

　　等到鐘盈玉因為實在記不住臺詞了，決定休息，於是約書亞也打著呵欠走出鏡頭的時候，陳風坐在監視器後，已經徹底呆住了。

　　鐘盈玉也就算了，圈內都知道他的演技好，只是多少有些人因為他愛演反串角色，所以不大看得上他罷了。

　　但約書亞的演技，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他為劇組節約的經費，肉眼可見！

　　劇組的其他人神色訕訕，倒是立刻收起了輕慢的態度。

　　人家長得好，演技好，還有楊文博做經紀人……

　　還用想嗎？那當然是先上趕著和人家做朋友啊！

　　“喬喬，你演技真好啊！”

　　“喬喬真的很厲害啊！”

　　“喬喬我們來對個戲吧！”

　　一個喊得比一個親熱。

　　只有男女主角還保持著一番咖位的矜持，沒有動身過來和約書亞搭話。

　　而這個時候，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走了過來。男人還沒開口說話，就先笑了起來：“你好，約書亞。我是楊元。”

　　約書亞一頭霧水。

　　這個人也是演員嗎？跑龍套的？

　　還是旁邊有人驚呼了一聲：“楊總！楊總怎麼來了？”

　　楊元臉上的微笑不改，看上去格外的平易近人，他笑道：“過來看看。”

　　其他人不由得看了看楊元，又看了看約書亞。

　　楊元是楊家現在的當家人，楊文博是他大哥的私生子。現在楊文博做了約書亞的經紀人，剛巧這部劇還有楊元的投資，所以他過來看看，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我是蘭斯的粉絲。”楊元臉上的笑容更熱切了一點，“現在也是你的粉絲。”

　　聽見是自己的粉絲，約書亞臉上的疏離冷淡，這才有了點變化：“你好。”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共進晚餐嗎？當然，你的經紀人也在。”

　　約書亞點了點頭：“好。”

　　在約書亞的印象裏，小粉絲大概就都跟趙權、靳沂川，以及微博上那個小粉絲差不多。

　　粉絲的要求是可以滿足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往這邊走？我的車停在那邊。”楊元抬手指了個方向。

　　“好。”約書亞跟著他往那邊走。

　　身後助理保鏢當然自覺地跟了上去。

　　其他人不免羡慕地看了一眼約書亞。

　　這個圈子裏的人，瞧不上那些被包養有後臺帶資進組的，但當機會落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往往又會恨不得自己去做這個人。

　　能夠輕鬆得到的東西，誰願意去拼搏掙扎個十年八年，興許最後還什麼都撈不著呢？

　　反倒是鐘盈玉坐在椅子上，抬頭望了一眼約書亞離去的方向，然後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他起身，對身邊的助理說：“走吧，我們也去吃飯了。”

　　楊文博本來是打算乘當晚的飛機回公司一趟的，但這會兒他卻站在楊元的車旁邊，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楊總。”

　　楊元沒看他，轉頭笑著招呼約書亞上車。

　　楊元將位置定在了一家當地有名的私房菜餐廳。

　　等到眾人落座以後。

　　楊元將點菜單推到了約書亞的面前，約書亞低頭認真看了起來，楊元卻是認真看起了約書亞。他的目光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的打量帶著一點放肆的意味，那目光都快要刺入約書亞的皮膚了。這讓約書亞感覺到了不舒服。

　　為什麼不舒服呢？

　　約書亞反省了一下自己。

　　是因為這個男人長得比靳沂川醜嗎？

　　反省沒什麼用，反省過後，約書亞還是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

　　這種不適讓他甚至都覺得面前的點餐單失去了吸引力。

　　於是約書亞乾脆地推開了點餐單，皺起眉：“我有點不舒服。”

　　楊文博馬上緊張地看著他：“哪兒不舒服？”

　　楊元也顯得很是關心，他緊盯著約書亞，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感冒了？”他問。

　　“可能是吧。”約書亞點著頭，然後他也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楊元。

　　“那我讓助理去買點藥，你坐著別動，動了更難受。”楊元說。

　　“哦……”約書亞無奈，看來這個藉口不管用。

　　“我來點菜吧。”楊文博接管了點菜單。

　　約書亞坐在那裏，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甚至還顯得有些弱小可憐又無助。

　　楊元卻興趣盎然地看著他，問：“你什麼時候進的娛樂圈？年紀這麼小，演技就這麼好，很難得啊。”

