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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編劇》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質問

  袁媽進了廚房,袁淵看一眼顧予任,從鞋櫃裡拿了雙鞋出來:“換鞋進來坐吧。”

  顧予任一邊換鞋,一邊扭頭打量他們的房子。這是顧予任頭一次來這裡,雖然是兩室一廳,房子並不寬敞,只有五六十平的樣子,還是老房子,好在重新裝修過,看著還挺算乾淨,最主要的是收拾得整潔溫馨,一看就有濃濃的家的氣息。顧予任想起自己空蕩蕩的大房子,袁淵在的時候還有點人氣,如今他搬走了,冰冷得他自己都不願意回去。但是袁淵是被他趕走的,他哪裡好意思再叫人回去。

  袁淵走到冰箱邊問他:“你喝什麼?茶還是果汁?”

  顧予任問:“什麼果汁?”

  “梨汁,我媽榨的。”袁媽自打袁爸生病之後,一心就撲在飲食養生上了,什麼季節該吃什麼,怎麼吃最有營養,她就跟百科全書一樣。

  “那就梨汁吧。師兄我看你最近好像胖了點兒,是不是咱媽做的伙食太好了?”顧予任走到沙發邊坐下,盯著袁淵的背影看。

  袁淵直起腰一回頭,撞進顧予任眼中,他垂下眼簾:“沒有吧,是你自己瘦得眼睛都小了,所以看什麼都胖。”

  顧予任被逗樂了:“那你胖得眼睛也跟著大了?”

  袁淵拿著裝梨汁的大玻璃瓶走到茶几邊,給顧予任倒果汁,睜大眼瞪著他:“你哪隻眼看見我胖了?”他的生活作息是非常規律的,鍛煉也一直都在堅持,就算伙食再好,也不至於胖,至少體重沒有增加。

  顧予任含笑望著他,不說話。袁淵被看得心頭有點毛毛的,他拿出放在茶几下面的果盤,將買的堅果零食擺了一盤子,掩飾著坐進了單人沙發裡,轉移話題:“吃東西。我看你倒是真瘦了,拍戲很辛苦吧。”

  “嗯,為了趕進度,沒日沒夜的。”顧予任隨口說。

  袁淵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樂然表現得怎麼樣?”

  “還不錯,這丫頭是個可塑之才。”顧予任喝了一口梨汁,清涼爽口,頓時心氣兒都順了。

  袁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便盯著自己的手看。這種冷場的情況以前從來不曾有的,袁淵心裡有些發急,卻不知道怎麼打破這種尷尬。

  顧予任開口了:“聽寧姐說,你最近在替盛太平導演寫劇本?”

  “對,是根據臺灣作家的小說《旗袍》改編的,我和原作者一起改編劇本。”自從《傳承》獲獎,《地獄之門》火了之後,找袁淵寫劇本的人是越來越多,不過袁淵不是所有的都接,寧秀吳先幫他把關,篩選出值得合作的對象,然後由他自己從中挑選,他只接自己能寫並且願意寫的本子,否則給再多錢他也不幹,為了錢勉強去寫,這是對對方的不負責。

  顧予任問:“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袁淵說:“很簡單的一個故事。講的是民國時期一對夫婦因旗袍結緣,新婚三天,丈夫便應徵入伍,後隨軍到了臺灣。男主人公每年親手為遠在大陸的妻子親手縫製一件旗袍,哪怕是他重新娶妻生子,這個習慣依舊保留著。五十年後,男主人公終於帶著數箱旗袍回到故鄉,他昔年的妻子終生未嫁,已於前一年去世,唯一給他留下的,就是當年結婚時穿著的那件旗袍。”

  顧予任過了片刻才說:“這故事想表達什麼?”

  袁淵想了一下:“忠貞不渝的愛情,無力抵抗的命運。”

  顧予任撇了一下嘴:“但是那個男人重新結婚生子了,算哪門子忠貞不渝,以為每年一件旗袍就能抵消心中的愧疚?”

  袁淵略感詫異,原來顧予任竟是這樣一個眼睛裡面容不得沙子的人,回頭一想也對,他自己的身世不正好就是這麼回事麼,他舔了一下唇,客觀地評價:“並非他不想,只是造化弄人,外力無法抵抗。”

  “那麼堅守自己的內心總還是可以的,為什麼他的妻子卻可以做得到?既然是個俗人,就不要裝得那麼無辜。心裡惦記那一個,卻又娶了另一個,娶了另一個,卻還在為前一個在做旗袍,這樣的男人,一點擔待都沒有。”顧予任說。

  袁淵沉默不語。顧予任挑眉看著他:“我說得不對?”

  袁淵點頭:“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我竟無言以對。”

  顧予任突然抬起光腳踢了袁淵一下,笑著說:“滾,少給我貧!你說盛導那麼有名氣的導演,幹嘛拍這樣一個故事?”

  顧予任並不是真踢,袁淵也作勢躲閃了一下,想了想:“也許就是為了讓人們批判的?”