　　接下來楊元問的，盡都是與約書亞相關的問題。

　　不像趙權。

　　趙權是蘭斯的粉絲，顧導也是。

　　他們也會問約書亞拍戲的感受，但更多的是和約書亞交流這個人物本身。沒有誰比約書亞更瞭解蘭斯了，所以他也樂得和別人分享自己眼裏的蘭斯。

　　但這個人沒有問過……他甚至一句都沒有提起過蘭斯。除了最早他作自我介紹，說“我是蘭斯的粉絲”外。

　　約書亞想到了魏智說過的話……

　　他恍然大悟。

　　這個人想泡他！

　　楊元喋喋不休了很久，說到最後，第一道菜上來了，他才微笑著說了最後一句話：“精靈真是一個神奇的種族的啊，具有天生令人著迷的能力。”

　　約書亞沒出聲。

　　精靈當然很神奇！

　　精靈不僅神奇，還很厲害，還很凶！

　　比如我可以把你燒成一塊烤肉……

　　剩下的菜陸續被端上了桌，服務生退出去，禮貌地合上了門，房間裏很快就又只剩下了約書亞、楊元和楊文博。楊文博在楊元的面前顯得比較寡言，因而就剩下了楊元的聲音一直重複地響起。

　　“我研究過精靈。”楊元取過小刀，一邊切割烤乳豬背上鮮嫩的肉，一邊開口。

　　“我知道精靈是最厲害的弓箭手，他們是天生的刺客，也是天生的魔法師，只要有植物的地方，他們就能操縱植物成為他們的盔甲，成為他們的武器。他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種族。他們善良勇敢、純潔天真。”說到這裏，楊元微微眯起了眼，面上露出了近似沉醉的神色。

　　約書亞還是沒出聲。

　　就算你這麼拍我馬屁，也是沒用的。約書亞小聲說。

　　“可惜，這個世界並沒有精靈的存在……我看過《風之盡頭》的原稿，當看完之後，我多想要去往那個世界，再帶上三兩個精靈回到這裏……”

　　約書亞擰了擰眉：“那是人販子的行為。”

　　楊元輕笑：“你怎麼知道精靈不會喜歡這個世界呢？那個世界沒什麼令人留戀的，唯一讓人覺得喜愛不舍的，只有精靈。”

　　約書亞小聲在心裏說，我是很喜歡這個世界，但我更愛我之前的世界，為此，我可以吃得糟糕一點，穿得糟糕一點，攢錢回到我的家鄉。我才不會因為這個世界的美麗，就忘記家鄉。

　　“我相信，如果有精靈來到這個世界，他們會愛上這裏的……”

　　“不會的。”約書亞硬邦邦地出聲。

　　“沒見過世面的小精靈，只要一點點的誘惑，就足夠讓他上癮了。”

　　約書亞覺得這個人說話，實在太招人煩了，他站起了身：“我吃不下了，我要回去了。”

　　“生氣了？”楊元驚訝，隨即失笑：“看來你也一樣的天真。你不會懂得人對於美好的東西，有著本能的想要珍藏的念頭。精靈，就是我想要珍藏的東西。珍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能去欣賞……”

　　他話頭一轉，道：“我不喜歡蘭斯。”

　　“因為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精靈，他有欲望，有謀略。這是一個墮落與黑精靈為伍的精靈。”

　　呸。

　　那都是傻子人類瞎寫出來的！

　　蘭斯當然不是這樣的！

　　約書亞憤怒地看向楊元：“沒有親眼見過，你怎麼有資格去評判？你這個人，才不討人喜歡！”

　　這個人類一看就很骯髒！

　　才不配當他的粉絲！

　　氣死精靈了！

　　約書亞轉身就要去拉門。

　　楊元站起身，笑了笑：“你演了蘭斯，所以將自己代入了蘭斯？聽見我的話，就為蘭斯感覺到憤怒了？”

　　楊元放下小刀，脫下了一次性手套，走到了約書亞的身後。他按住了約書亞的肩膀，低聲說：“可是你不像蘭斯，你不適合演他。你更像是約書亞。你知道嗎？精靈女王的小兒子，精靈族最受寵的小王子，那個單純天真的傢伙，也叫約書亞。你適合去演他……”

　　約書亞腦子裏一激靈，整個人，不，整個精靈都處在了備戰狀態。

　　他繃緊了手指頭。

　　那裏憋著魔力，一旦打開閘門，就會有魔力傾斜而出，把身後的男人烤成和身後餐桌上那只烤乳豬無二的烤肉！

　　對，這個男人說他看過《風之盡頭》的原稿。所以原稿裏，其實寫到了他？寫到了精靈一族的小王子？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刪除了。所以最後就只剩下了蘭斯的名字。

　　這個男人為什麼請他吃飯？

　　是因為男人一開始就是沖著他來的！

　　“急著跑什麼？”楊元取出了一張卡，準備往約書亞的手裏塞，他笑著說：“你可以在大眾面前扮演蘭斯，但我希望你能在我的面前扮演約書亞。多美妙啊，這樣我就可以擁有一個精靈小王子了。儘管你只是個替代品……”

　　約書亞憤怒地一抬手，把猝不及防的楊元掀翻在了地上，他抬頭瞪著楊文博：“給我揍他！”

　　楊文博有些遲疑。

　　他在忖度靳沂川對約書亞的喜歡，究竟有多深。夠深，之後靳沂川才會出手對付楊元。不然的話，他今天幫了約書亞，明天楊元就能把他從楊家趕出去。楊元是個十足的變態，極度記仇……

　　“煩死了。”約書亞皺緊眉頭。

　　人類磨嘰又貪婪！

　　十個裏頭，九個都是混蛋，剩下一個是靳沂川。

　　“你不要不識抬舉！”楊元憤怒地吼出聲，“這張卡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拿了，以後你在娛樂圈裏的路就是一帆風順！不拿，今天你就走不出去……何必玩這麼一招呢？”

　　“煩死了。”約書亞又罵了一句，然後一腳跺在了楊元的胸口。

　　他的力氣小，楊元當然沒吃什麼力，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把楊元結結實實地又給踹回地面上去踩住了。

　　怎麼辦呢。

　　約書亞想了想，掏出了手機。

　　給靳沂川打電話！

　　楊文博注意到他的動作，於是一狠心一咬牙，走上前來，幫著按住了楊元。

　　他沉聲道：“約書亞，我叔叔是楊家的當家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靳總不一定幫你對付他……”

　　約書亞皺起了眉，一邊撥號，一邊嘟噥：“他不幫我，我以後就不讓他找我玩兒了。”

　　楊文博心說，這可不是幼稚園過家家啊！

　　但他也沒再說別的話了。

　　他也受不了楊元。

　　楊元表面上衣冠楚楚，正人君子。但實際上呢，是個十足的人渣。

　　楊文博知道他癡迷精靈，自打有了《風之盡頭》那本書之後，楊元瘋狂到什麼地步呢？他曾經圈養過幾個小模特，出錢讓他們整形出了精靈耳。跟過他的藝人、模特，甚至是普通的只是長得好看一點的人，在他這兒都沒得到過什麼好，丟命都有可能。

　　他也玩藝人啊，但都是銀貨兩訖，至少不會人渣到這種地步……

　　按照楊元這麼玩下去，遲早得把整個楊家都拖入地獄。

　　如果靳沂川肯出手……

　　那就一切都好說了。

　　……

　　這時候靳沂川正站在《九天》的劇組內。

　　有人認出了他的臉，當場就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靳、靳、靳沂川？”

　　“靳先生怎麼會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些大佬一個接一個地來？”

　　靳沂川卻處在一種躁動不安之中。

　　因為他沒找見約書亞的身影。

　　每天來找一下約書亞，哪怕就說上兩句話，都成為靳總工作後的巨大犒勞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靳沂川摸出來一看，約書亞。

　　“喂！”短短一個字，包裹了靳總忐忑、期待、喜悅……數種心情。

　　“靳先生！有人要泡我！”約書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連帶語氣也難免委屈了一點。沒有了精靈一族作後盾，沒有了哥哥的庇佑。現在可靠的，就剩下靳沂川了。

　　“什麼？”靳沂川在這頭眉頭皺得更緊，他甚至差點在那一瞬間把手機屏給捏碎。

　　“在哪里？”靳沂川趕緊追問。同時他的心跳跳得飛快，生怕約書亞被撬走了。

　　約書亞立馬報了個地名，然後又追加了一句：“他威脅我，說今天不讓我走出去。”口氣活像是告狀的小學生。

　　靳沂川刹那間面沉如水，憤怒沖頭，整個人如同一隻即將噴火的暴龍，他沉聲道：“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楊文博在旁邊嗎？告訴他，今天要是出了意外，他脖子上那顆腦袋也不用留了！”

　　約書亞打開了手機擴音器。

　　楊文博訕訕道：“知道了……”

　　楊元冷笑一聲：“今天誰來也沒用？”

　　他完全沒把一句“靳先生”和靳沂川聯繫起來。

　　“不然我們先殺了他吧？”約書亞眼珠轉了轉，說。

　　楊元以為他在說笑沒什麼感覺，倒是楊文博先驚了一跳：“殺，殺了？”

　　“嗯。”