  顧予任抬頭望天:“師兄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袁淵嘿嘿笑了一聲:“都是跟你學的。”袁淵此刻有一種錯覺,彷彿兩人又回到了從前,坐在一起看電影看劇本,一起討論劇情和意義,溫馨流動,無需多言,便能領會彼此的心意。

  然而到底還是錯覺,廚房裡傳來“刺啦——”一聲大響,袁媽開始煎魚了。兩人聽見巨大的動靜,都忍不住抬起頭來,顧予任說:“咱媽在做什麼?好香!”

  袁淵很滿意他對自己媽的這個稱呼,便說:“應該是在炸魚,我媽今天要做松鼠鱖魚。”

  顧予任笑得開心:“那我又有口福了。”

  “你在揚州拍戲,應該常去吃的吧?”袁淵看著他。

  顧予任說:“偶爾偷空出去打打牙祭,平時也還都是吃盒飯。我是老闆,要以身作則。”

  袁淵笑起來:“你這老闆當得還真不容易。”

  袁媽在廚房裡探出頭來,笑眯眯地說:“袁淵,你過來把這棗拿去給小顧吃。”

  “哦,來了。”袁淵趕緊起身去拿棗了。

  顧予任看著屋子裡忙碌的母子倆,既是豔羨又是欣慰。兩人吃著棗,又是一片沉默,顧予任打破沉默:“劇本寫得怎麼樣了?”

  袁淵說:“初稿寫完了。已經給盛導了。”

  “你自己的呢?”顧予任問他。

  “也寫了一個,不過還沒有完稿。”袁淵說。

  “關於哪方面的?”

  袁淵遲疑了一下:“給我爸寫了個劇本。”其實他不打算告訴顧予任的,因為這類劇本個人感情色彩太濃,註定是賺不了錢的,他不想再坑顧予任。

  “寫完了給我看看吧。”顧予任問。

  袁淵說:“我暫時沒打算拍,以後等我有錢了自己拍。”

  顧予任側著頭看著袁淵,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是不說話。袁淵被他這麼盯著,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這劇本個人色彩太濃了,估計拍出來也沒人願意看。”

  顧予任說:“好的東西是能引起人們的情感共鳴的。不管怎麼樣,寫完了給我看看吧。”

  袁淵點了一下頭:“好。”

  袁淵不知道,顧予任一直都有給自己的母親拍一部電影的念頭,然而他還沒有勇氣去揭心口的這道傷疤,聽說袁淵給自己父親寫劇本,便想借此機會來寄託自己的感情。

  晚上的菜品非常豐富,有袁媽的拿手菜松鼠鱖魚、大煮乾絲、醬排骨,也有雞頭米煲雞,清蒸大閘蟹和紅燒大閘蟹,還有袁淵愛吃的鹹鴨蛋,擺了滿滿一桌子。

  顧予任吃得讚不絕口,袁媽高興得一個勁地給他夾菜。閒聊起袁淵相親那件事,袁媽還是滿腹遺憾:“那女孩是學中文的,又愛好文學,在一起也不愁沒話題聊,你說跟袁淵多般配,是不是?”

  顧予任埋頭吃菜,一邊說:“伯母,這也不一定,我聽說兩人在一起性格要互補才比較好,愛好文學的人性格都比較內向,兩人都這樣,家裡不就成悶罐子了?而且我聽說過‘文人相輕’這個詞,文人總是清高的,萬一那個女孩自視甚高,她不服師兄,反而總挑師兄的毛病,這讓師兄多痛苦啊。”

  袁媽被顧予任說得一愣:“對啊,你說得也有道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你看我是教數學的,就覺得袁淵他爸特別厲害。袁淵他爸就老挑袁淵的毛病,說不該那樣寫,應該這樣寫,父子倆總是爭得面紅耳赤的。”

  袁淵抬頭看了一眼顧予任,他正笑得一臉得意,便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倒要看他怎麼瞎咧咧。攪和自己相親的事還沒跟他算帳呢。

  顧予任發現袁淵瞪他,沖他擠了一下眼。

  吃完飯,顧予任陪袁媽聊了許久的天,到了九點多鐘,袁媽說:“已經很晚了,小顧你今天才回來,應該很辛苦,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予任點頭,起身:“好,我也該回去了。伯母,師兄,我回去了。”

  袁媽說:“袁淵,你送送小顧。”

  袁淵“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和顧予任一起出了門。出了門,顧予任就將墨鏡戴上了。袁淵說:“這樓道有點暗,小心腳下。”

  顧予任便將一隻手放在袁淵肩上:“我現在相當於半個瞎子,師兄你攙一下我吧。”

  袁淵沒有推開肩上那隻手,領著他慢慢地走下樓梯,到了樓下,袁淵突然說:“那天你叫我幫你找什麼資料?”

  顧予任愣了一下:“哪天?”

  袁淵說:“就是我相親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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