　　約書亞心說，我有一百種殺了他還不留下痕跡的方式！

　　“別別別衝動，等靳總過來……”楊文博趕緊勸。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楊總。”外頭的保鏢大聲喊。

　　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不大聲喊的話，還真聽不真切。剛才外頭也就只隱約聽見了肉體碰撞地面的悶響，他們壓根沒想到那是楊元讓約書亞給撂倒了。

　　楊元笑了下：“還不放開我？我大喊一聲，他們就進來了。”

　　約書亞收回腳，慢悠悠地走到了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還不等說話，門外的人突然伸了一隻手臂進來，強橫地擋住了門，隨即那人躋身進來，沖著楊元一抬手。

　　一根綠色條狀，像是藤蔓一樣的東西“哧溜”飛了出去，然後在半空化出了無數的枝節，還不等楊元開口，就把他整個人都捅穿了，像是串烤肉一樣……

　　楊文博嚇得摔了一跤，也就正好避開了藤蔓一樣的東西。

　　約書亞呆了呆，瞪大眼：“……”

　　楊元慘叫一聲，但在他慘叫之前，來人已經反手將門關上了。

　　隨後楊元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不管怎麼慘叫，卻都發不出聲音。

　　那些藤蔓從他的身體裏穿過去，還在往外延伸。

　　“你，你，你是誰？”楊文博驚恐地看著來人。

　　約書亞往前蹭了一步：“……哥哥？”

　　“乖。”來人抬手溫柔地摸了摸約書亞的腦殼。

　　楊文博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不科學現場。

　　而約書亞也恍恍惚惚，不知道眼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自己其實已經回到精靈森林了……

　　來的人是個青年，他穿著一身白色休閒服，手長腿長，身材標準如模特。關鍵拋開這些，他還有一張俊美的臉，當他垂眸凝視地上痛呼慘叫的楊元時，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帶一絲慈悲。

　　再仔細看一看。

　　他和約書亞一樣，有一雙綠眸。

　　還，還真是約書亞的哥哥？

　　楊文博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蘭斯拉過一把椅子，在楊元跟前坐下。

　　他身子微微前傾，看著地上的楊元，就像是在看一隻臭蟲：“可算是抓住你了……令人厭憎的人類。”

　　約書亞有些茫然地往前蹭了蹭，拽了一下蘭斯的袖子：“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21世紀現代人類社會。”

　　“可是你，你……”

　　蘭斯抬手摸了摸約書亞的腦殼：“不如先來說說，這個垃圾怎麼騙你過來的？”

　　約書亞沉默了一下：“他說他是你的粉絲，要請我吃飯。”

　　蘭斯挑了挑眉：“傻……”一個字吐出口，但臨了他又咽了回去，“我可愛的弟弟。這個人類欺騙了你。”話雖然是這樣說，但蘭斯眼底還帶了點喜色。也就靠著他的名頭，才能騙到他弟弟了。

　　“你怎麼進來的？”約書亞問。

　　“這些人類都比較愚蠢，很輕鬆就進來了。”

　　“你……”約書亞才張嘴說了一個字，身後的那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暴力破開了。

　　“約書亞！”男人略帶焦灼的聲音，傳了進來。

　　約書亞回頭去看，就見靳沂川帶著保鏢站在門外的走廊上，他們將走廊擠了個水泄不通。依稀能聽見被擠在十米開外的服務生，傳來慌張的哭聲。

　　“他是誰？”蘭斯問。但隨即，他又恍然大悟，“哦，靳沂川。那個特別有錢的男人。”

　　靳沂川緊盯著蘭斯，問：“是他嗎？”

　　約書亞忙拽著蘭斯閃開些位置，然後指了指地上因為過分痛苦而昏厥過去的楊元：“不是，是他。”

　　靳沂川垂眸一看，楊元渾身都沒有一處好肉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洞穿了全身……而更詭異的是，這些洞口竟然沒有流出血液，就像是血液被吸乾了一樣。

　　靳沂川沒有去問站在約書亞身邊的青年是誰，也沒有問這是怎麼造成的，他只是沉聲道：“交給我來善後。”

　　要將事情處理得，彷彿楊元沒有來過這裏，和約書亞更沒有關係，比較麻煩。

　　但也僅僅只是比較麻煩而已。

　　這世界上，有錢是真的能使鬼推磨。

　　靳沂川手裏掌握著足以撼動一個小國家的資本，他對這句話的感受是最深的。

　　蘭斯早就收起了那些藤蔓，他冷淡地掃了一眼靳沂川，問：“他和你是朋友？”

　　約書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是我的粉絲。”

　　蘭斯的表情才溫和了一些，他說：“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